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十來個病人,百十來塊錢,蕭逸軒很滿意自己的收入,至少晚上去午夜玫瑰足夠開銷了。蕭逸軒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門吃午飯,十來個人擠進窄小陰暗的診室,也不說話,肆意翻騰起來。
蕭逸軒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面無表情的坐下,安靜的看著十幾個人把小屋擠滿,看著各類草藥被折騰到地上,索性把那支已經變了形的軟中華點燃,噴雲吐霧起來。
看看一地的草藥,再看看桌子上少得可憐的各類非處方西藥,而且大多數是消炎藥,十來個人面面相覷,他們根本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有醫師證嗎?」丁強帶著冷笑問蕭逸軒,心裡卻翻騰開了,陳局也真是的,非要給這小子來個下馬威,這下可好,什麼也沒找到。
「沒有。」蕭逸軒回答得很爽快,而且是面帶微笑的回答,大大出乎丁強等人的意料之外。
「好小子,沒有醫師證,你也敢坐門診?!房子是你的嗎?」
「他是我侄子!」馬叔在門口大聲說,「房子是我的!怎麼了,他來這裡收購草藥也犯法了嗎?」
此刻,門口圍了一大幫人,議論紛紛,但是看到丁強等人蠻橫無理的樣子,卻是敢怒不敢言,暗暗替蕭逸軒擔心。
丁強無語,這傢伙什麼也沒有,難不成真是個收購中草藥的?陳局也真是的,不知從那裡得到的消息。眼看人們越來越多,丁強不想再耽擱下去:「我看就直接罰款吧。無證行醫是違法行為,你知道嗎?」
「知道啊。你們要罰款?罰誰啊?」蕭逸軒一臉的莫名其妙。
「小子,我說你是真傻還假傻啊?你無證行醫,不罰你罰誰?」一個年齡稍大的人員差點氣糊塗了,「你看看你,這房子裡衛生條件也不符合標準,還有這些草藥,我們要暫時拿回去化驗,至於你平時治病有沒有造成嚴重醫療事故,我們還有待進一步調查!哼哼,要是真有什麼事,你就等著瞧好吧!」
「你們說我是無證行醫?」蕭逸軒誇張地說道。
「被我們抓了個現行,你還想拒不承認?!要不要我們把你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蕭逸軒看看一幫人搖搖頭:「拜託,不要搞錯了。你們看看我像個開門診的嗎?都是這裡的人們非要到我這裡買草藥不可,我說了不買的,可他們非要買;我說了我不會看病,他們不信,非要讓我看。這也算行醫?我可沒聽說過買賣草藥的就算是行醫啊!」
丁強呆了一下,的確,賣草藥的比比皆是,就連街頭擺地攤的都賣,憑什麼人家就不能賣了?看看那些西藥,無非是一些消炎殺菌的,丁強也打不起精神來了:「好了好了!沒見過你這麼胡攪蠻纏的!給他開一張一千元的罰單,把這些草藥沒收了!」
一個隨行人員刷刷刷開了一張罰單,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推到蕭逸軒面前:「即便你沒有開門診,但是已經有了非法行醫的事實!乖乖的交錢吧,否則立即報警!記住,以後關門大吉!小子,跟我們裝酷啊,也不看看我們是幹什麼的!」
「報警?呵呵,原來你們不是警察啊!好傢伙,是來搗亂的!」蕭逸軒騰地站了起來,一准拳打腳踢,慘叫聲此起彼伏,緊接著十來個人接二連三的被蕭逸軒扔了出去。
圍觀的人們早已經躲得遠遠的,以前也有幾個不長眼的東西來收什麼保護費,照樣被蕭逸軒打得鼻青眼腫,這一次也差不多吧。人們不擔心蕭逸軒打架,因為直到今日,還沒有人在他們面前佔過蕭逸軒的便宜。
「反了反了!這小子居然動手打人!報警,立即報警!」丁強抹著嘴角的血跡,揉揉紅腫的面部,嗚嗚哇哇說著,一個同行人員立即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小子哎,有本事你別跑!看一會兒你還怎麼神氣!」這位的火氣不小,可是面對蕭逸軒強悍的身手,只能怒目而視吹大氣。
馬叔急得直轉悠,芳瑜和馬姨也是著急地看著一臉坦然的蕭逸軒,不知如何是好,自古民不與官鬥,這個傻子怎麼就敢動手打人呢?芳瑜氣急敗壞的瞅著蕭逸軒,連連搖頭,意思是還不快跑。
往哪裡跑呢?蕭逸軒暫時還真不知道該到哪裡去。
三名警察很快來到,鼻青臉腫的丁強等人立即圍了上去,一陣指手畫腳。警察看看蕭逸軒,一個問道:「小子,有你的,非法行醫還毆打執法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掏手銬走向蕭逸軒。
蕭逸軒大呼冤枉:「我可不知道他們是執法人員啊!警察同志,我是個收購中草藥的,沒有非法行醫,不信你問問。」
警察愣了一下:「不是吧,打了人還有理由了!跟我回局子裡再說!」
