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八磕頭
「至少,你知道有危險是陷阱,你會躲避開它們選擇不參與。」三皇子口氣中只剩下了不屑:「但你這次,竟然選擇了加入!這說明,你動了感情,作為皇子,未來的皇帝陛下,一動感情你就輸了!所以,在我設計這條計策之前,就知道咱們雙方最後的結局誰會贏了。」
木訥真策怔怔的望著鐵男的腰帶位置,是啊!以前的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會第一時間選擇退出,這次自己竟然選擇了加入,而且到現在這個狀態,自己竟然完全沒有一絲的後悔。
「我親愛的,愚蠢的弟弟啊。你現在後悔了吧?可惜已經晚了……」
「我,不後悔。」
木訥真策的話語打斷了對方,頓時令場面有些沉默。
「不後悔?你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還是嘴硬而已?現在我告訴你兩個好消息,第一個好消息是二哥帶領的一支軍隊,正在古荒沙海的附近,如果你能衝出去他自然會保護你。」
「還有一個消息,那就是你也可以固守等待援軍的到達。」三皇子冷冷的笑著:「你前不久回到皇朝立刻安插在我身邊的釘子,現在已經開始四處奔走報訊了,相信二哥收到消息也會去救你,但時間可能要慢一點。」
「不過你不需要擔心什麼,憑藉著那座山峰,憑藉著你身邊的那幫人,或許在他們最後一個人戰死的時候,你能有三成活命的機會吧?那時候老二應該就到了。這樣一來,我還可以消耗老二的兵權跟實力,真是謝謝你啊。」
「所以,你現在還有機會,拋棄沒用的感情,跟他們說!只要你活著,那麼他們的家人就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想來他們明白,如果沒有照顧好你,他們活下來,而你死掉的話,他們的家人會很麻煩。」
「你說過,人最大的弱點就是親情,現在你可以利用這個弱點讓他們保護……」
砰!
鐵男腰間的魔導器,被木訥真策一扇子打的粉碎,三皇子的聲音也停止了繼續發音下去。
古荒沙海的熱風依然不斷的翻騰著,乾勁跟木訥真策卻絲毫感覺不到周圍的空氣是熱的,那無情的語言讓人感到人性的冰冷。
三皇子最後的話語是真?是假?外面附近真的碰巧有軍隊在?還是他的說謊?想引誘別人去做突圍的想法,進行自殺?
木訥真策安靜的盯著乾勁的眼睛,自己竟然真的變了!若是以前,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因為老三的話語自己精神力可以分辨的出來,那都是真的!二哥真的在外面!
現在,自己只需要利用人性的弱點控制這幾個人,那麼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木訥真策眉頭擰在一起,減少了幾分往日的風度,可自己竟然無法真的去那樣做!這幫該死的未來重臣,讓本皇子陷入這樣的猶豫……
「乾勁,你不要這麼看我,老三的話是假的。」木訥真策拍了拍乾勁的肩膀歎了口氣:「他不過是想騙我們突圍罷了。」
「是啊,這人太陰險了。」乾勁也在笑著,身體卻向後退了一步,仔細的盯著木訥真策的一舉一動,多日的相處可以感覺到這位同伴此時在說謊!
「你去休息一會吧,我思考思考。」木訥真策笑看著乾勁:「我從小熟讀兵書,相信一定可以很快的想出辦法,到時候我去找你……」
「你去找我?還是你要去找死?」乾勁安靜的看著木訥真策沒有移動:「三皇子的話,是真的,對吧?你是想讓鐵男帶你衝出去報訊對嗎?」
「你說什麼?」
「你是一個自信的人,你相信自己可以衝出去,但我不信!」乾勁搖動著腦袋,臉上掛著分析得出的笑容:「當然,你也自責,你認為如果你死掉了,那麼老三就沒有理由殺我們了。所以,哪怕你衝不出去,死掉的話,也可能會解掉這次的危機……」
「乾勁……」木訥真策的眼睛突然犀利了起來:「我是皇子,你不過是我的臣子。現在我命令你,聽從皇子的旨意……」
「旨意?」
「沒錯!旨意!」木訥真策盯著乾勁:「這事情不能告訴其他人,不然大家一起突圍,可能就是一起死。但我帶著鐵男機會反而大一些,同時我若真的死了,老三的目的也達成了,你們……」
「旨意……」乾勁笑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木訥真策,那身影也突然在木訥真策的瞳孔中好像快速的放大著。
「乾勁!你想幹什麼?難道你要抗旨?」
「旨意!我不會跟他們說,但你也別想突圍。」乾勁聲音充滿了絕對的味道:「論潛伏,論隱藏,論實力,我都比你強。這次是我明知道有陷阱,還要來古荒沙海尋寶,那是為了我父親,為了法佈雷迪斯,這一切是因為我!我沒想到皇族之中有人知道亡靈,甚至可以利用亡靈,或者老三可能本身就是亡靈!」
「你給本皇子站住!老子是皇子,你想幹什麼?」
「尊敬的六皇子,我覺得你太累了,應該休息一下。這次是我帶大家走入的陷阱,明知道陷阱還帶大家走進來,是我太貪心了。老三抓人性的弱點抓的太好了!既然你知道老二在附近,那麼還是我去突圍吧。如果不是我要來,或許大家就不會跟我一起進入陷阱了,那麼責任自然是我來扛,突圍也該我來做。」
「乾勁!」木訥真策突然吼了一聲,精神力魔法頓時釋放干擾向乾勁的腦袋,同時向鐵男遞出一個抓捕纏住乾勁的眼神。
「喊我做什麼?」乾勁身體四周的鬥氣突然升騰起鎮魂曲的聲音,那激盪人心猶如交響樂高潮的聲音,一瞬間令他再次清醒過來。
木訥真策腳下滑動著來自乾勁傳授的自由步伐,進行躲避。
「想躲?」乾勁冷笑直接動用萬影,出現在了木訥真策的身後!
