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的眼睛睜了開。
他並沒有休息多久,此時距水仙和夜魔走後才剛不過一刻,可心念太室,行雲又怎坐的住?只將自己的真氣稍做恢復,便醒了過來。
行君更是早便收了功,站在一旁為行雲護法,此時見行雲起身,問道:「師兄可是現在便要去?」
行雲點了點頭道:「正是。」
行雲的話剛說完,卻見行君背了過身道:「師兄,聽我一句,你如今傷的不清,只歇了這片刻,哪管什麼用?不如由我負了你去!」
行雲此時雖可勉力施展輕功,卻遠及不上行君的速度,如今一分一刻都是重要,由行君負了,確是最佳之選。
見行雲似有些猶豫,行君再道:「師兄且上來,我們兄弟之間不需講那些虛情!」
行雲心下一熱,當即伏身到行君的身上,沉聲道:「可要麻煩師弟了。」
行君朗聲道:「師兄坐穩便是!」言罷飛馳而去!
按照行雲原本的腳程,那三百殘派埋伏之地距離太室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如今行君負了行雲竟然亦只用了半個多時辰,便是到了太室腳下!
可見行君盡了全力!
行君方才為了守護行雲,已是盡力一戰,此刻又如此急馳,可說全無保留,行雲自是感覺的到,眼看太室已近,心下不禁暗歎:「師弟如此對我,我如果真的拿下蕭壽臣,卻該如何處置?」
行雲正想到這裡。卻聽行君突地冷哼一聲,竟是驟地停了腳步!
行雲一怔。他此時內力幾已耗盡,耳目遠沒有行君來的明銳。
「前面有人!且數量不少!」行君冷到。
行雲由他背後落了下來,運起目力去看,確見許多人在前!
那些人似也感覺到了行雲和行君,立刻便是朝二人奔來!行雲便是想避也無可能!
行君見狀,一閃身。將行雲隱隱地護在了身後,全神戒備。
轉眼之間,那來人便是近了,雙方一見,卻都是一驚!
「少林竟是來了!」
行雲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雖說不是蕭壽臣的埋伏,可來人是少林也非什麼好事。
少林插手,是行雲最不願看到的,可太室少室離的過近,萬劍宗內爭鬥一久。少林怎會不知?
當下細看少林一行,強若至善老僧。伏魔大陣皆在,劍心樹三僧亦是同來,可說除了護寺根本的劍舍利外,竟是寺中精銳盡出!
而那廣通大師卻也一怔,沒想到本應遠在大明山地行雲竟是趕了回來!
少林也是剛到,正準備派人上山打探消息的時候。至善卻是察覺到有人靠近,結果卻是行雲,這兩方驟然一遇,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尤其是那些少林門下,都已將萬劍宗當做仇人,行雲又在不久前大破伏魔大陣,落了少林的臉面,此時哪還不怒目而視?就只有慧劍與行雲相熟一些,還略可平靜。
雙方都未開口,可行雲卻是耗不起這時間。當先問道:「廣通大師為何在此?」畢竟這是太室山下,少林聚眾而來。道理上卻是虧的。
廣通大師見行雲來問,稍是一怔,面色變了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行宗主。」
行雲眉頭一皺,冷道:「廣通大師還未回答行雲的問題,萬劍宗雖是邀請大師來參加繼位大典,可卻非今日,不知大師為何帶了這許多人來?」
廣通大師口上再喧一聲佛號,這才緩聲道:「行宗主莫要誤會,貧僧是得了門下通報,說太室山上起了爭鬥,似很激烈,貧僧念及萬劍宗和少林同是武林一脈,又同在嵩山,這才特帶人來。不過是想略盡一些綿薄之力,來助貴宗而已。」
廣通大師的話,行雲自然不信,不過聽聞太室山上起了爭鬥,卻讓行雲大是在意。
要知少林都知道太室山上大起衝突,並且帶了人來,便說明那爭鬥已是過了不短的時間!如此一來,行雲心下更是焦急:「水姑娘和夜魔還未見蹤影,難不能被陷了住?」
就在行雲心念電轉間,廣通大師則是注意到行雲滿身的劍傷和已成血紅的衣衫,當下與至善老僧對視一眼,又是開口道:「行宗主似是方經過一場大戰,不知可有需要少林相助的地方?」
行雲知道自己這傷掩飾不住,如果多做隱瞞只能顯地心虛,當下冷道:「謝過大師關心,不過萬劍宗內就算有再大的事,在下都可理得!卻不用外人插手!」
明白無誤,行雲直言不需幫助。
雖然行雲此刻地樣子很是狼狽,可他以往的戰績卻是令人側目,此時開口,自有一股豪氣在,叫人輕視不起。
廣通大師聞言亦是一窒,可看行雲一身的傷,萬劍宗明顯內鬥激烈!這機會難得,廣通大師怎想放棄?怎會只憑行雲一言放棄?
稍是一頓,廣通大師便再是道:「阿彌陀佛,行宗主武功超絕,貧僧自是信得,那不如少林在一旁為宗主搖旗助威便是。」
廣通大師卻是鐵了心的不走!
行雲冷哼一聲,知道如果不讓少林死心,說什麼話都是無用,想到這裡,再看少林眾僧俱是滿面怒容,顯然心懷怨恨,一旦萬劍宗內鬥的兩敗俱傷,少林僧人哪會不動手?當下暗道:「前有蕭壽臣,後又有少林虎視耽耽,我如不施展雷霆手段,今日萬劍宗難保不有劫難!」
望了望眼前的太室,行雲心下一歎:「罷了,我如今卻無選擇。」
想到這裡,也不去理會廣通大師,而是轉頭對行君一笑道:「師弟,師兄要你做件事。」
行君一怔,不知行雲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心下疑惑,口中卻是言道:「師兄但有吩咐,師弟無有不從!」
行雲點了點頭道:「那好,一會師弟你如見我不似我,便可一劍殺之,莫要留情!」
行君聞言楞了住,心下暗道:「見我不似我?這是何意?」
再看行雲去,卻見行雲面色突地赤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