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訣 第十卷 舊景傷人淚紛紛(四二二章)
    舊景傷人淚紛紛(四二二章)

    只是行不多遠,一片斷壁殘恆便顯現在行雲眼前,提醒著他,此處二百年前發生過什麼。

    「我宗門下,極少有人來過此處,如不是今次重回嵩山,怕是他們一生都見不到故地的模樣了。」蕭壽臣在旁沉聲到。

    行雲看著這眼前的廢墟,二百年來,早已是雜草從生,甚至有些小獸在其間做窩而居,一片的破敗之色,不由心到:「二百年前的萬劍宗最少也有如今之實力,可結果仍是落了如此下場。就算不提萬劍宗,便是前幾日,少林也是幾被全毀,這江湖當真兇險萬分,就算是名門大派,亦要時刻提防,一步錯了,便是萬劫不復!」

    行雲想到這裡,轉身言到:「這番重回舊地,本院要建在這原處麼?」

    蕭壽臣聞言到:「壽臣之意是如此,不過此事還要看宗主了,壽臣不敢逾權。」

    行雲聽了蕭壽臣之言,正欲答話,便見秦百程在側以目視己,似是要自己下那決定,當下低了頭去,略是沉吟到:「這是原本舊址,要是重建,自然首選此處,可依我想,這裡留下來更是好些,常觀此處,可做警鐘,才可每時警惕不忘。至於那新的本院,便建在它前面好了。」

    蕭壽臣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言到:「宗主所言甚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萬劍宗要常記此恨。不可一日放下!」

    行雲本是還想了一番說辭解釋,可蕭壽臣卻是理解成了常記恨,行雲一時語塞,又不好去說什麼,當下只好作罷,想了想。轉口言到:「我這一路上山,見到山中有許多的寺院道觀,不如暫時先將那裡做些修整,權且當做落腳之地,然後再建本院如何?」

    蕭壽臣聞言笑到:「這主意確實不錯,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壽臣雖也是想了到,卻只是讓了他們在那裡隨便住下,沒有想到修繕。

    宗主說地不錯,想這本院非是一二月便可完工。這麼長的時間,沒個好地住處。可是要士氣大減的。宗主仁厚,先是將這落腳之地修繕好了,再來修建本院也是不遲。」

    行雲見蕭壽臣沒有什麼異議,那這事便定了下來。

    隨後四人便轉到最近的一處寺院--同在峻極峰的法王寺。

    太室山上的寺院道觀雖多,可卻沒有比這法王寺更適合暫做落腳之處的,這法王寺不僅佔地廣大。房舍眾多,而且距離本院舊址也是最近。

    法王寺成寺極早,比之少林還要早上四百餘年,不過這百年來卻也因受萬劍宗地波及,寺中的香火供奉少的多了,已是不足修繕全寺,寺院破敗之下,來此之人更少,如今諾大的法王寺只剩下不到數十僧眾,還儘是老弱。

    這法王寺中的都是些普通僧人。自然是半分武功都不會的。

    行雲四人到了寺前,那寺中的老主持聞聲已是迎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兩個與他一樣老的老僧,站了在破敗的門階前,更顯淒涼。

    那老主持見蕭壽臣擁了一名少年人上來,自然一眼便看出行雲的身份與眾不同。

    蕭壽臣在江湖上地名聲,老主持雖然知之甚少,可萬劍宗的名號他卻是聽過,這峻極峰頂就有當年萬劍宗留下地廢墟,老僧人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這幾日裡再看蕭壽臣那手下六百高手,實力如何一眼便知,所以老主持對這看來比蕭壽臣身份還要高的行雲自是不敢怠慢,當下顫顫巍巍的走上兩步,雙手合十,口中宣了聲佛號到:「阿彌陀佛,老衲普法,不知貴客登門,迎的倉促,還望幾位施主莫要怪罪。」然後又到:「這兩位是我寺中執事,亦是老衲的師弟。」

    那兩個老僧聞言亦是口宣佛號。

    行雲見這普法大師眉已全白,面上溝壑縱橫,色黃而黑,一襲破舊僧袍空蕩蕩的,顯然裡面地身體一定是乾瘦以極,便似一陣風就能將他吹的跑了也似,當下忙是上前一步扶到:「大師無需多禮,這外面風大,不如進屋一敘如何?」

