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文遠在王消的推薦下繼任了百戶職,而孫大海和他師猶的弟兄都不願意留在京師,都想跟著王通去天津,張世強自然不必說。
馬婆子和馬三標也是要跟著王通走的,其餘的人都願意留在這美味館繼續做工,本來想把那張紅英也留下,不過馬婆子難得做了次主,帶著張紅英一起去往天津。
武館中的少年跟著王通走的並不多。宣府和薊鎮的少年們大都想著回家過年,而且賺來個千總身份,又和天子做了同學,這回家是可以大肆誇耀的,所謂衣錦還鄉就是如此。
孫鑫卻領著六個少年跟著王通。他們幾個都是京師附近的軍將出身。家裡都不能說寬裕,而且京師周圍各支兵馬,也沒有那麼多的位置安插他們,還不如跟著王通走。
真正讓王通感覺到意外的是,歷韜居然也要留下來,歷韜父親是宣府分守一方的參將,這是正經的大將。他又在武館熬出了這般的資歷。居然要跟著王通走而不回家,太令人意外了。
同樣和歷韜留下的有七位少年,這七位少年中有四位和孫鑫他們頗為相似,不過歷韜和其他三名原因卻不太一樣。
自從知道黃義軍就是萬曆皇帝之後,歷韜就沒有睡過一晚集的好覺。實在是擔驚受怕,畢竟是他曾經領著人去圍攻過皇帝,這是何等大罪。
眼下看,唯一脫罪的法子就是和王通在一起,這王通和自己同歲,就已經是錦衣衛的千戶,想來聖眷正隆。而且這王通頗為早熟,通曉事理。跟在這樣的身邊,對自己也是個庇護,二來還能學點東西。
臘月初九這天,兵部和錦衣衛的人又來催促了次,他們也不敢對王通如何,只是在那裡苦苦哀求著王通盡快赴任,不要在京師耽擱了。
看著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就差給自己跪下來,王通也是哭笑不的。他所回答的就是指指已經空蕩蕩的堂屋,開口說道:
「東西都已經搬到了城外的莊子上,請回復各位大人,王某明日啟程」
臘月初十這大一大早,天光初露。街面上還黑乎乎的時候,王通就準備完畢,穿衣洗漱。
馬家母子和張世強、譚將等人早就是搬到了城外的莊子去,李虎頭也跟了過去,眼下老宅這邊也就是譚兵和他。
聽到王通起床,譚兵在廂房也跟著起來,王通招呼了一聲:
「你等下起來也來得及,我先出去遛遛。」
儘管臘月天氣寒冷,各個商號鋪面也快到了年節封門的時候,不過王通出門還是看到各家的夥計在那裡忙碌打掃。
看到這情景,的確讓王通心中頗多感慨,才上了南街,看到王通的夥計掌櫃都慌忙的上前鞠躬問好。
這些街坊的心思沒有太多的彎彎繞,只知道王通如今是高昇做千戶了。從前在這個南街上也做了不少給大伙幫忙的事情,大家都要念著王大人的好。
走過點心鋪的時候,那掌櫃的照例給王通拿了兩個網出爐的火腿燒餅。王通笑著點頭謝過。
沒什麼風,但依舊是冷的很。吃一幾有些燙的火腿燒餅,身子都跟著暖和了許多,左右看看,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田百戶家的老宅。
田百戶送田伯的靈櫃回鄉現在還沒回來,此時大門緊閉,門前也不如從前田伯在的時候乾淨,王通站在那裡把燒餅吃完,轉頭回轉南街。
隨便找了家店舖,借了灑掃的工具,王通又回到了這門前,沉默著把地面掃的乾乾淨淨,然後用水撒了撒,站在門前抱拳作了一揖。
回到家中的時候,那譚兵也早就起來,把馬廄裡的兩匹馬餵好了料。掛上鞍轡馬具,然後把最後要帶走的東西打了兩個包袱,掛在了馬。
王通的坐騎馬具有些特殊,在馬鞍前邊左右各有一個皮袋,裡面插著兩把火統,那鐵匠作坊有了量具和那名任主事去了之後,在王通走前,總算把第二把火統也照著打造出來,一併給王通送了過來,此時正好帶上。
二人吃好了早飯,太陽已經出來。聽著皇城的鐘鼓響過第二輪,這時候京師的城門也該打開了,王通和譚兵牽著馬離開了院子。
網要啟程,卻聽到後面有人揚聲招呼:
「王大人,請留步。」
聲音頗為熟悉,回頭一看,看到小宦官蔡楠揮舞著手臂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王大人先不要忙著走,部公公請王大人到武館那邊去,有要緊事。」
