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婚禮(二合一6000字)
在京師中官場沉浮多年,見識的多了,做事就不會做的太絕對,雖說皇上賜婚已經說明了很多,大家不來不會有什麼後患,但總要安排個人來這邊盯著。
自家不來,要看看其他人來不來,其他人不來,那就看看王通婚禮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一定要掌握到第一手的消息。
王通做事的風格京師的富貴人等都是明白,生怕派個不懂事的被他藉機發作,都是安排自己伶俐通透的下人親隨之類的過來盯著。
這一干人多有見過世面的,跟著自家老爺也在京師中看不過不少英雄豪傑,背過英雄譜的,這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是京師中一等一的要緊人物,這個是一定要記住的。
看到這位老公公出現在街口,門口盯著的人中已經有騷動,而且在這樣的情形下,作為萬曆皇帝身邊第一號信任人物的張誠斷沒有出現在這裡的道理,很多人失聲喊了出來。
接著眾人就看到,位高權重的張誠張公公居然是跟著一輛馬車在走,周圍能看到不少騎兵和步卒的扈從。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司禮監掌印太監步行隨從,自己卻坐在車裡,天底下只有兩個人能這般,現如今這時節,恐怕只有一個。
「皇上來了」
一干人都是想到了這個關節,大家再看,皇帝的車駕後面還有大車和抬著的箱籠,上面都蓋著紅布,大家就更明白了,這是皇上來給王通賀喜的。
「閃開,閃開,莫要驚擾了車駕」
說話間,已經有人騎馬的禁衛過來,在馬上大聲的吆喝驅趕,天子出巡,儘管宮城距離王通府邸很近,這個儀仗已經可以說是輕車簡從,但該有的作派還是有的。
這些盯著的人一哄而散,紛紛朝著街外自己拴馬的地方而去,要快些回去通報,告訴自家主人,皇上來參加王通婚禮了。
這距離婚禮舉行還有一個時辰,怎麼皇上來得這麼早
不少人跑到街口的時候,就能聽到有人高聲喊道:
「萬歲爺給王通賀喜來了∼∼∼∼」
真是與禮節規矩不合,彆扭之極,可誰還顧得。
距離王通府邸所在的街道兩個路口外,有個頗大的茶樓,這茶樓今日間都被人包了下來,從早晨起來就閉不見客。
裡面卻是襄誠伯陳金勝一家,正在裡面悠然喝茶,似乎在等待什麼,不多時,聽到外面腳步聲響,一人跑了進來,進門就急忙開口說道:
「老爺,少爺,皇上去王家道賀了」
襄誠伯陳金勝伸手拍了下桌子,慶幸的說道:」這次賭對了」
坐在一邊的陳思寶立刻開口吩咐說道:
「把賀禮什麼的都準備起來,快拿賀喜的員外袍過來,伺候侯爺穿上,快點快點,不要耽誤了,小四,你去告訴唐家,讓他們快「
文淵閣之中,首輔申時行淡然的問道:
「王大人,戶部清查松江田畝的事情怎麼樣了,咱們做臣子的要懂得為聖上分憂,不要讓聖上一次次的催促卻沒個回復。」
戶部尚書王遴臉色陰晴不定,左右看了看,木然回復道:
「申閣老,戶部一直在查,但十年二十年的田畝清冊,又要去江南松江府調看,需要時間啊」
「當年張居正清丈天下田畝的時候,這等事半月就有結果,怎麼今日的戶部卻要這麼長時間,難不成其中有什麼隱情嗎?」
王遴把手中的本子直接丟在桌上,冷聲說道:
「申閣老,陛下要查辦,查的是松江徐家,可沒有說針對我們戶部,說起松江徐家,當年張居正怎麼不去查,王某記得,當時閣老好像也在內閣之中,怎麼不堅持啊?」
內閣中的氣氛劍拔弩張,六部尚書除了張學顏之外都是一黨,而內閣之中,又以申時行為首,雙方一直是不對付,這次萬曆皇帝一直要查松江徐家侵吞田土一案,戶部負責,申時行就借此加以敲打,戶部尚書王遴卻是寸步不讓。
正說話間,卻有一名小宦官在門外輕聲招呼,一名內閣中書連忙走過去,雙方低聲耳語幾句,屋中的唇槍舌劍卻停了停,知道這樣的情形,一般是宮內或者宮外傳信過來,而且不通報,那說明不是公事,那名過去的內閣中書可是申時行安排在這邊的人。
果然,等那邊說完,這位內閣中書就匆匆走到申時行的跟前耳語了幾句,到內閣首輔這個位置上,那真是喜怒不形於色了。
眾人並沒有從申時行的神情變化中看出什麼,不過,那內閣中書說完,申時行就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諸位,申某有些事要做,今日先下值了」