「去就去!我說先別拷成嗎?我又不跑,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呵呵,警察同志,我可先聲明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執法人員,要是知道了,還不乖乖配合工作,我可是良好市民!」蕭逸軒嬉皮笑臉的,讓圍觀的人們忍不住輕笑起來,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
「慢著。各位街坊鄰居,他在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
馬叔卑謙的笑笑:「警察同志,這是我侄子,借我的房子收購中草藥的,街坊鄰居都知道。」問話的警察看看眾人,人們都紛紛點頭。「是啊,早就在這裡了,前兩天我還賣了幾樣草藥給他呢。」「就是啊,價錢也公道著哪!」……
「咱們這裡也有草藥?」問話的警察疑惑了。
芳瑜俏生生的說道:「怎麼就不能有了?呶,對面的山裡多啦,這幾天我還採了不少呢。」說完指指雜貨店門口半干的一片艾草。
說是對面,也足有十里開外,連綿的青山起伏跌宕,幾座山峰高聳如雲,要說山裡沒有草藥,鬼也不會相信。
警察無語了,回頭看看蕭逸軒,又看看丁強。丁強急忙說道:「他們都胡說!這小子分明就是非法行醫!我們來檢查,他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大打出手!」
蕭逸軒一臉委屈的說道:「我說這位老兄,你們一進來就把我的草藥翻騰得亂七八糟,張口就要一千塊,我還以為你們打劫呢!」
「我們穿的衣服你看不出來啊!」丁強說完指指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自己穿的便服,瞧瞧同行,巧了,臨出門為了方便,都沒穿制服。
「你這身衣服哪裡都能買到啊!」蕭逸軒的表情更加冤枉,「你們進來就亂翻,張口叫要錢,也不出示證件,他媽的不打你老子打誰啊!」
「有道理!該打!這他媽的就是搶劫!」幾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跟著起哄,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
警察同志也覺得丁強等人這頓揍挨得不冤枉:「同志,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們的工作態度!」
「是是是!是我們疏忽!可是,可是這小子的確、的確什麼證條件也沒有啊!」
蕭逸軒忍不住笑了:「誰說我沒證件了?你們只問我有沒有醫師證,又沒有問我有沒有其他證件。要不是你們問得如此白癡,我也不出手打人了。」打人有理,蕭逸軒詮釋得非常明白。
「你!」丁強氣苦,他太相信陳局了。一幫人也是哭喪著臉,看來這頓揍是白挨了。
蕭逸軒轉身進屋,在七八本證件裡挑出兩本,又很快出來。把兩本證件遞給警察同志:「中醫執業醫師證、中星大學中藥學博士,嘿嘿,收購中草藥夠了吧?」
七年前蕭逸軒出道之後,公開身份就是中星大學的學生。中星大學,神州聲名顯赫的大學,能成為其中一員,無上榮耀。在中星大學,蕭逸軒舉手之勞,就拿了四個五個證件,現在拿出來的兩個,就足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老天,是真的!這小伙子,有前途!」
「好樣的!神州醫學就是比西醫強!這小伙子,真出息!」
「憑這證件,別說收購草業了,自己開家醫院都用不了!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三個警察一邊看著證件,一邊讚歎著,不時欽服的看看蕭逸軒。
丁強等人臉都綠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突然想起那些消炎藥,丁強眼睛一亮:「中醫就了不起了!你那些消炎藥是怎麼回事!分明就是開門診的證據,中醫行醫不能隨便開西藥,你不知道嗎?!」
「天哪,我說同志啊,你有沒有腦子,白癡啊你!我天天去山上採草藥,感冒發燒、跌打損傷在所難免,自備點消炎藥也犯法啊?再說了,這些人賣草藥給我,我用點消炎藥感謝他們,也違法啊?就是我開中醫門診,用點西藥非處方藥,也不算非法吧?」
人們再次哄笑起來。「不懂裝懂!」「非專業領導專業!」「還執法人員呢,自己都鬧不明白!什麼玩意兒!」
丁強等人額頭直冒冷汗,這次算是栽到家了!同來的人鄙夷的看看無比尷尬的丁強,搖搖頭相繼離開。三名警察看看蕭逸軒,一個說道:「我叫明子亮,交個朋友吧。呵呵,我老媽就是相信中醫,改天我請你看看她。先謝了啊!」
說完對還在一邊發呆的丁強呵斥道:「同志啊,以後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報警!收隊!」明子亮招呼了一下兩名同伴,又向蕭逸軒打了個招呼走了。
蕭逸軒沒想到明子亮三人如此處理,看來也並非人們說的那樣官官相護。呵呵,這三位還是挺不錯的,至少還是相信神州醫術的,蕭逸軒不覺對明子亮三人有了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