等秦真回到府上時,耶律煥果然已經回府,正和耶律淳二人在廳中商談著,見到秦真回來就將她招呼到身邊。
耶律淳如慈愛的祖父一般拉著秦真說:「明真,再過兩日就是你的冊封大典,你這幾日得進宮去跟著學禮儀,下午宮中會派馬車來接你,你要先做好準備。」
秦真乖巧的點下頭,又問:「王父和爹你們兩人昨日一晚沒有回來,宮中出了什麼事嗎?」
耶律煥說:「東京那邊出了些亂子,等你冊封大典結束後,我就要領兵出戰了。」
「你親自領兵前去?」秦真驚訝的問到。
耶律煥點了點頭:「朝中無人可用,著實悲哀。」
突然,一向在耶律家人面前不怎麼說話的岳飛突然開口說:「將軍,請你帶我去戰場!」
「哥!」
秦真驚訝的喊出口,戰爭並非兒戲,岳飛為何會有這個意願?
岳飛表情很堅毅,對秦真和耶律煥說:「我苦學功夫十餘載,一直都在期待可以精忠報國,遼國雖不是我大宋,但是卻是宋之友邦。師父對我說過,遼若不存,宋將危矣。所以,我想出一份力。也可以試練一下自己到底有何等本事。」
耶律煥見他說來鏗鏘有力。稱讚到:「好兒郎!」
個人心意已決,秦真便不再勸,只在踏上去往皇宮的馬車時再三叮囑岳飛去了戰場後要多加小心。
三日後,身體恢復不錯的耶律延禧走下床來,親自去宗廟住持秦真的冊封大典。即將出征地耶律煥也抽空前來,其他人自不在話下。
當秦真身著禮服出現時,當場地眾人幾乎驚呼出來,他們眼前這個不到十歲的女孩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皇家的威儀,臉上驕傲而親和的表親不禁讓人臣服。
那些曾暗地裡擔心定國公主是個鄉野小孩的遼臣們,都慶幸自己只是偷偷說了說。而沒有上書阻攔,否則今日的他們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風華絕代——後世的遼人在史書裡看到了這樣四個字來形容他們的定國公主。
秦真從容不迫的接受賜封,在而後為她舉行的晚宴上,她專程舉杯為誠烈將軍地平亂之行祈福。
趙構雖然沒有參加白天的宗廟冊封,但是晚上的晚宴卻被邀請了,他遙遙的看著秦真。只覺得「嫉妒」,似乎是遼國奪走了他的寶物一般!
在秦真成為公主的第二天。她拒絕搬入皇宮,還是回到了王府,向往常一樣居住。她剛回去便收到了趙構地信條,展開來看,裡面寫的是叛將高永昌地事情。
讀完之後。秦真暗暗乍舌。沒想到高永昌是渤海國的後裔,而東京叛亂的民眾也多是渤海國的人。渤海國是個以渤海灣而存在的小國,在很多年前便被遼國消滅。併入自己地領土,不曾想,這次趁著金人攻打遼國,渤海遺民也做出了反抗。
秦真輕輕將紙條燒燬,撐著胳膊在房中想了一會,而後去後院找到了姬無歡。
姬無歡自從來到中京之後,十分低調,除了給耶律延禧和趙勇醫治之外,如同之前在深山中隱居一般淺出,自己該做什麼事便做什麼事。
之前秦真還每日去探望他,但是他卻讓秦真不必天天都去,他習慣了寂靜地日子,人多了反而不習慣。
秋水姐弟二人,姐姐被留在趙勇身邊,而弟弟水痕則寸步不離的跟著姬無歡。
水痕在小院中練武,見秦真往這裡走來了便停下說:「好些日子沒見你來,教主不讓人打擾,你今日怎麼來了?」
「我找我師兄有事,快通報一下。」
水痕一個人孤寂了多日,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說得上話的人,哪裡跟輕易放過,於是耍賴般地說:「都說了教主不見人。」
「你今日是怎麼了?」秦真奇怪的問到,「我師兄能不見我嗎?我真的有事,快點通報一下。」
「不行、不行,不讓見就不讓見,你就在這等著教主出來,之前,我可以勉強陪你說說話。」
「你!」秦真討厭這樣的糾纏,掏出烽火令說:「讓開!」
水痕一見到烽火令,人都蔫了,只好退開,任秦真走進去。
姬無歡早就聽見了外面的爭論,但他依舊慢慢的撥弄著手中的草藥,秦真進來了她也不曾抬頭。
「五師兄,我今天有點事要告訴你。」
姬無歡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秦真說:「幾天前遼陽府那邊出了亂子,有個叫高永昌的人帶兵將遼陽府給佔了,遼軍得到了消息,馬上就要派人去攻打。你知道這個事了嗎?」
姬無歡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窗前靜默了一會。
「你讓秋水去把無雙接到我這裡來,這個事情定然是她做的。」
秦真有些尷尬的說:「這樣好嗎?無雙姐姐她不會願意的吧?」
「放縱她這麼些年,越發不知道輕重了,你帶話給她,讓她仔細的體會烽火教的教義究竟是什麼意思!」
姬無歡的聲音沒有起伏波蕩,但是秦真卻已經感覺到他的怒意,此刻,她只有為無雙祈福了。
又兩日,出征的號角吹響了,一向駐守中京、守而不發的宮帳軍被耶律煥帶走了整整五萬人,浩浩蕩蕩的向東京遼陽開去。而在隊伍當中,除了跟隨耶律煥的岳飛,竟然還有秋水姐弟,以及趙勇!
趙勇為何會出現在隊伍中,這點讓秦真很不解,但是趙構卻給她使了眼色,秦真意會到定是有什麼內幕,只好押後再問。
如長龍般的鐵騎隊伍在平原上向天邊蜿蜒而去,而秦真卻如有重石壓在胸口,戰爭從來都不值得驕傲,這個事情於勝負無關,受苦的只有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秦真現在根本就不敢去想想,待大軍抵達東京府外後,那裡的百姓將會遭受怎樣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