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的紮營和在北直隸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都是用大車環繞起來,牲畜單獨囹出一塊,兵卒和民壯則是在其中安睡。
車上該卸下的都卸下來,畢竟是近四千人的隊伍,在這裡面擁擠異常,車上車下都有人休息,有貨物,有人丁,有牲畜,需要劃分出區域,並且有兵卒值守。
除卻夜間巡夜放哨的警衛之外,夜裡任何的喧嘩和亂動都會被認為是違犯軍法,值守警衛有權格殺勿論。
現在只是東方天光初露,另一邊還是能看星星的夜空,夜間值守的兵卒已經是最後一班,儘管身上皮袍棉衣裹的嚴實,可還是覺得冷,心想著天亮就要回返宣府,到時候就暖和了,突然看見一個帳篷的簾子被挑開,有人急匆匆跑出來。
迷人跑的方向,正好是王通的主帳,警衛立刻急了,拿著武器追了過去,過沒等他動手,就看到王通的帳篷外幾個人已經撲上,把那人按到在地。「赤黑-,你亂跑什麼!!」
那邊被按倒在地的正是赤黑,王通的親衛也是認識,正在那裡低聲喝問,赤黑掙扎幾下,卻根本不理會同伴的追問,在那裡嘶聲喊道:「老爺一一一一一一」
「低聲!你亂嚷想要讓所有人都聽見嗎!」
王通已經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呵斥了句,赤黑這才有些清醒,壓低了聲音急忙道:「老爺,有大股馬隊過來,幾千騎……幾千騎……」
這邊不過三千步卒,幾千騎兵過來還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說了幾句,赤黑自己先怕了,在那裡結巴起來。
這時,環繞在王通營帳周圍的譚家家將的帳篷也都是打開,譚將已經走了出來,大家睡覺時候都沒有脫衣服,譚將眉頭緊鎖,和譚兵他們對視一眼,都點點頭,譚將上前幾步開口說道:「老爺,有大股的騎兵過來,這邊的應該是俺答汗的……」「放開赤黑,傳本官將令,各營按照演練備戰!!!」
王通冷聲說了句,親衛們立刻散開各處傳令,好像是石子丟進水潭一樣,整個營地從內向外的驚動起來,王通轉身對一名親衛吩咐了幾句,那親衛點點頭,喊上幾個人騎馬出了車營朝一個方向奔馳而去。「我就說不能這麼簡單,楚兆仁要是只把虎威軍調出來勞頓一下,那還不如不做!」王通冷笑著說道,隨即轉頭開口下令:「蔡監軍,你領我親兵各處巡視,有慌亂喧嘩者立刻行軍法處置,如何應對早有定規,一切按規矩辦理就是!!」
蔡楠的臉色有些白,他也聽到了「幾千騎」這個數目,可王通的鎮定倒是讓他吃了個定心丸,連忙召集親兵連忙去了。
那邊赤黑雖然被放開,可卻跪在那裡沒有起來,身子在那裡顫抖個不停,王通上前雙手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昊著說道:「赤黑,你現在是虎威營的總旗了,回去有你好日子過!!」
莊客們雖然也有軍職,不過都是兵卒,這次給赤黑的提升當真不小,赤黑先是下意識的咧嘴笑了笑,隨即又是垮了下來,王通捏捏他的臉頰,開口問道:「苦著臉作甚,你以為自己回不去了嗎?」
備戰的命令以下,士兵們都是從帳篷中飛快的跑了出來,武清到黃村之間的路上做過幾次演練,眾人雖然慌張,可做事卻不亂。
出了帳篷,先把帳篷拆卸,和毛氈一起捲好,都是堆在圉著牲口的地方,然後開始拆卸大車上的籍板。
王通此次帶出來的大車和大明平時的樣式不同,長出一截不說,上面還有齊人高的箱板,靠近大車的士兵們都開始拆卸箱板。
大車上有些細微的設置在外面看是看不出的,拆卸後才能清楚,齊人高的箱板被斜掛在大車上,車板上露出半人高,下面半截卻把車板車輪和地面的空隙擋住,另一邊的箱板則被連接在大車和大車之間,箱板和大車上都有鐵環木榫卡口,裝配起來非常的方便,兵卒們做的熟了,也是快的很。
在車板上豎起,固定箱板的木方除了連接固定箱板之外,其餘的都被拿到了營地的中央,那些跟隨虎威營的華洋工匠和民壯們開始用繩索捆紮,用木楔子固定,在車營外面的籍板都掛好連接之時,在營地之中也立起了一個兩丈左右的望樓。
一名親兵手腳利落的爬了上去,赤黑他們已經從地面震動判斷出了大概的方位,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茫茫草原,在高處看的極遠,此時天已經亮了起來,那親兵大喊道:「西北有騎兵……不出一刻就能到!!」
那望樓捆紮的頗為簡陋,王通就站在望樓的邊上,各營已經拿著武-器靠在了大車的邊上,一名百戶正匆忙的朝著車邊跑去,卻被王通拽住,大聲的說道:
「木恩,你怕不怕!!」
木恩臉色興奮的紅,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不怕,他們就是個鐵人,虎威炮隊也打碎了他們!!
