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艙的水銀本官也看到了算卜你們的府綢,拿出公心兩銀子來,放你們走人!」 既然算明白這點,王通也不含糊。走上甲板直接開價,這艘海船的船老大和幾個頭目臉色又苦又黑,半天沒有作聲。 王通看到他們的臉色,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模樣,禁不住打趣說道:
「裡裡外外你們要賺三萬多兩的利潤,連抽帶罰一萬二千難道還多嗎?真要是遇到心黑的,要你們兩萬你們給不給。」
話是玩笑,可聽的人卻不敢當成玩笑,船上的幾個人聽的明白,要是這一萬二千不給,那抽的就要漲到二萬了。
萬事可以商量,唯有這錢財上沒的商量,儘管這船上的頭目還是階下囚,陪著小心生怕自己死在這邊,但說到這裡,也是大意不得了。
「大老爺小的們是給三水王做事的,一下子虧出去這麼多銀子,的們沒法子交待,就是對大老爺,就是對大老爺恐怕也有些干礙。
昨日才攔下這幾隻海船,到現在還沒有二十四個時辰,卻聽到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知識和軼聞,包括大明和僂國貿易某些貨物的暴利。還有這個從未聽過的「三水王」。
因為腦海中沒有一點印象,王通直接轉頭看向湯山,湯山黑黝黝臉色在此時淺了許多,看見王通看過來,連忙說道:
「夫老爺,走遠點說話。」
聲音居然有些顫,他是個粗人也不懂「借一步說話」這個客氣,不過能看出來,這湯山已經是害怕到了極點。
王通皺眉和湯山繞過甲板上的艙室,走到那幾個人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到了那裡,湯山撲通一聲跪在了笛聲,連連磕頭說道: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有什麼話直接說,到時候才知道你該死不該死!」
王通有些不耐煩,這又弄得什麼蹊蹺,湯山渾身顫抖了下,這才想明白現在是誰掌握著他的生死,顫抖著低聲回話說道:
「這麼多的水銀小的本該想到尋常海商做不得這個生意,沒想到是三水王的買賣,這是小人糊塗該死,替大老爺召禍」。
「三水王是誰?。
「大老爺聽過五峰船主這個各號沒有?」
「不要賣關子。說明白就是!」
這個時代的人說話總喜歡說個來龍去脈,讓人焦躁,王通已經火大了。這湯山磕了個頭說道:
「五峰船主就是汪直汪大王,這三水王據說就是汪大王的後人,現如今也是海上勢力最大的領,為了避汪姓的忌諱,把名字拆開叫做三水。大家都叫他三水王,據說手下上千條船,過萬替他拚命的漢子,在海上行船,都要在他那裡領了旗子才能行船,這樣的人物愕罪
話還沒說完,王通卻哈哈笑了出來,開口冷聲說道:
「還以為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不過是個海上的強人,雜魚一樣的貨色,這等人也值得本官在乎嗎?」
隨即從那邊轉了出來,能看到方才報出「三水王」名號的幾個人臉上頗為放鬆,隱隱有些得色,看見王通走來,連忙嚴肅起來,王通到了跟前笑著說道:
「既然是三水王,那本官也不說什麼。一萬五千兩,交錢之後開船走人,販運到僂國的貨物,既然有重利,本官這邊也不能只是抽二,水銀、府綢、牛尾藥、生絲等等,都要定下不同的稅率。」這話說完,船上的幾個人臉色變了。王通臉上笑意消失,冷聲開口說道:
「你以為你們是誰,本官是天子親軍,大明錦衣衛的千戶,你們是什麼,還敢和本官討價還價,有你們這一份銀子本官算是賺到,沒有你們這一份也沒什麼損失,自己掂量著辦吧」。
說完轉身下船,兵卒們也把這幾個人押了下去,一行人網走下船。就有一名船主滿臉笑容的過來,士兵們還沒有攔阻,這船主已經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頭下去,抬頭的時候笑著說道:
「大老爺小的們繳了稅,這就要回南邊去了,年前估摸著還能再來兩次,也不知道大老爺在南邊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小的們一頂帶來孝敬大老爺。」
