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斷臂重生(狂奔)
2011年3月16日晚上八點半,這個時間也許農村或者小城市人們有的已經入睡,多數人則在家裡看著各種電視節目,而對於這座人口過千萬的國際大都市海城來說,這只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而已。
城市被燈光照耀的比白天更加美麗多姿,各種廣告燈箱跟車輛的光芒,炫耀著這個城市的繁華。
此時在海城第二人民醫院的住院部裡,一個單間病房內,一個年輕人卻正在驚恐的盯著自己的左手,恨不得這手臂立刻能離他遠一些。此刻他滿臉是汗,頭上的汗不斷地流下,頭髮都已經濕透。
「真可惜,這個趙龍長的還挺不錯的、」
「可不是,這麼年輕手臂就截肢了,以後這前程可就毀了。」
「真可惜,又浪費了一個資源,這要是讓我早遇上……」
「你就別花癡了,趕快去給他換藥,順便看看他有沒有完全清醒,別醒過來發現手臂被截肢了有什麼情緒反應,萬一想不開什麼的就麻煩了。」
…………
正在驚恐盯著自己左臂的趙龍耳中突然聽到護士的對話,因為他們說的那人正是自己,其實昨天他就醒來了,只是迷迷糊糊之中不是很清醒,他只是記得自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搬家,櫃子突然倒下。而那旁邊正好有個小女孩,趙龍伸手去托了一下,後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才從周圍人的對話中聽到,自己的手臂竟然已經被截肢了。當時他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徹底傻了。隨後醫院的人進進出出他都處在一種迷糊狀態。但是這一切卻是事實,手術後已經過去了近兩天,他卻一直躺在那裡,並不是趙龍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打擊。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感覺渾身酸疼,疲憊無力,手臂之處如同被無數蟲咬,像那種長肉時候的癢痛,血液像是在沸騰、內臟則不時的傳來各種痛楚,這讓他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中。
直到十幾分鐘前,這種感覺突然消失,趙龍頓感一下子清醒過來。但是等他坐起來後,自己那本來已經被截肢的左臂完好無損的就在那裡。
聽到他們的對話,趙龍才清醒一些,雖然不知道自己截肢的手臂為什麼會重生,不過現在馬上就要有人進來,如果被人看到。趙龍的頭又大了一圈,他可不想被人當成妖怪,或者被抓到某個特殊部門切片研究,更加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想到此趙龍猛的起身,此刻他的右臂上還打著點滴,趙龍一動直接將瓶子弄得晃蕩,那個掛點滴的架子也直接倒下。
「光當……嘩啦……」
「唉……是不是106傳來的聲音,快去看看……」此時,趙龍再次聽到那些護士的聲音,趙龍顧不得其他的,直接抓起旁邊床頭上擺放整齊的病服,看了一眼發現這裡是一樓,打開窗戶就跳了出去。趙龍在學校就是體育健將,三樓以下他都有辦法輕鬆下去。
趙龍直接跳下去,卻並沒注意到,他病房的房門一直是關著的。而那護士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就算他房間架子倒了,護士走近時候也只是隱約聽到而已。
趙龍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已經完全慌了神了,直接從病房裡邊躍下來。剛跳出來,就看到不遠處正有手電筒的光芒,那是保安巡邏正在向這邊走。
不能讓人看到,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是此刻趙龍腦子裡唯一的念頭,腳下一發力瞬間衝了出去。趙龍沖的非常快,十幾米外就是圍牆,眨眼他已經衝了過去,快到讓他自己都沒想到,甚至連想控制身形剎車的機會都沒有,眼看就要撞上這牆。
怎麼會這樣,趙龍的腦子真懵了,不過就在快速衝到那牆前面的瞬間,眼看就要撞上,趙龍的左臂本能的一抬,腳下微微一發力,手臂已經搭在了那兩米多高的牆上。單手輕輕的一用力,整個身體已經直接起來,直接一按,一托,一發力人已經到了牆外。
「彭……彭……彭……」此刻趙龍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快速跳動,怪事年年有,今天則他媽都讓自己遇到了,太不可思議了。
