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張世強已經走進了屋子,笑著對王通說道:「大人,還真是沒想到有這樣巧的事情,在河邊看著稅卡,董大人下船就直接找過來了,屬下把人帶了過來,已經在客廳等候,大人現在去見一下?」
王通也笑著站起,剛要說話,卻停了下,開口問道:
「這董千戶主動來找的你?」
張世強點點頭,王通輕輕搖頭,又是問道:
「他看著如何?」
這話問的模糊,張世強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琢磨著說道:
「言談間客氣還是和上次一樣,不過總覺得有些急躁的樣子……
「唔,你去前廳告訴一聲,就說本官有公務要忙,請董千戶先安頓下來就是。WeNXuEmI。cOM」
王通沉思一會,吩咐親衛去前面通報,張世強可是知道,前些日子王通可是派了譚兵去往山東去找這董千戶,怎麼今日對方上門,反倒是不急,他還沒問,王通先笑著說道:「他急著未見,想必是有求於本官,吊$他的冒口,磨磨他的心氣,到時候談事情也好談些。」
張世強那邊一琢磨,也是呵呵笑了,親衛自去前面不提,王通在這邊的確是有公務,三江商行,古家、張家的商行貨棧,以及歷家開的皮貨行、新開的鹼行,保險行,各家王通能控制硌商舖掛著掌櫃名號的人,和夥計頭都是雲集在這邊。
據說王通要親自跟他們佈置一幹事宜,眾人心中納悶,心想大人不過是今年輕的武官,能懂什麼做生意的事情,店舖商號的東西難道還需要他來佈置。
王通在商業上的種種計劃安排,都是通知到各家上層,這些中層很少有參與,所以對王通在這方面的本事根本沒有瞭解。
各家都是一個系統的人員,認識不認識的,但都知道彼此是自家人,平日繁忙無比,也沒個磁面的機會,這次被召集來,彼此招呼問候倒是熱鬧異常。
門口的衛兵通報說道王大人到了的時候,屋中一下子安靜下來,王通走進,眾人起身拜見問候,然後王通開始講。
前兩句下面還略有嘈雜,說了幾句之後,屋中又是安靜無比,外面的護兵站立了一會之後,和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把門微微開了條縫看了眼,這才放心的繼續站崗。
大屋中幾十個人,可安靜的卻像是沒有人一般,只聽到王通的侃侃而談,讓外面的衛兵都感覺有些詫異。
打開門縫偷偷看了眼,才發現這些掌櫃管事什麼的,各個聚精會神,睜大了眼睛在聽講,唯恐落下一句話,少聽了一個字的樣子。護衛們不知道王通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卻心裡驚歎,咱們大人就是不一樣,連做生意都有這般的本事。
這樣安靜的「課堂氣氛」持續了一個時辰不到,就被前面帶著的護衛打斷,從客廳那邊過來的親衛先是敲了敲門,等王通出來,才低聲的說道:「前面董大人沒有去客棧安頓,一直在客廳那邊沒有走,現在急著要見大人。」
王通在屋中侃侃而談,說的神清氣爽,聽到那董創喜這麼急著求見,情緒更好,笑著擺擺手說道:「就說本官正在見幾位京師來的貴客,董大人今日莫要等了,還是早早安頓了,過幾日本官自去看他。」
王通的確是講的高興,這樣的課他從前也經常給別人工,如今很多淺顯的東西改頭換面一下,就能用在這個時代,看下面那些大明的「商業精英「一個個如饑似渴的聽講,那種震驚、迷惘又恍然大悟,然後滿臉敬服的模樣,他心中有啦\大的滿足感。
不過這樣的滿足感和愉快不能持久,因為從在客廳那邊等候的山東錦衣衛千戶董創喜一直沒有離開,一直派人過來求見。「大人,董千戶說他這邊有閣-老府上游t_的私信……」……,大人,董千戶給了屬下十兩銀子的門包,求小的再跑一次一一r一一一……大人,董千戶已經哭了,說大人再不去,人命關天……
如果說人命關天,那就不會一開始不拿出遊七的信箋,一開始還故作鎮定的在那裡等候了,王通根本不去理會。
張閣老的長隨游七,報出這個名頭來那真是響徹京師,對四品下的官員來說,這個名字甚至比張閣老本身還要響亮,張閣老那是高高在天上的人物,等閒見不到一面,可游七卻能見到,能送上東西,能求懇辦事,這樣的人物自然眾人喜歡,當成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來看。
