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天氣很好,至少在過了下之後,天氣看上去很也很稀少。
好天氣,總會給人帶來好心情。董俷更是如此,因為他還遇到了上輩子最崇拜的人。
雖然,那傢伙還是一個拖著兩行鼻涕的小鼻涕蟲,可董俷知道,這小鼻涕蟲的未來,將會是何等驚人,當然也會何等的淒涼。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沾襟。不曉得這小鼻涕蟲會不會還像歷史中的一樣?薰俷騎在馬上,饒有興趣的向前看。
前面有一輛車,有一雙烏溜溜,黑漆漆的眼睛正在盯著他。
薰俷不禁朝著那從車裡探出小腦瓜子的鼻涕蟲一笑,小鼻涕蟲一撇嘴,哇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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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是徐州了,車隊突然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諸葛珪派人過來,董俷跳下了馬,隨著那家人走到了車隊的正中央。
「君貢先生,為什麼不走了?」
諸葛珪壓低了聲音說:「俷公子,剛才我派人去前面打探,發現徐州四門外有很多頭戴黃巾的人。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尋找你們,我們恐怕無法進徐州了。」
太平道,竟然已經發展到如斯的地步了嗎?
薰俷一皺眉,陷入了沉思。
黃巾抹額,這本是未來黃巾起義時太平教徒的特徵。沒想到現在就出現了,或者說在歷史上,他們本來就是這麼出現的。不管怎樣。似乎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君貢先生,既然如此地話。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俷公子,你這是什麼話?你可以為家國不惜身死,珪雖不才,亦不能束手旁觀。」
諸葛珪聞聽勃然作色,怒道:「難道在俷公子眼中,珪是一個怕死的人嗎?」
薰俷連忙說:「君貢先生誤會了。俷不是這個意思。但君貢先生你要明白,俷等皆是習慣了血腥地人,而且孤身無所牽掛。但君貢先生卻不一樣,您這一大家子人……特別是大公子和小公子將來都是有前途的人,萬一出事了,豈不可惜?」
諸葛珪臉色稍緩,心裡也不禁為難。
他倒真的不是怕死,可家裡的人怎麼辦?特別是那兩個兒子,可不能出意外啊。
諸葛珪有點猶豫,董俷卻微微一笑。
「君貢先生不用在猶豫了。俷等皆亡命徒。若留下來,連累的君貢先生一家。俷日後定會寢食難安。多謝先生這些日子來的收留,不過天下無不散地宴席,告辭!」
說著話,董俷已經撥轉了馬頭,打了一個招呼後,典韋等人緊隨其後。
看著一行人在官道上失去了蹤跡。諸葛珪長歎一聲,對身邊的小兒子說:「俷公子乃真英雄也……瑾兒,亮兒,你等當牢記,做人當如俷公子一般,才是真英雄。」
「父親,那俷公子他們會有危險嗎?」
諸葛珪臉色一暗,輕輕搖頭道:「這個,望老天保佑吧……走,我們進徐州城。」
傍晚。董俷決定再次出動,襲擊了位於徐州城外的一個道場。
倒是沒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殺了三十多個太平道信徒後,一行人立刻揚長而去。
不過董俷心裡有點不安,入夜後在一個避風的破宗祠裡休息。
點燃了篝火,大家圍坐在火邊。典韋帶著兩名巨魔士在宗祠外面放哨,做警戒。
唐周忍不住開口問道:「主公,您這一路上帶著那個傢伙,究竟要如何處理啊。要是磨他的性子,卑下看也應該差不多了。」
薰俷抬頭,看著位於宗祠角落的周倉。
其實他很猶豫,該怎麼處理這個人。這一路上,他不是沒有想過如何處理這個傢伙。但周倉的頭很硬,並不願意向他們投降,逼迫急了就破口大罵,甚至以死相威脅。後來董俷提起了裴元紹的名字,周倉才稍緩和了一些。但始終沒有吐口。
薰俷也沒精神和他磨嘴皮子,可又不忍心殺他。
不管怎麼說,這周倉也是個名人。殺了很可惜,但不殺的話,也實在是一個麻煩。
站起來走到周倉跟前,這個黑臉漢子看上去很疲憊。
一路上地顛簸,再加上看了無數的血腥,周倉已經麻木了,同時也無力再去反抗。
心裡很清楚一點,太平道恐怕是沒希望了!
試想,已經引起地官府的注意,同時被董俷這麼一路殺下來,信徒們對於大賢良師的信任度大大的降低。他們能成事,能召集信徒,本來就是靠大賢良師的神鬼之說。如果不能殺死董俷,大賢良師的威望將會減低;可就算殺了,又能如何?