一干人都是起身相送,申時行這邊剛剛走出文淵閣,又有一名宦官過來招呼內閣中書,外面的消息漸漸傳遞進來了。
「武清侯到」
「順天府尹黃森到」
門外的知客高聲報出官名,知客的嗓子都有些嘶啞,不過這不是因為喊的太多,而是太過激動,他操持喜事這麼多年,估計從未見過有這麼多的達官貴人,更讓他激動的是,他剛才可是喊了「萬歲爺駕到」,按說宮外的人都不應該這麼叫的。
「朕不是給你安排了禮部的官員幫忙嗎?不過這樣民間的婚事規制,倒是看著更熱鬧些」
萬曆皇帝自然是坐在堂上,王通身穿大紅的吉服站在一邊,聽到萬曆皇帝說這個話,他笑著說道:
「臣未過門的妻妾都是平民,太複雜了反倒是容易鬧出笑話。」
「呵呵,婚事是你的事,你和妻妾高興就好,這禮制上就不要太糾結了。「
萬曆皇帝含笑點頭說道,正說話間,外面又有人喊道:
「臣黃森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好了好了,這是王通的婚事,你們不要弄的朕成了主角,先找地方坐下吧」
他說的和氣,下面順天府尹黃森自然領命退下,不過卻也將上面萬曆皇帝和王通的神情看的明白,雙方含笑交談,頗為親近,根本看不出這些日子京師沸沸揚揚的傳聞,臣子成親,那怕是國公家裡,皇家了不起派個太監過來道賀,給點象徵性的禮物,念個賀詞也就罷了,這王通何德何能,怎麼還是萬曆皇帝親自來。
而且皇上不是給王通賜婚了風塵女子嗎?這等讓王通丟人現眼的旨意都賜下了,皇上再親臨,要是天子主持王通和這風塵女子的婚事,這可就不是王通丟人了,而是皇家體面也要沒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別的看不懂,可皇上和王通這個談笑風生好像是好友的姿態,大家可都是看在了眼中,順天府尹黃森能看到,其他來道賀的人自然也能看到。
自從萬曆皇帝來到王通府邸之後,半個時辰之內,凡是能以最快時間趕來的都是趕到了,後續的人還在慢慢過來,來到王通府邸,既然天子在這邊,那肯定要先過來見禮的,每個來施禮請安的人都看到了萬曆和王通群臣和睦的景象。
「臣申時行叩見陛下」
「申閣老不必多禮,過來說話,你看王通這身打扮好笑不好笑,看多了他穿甲穿飛魚服,這次穿個文官衣衫,實在是彆扭」
新郎的吉服是比照文官的禮服改造,所以萬曆皇帝才有如此一說,申時行笑了笑,開口說道:
「陛下說笑了,王大人英姿勃發,穿上這吉服也是俊彥,王大人,所謂成家立業,你早有功業,今日裡又是成家,又有陛下道喜,這可是數喜臨門啊,恭喜,恭喜」
王通連忙謝過,申時行這等資格,即便是在萬曆皇帝面前,也是有座位的,等申時行坐下,沈鯉、楊巍等幾位尚書見禮完畢,萬曆皇帝卻開口問道:
「王通,朕要你去江南查個案子,你想去嗎?」
王通一愣,不過隨即跪下說道:
「陛下的旨意,臣定然遵從。」
王通跪伏,表情淡然,眼神中卻有一絲怒色閃過,自己剛在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上,一切都還沒有安定,這就要趕自己出京,對自己的猜忌居然到了這等地步嗎?先是用賜婚來羞辱敲打,然後讓自己不能在錦衣衛紮下根,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看著王通乾脆利索的跪下,萬曆皇神情有些複雜,看了看身邊的申時行,申時行神色沒什麼變化,反倒是就和正常參加喜宴的人一樣,左顧右盼,並和陸續進來的高官勳貴含笑招呼,誰也不是傻子,這個場合要是認真聽認真看,那就是給自己招禍了,萬曆皇帝回頭再看張誠,張誠也是差不多的神色。
萬曆皇帝的視線又是轉向王通,王通接受這個命令的時候沒什麼遲疑,眼下他剛坐上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一切還都不穩,前段時間錦衣衛衙門內部還有指揮同知和他作對,更別說最近這段時間不少人或者口信,或者上疏,都在說王通種種不法,他雖然名義上是錦衣衛主官,但對這一攤子並沒有抓牢。
在這個當口,派他去江南,等於是讓他沒有辦法徹底掌控錦衣衛,這個道理很淺顯,萬曆皇帝也明白,王通不會不明白,可王通答應的這樣乾脆。
