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思難忘溘然逝(五三二章)
論冉炎如何急切,可卻一向信服蕭壽臣,此刻見蕭壽之言,仍是在笑,便知他早有計較,暗道:「是了,掌門智計無雙,我都想到的,掌門怎可能想不到?」
想到這裡,冉炎心下一定,蕭壽臣見他不再急切,這才言道:「郭老武功雖未真正通天,可卻也是相距不遠。
如其沒在劍竹島上與天命大戰受損,純以完好之身比較,怕是他的武功還要在如今的宗主之上,更不要提年紀見識。」
頓了一頓,蕭壽臣道:「如此人物,偷天一術又是他多年心血,要自知死期,可非是什麼難事?」
冉炎一怔,心道:「這到也是。」
蕭壽臣的面上突現敬佩,再道:「郭老此舉,實乃用心良苦,死期便在須臾,卻仍惦念萬劍宗的安危,只怕我會趁虛而入。」
看了看冉炎,蕭壽臣笑道:「你以為郭老此舉乃是詐死,其實是正中了他的計策。你再來想想,郭老先是在我面前直言命不久矣,更是自認識金玉其外,這是為何?」
冉炎聞言心道:「這難道不是為了惑人耳目,暗中相圖?」轉念一想,卻暗道:「既然掌門如此來問我,那便自然不是了。」
可任他如何來想,都是想不通透,只得搖頭道:「屬下愚魯。」
蕭壽臣也不見怪,微笑道:「郭老為的便是要人以為他是在詐死。」
冉炎聞言,心下一動。疑道:「如此說來,他不是詐死?」
蕭壽臣搖頭道:「自然不是。郭老確是死了。」
忽是一傲,蕭壽臣道:「郭老非是寡智之人,也深知我之智慧,怎敢如此小窺於我?區區詐死就能瞞的過我,郭老如相信,才是咄咄怪事。」
滿滿地自信。蕭壽臣再是笑道:「任他什麼龜息功,假死之法,都難逃我之明察,更何況我方才借檢查之機,暗送了內力進去,已是將其經脈俱皆震斷,他就算不死也死了。」
冉炎這才明白蕭壽臣為何如此肯定郭定府已死,心下自是暗歎掌門好手段,不禁在旁讚美。
蕭壽臣微是一笑,再言:「郭老應是早知自己的壽數。死前已有預感,只是今日正巧被我約了出來。便將計就計,故佈疑陣,為地便是要我們心生顧忌,不知他這一詐死留有什麼後,且不見其人,更不知他究竟能活到幾時。以此來亂我陣腳。
對他來說。既然立刻便死,說與不說出來都是一死,可直言以告,卻能讓人大生顧忌,又何樂而不為?」
說著,冷笑一聲,蕭壽臣道:「可我豈是如此容易被欺騙?郭老雖不敢小窺於我,可他終是智有所限,哪能算倒我?」
冉炎聞言,心下大悟。到確是此理!自是大讚蕭壽臣之智,蕭壽臣知其語出真心。到也受了。
「那老兒真的死了,太室山上就再無可懼之人,掌門動手時機便已是到了!」
冉炎心下一喜,山上所懼之人無非是郭、秦二人,神劍門下雖有幾個魂級高手,可朝劍門卻也不差,更何況人多勢眾,自是穩操勝卷。
「秦百程與掌門的武功相若,便是勝,也不過一線之差,可那郭定府的武功卻難做忽視,但如今他一死,我朝劍門便再無任何阻礙!」
機會突然來到,也難怪冉炎喜形於色道:「行雲被困殺於安樂谷,太室山上天劍神劍二門盡去,掌門便終能大權在握!如今那老兒一去,正是天賜掌門之良機!」
蕭壽臣聞言一笑道:「道理確是如此,不過我們也不能貿然行事,神劍門實力不俗,與之戰起來,我們難免會有損傷,於今後長遠之策不利。」
頓了一頓,蕭壽臣看著秦百程離去之地,再是笑道:「不過今日郭老新喪,倒可利用一番。」
冉炎自知蕭壽臣又有計策,當下肅手一旁,且聽他安排。
秦百程攜了郭定府的屍身直奔萬劍宗本院的舊址廢墟,他門下弟子自是隨後保護。
「此乃故地,常聞郭兄一直感歎,說要魂歸故里,如今老秦便擅做主張,將郭兄葬於此地。」秦百程緩聲道。
就算知道郭定府為萬劍宗而甘願用那偷天之術折損壽數,秦百程也不過由郭大掌門轉口到了老郭,可如今卻是自認其為兄,顯是感念郭定府到死都在為萬劍宗盡心竭力。
待將郭定府葬下後,秦百程地雙目已是盡赤,不由得恨聲道:「蕭壽臣竟敢在我眼前震斷郭兄經脈!我卻不能動手除之!當真可恨!」
而此時的行雲正在路上急馳,他剛過了常德,算算此去太室,路已過半,約莫還有一日便可到達,以此速度奔下去,當能趕在飛鴿之前而回。
可就在行雲心下暗定之時,心頭卻沒來由的一跳!
「為什麼我突地心驚肉跳起來?莫非這周圍有什麼危險不成?」行雲眉頭一皺,更是警惕起來,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能跟的上行雲速度,又能瞞過行雲耳目的人,整個江湖屈指可數,而那幾人又非行雲之敵,自不會威脅於他。
如此一來,行雲反更是疑惑,只得暗慰自己道:「莫不是我多心了?」
看著前路,行雲心下暗起憂慮道:「只希望郭老、秦老安然無恙,等我回去,三人合力,將那蕭壽臣擒下,餘下的便就好做多了。」
想到這裡,行雲腳下再加了把力,琢顏玉虛交替往復,竟無一時停頓,便見一抹青影似足不點地般的急馳,直將這沿途行人驚了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