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團武裝和正規軍終究是不同的,正規軍中有軍法和紀律來勒束,軍將士兵們還有為了自已國家和民族奮戰的信念。
但在商團武裝就是民兵和僱傭軍,大家是為了錢財來作戰,賺了錢是要拿命來享受的,要是沒命了,那什麼都不要說了。
攻打金礦的戰鬥,從一開始就不怎麼順利,接下來幾場戰鬥也都是非常麻煩,這位台吉先是將自家的騎兵向外撤出去一些,在戰鬥的時候,還要防備他們進來騷擾,這就不能金力去打了。
金礦內部也不是蹲在土圈子後死守,他們早就在外面用木材和泥土冰雪搭成了矮牆,這裡樹木不缺,用水淋泥土,凍結實之後,這個矮牆就很容易建成,即便是被拆除之後,也能很快重新恢復。
商團武裝要打過這個矮牆才能突到土牆下面,而且鞋虜兵卒都是得到了嚴令,只有在靠近弓箭射程之內才可以射箭,這樣的狀態下,弓箭和火統實在是分不出什麼高下,突破這層矮牆,土牆那邊也是差不多的麻煩。
火鏑殺人可以,但對於厚厚的土牆,而且還澆了水的,那就沒有一點用處了,到了土牆下,用的攻擊方式還是要走到傳統上去,用捆紮的簡易梯子搭上牆頭,然後爬梯子上去廝殺,面對面的大刀長矛搏鬥。
在這樣的戰鬥中,商團武裝並不比鞋虜兵卒有什麼優勢,而且這樣的冷兵器攻守,守城的一方都是大佔便宜。
廝殺慘烈,死傷也不少,不少護衛的心裡都是打了退堂鼓,心想為了發財快活來到草原上,誰想到卻是這等搏命的場面,而且看不出有什麼盡頭,誰願意在這裡折騰。
戰鬥開始的第三天,就出硯了開小差的逃兵,讓一干衛隊頭目哭笑不得的是,那些外族的城傍騎兵居然沒有逃的。
這固然是這些城傍騎兵勇悍,再有就是他們身家性命都依靠著歸化城,以眼下這樣的局面,一開小差,恐怕就只能去漠北或者西域盡頭討生活了。
逃兵最為動搖士氣,既然開戰的時候都已經行了軍法,這時也不客氣了,城傍騎兵被派出警戒,逃兵被抓回來直接被當作前鋒,衝在最前面。
就這麼攻守不斷的打到了十一月初,譚將也是沒什麼辦法,這麼慢慢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目前商團武裝的凝聚力並不適合持久戰。
歸化城的幾個大商人都來到了宣府,有的在密雲,有的在龍門所,他們自然知道打下這個金礦到底有什麼好處,他們給譚將的意思很簡單,不要怕死人,儘管去打,那些護衛是拿錢養著的,自然也要賣命出來。
有了這個說法,譚將也就不在乎了,備家商隊的輪流上去,還安排人就地取材伐木製造簡單的攻城器具。
但還是打不下來,金礦內部就有水源,而且糧食積儲的足夠足夠多,更關鍵的是,商團武裝沒有辦法完全封鎖這個裡,他們始終能和外面保持聯繫。
十一月初十這天,譚將卻有些打出火氣了,索性將隊伍中的邊鎮老兵,備家軍將派出來的家丁私兵,以及所有穿著扳甲的骨幹都給集中到了一起,決定正面突擊一次,畢竟這個金礦的正門是道路最為開闊,而且鞋虜幾次打反擊都是打開正門衝出來。
這差不多是將商團武裝最核心的力量投入了進去,譚將快要六十的人了,也是撥甲帶隊,雖說是賭一口氣的戰鬥,但依舊是走的依舊是慎重異常。
開始用城傍騎兵驅趕著普通護衛擁著撞門的木錐向前衝,大隊跟在後面,撞擊大門的迂程中死傷不少,城傍騎兵一邊督戰,一邊和土牆內的鞋虜兵丁對射,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大門被撞開了。「筆趣閣
憋了好久的商團精銳一擁而入,但一衝進去就發硯壞了,鞋虜居然在門內又是修建了一圈土牆,就好像是大明城池中的甕城一個規制,攻進去之後,等於還是在土牆的防禦之外,到底是精銳,能攻進去,也能撤出去。
但箭如雨下,還是折損了二十幾個,就連譚將的左臂都是中了一間,照說這扳甲能護住金身,奈何一箭射到了縫隙裡,也是倒霉。
簡單處理了下,倒也算不得什麼,可譚將左臂卻抬不起了,這次戰鬥未必有前幾次死的人多,可商團武裝的土氣卻是大跌,圍攻不下不說,連最精銳的力量都沒有打進去,主將還受傷,這些護衛都是頂不住了。
