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楚的意識只保持了極短的一瞬,接著就在一恍惚間,處在無邊的黑暗裡了。
忽然,周圍騰騰地亮起了燭光。
非常強悍的燭光。
我看到的是一座森林裡的建築。樹,我叫不上名字來,只覺得葉子好大,一片的話,都差不多是十幾米的樣子。
而建棟別墅就是用這些樹的樹幹建成的,是一棵棵圓木。
我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別墅裡。
空闊的大廳裡有一張床,床上睡著兩個人。看到女人的裸體,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川川美菜子,這張床,就曾經是我和川川美菜子睡過的床。
但是,那個男人是誰,他怎麼可以跟川川美菜子在一起……還夫妻似的睡覺!
他娘的,川川美菜子是我的,她是愛我的,別的男人不能碰她。
一想到這些,我的怒火騰騰地燃燒起來,瘋了一樣地撲到那個男人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邪惡的男人竟然是那個屢屢跟我作對的特查隊長,一個睡過武川真由美的男人。
我得殺了這個可惡的男人!我習慣性地掏自己的隨身袋,卻發現自己竟摸不到自己,但是,我的殺人心特別強烈,並沒有過多地再意自己為什麼摸不到自己,而是四處找可以殺人的工具。
床邊有一把帶鞘的劍。
一伸手,就把劍拔了出來,好有殺氣的劍,那劍似乎也早就等急了,竟發出了嗡嗡聲,似乎和我一樣地,要找個人殺殺。
殺人,殺人,我要殺人!我的整個意識全部充塞著這樣的念頭。
我握住了劍,冷笑了一聲,手腕一抖,獎將劍刺入了特查隊長的肚腹中。
特查隊長痛苦地蜷了身子,想握住劍,我用手一挑,砍下了他的一條胳膊,特查隊長一擰身,滾到床上。
「哈哈哈!殺得好,殺得好!」我聽到武川真由美那狂放的笑聲。
怎麼,在這床上的不是川川美菜子。
要是這樣的話,我殺人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是為了川川美菜子跟男人睡覺才殺人的嗎?
騰地一聲劍掉到了地上。
可是,武川真由美卻又把劍遞到了我手裡,輕聲道:「殺了他,他……他……強暴了我,我要他死!」
我再看時,卻看到川川美菜子在滿臉期待地看著我,她的胸上有幾道醒目的抓痕,特別是她那並不十分豐滿的雙峰上的兩道血痕特別醒目。
殺,我一定殺,只有殺了他,才能補回川川美菜子所愛的痛苦。
舉起劍,毫不猶豫地砍,刺,挑,直把特查隊長砍成了一堆肉醬。
我舉著血淋淋的劍,狂笑著……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了一幫荷槍實彈的警察,有一位很猛的警察在厲厲的眼神盯著我,「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
「為什麼要殺?」
「想殺就殺」
「我你也要殺嗎?」
「殺!」
我這一個殺字出口,劍已經刺出了,就在我的劍刺入那位很猛的警察的胸時,我看到是孫菊靈嫣那痛苦的眼神。
我呆住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孫菊靈嫣,我怎麼會殺了我的孫菊靈嫣。
就在我想拔劍的時候,身後有一個人貼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狠狠地把劍刺了進去。
血!孫菊靈嫣的胸口往外猛噴著鮮血!
我!我把我的孫菊靈嫣殺了,我的最親的,最鐵的,九死一生的哥們殺了!!!!!!!!
悲哀和迷惘同時襲擊了我。
我不知所措地走出了這座別墅,可是,被我殺了的孫菊靈嫣卻沒有倒下,她就那樣胸口上插著劍,一步步地跟著我,那直盯著我的眼神彷彿在問:「罘胡華,你為什麼要殺我,我一直深愛著你,可是你,為什麼要用劍刺穿那愛你,至死也愛你的那顆心臟。」
她的胸口一直在滴著血,那把劍在顫顫著抖動著。
「靈嫣,我……我不想殺你,我害不得用我的命來抵你的命,既然,錯已鑄成,那……我就跟你一起死!」我口裡喃喃著,茫然地往前走著。
「你是一個罪人,你殺了最愛你的女人,你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你有臉一個人活在這世上,讓愛你的女人這麼痛苦地死去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喊,我已經沒法分辯是誰的聲音了,只想著一直這麼走下去。
「你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你殺了你的心愛的女人,你卻怕死,你不敢去死,你為什麼不敢死,你這個膽小鬼。」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似乎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看不到她。
我的極度混亂的大腦也在反覆地問自己:「我為什麼不死,我是怕死嗎,我為什麼要怕死,我這就去死,可是,我不想死在這個女人的面前,我要找一個最安靜的地方,把孫菊靈嫣摟在懷裡,還有,川川美菜子,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一想到川川美菜子還在那個恐怖的別墅裡,我瘋了一樣的往回跑。那個一直在我耳邊讓我死的女人狂吼著:「罘胡華,你這個膽小鬼,你殺了人,卻不也去死,你去死吧?」
那把插在孫菊靈嫣胸口的劍突然飛了起來,直直地朝我刺來。
我想躲閃,可是,腳卻不會動了。
劍,透心涼的劍刺進了我的身體。我連一點像樣的反應也沒有地就撲在了地上。
劇痛連著劇痛!幾乎把我痛昏過去了!
可是,我得活著,我就是死,也要把川川美菜子先救出來,我還要造一座墳墓,給孫菊靈嫣,讓她安靜地躺在裡面,接受我的真誠的懺悔。
我艱難地爬著,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血跡。
血流得越來越多,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眼看著就要接近那座別墅的台階了,再爬幾步,就可以看到川川美菜子了。
武川真由美突然擋在了我的眼前,她放浪的笑著,一轉身,推開了別墅的門。
她用手一指,惡狠狠道:「你的川川美菜子就在裡面,不過是吊著的,你想救她是吧,你愛她是吧,那好,只要你告訴我這根石頭桿是怎麼打開石洞的,一切都會遂了你的願。」
武川真由美手裡拿著的是我在連珠島得到的那根鬼母納音石石桿。
我意識模糊地搜索著納音石桿的記憶……慢慢地一種很親切的大自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意識裡竟然出現了那兩位骨架神人,他們在虛空裡自由地跳著那構劃文字的舞蹈,那些文字似乎是在告訴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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