王通哈哈大笑,博■力的捶了一拳,讓木恩去了,拿著長矛和刀盾的士兵們都是站在箱板的後面,車板站的人少。
不過差不多隔一相車就有一門小炮放在車上,看那銅炮的粗細,俾丸不會過一個炮兵們都在那裡緊張的裝填預備。
「拿著棍子離夯一次,都記住,不聽號令不得點火……。你娘的,火盆還不燒起來,等下難道你去借火!!」
炮隊百戶木恩在那裡大聲的怒罵,兩名番人的軍官跟著通譯也是一個個地方的跑,看到有什麼不對的就急忙出聲指點幾句,通譯張宇北聲音有些顫抖,可也不敢怠慢,說的清楚仔細。
那輛改造成小房子的馬車被拉到了望樓那邊,王通就站在車頂,看著營地中的一舉一動,不時的大聲下令:
「歷韜你領著弓手……孫鑫你把番人那些兵丁都叫過來,和弓手一起……虎頭你給我老實呆在車邊,去那邊湊什麼……譚兵,把調一百名民夫去囹牲口的地方,告訴他們把牲口看好,其他事情不用他們管……。譚將你去把歷威打暈了,這***還沒開打,在那裡嚎什麼喪!!」
整個營地驚動,在這裡緊張準備的時候,一路上帶路的千總歷威卻失魂落魄的在營帳中走出來,在那裡大聲哭罵:
「廖全忠你個千刀殺的畜生,韃子給你們許了多少好處,小少爺還在這邊啊,死在這裡,我對不起將主,我家裡還有妻兒老小!」
每個人都在那裡惡狠狠的瞪視,這人呱噪的實在心煩,顧念走嚮導也就沒有人理會,譚將皺著眉頭到了跟前,朝著脖須就是一宇,毫無防備的歷鹹立刻軟在了地上,跟著歷威來的幾個親兵也在那裡臉色慘白,驚慌四顧。「梨子,在武館的時候聽你天天吹牛,你們邊饋的兵馬就這個照包模樣啊!!
那邊歷韜剛把番人兵丁帶回,李虎頭就在那裡開口嘲笑,他們幾個少年緊張歸緊張卻沒什麼還怕,被這麼一說歷韜頓時面紅耳赤,嘟囔著說道:「這些人都是辦差的,不過掛個兵卒的名頭,不做准,不做准!!
隆隆的馬蹄聲已經能清晰的聽到,地面上的震顥也能感覺到,囹在一處的牲口都有些焦躁不安,馬伕和民壯們在那裡拚命的安撫,對那些焦躁的,則是用布團堵住耳朵。
除了在大車上和望樓上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全被箱板擋住,大家都被這愈來愈近的馬蹄聲弄的愈緊張,天氣雖然寒冷,可每個人都顧不上了,都在那裡攥緊了武器。
突然間,外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鄺轟鳴的蹄聲和嘶鳴居然停下了,眾人都是一驚,望樓上暌望的親兵大聲喊道:↓韃子騎兵停下整隊,距離咱們這邊不到二百步,不到二百步!!「南邊那人和你說這邊都是些孩子兵了嗎?」
在蒙古騎兵的右側一名穿著鐵甲的將領悶聲問道,蒙古騎兵距離車營已經很近,騎兵們一邊讓自己的馬匹進入隊列,一邊疑惑的看著前面的營地。
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營地,偌大的營地居然用木板遮蔽了一圉,在馬上除了能看到望樓之外,裡面什麼也看不到。
「說是明國的一個少年貴人領兵出來的,沒打過什麼仗,可銀子多,置辦了很多東西……
那穿著鐵甲的將領滿臉鬍鬚,又是看了看那邊,能看到那擋板背後有人伸頭出來,然後急忙縮回去,膽怯異常。看到這一幕,逞將領咧唱冷笑,拿鞭子虛抽了一記,粗聲說道:
為了他許的那二百副鐵甲和其他的兵器,怎麼也得打,以為縮在營裡面咱們就吃不下來,讓孩兒們騎馬靠近了射箭,下馬沖,這麼大早的,沒準還在裡面穿衣服呢!」
邊上的一名騎兵點頭,立刻騎馬大聲喊著跑過隊列,已經列好隊的騎兵們吆喝怪叫,驅動馬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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