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君子不言利(四一九章)
行雲正自暗思,看在常承言的眼中,見行雲不說話,便了,當下笑到:「江湖人都道萬劍宗這新宗主,武功再高,不過是有了奇遇罷了,終歸是個孩子,能成多大氣候?可常某非是這麼認為,萬劍宗不比尋常門派,門下能人之多便在青城就可見一斑,做其宗主豈是易事?」
行雲聽了常承言誇讚,心下到有些不安,自己這兩年多來,雖是漸感成熟不少,自己也非是愚笨之人,可真要與這些大派掌門相比,仍不敢稱智,更知被那蕭壽臣一直計算,行雲哪還敢有絲毫驕妄之態?
此時聽常承言如此誇讚,行雲心下自然沒有半分的得意,反是突然覺到他如此一番好言語,必是大有深意:「崆峒與我的關係再好,可常承言身為一派之長,卻也要為他自己的門派考慮,如今他如此誇讚,又在此前用少林來點我,必是有事相商!」
行雲腦中想到這些,哪還會有什麼笑意?
而行雲這副神態被常承言看到眼中,卻是自是另一番氣象了:「年少持重,不驕不躁,可當大事!」
常承言這一閃念間,又是看重行雲三分,面上顏色更是慎重道:「宗主應是知道我崆峒所做之生意大多是關內外的貨物買賣,說將起來,到也簡單,那便是將關外客商之物買下,再轉賣到我關內來,或反過來而行之。
可各大派均有自己所轄,崆峒所得之關外貨物。最多不過是在這陝西一地買賣,再出去可就難了。就算如今,也不過再加上山西的汾州一帶。」
常承言頓了一頓,繼續說到:「關外貨物,越是往東南去,越是利大,而這江湖中。大派反不能隨意行走,小派又無那能力通行,其他九輔,雖是不受這限制,又有些個實力,可也只有邊家能行商大下,其他地與邊家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行雲聽到這裡,心下已經有些個底,心到:「這仍是一個利字。崆在關外接了地貨物,自然是離了關外越遠越值錢。一件皮毛珠寶,遠近不同,價格卻是天差地別,想來崆峒看著自己的貨物賤賣,心有不甘,卻又苦於名門大派的身份限制。展不開拳腳。」
常承言見行雲面上已有悟色,當下也不掩飾,朗聲笑到:「崆峒家大業大,宗主也是看到了,我這派下門人的花消可是不少,常某既然當了這個家,便不能不多做考慮,崆峒既然自己不能將貨物運出陝西來賣,那便只有托付能行商天下的邊家了,邊家富甲天下。只能論行商而言,峒可是遠不及的。只不過我峒與邊家到無什麼關係。真要去談,又怕外人說我崆峒仗勢壓人,崆峒雖是坦蕩,但人言最是可畏啊。」
「這外人怕是指那華山了。」行雲聞言心到:「華山崆峒不和,崆要與邊家做這交易,華山自然要想法阻止,只是他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行雲正想間,便見常承言論繼續說到:「承言便在此直說,行宗主與邊家有救命之恩,關係自不用言,若能在其間玉成此事,崆峒不僅會全力相助萬劍宗,更可分出一成所得以資貴宗之用。」
見行雲不為所動,常承言稍是一怔,卻又是笑到:「宗主莫要小窺了這一成,如果承言所算不差,一旦這些貨物到了邊家手中,其利甚至可以數十萬計!崆峒就算只取其三,亦有不下十數萬!則其一成,宗主每年便可得萬兩之豐,不知行宗主之意如何?」
行雲這才是一驚!
常承言既然在前面說了那許多,行雲自然已經猜到了他地本意,行雲驚的是這一成之數竟然有這麼多!(注1)
行雲稍是冷靜,再想常承言此番並無做作,將話說的明白,絲毫不掩其逐利之意,不由得心到:「崆峒再是不喜歡參與江湖紛爭,可也是名門之一,江湖之中他必然有他的一份利益在,所以崆峒之前再是與自己交好,可及到實處,也要先算其所得如何,今日我要讓他得到實在好處,才是正理。更何況如果真有那麼多收入,我也並未吃虧。」
邊家與行雲的關係其實要比外界所知的還深的多,除去相救之恩外,行雲還是邊魁有實無名的師父,而且行雲見常承言說的也算是公平,這論起做生意來,對邊家也不會沒有好處。
想及此處,行雲言到:「邊家那裡,行雲可做牽線之人,但具體要怎麼談,談出的是什麼結果,行雲可不敢保證。再者,我雖與邊家有恩,卻也不能讓人家吃了虧。」
常承言聽了,洒然笑到:「崆峒自不會以勢去壓邊家,和氣生財地道理,常某明白,宗主莫要忘了崆峒也算是半個商家。」
行雲前後想了想,覺得此一提議,可說是三相得利,自己也沒什麼好來反對的,自然不會去阻止。+.|「那行雲便要祝常掌門財源廣進了。」
常承言笑到:「常某斤斤計較,到讓宗主笑話了。」
行雲搖頭到:「一派掌門,便若一家之長,雖是武林門派,可錢財亦不能缺,常掌門肯為崆峒言利,行雲怎會笑話?」口中說著,可行雲地臉上卻是微微一紅,心到:「我做了這萬劍宗宗主已是兩年,卻未曾打理過宗中的事物,照我所言,似乎有些不稱職了。」
常承言不知行雲所想,聽了行雲之言,只是笑到:「好!宗主直人快語,常某所料不差。」笑罷突然說到:「今日武當中人已是來過,不過看來承言做了正確之選。」
「武當來人?」
便在行雲一凜之間,就聽常承言笑到:「只顧與行宗主相談,卻不知午飯已過,常某到是失禮了,今晚自當設宴賠罪。」言罷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