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才也同樣沒有想到,那張巨型的螳螂皮就算用菜刀也無法在上面弄出絲毫的破損,反而把菜刀的刃部咯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3
看來,這張螳螂皮古怪的地方,不止是它的面積,還有它的質地,同樣十分古怪。而且稍後江奇才又發現,輪迴盤上恆定的靈力值明顯是這張螳螂皮發出來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張螳螂皮很有可能和遊魂或者異能者發生過某種巧妙的聯繫。
說不定也和自己的輪迴盤,以及校長的那個擴音器一樣,都是擁有某種神奇能力的工具。可是江奇才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這張螳螂皮究竟能用來幹什麼的。
就在他反覆盯著螳螂皮思索的時候,腰間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打電話來的是孫澤民,「我收隊了,你現在在哪?」
江奇才道,「我在一個朋友家裡!」
「我們在哪裡見面?」
「就在華聯學校後面的咖啡廳好了。我最多半個小時,就過去!」
「好!」
放下電話,江奇才又去另一間屋子看了一眼那個自稱為曲婷爸爸的男人,發現他依舊在昏迷中,便退出房間,然後把地上的螳螂皮試圖折疊起來,放進自己的衣兜。
本來江奇才覺得,這螳螂皮的硬度既然可以把菜刀都弄出缺口,那麼要折疊起來的話,一定十分費勁。可是出乎意料,江奇才幾乎沒用什麼力,那螳螂皮就像報紙似的,很快被江奇才放進了衣兜。
「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這個東西我帶走了。如果待會兒你們兩個又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那個男人醒來對你們有什麼不利的舉動,可以立刻打電話通知我。對了,你們今天有課嗎?」
王詩雨和曲婷先是一起點了點頭,後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今天沒課。
江奇才想了想,又給校長打了個電話,給自己跟孔鶴一起請了個假,這才走出大門,向孫澤民約會的咖啡廳趕去。
一路上,江奇才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從昨天晚上,自己和孔鶴拿著筆記本電腦,從酒店來到曲婷家裡開始。再到後來的河神事件,以及剛剛發現的巨型螳螂皮。乍看之下,似乎這三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聯繫,但是江奇才總有一種預感,這三件詭異之極,離奇不解的事情全都在同一時間發生,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
二十分鐘後,江奇才剛一走進咖啡廳的大門,就在一張靠窗的座位上看到了孫澤民。
江奇才朝服務生隨便要了一杯咖啡後,逕直走到孫澤民面前。兩人久久對視了一會兒,孫澤民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首先開口道,「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還有剛剛在現場,你好像認識照片裡的男人?」
江奇才吸了一口氣,開門見山道,「說來話長。我想,你首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孫澤民做了個手勢,「好,請說!」
這時服務生端來了咖啡。
江奇才一邊拿著小勺輕輕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一邊盯著孫澤民的臉部,緩緩地一字一頓道,「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借屍還魂』這種事情?」
這個問題讓孫澤民明顯呆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呆多久,便恢復了平時的精明之態。他似乎想起了以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語氣很平靜的道:「我相信!」
這時江奇才沒有搭腔,因為他看得出來,孫澤民好像還有話想說。
果然孫澤民說完了「我相信」三個字之後,沉默了好半晌,又接著道:「該怎麼說才好呢,其實我並不是土生土長的X市人。在我很小的時候,住的地方,是雲南邊境靠近苗疆的一個小山區。」
江奇才點了點頭,還是沒有插話。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孫澤民逐漸陷入了往事的回憶,「我記得有人說過,中國發生靈異事件最多的三個城市,就是雲南,台灣……還有一個地方我記不得了,反正,在我很小的時候,的確碰到過許許多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苗疆的蠱術,就是最神奇的,暫時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江奇才終於接口道,「這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比如說金蠶蠱,泥鰍蠱,石頭蠱,生蛇蠱什麼的。」
孫澤民頷首道:「沒錯!事實上,關於蠱術有著一個很完善的系統,據我所知道的,就有三十多種。但是,我想說的是,儘管懂得蠱術的那些巫師們,每個人身上都很神秘和神奇,可這畢竟不屬於靈異現象。」
江奇才笑了笑,「那麼在你小時候,一定碰到過一件,比蠱術還要詭異許多的事情?」
孫澤民歎了口氣,「不是一件,是許多件。一直到現在,每天晚上睡覺時,我都害怕自己會做惡夢。」
江奇才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小的時候,都碰到過什麼?」
孫澤民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嘴角抽蓄了一下。江奇才連忙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那我就不問了。」
孫澤民露出堅強的表情,搖了搖頭,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滾熱的咖啡。這才道,「沒關係,這些事情其實已經壓在我心裡很多年了。很多年來,我都沒有向誰傾訴過,這很痛苦。」
江奇才理解的點了點頭,「那你說吧,也許說出來你會舒服一點。」
孫澤民大口喘息了一陣,慢慢道,「在我七歲那年,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剛好是七月十五,中元節。也是一年之中,最酷熱的日子。」
隨著孫澤民開始講述自己童年的往事,江奇才也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碰到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江奇才和孫澤民所不同的是,他從小就擁有天眼,而孫澤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雲南少年。
