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青城弟子的房間也有了些動靜,想來是聽到了自己的兩位師祖的話聲。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太大,無陽子與無華子的聲音也漸漸微不可聞,行雲本就不想偷聽自己師祖之間的談話,便將心神由窗外轉了回來,靜下心來思考,可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行雲就是想靜下來也不太可能了。
「如今劍試臨近,派裡卻是出了這麼檔子事,當真是可惡!」行雲心中暗惱。
行雲畢竟是年輕人,對於名揚江湖自然是心有嚮往,不說為青城爭光之類的冠冕堂皇,就說這名頭一說,任何一個江湖人都不會不心動的,便是那些隱居起來的人,也不過是有各種各樣的苦衷,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隱居後又來復出,或者傳授弟子了,真正能心甘情願終老於山林的江湖人可以說是沒有,因為那時他們便不算江湖人了。
行雲在年幼剛入青城時也做過行俠江湖,為萬民景仰的夢,只是之後的現實與夢想的差距過大罷了。
可現在,眼見自己的實力大增,與這江湖中的頂尖年輕人比起亦是不遑多讓,行雲的心境絕對不會再是一平如水,行雲也渴望著成名,渴望著被更多的人承認。
但是這次的劍試卻要二十人一起比試,也就是說,是團體戰而非單打獨鬥,除了自己之外最厲害的行劍大師兄已經是重傷,其他師兄也很多受傷,能夠拼湊起來的不過十來人,這要自己如何去比?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我從青城來到嵩山,便是失敗來的?」行雲低聲懊惱到,一股煩躁蔓延開來,手裡撫摩著自己的兩把愛劍,以前這樣會使自己心緒平靜,可如今卻是毫無作用。
剛是想到這裡,許久不曾言語的劍魂剎那突然開了口到:「這有什麼好煩惱的?」
行雲有些奇怪的問到:「莫非前輩有什麼方法?」聽到劍魂剎那的聲音,行雲立刻升起了一絲希望。
對於這個劍魂,行雲越來越是看不通透,自從自己遇到他後,便越是覺得他似乎什麼問題都能解決,而且又強到深不可測,而他除了幫助自己外,竟然連當初提出的要求也不催自己去做,平日裡更是沉默寡言的厲害,除了幫助自己,少有開口的時候。
「辦法?早就擺在了你的面前,就看你如何分析了,記住,對敵要講求策略,要明白如何以自己的優勢為自己製造勝勢!」剎那不徐不急的說到。
「你現在的優勢是什麼?」剎那問到。
行雲想了想到:「如果要論內力的話,我現在不會比他們差,甚至還可能比陳默好上一些,因為他的耐力太弱了。
而劍法,各大名門能並立於江湖那麼久,之間的劍法相比,自然不會差上多少。
同樣,身法輕功也是如此,如果單打獨鬥,我還是有獲勝的可能,但是優勢卻也沒有什麼,唯一的可能是在耐力上會好一些。可這次的劍試卻是要二十人一起上,因為師兄他們的受傷,恐怕我就沒有什麼勝算了。」
行雲自認為說的比較客觀了,不禁暗到:「對於我自己的實力,我還是有些信心的,因為我雖然與人交手的並不多,但是與魂級高手交手的經驗卻是不少,得到了剎那前輩後的第一戰,便是與裴悲同戰華山掌門趙不憂,之後又是垣晴,再下來是馬亭山兄弟……馬亭山兄弟……慢著,莫非是剎那前輩所說的優勢是……?」
行雲不能確定,便試探的問到:「莫非前輩所說我的優勢是與前輩的聯劍之術?」
剎那到:「還好你不算笨。」
行雲撓了撓頭,說道:「晚輩並不是想不到,而是那聯劍之術太耗費體力,所能使用的時間也太短了,畢竟這次的對手並不只是一人,而且,這第一場便算是勝了,也不了下一場的消耗啊。」
