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虜兵丁的將領布博踩在馬背上張望戰場,方才被他打的滿臉是血的巴爾虎站在邊上,看著大隊大隊垂頭喪氣的騎兵回陣,在下面忍不住說道:「布博大人,方纔那情景,再加把勁就打下來了……」「閉嘴,打下來,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衝進去,這要死多少兒郎,到時候莫說我在那吉特大人跟前交待不過去,你以為你就能好過。」
布博冷哼一聲,又是坐在了馬上,隨手拎起馬鞍邊上的皮囊,拔開塞子喝了兩口,舒服的哈了口氣,一股濃烈的酒香瀰漫開來。
韃虜好酒,但草原上不產糧食,只能用奶來釀酒,酸澀難喝,所以大明的烈酒在草原上往往賣出了天價,可販運烈酒,運輸不方便,過關卡也不方便,而且保存起來也是麻煩,不如販賣其他貨物得利更多,所以除卻草原上韃虜頂尖的貴人之外,就是下面大將也未必能喝到。
布博喝了一口烈酒,邊上幾個人連同下面的巴爾虎在內都是露出饞涎欲滴的神色,布博只做未見,開口說道:「真是烈酒,在嘴裡是甜的,入喉嚨好像是一條火燒了進去,渾身上下都跟著熱乎,明狗好東西真多,什麼時候進關去搶……」說到這裡才想起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布博晃晃頭,粗聲說道:
「這些明狗守的好,可沒了這遮擋也是羊,咱們在這裡盯著,他們也不敢動,巴爾虎,你領著二百騎去火勒那邊,把那邊的明狗奴隸帶到這裡來!!」
巴爾虎眼睛始終盯著布博掛在馬鞍邊上那酒囊,愣頭愣腦的問道:「布博大人,死傷這麼慘重還要打?」
「這麼多大車加上裡面的牲口牛馬,還有那些炮,只有打開了才能回去和那吉特大人交待,方纔他們守的已經是艱難,咱們只要想把辦法讓他們從這層烏龜殼裡出來,就有辦法破了他們,快去,真要開了,這好酒你喝多少都管夠!!」
聽到這話,巴爾虎一下子興奮起來,在那裡吆喝著人,上馬向北急忙去了,等他們去遠,布博在身後吐了一口吐沫,開口吩咐說道:「退出三里,看看這些明狗會不會趁機跑!「大人,韃子北去了!!」
望樓上的哨兵大聲的喊道,王通也是盯著大隊遠去的韃子兵,卻開口說道:「下去找個人和你換班,升了火暖和暖和,在上面凍透了吧!!
那哨兵一愣,隨即感激的大聲說道:
「謝大人,屬下不累不冷。」
王通擺擺手,那哨兵不敢爭執,急忙爬下,早就有下面的親兵跟著換上,諄將在邊上低聲說道:「老爺,如今咱們不能動,咱們車陣開個口子,韃子肯定就會追上來,這距離吞著遠,可他們馬匹追來,咱們營盤卻擺不開。」
「這幫韃子肯定想咱們早晨起來一切沒有準備,卻沒想到咱們這車營卻是佈陣紮營的時候最有用,估摸著,那靶子的軍將也看出來這個關節了,等著咱們動呢,咱們殺敵多,佔上風急什麼,等這就是。」對譚將的說法,王通心中明白,點頭說了幾句,譚將看到王通穩妥,安著點點頭,卻開口讚歎說道:
「老爺這大車佈陣的法子,類似於成-將軍的偏廂車,卻用畜力驅■動,配合火炮,這功用又是勝了一籌,山野之中未必可用,可在這草原平地上爭戰,只要布下陣勢,這些韃子當真啃不下來。」「也是欺負韃子無炮,要是韃子有炮,那就要看誰家的炮好用了!」
王通瞇著眼睛看大隊的韃子騎兵跑了一陣又是停下,在那裡隨口說了幾句,譚將自從戰鬥開始就一直觀察著車陣的運作,讚歎不已,他是譚綸養出的家將,長於軍伍之中,對此等事極為用心,看到這般好用,自然問個不停。「老爺,據說這車陣是那些番人的計策,那蠻荒化外之地,居然有這等的本領,不會是老爺你自己的法子?」
天朝上國,鄙視蠻夷的-,c思根深蒂固,王通看著韃子那邊居然開始生火,知道對方也是要短暫休整了,先對譚將擺擺手,開口對下面下令道:
「第七營第八營出去,把不能動的韃子一刀殺了,能動的都抓緊來,死馬也拖進來幾匹,歷韜、孫鑫和虎頭,你們安排民夫生火造飯,譚兵譚劍,你們安排兵丁值守,木恩,把你的炮都準備好,要隨時能放,蔡監軍,你領著人把受傷的人收攏下,收拾收拾!!」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虎威營眾人都在小勝之後的疲憊之中,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王通一聲大喊,眾人立刻是忙碌起來。在豐營前後都有用木柵-和大車組成的臨時營門,士兵們搬開營門出去打掃戰場,在百餘步外,就有韃子的騎兵在那裡張望,這騎兵孤單單幾騎也做不得什麼,只是退了幾步繼續在那裡看。
