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夏副部長和諧了之後,部門內的氛圍就比較融洽合也比較默契,部門內的工作完成的都不錯,整個綜合部還是比較有序高效的,黃雲逸也算的上是工作生活兩滋潤,算是他從學校出來之後最舒服的一段時間。
可最近也有一個煩勞的事情,黃雲逸的頭髮這陣子不知道怎麼的,原本是油滑順溜的,這兩個月來居然老是毛糙毛糙的,像野地裡的茅草一樣,鬆鬆蓬蓬的,理短一些把,一根根豎起來像怒髮衝冠一樣,留長一些把,又亂的像個鳥窩。
每天早上起床之後,第一見事情就是收拾頭髮,在這上面花的時間還真不少,可是只要一出門或者一下車,被風略微一吹,就會有亂的一塌糊塗,冬天的華州,風可是大著,害的黃雲逸都和少去外面走動,不然回到辦公室,就得先上廁所了。
為此,顧嵐在包裡專門備了一把梳子,給他辦公室送去了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讓他一旦從外面回來,就要對著鏡子整理了髮型。現在好歹也是一個部長,經常要去開會的,也要經常發言匯報工作的,這頭髮亂了總是不好,領導看了會說你不注意形象,一頭不理,何以理整個部門。
有幾次從外面回來就開會,所以沒來得及梳理頭髮,領導們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工作上沒有聽說他有什麼事情,那是不是家裡有事情了。
陳總還問他:「黃雲逸,你家裡沒事情把?你爸媽都好把?」
這問得黃雲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後來慢慢的有些人就會覺得黃部長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弄的這樣邋遢的。可綜合部裡人這兩天還見到黃部長和他地女朋友在親親熱熱的逛商場呢,看他們那親密的樣子,哪裡像是鬧矛盾的啊。
黃雲逸聽到這樣的傳言,還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地傳言,可既然又這樣的傳言。那自然得想想辦法消除這個傳言啊。
還好顧嵐也是華雲集團地人,所以在年底集團公司團拜會上。就帶上了顧嵐。按照集團公司的規矩,每年的新春團拜會,各部門的正職是要帶夫人的,而且去了之後集團公司還會有額外的紅包,雖然不多可也有一千多,大家倒不是在乎這個紅包。主要是要顯示出家庭和睦,有一些甚至是想帶出漂亮地老婆來現現世面。
黃雲逸這是第一次帶顧嵐出席這樣的正式場合。顧嵐都不敢也害羞來,還是黃雲逸和她好說歹說,這才勉強來了。
黃雲逸當然介紹是未婚妻,說已經訂婚了,本來是今年要辦喜酒和領結婚證地。但雙方老人說今年是無春之年,一定要等到明年再說。陳總其實知道顧嵐的,不過他卻不知道顧教授這道關係。華雲集團的人,都知道顧嵐是有點關係進來,但是都以為是她母親的關係,她母親有位姐妹是組織部的人,當時也是組織部這位阿姨打招呼進來地。
經過這樣一個團拜會,說黃雲逸感情有問題的傳言自然是沒有了,可黃雲逸的頭髮依然是這個樣子,雖然營養好地一塌糊塗,可頭髮就突然之間這個樣子。
黃雲逸老媽和顧嵐老媽以為小兩口剛剛訂婚,一下子突破了關係,是不是那個事情太多,使得黃雲逸的資源實行了掠奪性的開採。為此,黃雲逸媽媽還提醒過黃雲逸兩次,也提醒過顧嵐好幾次,可問題是並沒有過多啊,每週兩次,按照醫生的說法是控制在正常範圍啊,而且是有點偏少了。
可顧嵐還是讓黃雲逸禁慾一個月了,也沒有效果,最後拉著去醫院裡做了一個系統的身體檢查,檢查也沒有任何問題,醫生還說,這是他今年檢查以來,身體最好的一個。
這倒是奇怪了,既然身體沒問題,家裡人倒是放心了不少,看了一些醫生,也沒有好的辦法,開了西藥吃了沒效,開了中藥吃了也沒效,最後就開始從那些偏方下手了。
家裡四個女人開始想很多辦法,到處打聽,包括買各種牌子的洗髮水,用中藥水洗頭,用洗米水洗頭,用啤酒洗頭,等等,這陣子折騰下來,他的頭髮基本上成了顧嵐和老媽的試驗品,只要哪裡聽說對頭髮好的偏方,就一定要讓他試試,可依然是一點用也沒有。
你看,剛從華達檢查回來,就是下車走到電梯那裡,本來是打著定性發膠的,可就十來步路,被雨略微淋了一下,在電梯口被風一吹,頭髮就給吹亂了。
沒有辦法,只好拿了臉盆、毛巾和梳子,到洗手間去把頭髮弄一下。洗了個臉,一看那邊開水爐的水還滿多,那就順便洗個頭把,洗了頭之後頭髮總會順服一點把。