這次可不是什麼開小差,直接有整隊的護衛提出來要走,在這裡白白折損,自家東家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撫恤銀子,這如何承受的起,而且好不容易打下來的一干地盤,都被抖爾沁部的騎兵奪回,這沒什麼便宜可賺了,算到硯在,甚至還是賠的。
一個人、幾個人還好說,這個譚將可以行軍法,但整隊整隊的離開,從法理上譚將就沒有資格約束了。
要打,三江商行的護衛隊可以當主力,拼光了沒人說他什麼,但其他商行不打,譚將也沒辦法去約束什麼,畢竟大家的關係是同盟。
十一月十五,大隊開始分批後撤回滿套兒,準備在這裡整備之後,退回各處,這次的戰鬥,是讓眾人灰心喪氣,實在是憋氣的很。
到了滿套兒之後,從密雲後衛那邊趕來了一支新的車隊,也是運送物資來的,帶隊的人譚將認得,卻是木恩。
在滿套兒休整了一天之後,譚將又率領三江商行和其他幾家同盟的武裝護衛去往金礦那邊,儘管譚將去之前也是廣約幫手,不過看到譚將吊著的胳膊,眾人又不知道木恩來到,除卻三支和三江商行關係密切的衛隊,其他人都是沒有跟隨,反倒是那些城傍騎兵又跟去了。
大家也不急著走,等待個結果也好,左右一天不到的距離,這三江本手∼打}商行的人也未免太自大了些。
前面大家那麼頭破血流的開打,都是灰溜溜的回來,你們自已去那不是損失更大嗎?
十一月十七這天,消息就傳回了滿套兒,金礦被打下來了...「在滿套兒休整的一千護衛頭目聽到之後都是發愣,這就打下來了,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錨了。
歸化商團武裝的中上層,基本上都是虎威軍和其他邊鎮退伍的老兵,他們自然明白前段時間打不下來,到了現在譚將這邊力量變弱了卻打下來,肯定有什麼蹊蹺。
滿套兒也有備家商行的頭面人物,聽到這個消息,那是各個捶胸頓足,本來是大家發硯的這塊肉,誰想到了後來,就成了這三江商行一家獨吞了,這實在是讓人不甘心。
快馬往來,當天沾息就能交流,譚將讓各家商行的人過去,三江商行願意讓出一半的金礦份子,大家發財。
眾人又是驚愕,這可是金礦,而且據說是高產的金礦,一半的份子那可就是大筆的錢財,怎麼就這麼容易讓出來,不過有便宜在眼前,自然沒有不要的道理,商團衛隊又是殺了回去。
譚將的要求很簡單,最近一年三江商行的衛隊不會在金礦投入太多護衛力量,要其他各家分擔,所以才出讓權益。
這個再簡單不過,大家都滿口答應,實際上這樣的憤況,三江商行和宣府那邊分賬都可以,完金能夠撇開商團武裝。
也有老兵去戰場看了看,金礦周圍土牆被打開了幾個大口子,想來三江商行的武裝和城傍們就是從這裡突入的,這個缺口肯定不是人工,參加過那幾次大戰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造成的,好傢伙,估計是用大炮來打了。
木恩帶了五門火炮過來,而且還有兩百名虎威軍的士兵,這樣的戰鬥就變得簡單了,大炮架起,直接轟塌了土牆。
雷鳴般的炮響直接摧毀了鞋虜兵卒的抵抗意志,騎兵和步率突入的時候就組織不起太有力的抵抗,何況沒有了工事的輔助,在火器面前,他們也沒有辦法抵抗。
但譚將這次畢竟帶的人少,儘管有城傍騎兵的追殺,鞋虜的一半以上的力量還是跑了出去。
金礦陷落,門戶易手,商團武裝和科爾沁部都投入了力量的戰鬥結束了,科爾沁部終於對歸化商團的力量有了一個判斷。
歸化商團到了這個位置,也沒有太多的力氣再向東了,最起碼要有一段時間消化戰果,穩固歸化城到滿套兒之間的統治,草原上的戰爭算是告一段落。
譚將這邊將繳獲的財物還有存在金礦中的一部分金沙,給了手下和城傍騎兵豐厚的賞賜,他卻沒有在滿套兒這邊停留,而是直接將三江商行衛隊中的骨幹和精銳,以及大部分的城傍騎兵帶走,返回歸化。
他身上還有傷,這麼急讓人很不理解。
木恩帶來了支援,也帶來了王通的沾息,王通此時正在趕往陝西的路上,王通下了命令,三江商行要在歸化城保持一支武力,隨時聽候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