虎威營的兵卒也不理會,開始打掃戰場,事情總算交待完畢,王通吐了口氣就直接坐在廂頂上,用手揉了揉額頭,開口說道:
「我哪裡想得到,那番人中一人喚作佛朗哥的工匠說的,說百年前他們那邊某國亂民暴動,各國派官兵饋壓,可那亂民就是用這個法子,大車上架擋板放輕炮,官府的鐵甲騎兵遠處被炮轟打,近處只能攀爬擋板,可又被裡面的亂民拿著連枷長矛打殺,後來還是亂民之中有人反正,這才平息了亂局,那佛朗哥聽聞咱們要來草原上,就見我獻了這個法子。」本以為是隨便說說,潭將卻滿臉的不可思議神色,開口又是問道:「這蠻夷之人居然在百年之前就有此等法子,那今日兵馬精銳又當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王通愣了愣,看著遠方升起的炊煙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那艘炮船你也見到了,大明可有什麼兵船戰艦能比上,海上如此,陸上也是差了不少……不過還來得及,能趕上。」
正感慨間,下面那歷威卻已經醒了過來,周圍的人忙忙碌碌也沒人理睬他,歷威站起來晃晃腦袋,卻看到歷韜正在那邊領著人儈馬匹剝皮,邊上的大鍋已經架起,下面用的是枯草,裡面燒的是雪水,一片忙碌景象。歷威連忙跑過去,開口急忙說道:「少爺不要急,明日宣府那邊見不到人,就要派大軍過來了,小的拿銀子給外面的韃子,一定讓少爺……」
話還沒說完,歷韜臉漲的通紅,連忙摀住了他的嘴,左右看看,低聲咆哮道:「快閉嘴,少爺我的臉全都被你丟了,虎威營打贏了你知道不知道,還要給韃子什麼銀子!!」
李虎頭和孫鑫都是帶著笑,看到眾人這個表情,歷韜更是羞怒,用殺死人的眼光瞪了歷威一眼,這才幹笑著轉了回去。「你們現在知道本官為啥帶著這麼多馬車出來了吧!?」
王通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得意的對下面人說道,這麼多大車,沿途不斷消耗不斷補充,進了塞外之後,上面的物資還是滿的,除卻充足的彈藥之外,虎威營這麼多人的消耗吃用也可以供給幾天。「大人實在是神機妙算!」「大人高明……」
大家看到這個情況,難道還不知道湊趣,王大人難得有自誇自傲的時候,眾人湊趣幾句都哈哈笑了出來,王通也是大笑,他自然不是因為心中得意,而是想要讓營內的氣氛輕鬆些,聽到這個笑聲,目的顯然達到了。
王通走在營伍之中,拍拍這個肩膀,和那個聊幾句,就是為了讓大家放鬆,正這個時候,腳步聲鯗,蔡楠快步跑了過來,眼眶點紅,靠近了澀聲說道:「王大人,有三個弟兄被箭射到了要害……頂不住…-,還有兩個民夫也是……」
虎威營不同他處,蔡楠和這些兵卒雖說不怎麼親切,可也接觸的多,這麼死人實在是心疼的很,他本來年輕,更是梗制不住情緒,低頭沉就了會,又是抬頭咬牙說道:「王大人,外西抓進來二十幾個活口,殺了給弟兄們報仇。」王通搖搖頭,沉就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先不急著殺,這件事蹊蹺,楚兆仁能使喚動草原上的韃子「我就不信他有這麼大的本事,等拷問了之後,回宣府再殺就是。蔡柚咬牙點點頭,回去繼續忙碌。
現在太陽已經升起老高,凌晨激戰到這個時候,虎威營的兵卒還沒有吃飯喝水,此時在營內架起大鍋,把那馬肉收拾了丟進去燉煮,加了鹽巴佐料,香氣四溢,把麵餅掰碎了泡在湯中吃著極為熨帖。一直到日頭8西,韃子那邊也沒動靜,就在那邊停駐,從飄過來的香味來看,似乎也在生火造飯。「大人,韃子的大隊又靠過來了……前面好像……好像有幾十個走路的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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