    行雲言罷,攙著普法大師進了寺中的方丈室。

    行雲既然如此,那蕭壽臣和秦百程也只好扶了另外兩個老僧一起進去。好在這些老僧不是武林中人,秦蕭二人到不用自持身份。

    行雲扶著普法大師走的極慢,怕是傷了於他,待將其扶到了方丈室坐下,這三個老僧都已受寵若驚,忙不迭的道謝。

    行雲自道無妨,也盤膝坐了在那蒲團之上,環視這方丈室,便覺這室內一如普

    的身上般,均是破舊的很了,不過雖是破舊,可卻無污,顯然是被這普法大師經常擦拭。

    蕭壽臣先行雲兩日到達,早認識了這老主持,當下便將行雲的身份介紹於他,那普法大師當即驚到:「原來是萬劍宗的宗主大駕光臨,老這裡無什麼待客之物,可是惶恐至極了。」

    普法大師地神情也確如其所言,當真的惶恐,他親眼看著萬劍宗來這已經三天,法王寺如今地落魄,到也與當初的萬劍宗大有關聯,所以普法大師看著萬劍宗在此大興土木,似是要常住下來,心下大是不安。

    這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他們幾十個老弱僧人自然不會知曉,所以心下更是揣揣,對他們來說,萬劍宗此來著實是福禍難料。

    行雲見了普法大師惶恐的樣子,心下不忍,安慰到:「大師且放寬心,萬劍宗此番重回舊地,是要長住下去,法王寺作為我萬劍宗的鄰居,自然不會驚擾了你們,而且還會有些許的資助,再者,以萬劍宗的實力,也不會有什麼宵小敢來冒犯貴寺。」

    行雲進來之時,見這寺中有些被人破壞的痕跡,有新有舊,顯然曾是有人來過滋事。

    說到這裡,行雲沉吟到:「不如這樣,我們萬劍宗此來倉促,人又是多了,沒什麼地方可以落腳,便請大師許個方便,將寺院暫借我們一用。」

    普法大師聽到這裡,神色一暗,與其他兩個老僧面面相窺,都看出了彼此的擔心,當下不由得宣了聲佛號,卻是默然不語。

    行雲見了一怔,不過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原由,知道普法大師是以為自己來鳩佔鵲巢了,忙是解釋到:「大師不必擔心,我們萬劍宗不會白做借住,這一兩月間,我們會先行修繕法王寺,然後只等本院建好,便就搬出,且會付上些香油錢,以示誠意。」

    普法大師聞言不由得將信將疑。

    這萬劍宗要住,他也是攔不住。再說本來自己這就不過幾十老弱僧人,根本用不了這麼大的地方,眼看著大殿年久失修,佛主金身班駁,自己心下亦是大痛,若當真如這少年人所講,不僅不會佔了自己的寺院,還會幫助修繕,那自然是天大好事。

    「佛祖保佑,宗主之言,老衲自然是信的。」

    普法大師此時自然不會說些其他,就眼前這些人,舉手之間便可將自己這幾十人滅的乾淨,可他們卻如此和顏來講,到有大半為真了。

    既然如此,普法大師哪還會將好事往外推?而且還要冒著招惹這些江湖人的風險?

    行雲見普法大師漸是冷靜下來,也是滿口的應了,當下笑著起身到:「既然如此,那便定下來了。」

    說著,轉頭對蕭壽臣言到:「那一會便有勞蕭掌門知會下去,讓大家入住這裡,隨後立刻著手修繕,再取些錢來為大師們貼補用度。」

    行雲與常承言在崆峒談下了那筆交易,可年得萬兩,雖不是立刻就能得利,但底氣也是有了,終是為萬劍宗添了進項,這說話間也硬氣了不少。只不過蕭壽臣卻還不知,此時見行雲如此果斷,面上不禁微有些驚異,卻也只是稍縱既逝,聞言毫不遲疑,笑到:「壽臣記下了。」

    見行雲幾人不似是在做偽,普法大師自然大是感激,當下顫顫巍巍的起身,便要將全寺僧人招來當面謝過,卻被行雲婉言推辭了。

    好言安慰了普法大師一番,行雲四人出了方丈室,便在這寺中轉了轉,選了一個小小院落做為自己暫時落身之所。

    這小院本是寺中招待客人之用,入了院中,另有一番寧靜感受。

    「宗主可真有眼光啊。」

    蕭壽臣進了來,看了看周圍環境,在旁贊到:「這裡雖然有些偏僻,可卻勝在清幽,到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行雲聞言卻是一怔,這小院不過是他隨便挑選的,周圍緊鄰了好幾個這樣的小院,都與此別無二至,又有什麼選的好的?

    「修身養性?蕭壽臣他如此講,究竟是無心之言,還有意有所指?」行雲心下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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