萬曆皇帝微微閉眼,心中歎了口氣,身為天子,身為大明的帝王,要講究權謀平衡,不能出現臣重君輕的局面,這些話,李太后跟他講過,馮保跟他講過,張居正也跟他講過,他自己也知道。
但看到王通這個樣子,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王通這般忠心,為自己立下這樣的功業,自己這樣做,那就不是什麼平衡和權謀,而是寒了臣子的心思。
「起來吧,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弄的這麼拘束」
萬曆皇帝開口說道,王通答應了一聲站起,萬曆皇帝也從座位上站起,拍了拍王通的肩膀,沉聲說道:
「朕想的太多了。」
話說到這裡,卻不再繼續,君臣一干人對坐,有些沉悶,申時行卻明白了過來,萬曆皇帝這段時間盯著松江徐家不放,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在這時,穿著司儀服色的馬三標過來,先是給萬曆皇帝行禮,然後起身對王通說道:
「大人,吉時快到了,這個」
儘管是在問王通,不過聲音周圍的人也都能聽到,馬三標粗中有細,此時說這番話也是給萬曆皇帝和申時行聽,二位貴人不要耽誤了王通結婚啊
萬曆皇帝怎麼會不懂,他頓了頓,卻笑著說道:
「王通你吉時就要到了,朕也帶了紅包禮物,不過這時候拿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唸唸朕賜婚的旨意吧」
王通的臉色終於沒有維持住,馬三標的眼睛更是瞪了起來,不過王通反應的也快,對馬三標開口說道:
「三標,陛下吩咐,還不快去拿」
馬三標還想說什麼,卻被王通的嚴厲的目光逼視了回去,馬三標做了王通管家之後,性子也不像是從前那般衝動了,遲疑了遲疑,還是躬身說道:
「陛下稍待」
萬曆皇帝過來之後,京師官員和勳貴不管怎麼想,也都要過來表明姿態,來了之後,王通這邊無所謂,但一定要讓萬曆皇帝看到,證明自己的步調是和天子一直保持一致,所以近來這麼多官員,大都是在萬曆皇帝前面就座。
擁擠是越來越擁擠,後來,能做到這個位置的只能是三品上,伯爵爵位或以上,沒這個身份的,遞上禮單帖子的時候,知客會喊一嗓子,座位是沒有的,至於四品向下,那王通這邊就是連帖子都沒下了。
萬曆皇帝方才揚聲說出來這話,下面不少人都是聽到,很多人立刻興奮起來,難道這是天子賜婚打臉還不夠,還要當面動手,看你王通猖狂,今日間可知道猖狂的罪過了嗎,更有人在那裡琢磨,王通這一攤要怎麼分,自己能分到多少。
那邊馬三標匆匆捧來了旨意,天子給誰下旨,這旨意都是要供在正堂中,以示敬重,馬三標雙手捧了過來。
萬曆皇帝坐在那裡左右看看,又是笑著說道:
「王通,吉時已到,將你的三個娘子一併帶出來吧,聽朕的旨意,就算是證婚了」
王通神色無喜無悲,只是平靜的領命,吩咐人將宋嬋嬋和韓霞、張紅英等人領出來,萬曆皇帝又是揚手對不遠處的眾人喊道:
「諸位愛卿,不要那麼遠,湊近些,湊近些」
外面這些侯爵、伯爵、內閣大學士和尚書之類的紛紛站起向前湊過來,楊思塵站在下面卻低聲對沙東寧等人說道:
「要是韓剛那邊有什麼動靜,你們一定要抱住他,拖到後面去先捆起來,這個場合可不是他發脾氣的地方,明白了嗎?」
幾名親兵都是點頭,賓客們的氣氛不錯,人人臉上帶著笑意,反倒是王通這邊的親朋好友神色不對,那邊旨意拿上來,萬曆皇帝卻很隨便的伸手拿過,另一邊,丫鬟引到,三名鳳冠霞帔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也被領了出來。
有小宦官在邊上跟著叮囑,幾個人被引上正堂之後,先給萬曆皇帝行禮問安,說完之後按照規矩站在一邊。
萬曆皇帝含笑點頭受了三位新娘子的拜見,笑著揚聲說道:
「吉時已到,張伴伴,念旨意為新人賀吧」
張誠躬身點頭,也是抬高了聲音說道:
「聽旨」
王通雙拳攥緊,但還是中規中矩的跪了下來,整個宅邸的眾人除了萬曆皇帝和宣旨的張誠之外,也都是跪了下來。
「張伴伴,念吧」
萬曆皇帝點點頭,卻自顧自的坐下,下面有抬頭的人看著堂上,卻發現萬曆皇帝手中始終拿著那份旨意,也不遞給張誠。