「乾勁,你要幹嘛?」木訥真策扭動著身體,臉已經被按的貼在了地上,想要反抗卻在力量上比乾勁差太多:「乾勁放開我!」
「放你妹!」
「老子是皇子!」木訥真策拚命的扭動著身體,突圍成功的機率很低,自己突圍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對方的魔法師部隊,然後引爆他們的魔法師部隊,產生極大的聲音,希望可以吸引到老二的注意。
「皇你妹!在老子的眼裡,你就是小六子。」乾勁按著著木訥真策的手腳:「我年紀恐怕比你還大點,作為你哥!作為你朋友!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特別是,這次的錯誤責任在我身上。」
「鐵男,你還站在那裡看什麼看?給老子弄了這個發瘋的乾勁!」
「鐵男!你還看什麼?過來幫老子按住小六子!」
「媽的!鐵男,誰是你的主子,你他媽的在做什麼?按住老子幹什麼?老子救過你的命,救過你的命,老子才是你的主子,老子……」
「主子……我……」鐵男按著木訥真策一臉為難,手上的力氣卻沒有絲毫放鬆。
「我還收拾不了你個小六子?平日裡總在我面前裝皇子,早他媽的看夠你裝皇子了,想收拾你了,今天算是個機會了。」乾勁騰出手來活動著拳頭跟肩膀。
「乾勁!你他媽的想幹什麼?你敢打暈老子試試看!老子不認你這個朋友了!麻痺的你聽到沒有?」木訥真策的聲音因為吼叫而嘶啞,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鐵男的控制。
「突圍,戰鬥,隱藏,這種事情我比你內行多了。」乾勁拍了拍木訥真策的臉頰:「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我是你朋友呢。小子,睡一覺醒來,你會發現真策皇朝的大軍,已經被我帶著前來救你了。」
「乾勁!……」
「閉嘴吧你!」乾勁一拳打在了木訥真策的後腦,看著一臉憤怒想要掙扎卻昏迷的木訥真策淡淡一笑:「我不能不把你打暈,你想的方法我也知道,也能做到。如果你醒著,可能會想辦法通知不二,他們……大家一起死?這太虧了。」
「我會盡量活著!」乾勁遙望著遠處的亡靈大軍:「我還要照顧我的父親!我也是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人!不管死活,這次是我帶你們來的,那麼責任就該由我乾勁自己來扛。」
「鐵男,把這小子給我捆結實了,打暈人這種事我在行,,但把人打暈讓人多久醒過來,這事就是終極血脈戰士來了也做不到。突圍這種事情,越少人越好,這小子醒來後一定會想去告訴不二他們,別給他解開。」
黑色的金屬細線從乾勁的斗界中取出,它看起來是那樣的纖細,可是其中的堅固韌性,卻超越任何繩索所能承受的力量!更重要的,它細,如果被捆綁者努力活動,那麼他的身體就會被這些金屬細線給切割到身體!
產生劇烈的疼痛!
