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告密之後
說老林直奔徒弟家，一進門就看到小毛正在喝著濃濃喝了不少酒，可經過小姐的按摩，回來喝了老婆的醒酒湯，酒也醒了不少，正坐在那裡看電視呢。他老婆一見師傅來了，就非常懂事的泡上茶擺上香煙和一些零食水果，帶著兒子去臥室睡覺去了。
一見師傅，小毛還有些不自在起來，畢竟剛才在別人面前罵過這個自己一直尊敬也很關照自己的師傅，可在回頭一想自己也是沒辦法，眼看著這個後備上了，再往中層去就差那麼半步了，這次老頭子居然要放棄自己，那只有自己找門路了，如果這次不上只怕還的等個兩三年，這樣一來就算上去了，憑自己現在的關係和老頭子的關係，前面有了攔路虎後面有追兵，只怕以後自己也沒多少機會再往上了。
老林也沒管他怎麼，就把今天晚上自己去華湖山莊和會黃雲逸的事情都和小毛說了，把兩件事情講完之後，很深情的說：「我們都老了，現在也就養養老，以後的日子就要靠你們了，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你們幾個人的事情。」
「當年要不是老三有些想法，只怕現在這物流中心依然是我們的天下，兩個副主任的位置遲早是你們的。」老林說著有些疲敝起來，最近老是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很開心的往事啊，「現在師傅老了，說話也沒什麼用了，原本想不要這張老臉去求汪老闆，給我們一個機會，可不想那老娘們居然找上了我，考慮了好久啊，我才想去還是去把，現在總是人在屋簷下啊，老娘們雖然沒多少用，可畢竟她現在是書記啊，多一條路總要好一些。你也知道師傅和她的恩怨，現在真是老了啊。老了就要服老，沒必要為了自己的面子去耽誤你們的前途。」
老林一邊感歎著，一邊讓小毛弄瓶啤酒過來，小毛呼嚕呼嚕的去弄了點花生米什麼的，一人一瓶啤酒開喝起來，師徒兩以前經常這樣，現在已經好久沒這樣喝酒說話了。這話確實讓小毛感動了好一會。自己是知道師傅和鄭書記的恩怨的，要師傅底下頭找鄭書記，看來師傅真是為了自己拉下了多年高傲的老臉，可自己還背著人罵他，自己還是人嗎？
老林書記眼睛直視著盤子裡面的花生米，拿著筷子將幾顆花生米撥來撥去地，似乎想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一個位置，可這盤子裡的花生米多，空地方少啊，怎麼也安排不過來.
小毛也低著頭想著心事。嘀咕著這老爺子今天是怎麼了，來和自己感歎這麼多東西，心裡一直打著鼓，是不是自己和副主任乙地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應該不會啊，自己和他接觸很隱秘啊，再說了如果老爺子知道了，肯定不會這樣來和自己說這些東西，肯定是一陣臭罵。甚至都要斷絕師徒關係，想到這裡，小毛又有了些愧疚起來，師傅現在還是想著自己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晚和自己嘮叨這些東西。
「汪老闆遲早要上去的，但是他走了就能輪到老娘們？」老林書記問小毛，可有不等小毛回答接著說「我看未必。她只可能做書記，不可能做總經理的，只要李老闆在一日，肯定就不允許笑面虎這麼做。」
「為什麼啊？」小毛不解的問，「憑什麼不允許啊？」
「這你也看不出來，李老闆和汪老闆是一種人，怎麼允許自己的對手的人掌握華雲集團現在政治資本最好地單位啊。」老林給小毛解釋，「既然老娘們不可能當一把手，那麼只有可能換了個老闆，她的權力大一些而已。過一陣子等新來的老闆站穩了腳跟，到時候她還是說了不算。」
「嗯，這倒是很有可能的。」小毛也贊成這種看法，「做一把手的，誰也不願意讓人家分自己手裡的東西啊。」
「那你覺得我今天和那個黃雲逸碰頭怎麼樣？」老林有些奸笑似的說，「他肯定會和汪老闆說的，而且我還沒深沒淺的說了一些東西，越是把這些水弄混，我們才越有機會。」
「我估計這個小鬼現在肯定正想著辦法找兩位老闆」老林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小毛的反映，小毛低著頭，這樣看他肯定是有些悔恨了，就接著說，「這小子命好啊，不知道怎麼搭上了章老闆，這幾年你看升地多快，你倒是要多向他學習學習，這小子不簡單啊，有學歷，又能幹，現在又跟對了人，只要汪老闆不走，就前途無量啊。」
兩人議論了一會黃雲逸，卻不知道黃雲逸正靠在床上睡著了，只是感覺到耳朵一陣熱乎，他當然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人議論他，只是從他的神情來看，似乎在做一個什麼夢，而且是一個比較神秘的夢。
