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訣 第十卷 重聞天山依舊事(五一四章)
    重聞天山依舊事(五一四章)

    聞天山劍派的消失竟是眼前這人所為,行雲再難沉默水仙子的安危,他一直記掛在心,當下便是問到:「天山劍派的那些人,如今是生是死?」

    朱笑川見行雲如此著緊,失笑到:「你且放寬心,那滿山的人物,不論來自哪裡,全都完好如初,我朱家不能太過插手江湖中事,這些人我只是限制了他們的行走而已。」

    行雲聞言心下一鬆,不過隨即便是一哂。

    朱笑川見了,笑到:「你可是不信我的話?」

    行雲見他來問,當下直言到:「這天山劍派一消失,隨即而來的便是江湖動盪,朱前輩這也算沒有插手江湖麼?」

    朱笑川聞言哈哈一笑到:「我便知你會這麼想。」

    便見他隨即搖頭歎道:「天山劍派早被人計算,用那些年輕男子來離間整個劍派,想來你也很是清楚。就算我不將天山劍派收走,天山劍派一樣會消失,只不過那才是真正的消失,便若丹霞派一般。

    我將他們帶去,只是不想冰兒的門下平白做了犧牲,為她保存心血罷了。」

    行雲聞言,忽是暗到:「朱笑川與那天山劍派的開山祖師似是情人,莫非他口中的這個冰兒便是?」

    朱笑川似是不想在此著墨,隨即轉口道:「天山被滅,這其中原由,有心人自會猜到。江湖承平已久,太多人想動了,萬劍宗如是。名門大派亦如是。

    不過這江湖動盪,需一個引子。天山劍派乃十大門派之中最小的,距離中原也是最遠,可說就算被人毀去,對中原武林也談不上什麼損失,正是最佳。

    想那天命將丹霞派毀去,九大門派卻是推舉了天山劍派前來填補。便可察覺到這些人地心思。」

    頓了一頓,朱笑川面帶嘲諷道:「名門大派,每多一個,這江湖利益便少一分,會有人真心為了天山劍派著想?可說天山劍派被毀,六十年前便已注定。」

    行雲聞言大震,沉思片刻,不禁動容到:「九大門派推舉天山劍派為十大門派是出於私心,如此說來,那天命毀去丹霞派。難不成是早有預謀?」

    秦百程曾與行雲說過,丹霞派被滅。是因其違了嵩山之盟擅自發展,不過此時聽了,遠不是那般的簡單。

    朱笑川看了看行雲,點頭笑到:「不錯,你能想到這一層,到也不俗了。」

    看著金剛寺地遊人已是漸稀。朱笑川歎到:「通天高手,萬人景仰,所有推許通天之力的人,無不將那天命六十年前一人滅去丹霞派之戰,奉為經典。可又有幾人想的通透,那天命再強,便真的能一人滅去丹霞派上下千人?」

    行雲接口到:「那背後自然有大派的默許。」

    秦百程曾是說過天命是被大派所激而上的丹霞山,所以行雲才有地此言。

    就見朱笑川搖頭到:「豈止默許?論那武力,天命再是厲害,也不過是一人。丹霞派再是不濟,也算千人大派。莫非他們不會四散逃了去麼?丹霞山多大?江湖多大?以天命一人,如何能個個誅盡?」

    行雲聽到這裡,心中登時「咯登」一下,朱笑川所言才是正理,那丹霞派不可能所有門人全在丹霞山上,就算全在山上,丹霞山也非是方寸之地,這些人自然不可能全聚在一處!

    就算都聚了在一起,千來人的大派,真的四散逃開,天命再強,不過只是一人,怎也會有漏網之魚,可為何這江湖上沒有留下一個丹霞傳人?只剩了下一個梁木含,還是被萬劍宗事後救了起來!

