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坐在床邊,看著秦真漆黑的身影問:「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
「是我先問的你,你還沒回答呢,你不好好睡覺怎麼在我房裡?」秦真走到床邊,和他並排坐下。
還不是擔心你……
當然,趙構並沒有說出心裡的想法,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就冷聲說到:「也許是你忘記了,那我重新告訴你,身在宮中就要守規矩,要我告訴你宮女私自出宮要受什麼樣的處罰嗎?」
「喂,你……」拿規矩壓人?
秦真不滿的瞪著趙構的背影。要她怎麼說?是說你父皇去嫖娼,那個妓女要殺他,所以她去救他?還是告訴他,她的母親曾是舞姬,好端端的家被他父皇逼的就要散了,她去想辦法挽救了?
她都不想說!
兩人無聲的對峙了一會,趙構心中好失望,他感覺得到秦真身邊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但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她去那種不好的地方,又是幹什麼?
趙構在心中歎了口氣,沒有回頭也不再說話,就這樣無聲的走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真是彆扭!
秦真一屁股坐到床上,將趙構在心裡責備了幾遍之後,漸漸覺得好睏。算了,明日再說吧。她倒頭睡到床上,唔……好溫暖,這是……趙構的體溫?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秦真起床時趙構已經不在宮殿裡了。她找到慶蘭問到:「慶蘭姐姐,殿下呢?」
秦真依舊睡眼朦朧的樣子,慶蘭見她這樣不免責備到:「你呀,越發的不懂規矩了,怎麼睡到這麼晚?殿下一早就去射箭場了。」
「太傅不是不教他了嗎?他怎麼還去呀?」慶蘭喜歡嘮叨,秦真早就習慣把她前半截話直接忽略,只聽後面的重點。
慶蘭回答:「殿下勤奮你又不是不知,趙勇跟著呢,說是要練習騎馬射箭。」
嗯……這小子還真會挑戰自我,才練了多久,站著不動才勉強可以射中把心,現在就想在馬背上射箭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秦真覺得趙構似乎在跟自己生氣,為什麼要生氣?難道是因為沒有向他稟報行蹤?控制欲越來越強了呀。
秦真意識到了一部分東西,可是卻又忽略了更重要的一些東西。因為她是秦真,所以趙構才會放縱她,可也正是因為她是秦真,所以趙構對她的事情更為在意。有些小疙瘩放在心裡,只會越積越大。
當然秦真沒有意識到趙構已如此在意她的事情,她以為自己如同以前一樣,只要做好該做的事情,為他們鋪好一切道路,那麼萬事皆好。
她穿過長長的甬道,繞了小半個禁宮來到射箭場,卻見裡面一片安靜,沒有看見趙構,也沒有看見趙勇。
她掃視了一圈,走向旁邊的守衛身旁問到:「侍衛大哥,九殿下今日可有來練箭?」
侍衛回答到:「九殿下一早就來了,現在正和高太尉在後面的蹴鞠場踢蹴鞠。」
蹴鞠?
秦真眼睛一亮來了精神,哼哼,原來是玩去了。
她輕快的向蹴鞠場跑去,三兩步便躥進了大門,一進去便看見裡面塵土飛揚,壘實的黃土地面被疾奔、抗擊的人們掀起一陣煙霧。混亂的場中央穿雜著好多人影,不時還傳出陣陣喧鬧,真是一片混亂。
她走進了一些,一眼便看見趙構身影敏捷的在人群中穿來梭去,腳下生風一般帶著蹴鞠向球框奔去。趙勇緊隨他身後,只見趙構在球框之前用腳尖將蹴鞠高高挑起拋向空中,而後借助趙勇的大腿,輕輕一蹬,藉著力也躍到空中。
倒掛金鉤,進了!好球!
趙構漂亮的一個跟斗穩穩落地,蹴鞠也在同一時間穿過球框落在了地面。
「好球好球,真帥!」
秦真不自禁的拍手歡呼著,咯咯的笑聲穿越塵土、壓過其他人的聲音,直傳進趙構耳中。趙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滴,眼神晶亮的看向雀躍的秦真,嘴角劃出一彎高傲的微笑。
當秦真意識到自己的喝彩是多麼不合規矩時,已經太晚了,場中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她,各種異樣的眼神射的她好不自在。
還好在這時趙構走了出來,向對面場上一個抱拳說到:「多謝高太尉承讓,今日就玩到這裡吧,我該走了。」
一個身形寬厚略顯肥胖的人向趙構走來,從臉面上看得出他已略上年紀,不過身形十分硬朗。
他「哈哈」一笑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殿下球技高超,微臣佩服的很,何來承讓!」
「誇獎了,誰不知高太尉一腳好球,名冠天下,又豈能是我能比的。」
原來這人是高俅……秦真有些意外,不曾想到是這樣的見面。
高俅擺擺手說:「老了、老了,哪裡能和年輕人相比。說來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殿下答應。」
趙構本打算走的,但高俅取話說不斷,他也不好冒然離開,畢竟高俅手上控制著整個禁軍,這可不能不在乎。
他只好賠笑道:「高太尉有何事儘管說。」
「想必殿下是知道的,過幾日大理、西夏、高麗等國進貢的使臣將抵達東京(汴京別稱),將在月末和我朝進行蹴鞠比賽。微臣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為此事憂愁,比賽關係著我國臉面,可是我這些手下……竟然沒有一個成才的,剛剛微臣見到殿下的技藝,懇請殿下能夠參加比賽,為我朝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