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畢業實習第九章回憶
「呼！」一口龍息噴出，幾頭魔獸哀號著在地上翻滾，很快便腐朽成了一堆堆的白骨。
「啪！」尾巴抽動，又有幾名牛頭人應聲而飛，撞倒石壁上生死不知。
微微的喘了一口氣，我抬起頭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到處都充斥著戰鬥，所有的生物都在捉對廝殺，牛頭人對牛頭人，黑暗精靈對黑暗精靈，低等魔獸互相撕咬，高等魔獸之間則魔法亂飛。
躲在戰場的邊緣，面對著血肉橫飛的場景，早就見怪不驚的我心中沒有任何的漣漪。我現在的工作就好像清道夫一樣，負責處理邊緣角落中那些逃竄的散兵游勇。依靠著隨時掛在身上的「偵測生命」，我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出那些躲在小型洞窟中瑟瑟發抖的傢伙，然後一連串的魔法飛彈飛進去，一切便都結束了。
「你這邊的情況如何？」偷偷靠過來的伊利亞德小聲的問著我。
「你說什麼？」由於戰場過於嘈雜，使得我不得不大聲的咆哮著以便讓伊利亞德重複他剛才的話。
「我在問你這邊的情況怎麼樣？」將自己的嘴巴靠近我的耳朵的伊利亞德喊道。
用力的搖了搖頭，我試圖將滿耳朵的「嗡嗡」聲驅趕了出去，好半晌，清醒過來的我才回答道：「還是老樣子，無聊但很安全。」
「安全？」冷笑了幾聲，和往常一樣。伊利亞德又發起了牢騷，「那些該死的老傢伙，一定是害怕我，嗯，我們立下大功勞，將他們地無能徹底的顯露出來。」
「對、對、對，你說的很對。」一邊點頭應合著伊利亞德的說辭。我一邊努力的尋找著漏網之魚，我可不想因為工作失誤而遭受訓斥。
到這裡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也許是因為一開始我們就給那些首領們留下了壞印象的緣故，最初地三個月我們連離開居住地的機會都沒有，只是每天不斷地磨練自己的技能，順帶訓練那些僕從生物。
大概是對我和伊利亞德的表現還算滿意，三個月一過，我和他便獲得了上戰場的權利。原本我興致勃勃的準備了大批的卷軸和魔法藥劑，並且記錄了好幾個殺傷力強大的法術。希望能夠一舉建功，扭住自己在那些成年黑龍眼中地形象。
巨大的洞窟四壁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洞穴，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石屋、帳篷或者土穴，那頭首領黑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習慣，正在做著戰前的動員。
「你們這些傢伙都給我聽好，我不管你們抱著什麼目的，」口沫橫飛的黑龍大聲地咆哮著，「我只需要一點。你們知道那是什麼？」
「勝利！」包括大部分黑龍在內的所有生物全部高聲呼喊道。
「沒錯，就是勝利！」高高抬起前爪，首領黑龍用力的砸了下去，「只要你們能夠帶給我勝利，那麼，無論是金錢、自由或者權利。我都會賞賜給你們的。」
「真是的，每次都是這一套。」就在我沉浸在首領黑龍慷慨四溢的演講中時，巴倫-凱爾若有若無地抱怨聲飄入了我的耳朵中。
略為思索了一下，我便啞然失笑了起來。也是，對於我這樣的新手，首領黑龍的演講自然是讓我激動不已，可是，對於巴倫這樣和首領黑龍一起生活了近百年或者數百年，但每次卻總會聽到大同小異的講話的黑龍們來說這個過程可以說是煎熬了。
心中存在了類似的想法，當我再次觀瞧整個隊伍的時候。發現大部分盔甲破舊。武器黯淡明顯經歷了無數次戰爭的傢伙只是在面無表情的隨聲附和，只有那些盔明甲亮。一臉稚嫩地初出茅廬地生物才神情激動、難以自抑，嗯，就像我剛才的表現一樣。
隨著演講地繼續，我彷彿從充滿了奇形怪狀生物的地下石窟中回到了寬敞明亮的禮堂，石台上魁梧猙獰的黑龍也變成了衣冠楚楚的人類男子。
抬爪將額頭上的冷汗擦拭掉後，我輕吁了一口氣，再一次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所傾倒，竟然從劍與魔法的世界一下子聯想到枯燥乏味的開學儀式上去了。
厄長的演講終於結束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生物全部的鬆了一口氣，某些信仰虔誠的傢伙甚至當場跪倒向他所信奉的神明祈禱還願。
「又來了！」一隻爪子捂著臉頰的巴倫-凱爾用一種近乎呻吟的聲音說道。
在我詢問的目光中，巴倫開始半帶抱怨向我敘述起事情的始末。原來，大部分到這裡的黑龍們都帶有被發配的意味，因為他們不是在性格上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就是犯了不大不小的錯誤，巴倫之所以說大部分，是把他自己排除在外，用他的話來說，他是來尋求實力上的提升的。