「抽了你們這麼多銀子,還這麼謝我!!」
王通笑著打趣了句,那船主從懷中掏出一張文卷,喜笑顏開的說道:
「這上面蓋著大人的大印,有了這完稅的文書在手,回到南邊已經能多拉些船,多購置些貨物過來。不管怎麼說也比旁人早來,也能多些財,這都是大人的福,再說,大人抽稅小的又不是不賺,多賺少賺,
船主看起來像是讀過幾年書,說話頗有章法,不過聽在逃跑的海船船主一干人耳中,卻另有觸動。
要是船被扣在這邊不走,那就是一個銅錢也賺不到,扣住的時間長了。海上季節一過,又要晚些日子才能去,耽誤的時間中還不知道能來回跑幾次,耽誤多賺多少錢。」,
「除卻那一艘被打沉的,一艘被扣下的,還有十四艘船,共抽稅罰銀四萬二千兩,實收三萬七千兩
折騰了三天之後,王通回到了天津衛城內,銀子收起來的很快。看著國庫緊巴巴的模樣,民間真不缺錢。
那些海船販運南貨到北方,都賺到了大批的利潤,購買的北方特產又是低價,手中銀子都是不少,完稅罰銀之後,就急忙朝著南邊趕,希望能在這個消息流傳開來的時候。多跑幾次,多些財。
至於差的那五干兩,就是那艘運送水銀的船隻欠下的,實在是湊不出這麼多銀子了,王通這邊也不含糊,直接把船上的府綢全部卸下來折抵。
「府綢不用等他們回來贖買了,在本地直接賣就是,帳目和憑證盡快做出來。抄錄一份送京師。」
王通坐在那裡沉聲吩咐道,蔡插飛快的記下,把這邊的單子放下。蔡楠又拿起另外一本帳冊稟報說道:
「火器作坊魯某的家產也都抄沒的差不多,黃金一萬一千兩,都是僂國的金錢,還有銀鎖七千餘兩。其餘各項架起來也能有個八萬兩
念完之後,蔡楠自己也嘖嘖讚歎了兩聲,評價說道:
「不瞞大人說小的宮內宮外也看過幾次抄家,都是銀子多金子少。這魯某居然顛倒了個」實在是稀罕
「僂國那邊金子多,也不知道這姓魯的到底賣過去多少兵器家什
王通陰沉著臉說道,事情不經說。提到了結果也就到了,門外孫大海匆匆茫茫的拿著文捲進了屋子。開口稟報說道:
「大人,通僂的那艘船上已經招了!」。
鐵骨錚錚的人有,但絕不會出現在為了貪財而給僂寇運送武器的人身上,錦衣衛的人還沒有把京師帶來的拷打「先進經驗。用上,就已經得出了結果。
現在僂國九州最大的大名是大友家,其餘幾家都是被動挨打,原本各家的武器還能自己打造一些。再跟坍鎮和石山的大商人們買一些。也就足夠用了。
但大友家壓迫的越來越厲害。對海路的封鎖也越來越嚴,而且本州島的大商人們也不肯為了一些小生意得罪大友家這種百萬石的大大名。
在僂國大名門互相攻殺的現時,沒有武器的供應就是自取滅亡,這時候大明的海商現了這個商機。
海盜們本來為了自己取得上好的武器千方百計的走通了魯公公的門路,後來則是打在了販運的主意上。
僂國有黃金有白銀,為了能維持住局面,寧可高價購買大明來的兵器,大明的海盜走私販運也有僂國商人不具備的好處,那就是對於船隻上千,幾萬人眾的大明海盜,僂國的大名根本不敢去干涉。這生意才這麼一年年的做了下來。在火器作坊幾個管事的回憶下,甚至有兩年以每門三千兩的價格,賣過去幾門小炮,儘管製造的成本不過幾十兩,這樣的武器在大明算不的什麼。放在僂國可是美其名曰叫做「大筒」的。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大明海盜除卻販運武器給僂國之外,還從僂國販運武器回大明,造的僂刀在大明很受歡迎,是少有的從日本買回大明賣出,能有兩倍利潤的貨物,海盜們的武器在魯公公這邊買,又有僂寇來買,自然都是高價,後來僂人大名派遣家臣直接來購買。價錢雖然便宜了一些,卻用的都是黃金。
原本大明海盜從僂國拿的是黃金。給魯公公的卻是白銀,兩國之間金銀比率相差很大,這又是撈取一筆。
自然,這一切到現在煙消雲散,積攢的東西被王通盡數抄拿,相關人等少不了落得個殺頭的罪過。
「物證能運到京師的都運到京師。口供快馬傳遞,撥出一營兵護送人犯去京師,這燙手山芋不能留在咱們自己手裡,能今日啟程,就今日出」。
王通沒怎麼遲疑,立刻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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