誰知道事與願為,這頭髮弄了之後,依然是不依不饒的向上豎立著,現在有些後悔把頭髮上的定性發膠給洗掉了,可辦公室裡有沒有這種東西,正在洗手間對著鏡子折騰了半天。
「黃部長,您怎麼親自在洗手間梳頭髮啊?」來往經過的人見黃雲逸在弄頭髮,都和他開玩笑。
碰到這樣的玩笑,黃雲逸笑笑著回一句說:「是啊,你也親自來尿尿啊。」
倒是政治部的劉副部長來上洗手間之後,圍著黃雲逸看了半天,和周圍的人開玩笑說:「經過組織考察,黃部長有繼續往上長的可能,同志們要趕快來拍。」
劉部長是華雲機關裡出了名的風趣鬼,一天不開幾個玩笑就不舒服的人,旁邊投資開發部的田力過來看黃雲逸這樣,就順著劉副部長的玩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說:「我來拍一下馬屁。」
拍完了馬屁,看黃雲逸弄了一會也沒將頭髮弄個名堂出來,就奇怪的說:「你這頭髮是怎麼了,要鬧革命嗎?你原來的頭髮不是這樣的啊。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了。」
「我也不知道,煩死了,媽地這一頭的煩惱絲,隨便被風一吹,就弄的亂糟糟的。難怪古人形容是煩惱絲。」黃雲逸見是田力,說話也隨便了一些。
弄了好幾次也弄不好。看來沒有定性發膠這頭髮只怕不能伏貼,今天就算了,還是以後再說把,下次記得帶瓶發膠到辦公室來,也好應急一下,不然碰到要開會匯報那可就慘了。
過了一個星期。開會的時候,黃雲逸怎麼感覺李董看自己地眼神怎麼有些怪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仔細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沒什麼事情和他有關係啊,可要是沒事情,領導怎麼會這樣看自己?
黃雲逸實在是想不通,趁著其他部門地人匯報工作的時候。也不看李薰,埋頭回憶最近一些日子來自己做的事情,那件是與李董有關係的。與李薰有關係的事情,自己都做的不錯啊,其中有兩件事情他還專門點名表揚了。
不是工作上地事情,那是什麼呢?
不會他又和陳總PK了,沒法子哪俺們這些小傢伙來出氣把?
也不像啊,最近陳總比較低調,只要不是原則上的事情,基本不和李薰PK,聽陳總地意思是李薰還能蹦上一些日子,就讓他蹦把,事情不好弄僵硬了。
那是什麼事情呢?黃雲逸實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別想了,等下還要自己匯報呢,考慮這麼多事情,等下匯報亂套了還真要挨批評的,反正老子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了。
黃雲逸的匯報還算不錯,陳總不停的點頭,李董聽了黃雲逸相關工作地匯報,也點了兩次頭,看他的眼神也好了很多,黃雲逸提出的建議,他好幾次還用筆記下。
等各部門都匯報完畢,各位老總都發表意見完畢,主持會議地陳總也講了幾點意見之後,就請李董最後總結講話了,這是程序,也是慣例,估計所有的單位都是這樣。
李董先表揚了大家,然後講了他的意見,這種講話肯定是沒有什麼新意的,大家都暈乎乎的聽著,就盼望著他快點講完,開始收拾東西,等著散會好去吃飯。
不過也有些人不敢大意,像黃雲逸這樣坐在前面的幾個人,就要拿著筆認真的假裝聽講,還要很認真的記錄幾個重點,就如你在筆記本上畫烏龜,那也得裝個樣子出來。
「年關了,職工的思想穩定工作是首要的正職工作,大家都要放在心上。」李薰突然話鋒一轉,轉到了職工思想穩定工作了,「可我們有些幹部啊,不注意場合,隨便亂說,在職工中就會引起不好影響。」
李董說完這話,就環視著大家,大家都迎著李董的眼睛,都很奇怪,李董今天怎麼說這樣的話,難道他聽到了什麼不成了,難道公司職工又有什麼牢騷不成。
「像有些幹部說,一頭煩惱絲,煩著呢,什麼事情這麼煩啊,集團公司各方面都還不錯把,有什麼好煩惱的?」李董這樣一說,黃雲逸蒙了一下,這不是說自己嗎?李董也正看著黃雲逸,眼神有些冰冷的意思,不過過了一下又轉到別人那裡去了,「作為幹部,能有什麼煩惱啊,有煩惱也要來和我們說,我們那次不是幫你們解決掉了啊,當著群眾的面說,就會造成不良的影響,形成不穩定的因素。」
李董接著又嘟嘟的說著,黃雲逸就奇怪,自己這樣一句話怎麼就成了不穩定的因素呢,也真是奇怪了,看來有人將這話轉給了李董,肯定是添油加醋了,不然李董不會在會