王通納悶了下,不過還是把韁繩交給了譚兵,跟用騾梅朝著那邊專夾,老不多遠就到,環繞的十牆木柵,凶有。的操場。高大的教室,可卻沒有一個人,安靜異常,王通盯著看了會,才被部義招呼過去。
部義直接把蔡楠和跟著一起來的幾名禁兵給打離開,他所在的地方豎著兩根紅旗,倒是剛剛插進去的。
揉著自己凍得通紅的臉。郜義笑著說道:
「王兄弟朝著皇城那邊看,可能看到兩根紅旗嗎?」
虎威武館周圍頗為空闊,這邊距離皇城又近,王通稍微一杜就看到了城頭的兩根紅旗,似乎在紅旗之間還有個人影。
正疑惑間,就聽到鄒義笑著說道:
「陛下知道王兄弟你今天走。想要出來相送卻也不方便出宮,索性在城頭目送了,既然王兄弟你來了,那為兄就搖動紅旗了。稟報陛下你人到了。」
皇城和這邊相隔甚遠,能看見人,可連衣服的顏色都未必能看清楚。無非是表達個心意罷了。
王通愣了下,深吸口氣,朝著城頭那兩根紅旗的方向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頭,王通起身的時候。部義也停下手中的搖晃。
等到城頭上兩根紅旗撤去,王通對郜義抱拳說道:
「鄒大哥,以往在京師多承關照,今後小弟去往天津當差,少不得還要勞煩郜大哥。」
說完,深深一揖,部義也肅然回禮,開口說道:
「咱們自家兄弟,何必說這些客氣的言語,今後書信往來莫要中斷。得空也要回京走動,不要荒廢了這些關係
雙方又是互拜。一切都在不言中了,王通臉也被凍的麻,伸手揉了揉,走出了街角,和譚兵招呼了一聲,一起上馬啟程。
也不知道和呂萬才說的有沒有關係,王通這次離開京師走的就是安定門,儘管這多少要繞些路。
到了那邊的時候,城門前的守卒看到一名錦衣衛千戶騎馬過來,也不敢怠慢,上前看了眼告身文書。連忙讓開。
「王大人此去鵬程萬里」。
網要抖動韁繩,卻聽到邊上一聲揚聲招呼,王通側頭一看,卻現穿著儒士長袍的呂萬才站在邊上。鄭重其事的大禮作揖。
當初和他們講過自己要在這個城門出城,沒想到呂萬才居然來送。王通停下馬,卻看到一名披著披風的女子跪下給自己磕頭,不是宋嬋嬋是誰。
王通長呼出一口氣,在馬上端正姿勢給兩人抱拳,彎彎腰,也不說話,轉身驅動馬匹,加離開,終有一別啊!
到了那個莊子的時候,手下的一干人都在村外等候了,孫大海那幫人有八個願意跟著走的,算上他們家小一共三十人,莊子裡有二十多人願意跟著走的,算上其他的,這隊伍也過百人,算上趕車的車伕。人數更多。
拉著各項物資的大車排成一字。專門有皿輛有車廂的馬車,用來拉著女人和孩子,其餘的男丁,老人坐在車上,青壯不會騎馬的跟在車邊。騎馬的則在更外一圈。
還單獨分出四名騎士,兩名在後面游戈,兩名在前面偵查,唯一的例外就是譚家家將中一個叫譚弓的。他坐在馬車的貨物上,那堆貨物是堆放的最高的,他在上面左顧右盼,好不悠閒。
看著王通不住的向馬車上張望。譚將笑著解釋說道:
「譚弓眼神好,大隊行進,看看周圍情況正是他的長處。」
第一日離開莊子走了二十里,天寒地凍,沒下什麼雪,路到還好走。沿著運河一路的東去。
京師附近,人煙濃密,這二十里一路都能看到人家,晚上的時候。正好投宿在驛站中,也沒什麼事情。
第二日越是東去,兩邊平原所見到的村落人煙就越來越少,在馬車上的譚弓也不像是第一日那麼清閒,偶爾在車頂上站起來搭著涼棚四下望望,有時候還要吆喝著下面騎馬的。去他指示的地方看看。
京師到天津三衛之間,每隔一段距離總有個大車店或者村落,走到天黑,正好投訴。
路上第三日,譚弓一直是站著四下睹望,譚將卻在中午歇腳的時候小聲問王通道:
「老爺,這次從錦衣衛調職離京,沒有給你安排護衛的兵馬嗎?」
王通也是愕然,他還真不知道這個規矩,譚將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答案。歎了口氣沒有出聲。
下午上路的時候,王通把自己的兩把火統都裝上了藥,預留了火種,,謝謝大家日o8姍旬書曬譏齊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