    想到這裡,行雲沉吟到:「如此說來,天命不過是個幌子,卻不知有多少丹霞門下逃的出天命之手,卻又被大派聯手剿滅?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再立一個天山劍派,好在數十年後,將其滅了,引起江湖動盪,隨即瓜分這個江湖?」

    朱笑川聞言歎到:「正是如此。」

    行雲沉吟到:「可真要如此言,那天命沒有完全滅了一個大派之力,那為什麼又能讓這些名門大派顧忌?那武功不如天命的德皇前輩為何又如此受名門的敬畏?」

    朱笑川聞言,搖頭笑到:「天命被大派顧忌到是千真

    可他不是被太叔盛困住了麼?」

    朱笑川這一問,行雲登時一怔,似是感覺出朱笑川話中的意思,可又拿不準。

    便聽朱笑川又道:「天命確實被人顧忌,所以才會被人困住,德皇被人敬畏,則不僅是因為他的武功,更因為他的作用。」

    行雲聽的大是不解,眉頭一皺到:「莫非德皇前輩與名門暗裡聯成一氣地?」

    朱笑川搖了搖頭:「那到不是,太叔盛的行為是因為他自己地那套理論,秩序一說,到也有些道理,這與大派無關。

    至於為什麼大派敬畏於他,你要想明白,太叔盛身為通天高手,不僅武功高絕,而且他是獨自一人,與之相比,名門大派卻都有家有業,就算少林,與他也是消耗不起。

    任何一個名門大派惹了通天高手,並不需要被毀去,只需被通天高手傷了其元氣,那隨即而來的便是其他大派的瓜分,你說會有哪個大派不畏太叔盛?

    再者,他那秩序之說,雖是為了整個江湖不受動盪,可最為得利的卻是名門大派,名門大派又豈能不敬他?」

    行雲聞言默然,心到:「這話雖是難聽可卻是現實,德皇如果沒有那驚人的武功,就算德行再高,名門大派也不會服他,如果德皇前輩不與名門大派的利益相同,也不會被名門大做宣揚。」

    行雲正想到這裡,便聽朱笑川地聲音在旁響起:「這江湖中,以利為首,惟利是圖,只要利益足夠,名門亦可毀去,只要利益足夠,通天高手亦可被困至死。」

    行雲聞言,想到天命,脊背一陣冷氣直竄而上,不禁暗到:「想那天命何等強橫,可到死都沒能離的開插天峰,沒能離開德皇前輩的束縛,甚至最後將性命交給了那劍魂,反是意外的被我得了去。

    而我要要與他相拼,為的仍是一個利字!以他如此人物,至死都難逃這利之一字,也真是可歎。」

    朱笑川看著行雲的神色變幻,搖頭到:「再說回那天山劍派,也是因這利益被人計算,我不過是替他們做了最後一道手續罷了,於那結果無礙,所以也算不得插手江湖了。」

    頓了一頓,朱笑川笑到,「當然,我留了下你,當年看到你的樣子,到是像極了我年少之時,更也如我一般在無意間得了剎那。所以一時興起,便留下你,看你能做出什麼。」

    行雲聞言暗搖頭到:「他一時興起,到大是影響這江湖,也不知算不算插手。」

    看了看朱笑川,行雲突地暗到:「聽他之言,這江湖變化全在他的掌握之內,可他朱家在江湖半點名聲都是沒有,可就太奇怪了。

    再者,以他如此的武功,還能輕易的將天山劍派那數百人都收了去!這手下地勢力一定是大極!那他如此著意江湖,為的又是什麼?」

    想到這裡,行雲不禁問到:「一切惟利是圖,那朱前輩地利又是什麼?」

    朱笑川聞言哈哈一笑到:「不錯!孺子可教,我朱家在這塵世,自然也要逐利,只不過我們逐的這利卻又有些不同,也不能說。」

    朱笑川一言帶過,行雲也不好追問,只得作罷。

    看著天色早便黑的透了,朱笑川長身而起,言到:「我如今的壽數將近,此來尋你,只想在有生之年與剎那一見,不過如今看來,到是不大可能了。」說到這裡,再是一歎到:「也罷,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這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玉兒怕又要跑了,今日便說到這裡。」

    丟了一枚玉珮過來,見行雲接了住,朱笑川笑到:「等你日後想做歸隱,可來京城相尋,雖然我那時早便死了,可憑這玉珮,自有人來接你。莫小窺這玉珮,有了它,可保你一生衣錦食優,更不會被江湖人所擾,哪怕他是通天高手!

    至於天山劍派,等這江湖安定,我自會放她們歸去,你不用擔心。」

    朱笑川言罷而去,轉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京城?」行雲望著手中的玉珮,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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