說的。
果然,散會後,黃雲逸某些途徑中瞭解到,黃雲逸和田力開玩笑的當然下午,就有人將這話加了不少料傳到了直接管他的譚副總裁的耳朵裡,譚副總裁聽了之後,板著臉說:「他煩惱什麼?他有什麼好煩惱的?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部長,要風有風,要雨有雨,難道公司還對不起他怎麼的?」
然後譚副總裁又找了一個機會,和李董發了一頓牢騷,自然是又增加了很多料,李董聽了更是不爽。所以他再會在這會上提高到整治的高度來講。
黃雲逸鬱悶死了,自己隨口一句話,怎麼就弄成了這個樣子,還好自己現在不是辦事員,如果是辦事員只怕譚副總裁和李董就對他有看法了。要知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頒布了這麼多法律。都是很有效的,也是很有用地,當然現在這法治社會,憲法是國家最大的法律,別的法都要看它的顏色行事。可在職場上在官場上,領導的看法就是憲法。其他地法,都要看領導的看行事。
領導要是對你有看法了。那你就完了。更何況現在是直接管自己地上司,和最大的領導,這兩個人要是有看法了,這輩子你只怕就沒希望了,除非哪天這兩人走開了。換一個對你沒看法的領導拉。或者你有本事,有關係,或許還可以因為關係戶的原因。轉換對你的看法,否則你就趕快用你的關係,讓你馬上換地方到別地地方去給領導一個好看法。
要不然,你就等著領導來收拾你把,領導有空了,看你不順眼了,說不定就來修理你一下。如果領導沒時間,你就將你放著,像一條死豬一樣,讓你躺在那裡,直到腐爛,也不會有人想起你。
不過現在還好,黃雲逸至少也是部門的頭了,要再上升,副總地作用不大,李董的作用有些,但是現在可還有個陳總在那裡,如果關係打通了,就算李董不喜歡,想弄什麼陰招也不會有太多的效果。
黃雲逸回到辦公室裡歎息了半天,就是一句話,就引來了領導的批評,而且還是提到這麼高的政治高度,也懶得去打聽是誰想譚總轉達這話地,今天你知道了這個人,注意點或許可以防著,但你明天如果有說了一句不太動聽的話,或許又會被另外一個人傳到李董的耳朵裡去。
所以關鍵地,還是以後要把住自己的嘴,雖然自己現在是部長了,但是更要注意言行,或許一個辦事員隨便說一句話還沒有太多的人關注,也不會聯想到這麼多。
但他一個部長,而且還是這麼年輕的部長,權高位重,盯著的人肯定多,難怪這樣說一句話馬上就有人傳到譚總的耳朵裡了。
為了這事情,陳總還專門和他上了一課。
「機關裡可不像你在啤酒廠,本來我以為你在華達做了這麼多年,應該清楚。」陳總也一本正經,是用笑著的語氣和他說的,「你這頭髮也是奇怪了,以前不是好好的,怎麼這段時間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心事太多,我看顧嵐不錯的,外面你就不要那麼花心了,哈哈。」
陳總在沒人的時候,會和他開比較私人的玩笑,黃雲逸知道和他解釋不清楚,就只苦笑著聽他一邊開玩笑,一邊給自己上課了。
「辦公室是公事公辦的地方,在這裡你不能太隨意,就算好朋友,也不能隨意,更何況是這機關大樓的公共場所。」陳總的雪茄抽完了,就換成了熊貓,「我發現,你啊,還多少有些學生的意氣,心腸有些好,老是為人著想,處理事情的時候,還會有些過分顧及別人的感受,你這樣有時候會妨礙你做出處理。」
這點倒是有些,黃雲逸也感覺到了,但自己就是這個樣子,總不能將一刻熱血的心一下子變冷把。
「你對手下的幾個科長,都有些這樣,現在還好,時間長了,就很可能出現恃寵生嬌,沒大沒小的情況。」陳總這話,黃雲逸現在倒有了一些感受,藍於萍就是這樣,剛開始她還有些收斂,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有時候開會都會大大咧咧的開玩笑,看來以後是要裝腔作勢一些才是,只是這樣多累啊。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倒讓黃雲逸謹慎了許多,以後說話也時刻注意,慢慢的學會了什麼場合說什麼話了。
說來也奇怪,經過這事情之後,過了幾天,黃雲逸這頭髮有開始順暢伏貼起來,早上起床了只要梳理一下,頭髮就服服帖帖,連定性發膠都不用打,而且頭髮更加烏黑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