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隨著米蘭達夫人的聲音不斷在臥室中響起,六歲的銀霜彷彿沉醉,雙目半閉半睜,身體也開始輕輕搖晃ō.ńeτ
而米蘭達夫人的耳墜則輕輕顫抖著。
「王五,你不要玩火!」
然而王五根本那就沒理會牛蒙在說什麼。
他繼續扮演著米蘭達夫人,源源不斷地向銀霜灌輸著黑暗的信念。
「仔細想想吧,向殿下這樣優秀的天,真的有必要如凡世間的人一樣,糾纏於繁文縟節之中嗎?所謂禮儀,也是因人而異,因時而異。當殿下君臨天下的時候,一言一行都將成為世間禮儀的標準,不是嗎?所以比起這些束手束腳的規矩,或許……」
魔鬼的誘惑還在繼續,王五也真是膽大包天,趁著銀霜年幼無知,慘無人道地開始了他的調教工作。
然而銀霜在漫長的沉默之後,忽然睜開眼,目光如湖水一般清澈,透出令人敬畏的理智之光。
「米蘭達夫人,我想您弄錯了。」
米蘭達頓時一愣:「銀霜殿下?」
銀霜已經從長椅上站起身來,對米蘭達夫人展開一個笑容,一如夫人教授給她的標準模板一樣,嘴角的角度恰到好處。
「夫人,您剛所說的並沒有錯……的確,在學習這些禮節的過程中,我並沒有體會到其中的jīng髓,在認真對他人施以禮節的時候,內心深處的想法也許並不那麼禮貌。但是我並不認為這是錯的啊。」
銀霜說著,非常認真地凝視著米蘭達夫人的雙眼。
「所謂禮儀,的確只是維繫人與人之間表面和諧的工具,並非只是我,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吧……如若不然,就根本沒有禮儀的存在必要了。大家只要有足夠的誠意,我想別說是風俗習慣,禮儀規矩不同。就算彼此語言不通,也可以通過一對誠心,心心相印,肝膽相照。」
「……」米蘭達似乎是愣住了,在銀霜面前微微張著嘴巴,一言不發。
女孩兒繼續說道:「禮儀的存在,就是為了掩飾人與人之間的不真誠。如同在很多國家都有的規矩:在重要場合,一定要著正裝。這樣的規定。本質上也是深刻的瞭解到,出席那些場合的人往往並沒有足夠的誠意,所以採用衣著上的約束,讓他們顯得有誠意,用以自欺欺人吧。」
「殿下,既然你知道這些。那麼……」
「縱然只是自欺欺人,但禮儀二字能夠貫穿文明始終,就說明它有存在的必要xing。我想,禮儀所代表的不真誠,是人類文明建立的基石,否則的話,每個人都對自己的**不加掩飾,我們又如何能團結一心,建立起一個繁榮的文明?所謂禮節。就如同我們遮掩身體的衣服,必不可少。所以我並不認為自己學習這些禮節是浪費時間,因為這已經成為了文明社會所必須的素質。除非我自信能夠完全避開文明社會**生存……否則,就算是自欺欺人又怎麼樣呢?米蘭達夫人,如果您是想通過這個問題來考驗我是否懷著真誠的心在學習的話,我想您已經可以得到滿意的答案了。」
說完,銀霜重坐回長椅上,默默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姿態就如米蘭達教授給她的一樣。任何一絲細節都沒有出錯。
如果是真的米蘭達在此。一定會感慨萬千吧,然而現在這個米蘭達卻是呆若木雞。
過了很久。米蘭達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殿下,您猜到不錯,我的確是想通過這個問題,瞭解到您內心真實的想法,也算是我給您留下的一次小測驗吧。然後……雖然和我預料的有所不同,但是您的應對依然令我讚歎。」
「多謝您的讚美,也懇請您在以後繼續指導我成長。」
————
一上午的禮儀教學告一段落後,米蘭達借口身體不適提前離場。
離開城主府後,米蘭達立刻和她的耳墜吵成一團。
「老頭兒……這小娘皮六歲的時候就這麼犀利了!?」
「……當然不可能,八年前的銀霜可沒有這麼刁鑽,雖然天賦完美,但六歲的孩而已,能jīng明到哪裡去?」
牛蒙化身的耳墜,一邊說著話,一邊從王五的耳垂上跳了下來。
老人一臉戲謔之se,顯然是在看王五的笑話。
「這裡終歸不是八年前的現實位面,而是銀霜的深層夢境,她只是自以為自己只有六歲,經歷著六歲時候所經歷的一切,但她的真實年齡終歸是十四歲,思維方式也不是孩童的思維方式了。你想欺負她年紀幼小,給她灌輸扭曲的人生觀,那根本不可能成功!這一次,她沒當場發覺異常把你我抹殺,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嘖,這娘們兒真不愧是女主角,麻煩得讓人蛋疼。」
坐在城主馬車中的米蘭達夫人,一邊說著,一邊非常粗魯地撓了撓頭,動作神態與雍容典雅一詞勢同水火。