司禮監當差的宦官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經手的旨意背誦出來也是尋常,但身為內廷太監,宣讀旨意也算是大典,不展開旨意誦讀,那可就是大不敬,張誠這等辦差多年的,又怎麼不知道這個規矩。
這個發現馬上就傳揚開,不少人都是微微抬頭,接下來看到的事情更讓眾人愕然,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居然從懷中又掏出了一軸聖旨,泰然自若的展開。
難道萬曆皇帝不知道,可萬曆就在邊上滿臉笑意的看著,那邊旨意已經開始讀了,眾人連忙又是低下頭,這時候若被上首的皇帝和張誠看到,肯定會被定個君前失儀的罪名。
「今有錦衣衛百戶韓剛之妹韓霞,品貌上佳,乃是良配,又與王通有婚姻之約,欽命為定北侯夫人」
即便知道這個場合要肅穆,但下面眾人還是轟然,旨意的最開始念到的就是韓霞,而且明確的說是定北侯夫人,眾人都是聽到過詳細的內容,甚至有人知道旨意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在各種場合拿來嬉笑。
但外面流傳的,和現在讀的完全不是一個,皇上還真能折騰,居然將旨意調換了個,可誰能說這個旨意是調換的,誰敢說,而且那個旨意是當著王通讀的,這個旨意卻是當著百官讀的,誰是真的,這個就是真的
「外命婦之號九:公曰某國夫人,侯曰某侯夫人,伯曰某伯夫人。一品曰夫人」
現在旨意上說,韓霞是定北侯夫人,那就是確定了韓霞正妻的身份,眾人紛紛抬頭,看到那三位女子中一人磕了頭,在那裡應了謝恩。
又有幾名小宦官捧著侯爵夫人的一應儀仗,王通這邊沒有人反應,還是楊思塵低聲催促,幾個親兵才忙不迭的上前接下,張誠又在那裡念誦道:
「張紅英賢良淑德」
張紅英還是二房,這個倒是沒變化,張紅英那邊也應了,接下來張誠又是讀到:
「宋嬋嬋其父經有司查明,系為冤案,現還其清白宋嬋嬋為人聰慧,堪為良配」
宋嬋嬋是三房,而且還赦免了宋嬋嬋一家的定罪,場面有些騷動,張誠冷冷的掃視了下面一眼,開口說道:
「諸位都是知道規矩的,還是要守這個規矩才好。」
被這麼一警告,下面才安靜了不少,此時眾人卻又聽到了哭聲,天子下旨免罪,等於給宋嬋嬋一個清白之身,雖然從前有污點,可現在從官方法律上,宋嬋嬋就是一良家女子,宋嬋嬋因為家中的罪過遭難,到現在才算是解脫,自然喜極而泣。
不過稍微聰明些的人也能猜到,宋嬋嬋的喜還不光這一項,如果她是正妻,那就是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被眾人盯著,不知道要如何的凶險,何況王通對她也算有恩,她為侯爵夫人,對王通的拖累太大,時間久了,恐怕也只能一死了之。
現在讓她成為三房,不過是小妾的地位,可這真正是好歸宿,王通是良配,自己又不用成為風口浪尖,一個風塵女子被收為小妾,這個就司空見慣了。
「臣王通攜內子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旨意一改,王通的婚事不是笑話,韓霞和張紅英良家女子,出身清白,為正妻、二房很是合適,大明素有貴家娶寒家女的傳統,這個正好符合,娶妾以色,宋嬋嬋年齡大了些,可也是絕色,加上精明能幹,是個內管家的好角色,而且對京師瞭解,對王通一定幫助不小。
萬曆皇帝笑著點頭,朗聲說道:
「成家立業,王通你今日成家,將來可要立下更大功業才是啊」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喜事開始了。
且不提天子,也不說李虎頭一干人,京師的勳貴百官,身份夠格的都是過來和王通喝酒,等酒席散去到入洞房的時候,王通已經是腳步虛浮,搖搖晃晃了。
妻妾去洞房等候,王通則是將客人們送走,折騰到快要結束,天也黑了,王通說要先回書房醒醒酒,楊思塵跟上攙扶。
走到半路,楊思塵揮手讓護衛們離遠些,遲疑了下低聲說道:
「大人,雖然有今日的旨意,可猜忌提防之心」
王通雙眼赤紅,滿嘴都是酒氣,啞著嗓子打斷了楊思塵的話:
「皇上在敲打揉搓,雨露雷霆,皆是君恩,是不是我做了那麼多,真是∼∼∼∼」
王通笑了出來。
這一章不太好斷,一併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