抬
著董俷,周倉說:「俷公子,你不用再勸我了,我你。」
薰俷很奇怪。當初裴元紹很痛苦地就投降了,怎麼這個周倉,會這麼硬骨頭?
「周倉,你且說說,為什麼不願降我?」
「俷公子,你好計較……你的目的我終於明白了,是要掩護那份名單去陽,對不對?不過,你雖然成功了,可是大賢良師定不會放過你。我跟你一樣是死路一條……伯侯歸順你,是他的運氣。可我不一樣,我受大賢良師的活命之恩,如果跟了你,豈不是忘恩負義?你不死,我就要跟著你一起對付大賢良師,我做不到。」
薰俷站起來,扭頭看了看唐周和黃劭,見兩人都搖了搖頭。
唐周做了一個殺的手勢,董俷長歎一聲,「我若殺你,日後如何對伯侯交代?可我若放了你,萬一你又跑回去作惡,我豈不是有負朝廷的厚望和老師地重托?周倉啊周倉,你可讓我真的很為難。你是個好漢子。殺了你……實在是有一點可惜。」
就在這時候,宗祠外傳來一個洪亮地聲音:「俷公子。若你為難,不如把他交給我。」
薰俷扭頭看,就見諸葛珪在典韋地陪同下走了進來。
「主公,我剛才在外面碰到了君貢先生一家人,他說有非常緊急的事情特來告訴你。」
薰俷連忙拱手,「君貢先生……」
「俷公子。咱們客套話先不要說。我之前在徐州城內聽人說你襲擊了道場,心裡特別痛快。不過,我遇到了一個多年地好友,他姓陳,是本地的一個望族。太平道勢大,為了保全家族,他有個族弟也加入了太平道,故而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
「什麼消息?」
「他族弟告訴他,張角親傳弟子張丈八糾集青、兗、豫三州兵馬,人數大約有兩千。正朝徐州趕來,估計明天上午就會到達。而徐州亦有張角親傳弟子陶平漢帶一千人在傍晚出了城。據說是要去匯合張丈八,估計是要匯合一處對付你們。」
兩千,加一千……
薰俷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千黃巾力士,再加上遍佈各地的太平道耳目,聽上去地確是非常的可怕。董俷也沒有想到,會吸引來太平道如此龐大的兵力。三千黃巾力士。再加上之前在昌邑幹掉的八百黃巾力士,這可是太平道五分之一的精銳。
看起來,張角是要動真格的了!
周倉笑了起來,「俷公子,你聽到了吧,我沒有說錯。你們的確很厲害,你和那個醜鬼也確實非常悍勇。可你畢竟只有十幾個人,要對付三千黃巾力士,休想。」
典韋勃然大怒,上前給了周倉一記耳光。
「醜鬼。閉嘴!」
「哈哈哈,你們是不是害怕了?」周倉吐了一口血痰。毫不感覺疼痛。
薰俷制止住了典韋,但也沒有心情和周倉鬥嘴,轉身低喝道:「黃劭,地圖拿來。」
黃劭立刻從行囊中翻出了徐州地圖,董俷就著火光仔細看。
從地圖上來看,退路已經被堵截了……由徐州走只有三個方向,一是順淮水往西,到汝南。不過汝南的太平道據說非常興盛,更有太平道南方大帥張曼成坐鎮。董俷對這個人沒特別深的印象。但黃劭和唐周都說,張曼成是太平道中的主事人之一,和在翼州坐鎮地張牛角,合稱二張,兵法韜略頗為精通,是難得的帥才。
所以,汝南不能去。
只剩下九江和廣陵二地。九江河道縱橫,廣陵有險峻群山。
二者選其一地話,董俷寧願選擇廣陵。但是他的手指在廣陵周圍的群山時,又遲疑了。
「主公,咱們這樣一味的跑,可不是一個辦法啊。」
「我當然知道。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了,張角不殺我們,肯定不會罷休……我是在想,既然已經這樣了,能不能讓張角再丟一次臉,把這三千黃巾力士也給吃掉。」
「啊?」
黃劭和唐周好像看瘋子一樣的瞪著董俷,就連正在旁邊勸說周倉的諸葛珪也傻了。
「俷公子,這不可能!」
薰俷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從宗祠外又走進來了四人。一個中年人,懷抱諸葛亮,後面還跟著諸葛瑾,和一個年齡看上去和董俷差不多地少年,一身文士裝,頗有風度……
那中年人身高七尺,面如粉玉一般,透著一股子精神。
諸葛珪一看見此人,連忙走上前。
「俷公子,我來介紹。這是我剛才說的好友,姓陳名珪,字漢瑜,是徐州名士。這是他的公子,陳登陳元龍,少而聰慧,是本地少有的
漢瑜,這就是俷公子。」
陳珪哼了一聲,算是打了照顧。
而那少年,卻是一臉的桀驁之色,撇了董俷一眼,卻沒有說話。
諸葛珪感覺有點尷尬,連忙說:「漢瑜,俷公子乃是伯先生訂下的弟子。」
陳珪和陳登似乎很驚奇,臉色也有了些好轉。不過陳珪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冷笑一聲道:「伯先生當世大儒,珪素來是敬佩的。只是他這眼力……嘿嘿。嘿嘿。」
言下之意還是瞧董俷不起,不過比之剛才卻好了很多。
薰俷倒是沒生氣。一來已經習慣了士大夫地派頭,另一方面卻是被那少年的名字所震驚。
陳登,陳元龍?