「唉……人呢?」
「你看這窗戶是開的,剛剛手術完,這人去哪了?」
「你們看沒看到有人?」
「沒人啊,這裡哪有人啊。」
「通知醫生,快,快找人…………」
此刻護士已經到了病房,卻發現病房內沒人,也很詫異。看到窗戶開著,探頭出去卻發現保安正從這走過,他們也沒發現人。
聽到護士跟保安的對話,聽著他們要去找人,已經在牆外的趙龍又急忙邁開腳步。海城第二人民醫院距離他住的地方不算遠也不算近,足有十幾站地,這附近趙龍住了已經三年多了,非常的熟悉。
跑,趕快離開這裡,今天的事情太詭異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趙龍一邊跑一邊想,跑著跑著,趙龍就感覺周圍的東西好像靜止一般,兩旁偶爾出來散步的人,還有那車道上的車也慢了許多,聲音也小了很多,好靜。
而此刻,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越來越慢,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慢,有一些人甚至乾脆靜止。不過好在此刻已經是晚上,海城的夜晚雖然繁華,但是路上逛街的卻不多,尤其是這**路旁。而且趙龍跑的地方離路燈很遠,加上此刻他心中也很亂,雖然感覺奇怪,但是一心想回家也沒去管那麼多。
「媽媽、媽媽,剛才有個黑影過去了,嗖的一下,跑的比劉翔還快呢……」一個小女孩突然停下身形,轉頭看向趙龍剛才跑過去的方向。
母親回頭看了看,後邊什麼都沒有,忙呵斥道:「別瞎說,大晚上的,就怪你爸,閒著沒事給你講什麼鬼故事。」
趙龍住在海城西區城鄉結合部,這裡平房居多,因為不遠處剛剛開通地鐵,雖然多數是平房但是價格也不算太便宜,當然,相對繁華的市區要便宜不少。
到了,趙龍猛的停住身形,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自己住的曙光六條街街口。趙龍住的地方叫曙光十條街,從一到十共十條街的地方。這麼快,趙龍自己都不敢想像,此時耳邊突然傳來喇叭聲,一輛麵包從他身旁經過,周圍也傳來一陣陣吵雜聲,這裡人有這裡人的生活。路邊有不少烤串的跟賣小東西的,還有一些跟他認識的人正在跟他打招呼。
趙龍此刻才突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以前自己跑步跑到最快的時候,也稍微有一種周圍東西放緩,聲音變慢的感覺。但是極其微弱,遠沒有現在這麼強烈,現在這種感覺太強烈了,自己隨便移動速度比以前快了幾倍。
這速度恐怕就算是真正的世界冠軍,也不可能做到,怎麼會這樣?自己不但左臂重生,就連身體、力量也提升了這麼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彭……彭……彭……」而此時,趙龍才感受到自己心臟在劇烈跳動,他穿著病人衣服精神有些恍惚的走向自己住的小院。
「這是啥睡衣啊,怎麼像向醫院病號服啊……」
「好幾天沒見了,咋穿這身呢?」
…………
趙龍人緣很好,周圍住了幾年不少人認識,此刻他卻只能點點頭快步的進了院裡。這是一個二層小樓,房東一家住在樓上,下邊分成三戶分別租了出去。
「總算讓我逮到你了,你以為你的把戲我不瞭解啊,晚歸早出,你以為這樣就能躲得過去啊。快點交房租,不交就趕快搬出去給我騰地方,現在想租房子的人多了去了呢。」堵在門口的是趙龍的女房東姚美麗,一個二十六七的女子,樣子不算好看但是卻硬是把自己餓的很瘦,人本來就一般化妝技術再不好,此刻一發飆就顯得很是難看。
「你以為你穿一身病號服就沒事了,我這裡可不是慈善機構,這一套對我不好使。快點交,這次必須一次交一年半的,交不起就趕快給我走人。」姚美麗見趙龍沒出聲,有些愣神,又見到他穿的衣服竟然是病號服,更是有話了。聲音也更尖,話也更加刻薄了。
「小趙回來了,怎麼好幾天不見了。」此時從院裡另外一個屋裡出來一中年婦女,人略微有些胖,手中拿著一個大蒲扇走了出來。姚美麗一見她就是皺眉,尤其見她扇扇子的樣子,就更是一副無比厭惡,瞧不起的架勢。
這是趙龍的鄰居李嬸,當年租房子的時候就是趙龍提醒,她跟趙龍才跟房東一起簽了三年的合約。直接將價格定下,每半年一交房租,一晃一年半過去,房租如今漲的不像話,已經快要翻一番了。姚美麗看著別人家不斷漲房租,就天天怨自己家男人,想著辦法想逼走趙龍跟李嬸他們。這不,她提出了趙龍和李嬸必須將一年半的房租一次性的都交出來。
「小趙你沒事吧?」看到趙龍在那愣神,李嬸說著,隨即又瞪了一眼姚美麗:「姚美麗,你沒看小趙不舒服嗎?做人要講個良心,將個誠信,連我這小城市的人都懂,你怎麼就不懂。小趙,別怕,不行嬸幫你借點,咱們將房租交給她,氣死她。」