只聽孫澤民續道,「儘管那個時候天氣很熱,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時間偏偏每當夜幕來臨之後,我都能在酷夏之中,感覺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說到這裡,孫澤民再次喝了一口咖啡,接著道,「七歲的我就和其他小孩子一樣,很淘氣,也很不安分,總是喜歡竄到四鄰八鄉的其他小朋友家混吃混喝。有一天我突發奇想,竄到離家三十里外的一戶親戚家裡面找我的堂兄玩。誰知那天到了以後才從別處知道,親戚全家剛好都到別處辦事,大門緊閉,我等了很久,他們也沒有回來。
「當時,天色已晚,我覺得十分掃興,而且很為難,因為三十多里路,走回家的話,我一個孩子,會覺得非常害怕。」
「就在我感到彷徨無助,無計可施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說到這裡,孫澤民的語調陡然拔高了起來。周圍人的目光頓時全部投了過來。
江奇才皺了皺眉,但是並沒有阻止孫澤民的回憶,他只歉意的沖那些人揮了揮手,然後繼續聽著孫澤民的講述。
孫澤民重複了一遍,「我突然發現!」然後接著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後多出了一個老太太。時隔多年,那個老太太的容貌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我很清楚的記得,在那個老太太的花白的頭髮上,別著一個墨綠色的鋼夾子。」
「事實上,當時我並不覺得如何害怕,反而覺得那個老太太頭頂上的鋼夾子很漂亮,我就問她,認不認識我的堂兄。結果,那個老太太一言不發,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走開了。等到我緩過神來之際,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來。」
「所幸的是,那年頭民風淳樸,雖然我的堂兄一家不在,但是周圍的鄰居因為看過我幾次,所以全都邀請我去他們家裡住一晚上再走。最終,我來到一個姓王的農戶家裡,他給我找了一間勉強還算乾淨的屋子,幫我鋪好被子,囑咐我早點睡之後,便離開了。」
聽到這裡,江奇才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說的這些,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孫澤民又端起杯子,看樣子是想喝一口咖啡,但是等到杯子碰到他嘴唇的時候,他才發覺杯子已經空了。他只好向服務生又要了一杯,然後才沖江奇才點了點頭,道:「你別急,奇怪的地方,就是從這裡開始!」
「因為就在那個姓王的主人即將離開屋子的時候,忽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的是,『趕快睡吧,如果半夜起來想尿尿的話,記得出門之後左轉,在那裡就可以解決。不過,你千萬千萬記得,不要走進旁邊那間屋子。』」
江奇才笑道:「那時候你年紀輕,好奇心自然特別的重。本來他不說還好,這一說以後,你肯定要去那間屋子看個究竟了!」
孫澤民苦笑道:「正是如此。而且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倒頭便睡,一直到半夜三更,我確定所有人都躺下了以後,這才悄悄的爬起來,裝作解手的樣子躡手躡腳的竄進那間屋子!」
江奇才問,「接著你看到了什麼?」
孫澤民道,「其實,我進去以後什麼都沒有看見,再加上當時的光線很黑,我又不敢開燈。所以摸索了一會兒,我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索性就躺在那間屋子的地板上,準備在睡幾個小時,然後天亮了在重新回到原來的屋子裡。可是當我躺下,迷迷糊糊的還沒有睡多久,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充斥了我的全身。真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那的確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感覺,而不是心裡作用。然後,我就感覺到在我躺著的地方,似乎有人站在旁邊,對我直勾勾的瞧。那純粹是一種本能,或者說,純粹是一種感覺。於是,我睜開了眼睛,卻什麼也沒有。這樣反覆幾次,我以為我是在做夢,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放心大膽的重新睡了過去。」
「然而,沒過多久,我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窒息,全身發麻,甚至喘不過來氣。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老太太,頭上戴著個墨綠色的鋼夾子,表情凶狠的盯著我,而且當時她的身體,正全部蹲了下來,雙手用力按住我的胸部,我似乎還聽見了從她嘴裡,發出一種既恐怖,又兇惡萬分的喃喃自語聲,『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不過,那時候我初生之犢不畏虎,眼見形勢不對,所以立刻開始掙扎,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那個老太太一把推開。在我推開那個老太太的瞬間,我突然覺得夢醒,四周什麼都沒有,既沒有老太太,也沒有她腦袋上綠色的鋼夾子,我滿頭大汗的劇烈喘息了一陣,發現外面的天色,竟開始慢慢亮了。」
「然後……我就看到了在那個屋子裡面,就在我睡覺的地方旁邊,擺著一口棺材。後來我才得知,那家姓王的農戶前幾天剛剛死了人,是他的母親,按照當地的風俗,還沒有到下葬的時候。所以棺材才會停放在屋子裡面。當時他不讓我走進那間屋子,只不過是害怕頑皮的我,碰到那口棺材。從他們嘴裡我還故意打聽到,那個老太太在入殮的時候,的的確確使用那個墨綠色的鋼夾子,別住了她的頭髮。」
「自從那天早上我回到家了以後,這件事情我對誰也沒有說過,甚至我的家人,我的親戚。只不過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去那裡找我的堂兄玩了。後來我還聽說,就在姓王的那家農戶把老太太安葬的一個星期後,在一個深夜,他們一家其餘的五口,全部死在了當時我睡著的那間屋子,也就是放棺材的地方。我還聽人說,他們死的時候,表情很恐怖,而且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平時他們的身體也都很強壯,還能下地幹活,根本一點病都沒有,可就是那麼突然死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死的。只有我知道,可是就算我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一個七歲孩子的話?」
孫澤民講完了這個童年故事,江奇才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過周圍的其他顧客,卻至少有一大半的人,站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後。甚至還豎起了耳朵,靜靜等待著孫澤民接下來的話。
當然也有其他幾個女性的顧客,連自己桌前的咖啡也顧不得喝了,匆匆結賬,走的一個不剩。
這時,孫澤民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語音變得越來越大,竟把周圍的顧客也一起吸引過來了。他只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擦了擦額頭上情不自禁泌出的冷汗,開始對江奇才講述自己年輕的時候,所碰到的第二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