我地天,這也是個三國時期地牛人啊!
薰俷連忙行禮,心裡面卻暗自道:此次中原之行可真是運氣不錯,見到的牛人……嘖嘖。一個接著一個,可真算是開了眼界。
陳珪放下了諸葛亮,對董俷說:「俷公子地壯舉,某已經聽君貢說了,深感佩服。只是,太平道如今已經成勢,俷公子可是惹上了殺身之禍。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聽俷公子說要滅掉那三千兵馬?不知俷公子有人馬多少,計劃是否周詳?」
薰俷有些羞愧,搖搖頭說:「俷上午計劃,只是有這個打算。人馬嘛……除了俷之外。連帶著他們二位,一共有十六個人。馬匹共四十三匹,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哈,簡直是大言不慚,這些人就想滅掉三千太平賊?」
諸葛珪突然說:「漢瑜,俷公子算錯了。不止是十六個人,算上我諸葛珪一家老小。應該是五十七個人。」
「君貢先生……」
「俷公子,我們分手之後,珪一直在想。此事關乎大漢社稷的安慰,總不成讓你一個還未成年地少年獨力支撐。我等自稱名士,身受皇恩。此危急存亡之秋,自當捨命以報效朝廷。我一家老小共四十一人,都聽從你的指揮,任由你調遣。」
薰俷無比感激,躬身一禮道:「君貢先生,俷感激不盡。」
「君貢。莫以為只有你諸葛家的人知道報效朝廷,你說這話。讓我陳氏一族如何自處……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俷公子,我陳家可提供三百丹陽卒給你。另外奉送盔甲武器三百套,至於你能否消滅太平賊,陳某將在徐州拭目以待。」
說完,他轉身帶著陳登就走。
陳登臨出門的時候,饒有深意的看了董俷一眼,突然說:「俷公子,若你能成功,則功在社稷。與你,與你董家,與朝廷,乃至黎民百姓,都將是功德無量啊。」
薰俷還有點不太明白這陳元龍的意思,父子二人已經出了宗祠。董俷不敢怠慢,忙帶著黃劭唐周走出了宗祠。可這一出來,卻不由得呆住了。只見距離宗祠五十步的地方,有三百悍卒靜立原地。見陳珪父子出來,一員青年將領上前行禮。
「這是我家將於靡,今日也一併交給俷公子。於靡,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陳家的人。俷公子是河東太守,司隸校尉董大人的公子,你要好好輔佐,求一前程。」
「於靡定不負家主地栽培!」
「好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君貢,既然你要趟這渾水,我也不攔你。俷公子,前途險惡,還望你多多小心。照顧好君貢一家,陳某在這裡拜託你了。」
陳珪拱手,然後帶著陳登走了。
諸葛瑾輕聲道:「俷公子不要責怪漢瑜。他家大業大,凡事更是小心,不得不如此。此次能送出三百丹陽悍卒,已經是出乎我地想像。這可是他陳家一半的家底兒。」
薰俷一笑,「君貢先生不要誤會,我怎能責怪漢瑜先生?於靡將軍是吧,請讓大家原地待命,你隨我進來。」
於靡立刻吩咐下去,那些悍卒圍住了宗祠,形成了一個三十步寬的空地。
諸葛珪的家人在宗祠外升起了篝火,婦孺圍坐篝火旁竊竊私語。而巨魔士則守在宗祠外面,董俷一群人,圍著篝火,看著地圖,苦思冥想對策,久久的不說話。
三千人,怎麼才能消滅這三千人呢?
正當大家都感到苦惱的時候,諸葛亮抓著一把枯草,一顛一顛地走了過來。
「火,火……」
小鼻涕看篝火快要熄滅了,想要上前舔火。
薰俷看著他手中的枯草,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君貢先生,各位……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