「你……」姚美麗氣的一指李嬸:「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挺大歲數了,哪都有你的事。」
李嬸一聽樂了:「這個合同我有份簽,我住在這個院裡,況且我不像某些人那麼刻薄沒良心沒道德。我們租這房子的時候你還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呢,也不知道是誰,去年結婚的時候跟母親一起串通了,在上車前多要三萬塊錢,否則就不上車。當時要不是小趙好心跑前跑後,幫著在周圍將錢給湊出來,你今天能在這裡耀武揚威。我這個人就是看不慣,我在小城市的時候做什麼事情就算口頭答應了,都知道吐沫落到地上那算是個坑。哪有這樣的,見到了錢就跟沒命似的,你鑽錢眼裡好了。當初我要是房東,根本不湊什麼錢,直接將車開到前女友或者別的女的住的地方,隨便娶一個也好過你啊。」
姚美麗被李嬸幾句話說的臉通紅,幾次想插嘴根本沒機會,李嬸長得又高又有些胖,她根本不敢發飆,氣的直喘粗氣,李嬸卻跟開了閘的洪水,那話滔滔不絕。也不罵人,卻說到姚美麗幾近眩暈。
趙龍可不是什麼木訥的人,只是此刻他腦中只有自己的手臂,但是左臂就在自己身上,想離開遠一些都不能。還有剛才自己瞬間躍過兩米多的牆,跑步的速度也比正常快了幾倍,這一切都讓他驚恐不安。所以此刻恍恍惚惚,根本沒去注意姚美麗,見姚美麗被李嬸說的退了好幾步,不再擋著他的道,趙龍直接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唉,多好的孩子,又要管家又要工作,累病了還要受你的氣,你看把孩子逼的。」李嬸看著趙龍的樣子,以為他是因為壓力才如此,不由得感歎。
「你……」此時姚美麗要再次攔著趙龍。
「你什麼你,我捂著半張嘴都能吵贏你,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能耐。」李嬸大蒲扇一伸,已經攔住了姚美麗。
「你……好……我不理會你們這些鄉下人,三天後房子到期,你們拿不出一年半的房租,就都給我滾蛋。」姚美麗被李嬸說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喊了一句,就氣沖沖的上樓。
回到屋中趙龍立刻將窗簾拉上,姚美麗三天後交房租的話語在耳邊隱約迴盪,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理會。自己站在那裡好一會才緩緩地走到鏡子旁,小心的將上衣脫下。緩緩地抬起左臂看了一番,又對著鏡子看了一番,手臂確確實實的完好無損。而且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邊的力量,存在之感,無論從哪裡看都是如此。
只是趙龍看了半天,在當初左臂受傷處卻也是完好如初。趙龍先是上下、左右的動了動,握了握拳,小心的拿了一下東西,都沒任何問題,確實是自己的手臂,那種血脈聯繫之感錯不了。好一會才抬起右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那原本應該被截肢的地方,卻連一個傷口都沒有。趙龍又用手捏了捏,微微的有些疼痛感。
「不是在做夢,真的假的?」趙龍此時終於稍微清醒一些,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著,突然看到旁邊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趙龍隨手將那水果刀拿在手中,看著自己的左臂心中在想這發生的這一切,絕對不是在做夢。那自己被截肢的左臂怎麼又活生生的在這呢,還這麼好使,難道這是假肢?不過好像沒聽說有這種假肢吧,難道自己成了某項新科技的實驗品,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換上了新科技的電子手臂。
心中想著,趙龍將水果刀放在自己的左臂上,心想,要不要試驗一下劃個小口,或者偷偷的自己採集點血液去檢查一下。如果不是這樣,趙龍實在想不出其他解釋,截肢的左臂怎麼會完好無損,而且自己身體還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真的假的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趙龍嘟囔著。
「當然是真的了,你小子難道還想自己自殘啊!!」突然,一個聲音在趙龍的腦海中響起,更讓趙龍震驚的是,這聲音他明顯能感覺出來,竟然是從自己的左臂之中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