剎那聞言哼了一聲,反問到:「如果你連第一場都不勝,哪裡來的下一場?」言畢便不再說了。
行雲一楞,心到:「這也對,只有勝了第一場才會有下一場來參加,否則就算是留了力又如何?」
只是行雲還有一層顧慮沒有說出來,那便是丹神當初在天山劍派時與他說的那個江湖典故。
行雲只要一想到那個故事便心中打鼓:「我的這個琢顏神功與那二百年前的邪派之主有什麼關係?如果自己貿然使用聯劍術,那萬一有人認出,自己豈不是……。」雖然說那已經是二白年前的舊聞了,都與傳說彷彿,但是行雲總是不敢貿然為之。
這一夜就在行雲的輾轉中度過,整個青城派亦是沒有一人可以好睡。
天亮了,陸續有其他門派的掌門帶人前來探望青城弟子的傷勢。這本是禮貌,但是無陽子的笑臉卻是顯的那麼的怪異,那些人的安慰之辭就好像是在諷刺一般,尤其無陽子的輩分還要高上他們一輩。
行雲在屋子裡坐著,透過窗戶看著無陽子的尷尬,對自己是否要用聯劍術更加的搖擺。
送走了前來探望的客人,青城所住的這個院子裡立時便是一派死寂。受傷的人自不去說,那些沒有受傷或者傷的不重的青城弟子都是大氣也不敢透出一口,全是在自己的屋內躲著,誰也不敢在這時招搖,一面惹禍上身。
只有行雲不會在意這些,見那些客人走了,行雲便去看望自己的大師兄,不過待到了屋裡才知行劍仍然昏迷未醒。
無華子正在為行劍換藥,見到行雲,勉強笑了笑,說到:「雲兒一會隨我去見掌門,我們有些話要對你說。」
行雲自是無什麼異議,靜立一旁,不片刻,無華子整理停當,也不知是為了行劍的傷勢還是青城的顏面,歎了口氣,站起來,搖了搖頭,好似要開口說話,卻又忍了住,終是一語不發的帶行雲去見他的掌門師兄。
「就連一向開朗爽快的六師祖都愁成了這樣……」行雲跟在後面,心下暗想。
見了無陽子,自然是一番行禮,然後便見無陽子開口到:「雲兒不用拘謹,你先做下。」
行雲確實有些憂鬱,但並不是拘謹,而是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訴這兩位師祖自己還有些辦法可以獲得勝利。
昨天晚上,行雲仔細的想過,那聯劍術只在肅州使用過一次,本身並沒有幾個人看過,無非是倥侗派與萬馬堂的人見過,萬馬堂的人馬自然不會跑到關內來大肆宣傳自己如何如何被擊敗了,而這些日子裡關於自己的傳聞中,也似乎沒有人提到聯劍術的話題,也就是說,倥侗派也沒有傳揚出去。
「所以,只要劍試時不對上倥侗派,便可收奇兵之效了,只要是一動手時便全力使用聯劍術,聯劍術的威力再加上突然性,恐怕真的還有不少希望可以在自己力竭之前勝出的。」行雲想到。
只是行雲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聯劍術,難道說仍然要扣到丹神師父的頭上?一次可以,兩次會不會惹人懷疑?
行雲在猶豫,這反映到了無陽子與無華子的眼中,因為不知道行雲在想些什麼,而自然而然的認為他是在拘謹了。
無陽子當下說到:「昨日之事與雲兒沒有關係,雲兒不必太過傷神,而且關於這幾日後的劍試,我昨晚與你六師祖也是商議過了。你大師兄重傷,其他傷到不能參加比武的也有八人,餘下完全無傷的只有五人。」
說到這裡,無陽子不自覺的頓了一頓,繼續到:「所以說,這次的劍試,雲兒便當做一次演練便可,不必太過爭勝,我們也不會對結果有什麼要求,萬事小心為上,最重要的保護好自己不受傷,便是輸了也沒什麼,此非戰之罪。」
無華子點頭接到:「這可不是虛言,雲兒一定要切記,一切以你的身體為重。」
面對兩位師祖的關心,行雲甚是感激,當下便是要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