而首領黑龍雖然以實力坐穩了這裡的頭把交椅，但是，喜好開會和看不起比自己弱的生物的毛病卻是一直沒有改變過。
我暗自點了點頭，不過瞧不起實力比自己弱的毛病並不單單是首領黑龍獨有，到現在為止，除了巴倫-凱爾以外，其餘的成年黑龍個個都是一幅眼高於頂的姿態，名字我是一頭也不知道。
至於說開會的問題，似乎每一頭上了年紀的黑龍全都喜歡這一套，我實在想不出這算是什麼毛病。
「當然，如果說喜歡開會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似乎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巴倫繼續解釋道：「可是，他是一說起來就沒完，而且還為自己加持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法術。」
仔細回想了剛才的情景，我只記得彷彿無數只蒼蠅在我的耳邊亂飛，「嗡嗡」的叫得我心煩意亂，至於首領黑龍具體說了些什麼我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刻。更關鍵的一點是，我似乎忽略的時間的流逝，或者說對時間失去了具體的概念。
「現在是什麼時間？」我略帶驚慌的打斷了巴論的話。
稍微停頓了一下後，巴倫用一種奇怪，夾雜著欣賞、震驚和寬慰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後才說到：「兩天，他整整不間斷的說了兩天。」
「龍神啊！」張大著嘴巴，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難怪其他的生物表現的如此古怪，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使我躲過了這一劫，但是可以想像，如果我被這灌腦魔音折磨兩天的話表現說不定會更糟的。
近百頭黑龍帶領著上萬的僕從生物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就好像去赴約會一樣。黑龍們是希望獲得大量的財富，而僕從生物則是希望立下足夠的功勞以便恢復自由身。只不過由於精力不濟的緣故，最開始的兩、三天隊伍行進的很慢，一天大約只能走出去數十里的距離。
臨出發的時候，巴倫-凱爾將我和伊利亞德叫到了身邊。
「我先把你們的任務佈置下，」在我和伊利亞德期盼的目光中，巴倫面無表情的吐出了不好的消息，「你們的任務是打掃戰場，在那之前必須老老實實的待在隊伍的最後面，知道了嗎？」說完，不等我們回答，巴倫-凱爾便揚長而去，只留下我和伊利亞德面面相覷。
「你這個混蛋，站住！」反應過來的伊利亞德暴跳如雷，朝著巴倫的背影咆哮不已，「你這是在侮辱我，我要和你決鬥。」
「好了，好了，」我攔住了伊裡亞德的去路，畢竟我們目前的關係還不錯，出了這種事情我可不能看著不管，萬一他被當真的巴倫隨爪拍死我就連說話的龍都沒有了，「他們也許是為我們好，畢竟我們的實力還很弱嘛！」
說真的，被那些傢伙如此看輕我的心裡也不好受，不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特別是經歷了剛開始的教訓後，我更加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清晰的認識。
也許是長久以來經歷戰爭的緣故，離戰場還有很遠的距離我便嗅到了濃厚的血腥味，食腐生物對我們浩浩蕩蕩的隊伍根本連避都不避，仍舊大搖大擺的趴在腐爛的屍體上享受著它們的美餐。
滿腹怨氣的伊利亞德找到了很好的發洩途徑，一路之上大量的小型食腐生物死在了他的爪下。鮮血和碎肉充滿了他的爪間，而他卻絲毫未覺，一些體型較大的生物也被他紛紛扇飛，有的甚至接受了龍息的洗禮。
嘴上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我的心情同樣的糟糕，對於伊利亞德的表現，我是視而不見，根本就沒有阻止他的想法。
和我相同，成年的巨龍們對伊裡亞德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不聞不問，倒是那些僕從生物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偷眼瞟向伊利亞德，似乎在好奇強大的龍族之中竟然也會有精神不正常的傢伙出現。
「凱爾，你怎麼了？」伊利亞德的聲音將我從遙遠的回憶中喚醒了。
「沒什麼，」我看了看周圍，隨意的笑了笑，「這次的戰鬥好像我們又要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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