不過別人在乎,王通卻不在乎,完全是不同的系統,張閣老儘管執掌天下,可想要碰王通也不是那麼容易。這董創喜到底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倒是讓王通很奇怪,如果是官職陞遷調動,那可能就幫不上什麼忙,可除了這個之外,分駐一省之地的錦衣衛千戶還需要怕什麼,王通也是納悶。納悶歸納悶,王通對親衛還只是一句話:「說本官出去了,很晚才回來……」「今日聽了大老爺的一席話,真真是勝讀了十年書。「何止十年,俺做了幾十年的買賣,今日才算是想通了一些東西一一r一一一「咱們大伙不能去外面亂說,回去各自傳給兒子孫子,這東西都能祖祖輩輩用上,發一輩子財啊!」「就是●就是一一一一一一」
這一講還真是講到了天黑,散開之後,來的各家掌櫃管事等都是雙眼發光,興奮的議論不停,王通看到下面這個效果,也是頗為自滿,朗聲說道:「各位既然聽懂了想通了,明日起就按照調度步步施行。」
話還沒說完,卻有一個人猛地站起,向前走了兩步,眾人還以為這是刺客的時候,這人撲通一聲跪下,在地上求懇道:
「老爺,小的有個不情之請,今日所講小人全都聽了,只覺得妙用無窮,可又有許多不懂的地方,老爺公務繁忙小的們都知道,可如此妙論若是不懂不問,那就是暴殄天物,能否請大老爺抽個功夫,給小的們解釋一二。
許多「新道理」的確有用,奈何接受度也是有限,這些商人們聽不懂,囫圇吞棗的記下來,卻又因為主僕上下的分別不敢去問,都想著回去慢慢琢磨,當然,王通若願意解讀解釋,自然最好。
大家方才聽講都有個判斷,王通所講的東西明白的越多,將來的生意可能就做的越大,賺錢發財。
就算這人不問,總有人要起來問,王通愣了愣,看著下面那人,點點頭,笑著說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寫個帖子來問,本官盡快針名■!!」聽到這個允諾,在這裡聽課的諸人都是起身拜下,開口稱謝不停。
夜已經深了,王通一干人在後面的宅院吃了晚飯,在前廳伺候的親衛也是學聰明了不少,董創喜一直沒有走,每次求懇他來找王通,他不過是離開客廳到這邊轉一圈,然後再回去就是。
王通吃完晚飯又等了一個時辰,董創喜再待下去,和主人這麼晚議事,那就是他失禮了,也只的是告辭離開。「派人跟著董千戶去客棧,看看他晚上和自家的親信有什麼話說。
王通下了這個命令之後,就不在理會這樁事,昨日吩咐下來的事情,古自賓晚上卻來交待了。
自從跟了王通之後,古自賓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大,原本還可以的身材也胖了許多,眼下六月底七月初的正是熱的時候,走進屋中行完禮,連忙告個罪拿著手帕擦汗,擦拭了幾把之後,才開口說道:
「白糖的價錢天津衛和京師都是五十文到六十文左右一個黃糖、黑糖的價錢底些,紅糖差不多能到七十文一個若是冰糖,差不多是八十文一兩……南邊來的白糖、黃糖多些……這些貨從船上卸下來的時候,大批批發的價成是三十五文左右一斤……」
的確有翻一倍的利潤可以賺,而且比起尋常海貿的利潤還差不多,不過比起鹼來,還差了不少,冰糖的價錢這麼高,倒是沒有想到,王通點點頭,但這個比起其他的貨物來,倒也算不上什麼,既然那沈枉要做,就跟著一起賺成就走了。王通剛想說別的,古自賓一邊擦汗一邊縝續說道:
「老爺,不過卻有樁怪事,聽福建鋪子的人說,大費周章的運到咱們這邊來賺個翻倍的鈽,要是運到南洋那邊就有五倍的利潤,運到倭國那邊也有四倍以上,算上帶去帶回的利潤,賺得更多,有錢不賺,不知道為什麼要這般?」
有錢不賺,就是有悖常理,王通心中多了幾分提防,不過古自賓卻興奮的很,又在那裡說道:「那邊給的幾十艘般可是幫了大忙,小的已經安排下麵店鋪備貨,今年能多去遼饋幾次了。
七月初二這天,王通府邸剛開門,董創喜就登門拜見,這次王通卻沒躲,直接請入見面,董創喜倒還饋定,客套後談的閒事:「今日來府上的時候,看到街上有馬車拉著大牌子在走,也不知道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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