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雅間中,王黼、王仲山,另外還有王仲山的三弟,王仲嶷。王仲嶷在得知了兄長攀權附勢的計劃之後,也躍躍欲試的想加入進來。王仲山一直嫌他沒什麼本事,好不容易到了今日,他才有機會結交鄆王黨的人。
他們三人環桌而坐,王仲山向王黼敬酒道:「王大人幫了侄兒這麼大的忙,侄兒實在是無以為報呀。」
王黼假惺惺的擺著手說:「誒,何必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今日慶祝也未免過早,被有心人看到,怕是要生事端的。」
王仲山有些得意忘形的說:「大人多慮了,秦檜這次一入牢,大事就定了。太子若徇私救他,鄆王則可伺機打擊太子,太子勢頹後再由我來將秦檜救出,他還能不感謝我?若太子不救他,他肯定會心涼,到最後依舊由我們將他放出,還能不倒戈?定數定數啦。」
王黼也點了點頭,想了想覺得的確沒有什麼變數了,心中也很是高興。他看了看桌上的菜餚美酒,而後環視了一下周圍,說:「醉風樓的菜好,酒也好,可是,總是覺得差些什麼。」
這話說的明顯,王仲山豈會不知道他是想叫姑娘來作陪?於是說:「尋常的殘花敗草豈能入了大人的眼?請稍等片刻,待會自有佳品獻上。」
「哦?」王黼色心已起,問到:「是何等佳品?」
正在這時,李師師推開門款款走入,王黼轉睛一看,嚇了一大跳。他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驚愕的站起來問到:「師師姑娘?」
「王大人。」李師師嫣然笑到,並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王氏兄弟見李師師來了,絲毫沒有驚訝,而是相視一笑。王仲嶷更是在心中感歎著自己的好運,若不是他有幸認識了李師師,並能將她請來,只怕王仲山還是不會帶他來認識王黼的。
李師師舉壺給王黼斟滿一杯酒送過去,說:「今日師師是特受王三爺之托來伺候王大人的,王大人又不是不認得師師,怎麼如此驚訝?」
王黼臉色一變看向王氏兄弟,問到:「師師姑娘就是你們所說的佳品?」
王氏兄弟見王黼那生氣的樣子,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王黼私底下是靠帶徽宗出來尋歡而巴結徽宗的,又怎麼會知道李師師是皇上的人?
李師師故作生氣的說:「依王大人之言,師師必定是配不上『佳品』這二字咯?」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遇到你。」王黼湊近李師師的耳朵說:「你不是答應了爺不再接客嗎?」
李師師輕笑到:「王大人想哪裡去了,師師今日在街上被王三爺所救,今晚到這裡來,也只不過是還他的人情罷了」
王仲山趕緊笑著說到:「三弟今日在街上偶遇師師姑娘,並幫她解決了點小麻煩,師師姑娘承諾要回個人情,我們尋思著也只有師師姑娘這樣的絕色才配得起王大人,便將她請來了。」
一遍說著,在旁邊有些愣神的王仲嶷也趕緊符合著說:「是呀是呀。」
王黼真是有氣發不出,他無法對他們解釋這是皇上的女人,是動不得的!
「王大人,」李師師柔聲叫到:「你不要這麼緊張,你我不說,爺不會知道的。」
王黼聽她那誘惑般的聲音,在心中笑到,都說娼女低賤,以為她會有什麼不同,照樣賤到骨子裡去了,她就是一婊子,我怕什麼?
想通了這一層,王黼臉色才稍霽,王仲山、王仲嶷雖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但看他不生氣了,也陪笑了起來。
一圈酒過,房中的氣氛漸漸融洽了起來,李師師又叫了幾個樂姬進來,自己開始在房中輕歌曼舞。王黼看著她曼妙的身姿,心中豈能不心動?平日陪著皇上去見李師師,他只能乾巴巴的羨慕,哪裡敢多想其他,今日,可不同往日。
酒過三巡,王黼的心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他走上前拉住正在跳舞的李師師,人就往上貼去,手也開始不安分了。
李師師若有似無的掙脫著,更是挑撥的他獸慾難耐,他突然強使下勁去,一把將李師師帶倒在地,整個人就要欺上去。
王氏兄弟見火候已到,便要抽身出門,卻見房門突然被人用大力從外面推開。
李師師一聽見響動,眼淚立即流出,絲毫不慢。待身上的重力消失時,她從地上爬起,正瞧見徽宗憤怒到顫抖的樣子。
「爺……爺、救我……」
嬌滴滴的聲音嗚咽著傳入趙佶耳中,李師師拉起散亂的裙服靠近他,而趙佶卻如要噴火一般盯著腿腳已經開始發軟的王黼。
李彥站在門外重重舒了口氣,時間可剛剛好,這回王黼沒必要說話了,說什麼趙佶也不會信的,也不用擔心先前的謊言被拆穿了。
當徽宗帶著李師師憤怒而走時,房中的三人皆軟倒在地,王仲山縱使以前不曉得徽宗和李師師的關係,現在是傻瓜也該看出了。他不禁氣急敗壞的斥責到王仲嶷:「你這個禍星吶!」
王黼根本沒將那對兄弟的吵鬧聽在耳中,只是喃喃道:「休矣……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