「行了,你看好他。」乾勁快速的衝下山峰,悄悄的在古荒沙海中急行,剛剛在山頂眺望也多少明白了軍隊的最弱一點在什麼地方,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如何躲避的策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乾勁漸漸的靠近著還沒有開拔,好像在等待什麼的亡靈大軍。
「媽的!乾勁……」木訥真策搖晃著發痛的腦袋甦醒了過來,超強的精神力讓他的甦醒速度遠超過乾勁的想像。
「這是怎麼回事?」木訥真策看著身上的繩索,視線一下子落在了鐵男的身上,鐵男!老子要宰了你!「
「主子,等回去了您殺鐵男就是了,現在請您等一會,乾勁去突圍了……」
「突你妹啊!給老子解開!立刻!不然老子砍你腦袋!乾勁他根本沒有精神干擾能力,成功率比我低!」
「主子,你砍鐵男的腦袋,鐵男認了。但解開這個的事情俺不能做,乾勁吩咐過讓俺看好你。」
「你……!」木訥真策胸口劇烈起伏,呆呆的望著狂牛,這個腦子有些傻的貼身護衛,自己從自己小時候將他從斬首台上救下,他就從來沒有違抗過自己半次命令,那麼讓他自殺他都不會眉頭皺一下的拔刀子,抹脖子……現在竟然……
「我跟乾勁,誰是你的主子?」
「您是。」
「那你給我解開……」
「不行……」
「乾勁已經去突圍了,我自然不會突圍了,你給我解開吧。」木訥真策歎了口氣一臉平靜不舒服的樣子,身體輕輕蠕動:「這東西捆著我身體不舒服,我又不會怎麼樣。」
「主子,你不要騙俺了。乾勁跟俺說過,只要你被鬆開就會去找不二他們一起沖……」
「乾勁!祖宗!」木訥真策眼眶瞪大連連爆著粗口,完全不顧什麼風度跟紳士教養:「你行!你真行!老子的忠僕都不聽我的命令了!行!你太行了……你他媽的……」
淚水不爭氣的從木訥真策的眼角滑落,皇家無情!帝王需要有著鋼鐵般的心臟,從小受到無數這樣教育的真策眼淚第一次無法掌控,自己一直努力要將乾勁當做大臣看待,可自己卻不知何時將他當做了朋友。
朋友!對皇族來說是奢侈的!木訥真策沒想過自己可以擁有這樣奢侈的一份感情。
「你想做英雄?你想做英雄?媽的!你他媽的不知道這英雄的代價是什麼嗎?」木訥真策怒看狂牛:「你解不解?」
「不解!」
「不解?老子自己解!給老子開!」木訥真策體內的鬥氣瘋狂轉動,強橫的爆發力一下子衝擊著四周,身體猛然向外擴展,繩索卻絲毫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反而隨著繩索的衝擊開始收縮,一點點的鉗入肌肉之中,令肌肉無比的疼痛。
「主子……不要啊!你越是反抗,越會收緊,你衝不開這繩索的,你真是在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啊!乾勁說過那樣會傷到你的身體……」
「滾!你給老子滾!老子……老子……」木訥真策身體有些蜷曲的縮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那是用勁過度跟身體劇痛雙重壓力帶起的粗重喘息,疼痛令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珠子裡面全部都是凸顯的血絲:「你不給老子解,老子一樣能衝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鎖鏈啊!給老子開!」
紅色的眼睛!木訥真策雙眼充血……
砰!鎖鏈未開,鎖鏈勒入真策皮膚肌肉體內,鮮血四濺,宛如幾百把刀子充斥劈開身體的疼痛……鮮血順著傷口開始向外流動……
「主子……」
「滾!滾!滾!滾!滾!」木訥真策的眼珠子比兔子的還要紅,粗重的喘息聲不停的咆哮好似野獸的嘶吼:「開!給老子開啊~~媽的!給老子開啊!你他媽的給老子開啊……」
掙脫……掙脫……再掙脫……木訥真策身體蜷縮著,顫抖著,聲音中透著絕望的啜泣:「求你了……開啊……」
「主子沒用的……這是……」
咚!
鐵男愣住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跪木訥真策,今天的真策主子,卻突然雙膝直挺挺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這!這……
木訥真策就那麼直挺挺的跪在了狂牛的面前,鮮血順著鎖在身上的鎖鏈向外不停的流淌,從他的表情中卻看不出,任何疼痛表情。
「鐵男,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給我解開吧。」濺在臉上的血水跟淚水,還有鼻涕融合在一起木訥真策抽泣著:「我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乾勁他們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這一生,或許我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一群朋友了……我求你了……我真的……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們!我真的……真的……哪怕死也想跟他們死在一起……求你了……求你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王子的尊嚴?紳士的風度?皇家的榮耀?
顧不上了!什麼都顧不上了!木訥真策什麼都顧不上了,腦袋一次又一次結結實實的跟地面碰撞著,失去鬥氣護體的額頭頓時一片血污,地板被撞的砰砰作響:「我求你,我給你磕頭了,你放開我行不行……放開我啊!我給你磕頭了……該死的繩索,給我開!給我開啊!我給你磕頭了……」
磕頭!
鐵男怔怔的望著木訥真策,這個外表隨和,其實內心無比高傲的六皇子,現在竟然跪在自己的腳下磕頭,不停的磕頭,腦門全部都是鮮血依然在不停的磕頭!
這一刻,木訥真策不是什麼皇子,也不是什麼主子,只是不停的磕頭碰地。
「主子,你別這樣,你別這樣……鐵男給你解……狂牛給你解開……」鐵男顫抖著雙手,解開鎖鏈,鎖鏈早已經勒入體內,便是解開依然深深的嵌在皮肉中,想要取出……
嗖……鋼絲摩擦血肉發出的刺耳聲響,帶出連串的鮮血。
砰!鐵男的小腹挨了木訥真策一腳,耳邊迴響著那充滿了憤怒的咆哮:「回頭我就砍了你!」
鐵男呆呆的看著飛奔離去的木訥真策背影,還有那一路飄灑噴濺的鮮血,心臟為之連連,那是多大的劇痛啊!比刀絞還要痛苦,主子從小身體並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痛,他怎麼能夠忍受?
高傲的他,怎麼會跪下給自己磕頭?這還真的是自己的主子嗎?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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