好在她身邊也只有牛蒙一人,並沒第三人看到。
牛蒙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王五咬咬牙:「當然是繼續了,我就不信她的心靈世界真就那麼完美無瑕!」
——
午餐之後,銀霜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午休結束時,正好是暴風城一天的ri光為耀眼的時候。
暴風城地處北地高原,哪怕迎著燦爛乃至毒辣的ri光,依然讓人感受不到多少暖意,而在寒風與冰雪之中,銀霜就要開始一天的武技訓練。
武技訓練,銀霜從三歲就正式開始了,如今六歲的銀霜雖然身高不過一米出頭,但武技已經登堂入室,一柄長劍運使得如天外游龍,劍光飄忽不定。
陪著銀霜在演武場上對戰的幾名暴風城衛兵,沒有一人能在小公主的劍下走過五招。
這些衛兵是暴風城的jīng銳,北地的驕傲,任何一人都能輕易空手打翻十來條北地的壯碩大漢,如今在一個一米出頭的小姑娘劍下落敗,看起來簡直是故意放水。
但實際上,他們可是憋出了擠nǎi的勁兒與銀霜作戰的。
怒風城主親自下令:能夠在單挑中戰勝六歲的銀霜的,直接賞金一百!當然,盡顯暴風城衛隊士兵有效。否則銀霜終歸年齡太幼,那些暴風城中蛋疼不已的劍聖們跑來踢場就麻煩了。
噹噹噹!
接連三聲金屬撞擊的巨響後,一個金髮的年輕衛兵,被銀霜的三連斬打飛了手中武器,目瞪口呆地看著架在自己脖上的長劍。
「我……我輸了。」
金髮衛兵剛剛進入城主府不久,本是躊躇滿志,結果被個六歲小女孩兒用蠻力打飛了手中武器……雖然他一向是以敏捷著稱,力量欠缺,但這也太羞恥了!
銀霜收起長劍,笑著將那年輕衛兵從地上拉了起來。
「多謝指教。」
這個時候,城主府邸的衛隊長,一個身高兩米上下的蠻族大漢哈哈笑道:「小崽們,還有誰不服氣的,儘管上去和小公主過幾招!若有人能贏得小公主一招半式,除了城主大人的一百金賞金以外,老的斬龍劍也送給他!」
下面的衛兵頓時爆發一陣驚呼,斬龍劍,那可是衛隊長格斯為心愛的兵器,威力無窮啊!
這一批衛兵剛剛進入城主府不久,個個不知天高地厚,衛隊長的激勵措施一經出台,立刻引起極大的反響。
四名士兵勇敢地跳入場中。
十分鐘後,四個人鼻青臉腫地離開了演武場。
銀霜連敗多人,卻絲毫沒有感覺疲倦,反而被連場戰鬥打發了xing,眼珠一滾,就看到了一直作壁上觀的衛隊長格斯。
「格斯隊長,不要只看戲,不下場啊!」
這個時候的銀霜,雖然年紀幼小,卻出乎意料地有股豪氣,與上午禮儀課上,那jīng致瓷娃娃一樣的形象截然不同。
格斯隊長哈哈一笑:「公主殿下有令,屬下怎敢不從?只求殿下給屬下留點面,別讓屬下輸得太慘!」
銀霜卻不留情:「格斯隊長,北地人的勇氣被你丟光了嗎?上陣之前,怎能心有雜念,瞻前顧後?!」
少女當然也只是玩笑的語氣,格斯根本不介意,哈哈笑著,扛起自己的斬龍劍——一柄看上去像是門板的巨劍進了場。
「公主殿下,得罪了。」
說完,格斯一聲怒吼,一個箭步跨動數米,揮動巨劍拉起一道淒厲的劍風砍向銀霜!
格斯一出手就是他的獨門絕活疾風斬,憑借驚人的體力,硬是將無比沉重的巨劍揮出了刺劍的速度,大多數對手看了那沉重的兵器,都不會想到格斯的出手會如此之!
一個不慎,斬龍劍分金裂石,斬碎個把人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銀霜卻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腳步向左側一撤,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格斯的疾風斬,與此同時,女孩兒手中的長劍毫不客氣地向上刺往格斯的咽喉。
按照少女的估計,這一劍之後,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格斯當然不會一劍中招,但也要在匆忙之間收招撤步。在那之後,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回合不過氣來,完全陷入被動。
銀霜可不會放過機會,劍網一旦籠罩開來,格斯再強也無力回天!
然而就在此時,格斯忽然笑了。
「小公主,你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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