「我在想，你平日裡和副主任乙關係還算不錯，小乙是那娘們的人，你馬上去把我和黃雲逸把我今天晚找章老闆的事情和小乙說，不要提我到底有沒找到章老闆，也不要提我和小黃接觸，你就和他說我剛才從華湖山莊出來就在找汪老闆和章老闆，而且還神秘兮兮的，甚至要背著你這個徒弟。
「那，那怎麼行，這怎麼行，不行的。」小毛結巴的說，臉紅紅地，「這不是出賣你啊，這不行的。」
「出賣我又怎麼樣啊？老娘們能把我怎樣？撤了我？」老林書記其實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又觀察小毛的反映，發現他還真是很自然的反映這才心裡有些好受一些，「她沒這個能耐，我不犯法就沒人敢撤我，不然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既然撤不了我，那大不了給我換個地方，反正不管哪裡我也上不去了，換個地方總還是享受這種待遇，差不了多少，再說了只
板也不會答應。」
「這不行的，這不行的。」小毛搖著頭連說不行地，手裡卻拿著啤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著，可以看出他內心其實鬥爭非常的激烈，手都有些顫抖，夾花生米都夾不起來。
「這有什麼不行的，我今年都五十多了。還有個幾年年就要退休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只要能把你給推上去，不要說是我要你去做的，就算是你自己這樣背著我做的，我也心甘情願，你是我地關門徒弟，我不幫你，我還幫誰啊？」老林也非常激動。說的臉上都紅彤彤地了，「只可惜你師傅我不是當年地師傅了，那個時候說幾句話老闆也得買我面子啊，只可惜被你三師傅一弄，這結果你是看到的，人心齊啊，就什麼都不怕，想當年汪老闆來之前，當時的運輸公司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可惜啊。可惜啊，你們年輕一輩的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有什麼分歧可以內部想辦法解決，對外一定要齊心。」
其實小毛很清楚當年師父他們之間的那個故事，可他不這樣認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啊，是要有自己的勢力，要有群眾基礎。要有自己地親兄熱弟，可最重要的還是要頭強硬的後台，你看人家黃雲逸，一個學校裡才出來幾年的黃毛小子，他再能幹，他文憑最高，華達公司也有不少啊。可為什麼偏偏就他幾年升了好幾級，現在還要提拔為黨宣部部長，這是什麼道理啊？沒有什麼道理，就是因為他有個強硬的後台，有章老闆和汪老闆給他撐腰，所以現在的第一要素是要有後台，第二要素是後天的強硬程度。雖然心裡不太贊同師父的這些觀念，可小毛還是沒有反駁師父，他心裡也明白人家吃的鹽比自己吃的飯還多，見過地各種各樣的事情比自己聽到的還多。再說今天晚上小毛聽了師父的話，就感覺到內心很內疚，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師父。
可小毛又不得不好像贊同師傅說的對，一邊點頭一邊聽著，腦子裡在想著兩件事情，一件是到底要不要去告狀，把師傅賣了，一件就是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和副主任乙的事情告訴師傅，表面上雖然臉上喝酒喝的紅紅的，可內心激烈地鬥爭比紫禁之點西門吹血和葉孤城決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林書記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眼睛不時的從各種角度審視自己這個寶貝徒弟，也發現了他那複雜的內心，看著他雖然激動雖然內心鬥爭強烈可外部表現不算強烈的樣子，老林內心歎息了一下，接著又歎息了一下，第一聲歎息那是確定了老七說的沒錯，這小子卻是在想主意，第二聲歎息倒似乎是對自己的安慰，這小子到底沒白在自己手底下呆，折騰了這麼多年，總算能做到遇到事情不露聲色，更何況是今天這樣地事情和面對多年來親如父子的師傅這裡還能保持這樣比較鎮定的樣子，真的可以處師了，老林也相信他能應付更多的事情了。想到這裡還真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提出要推小顧，如果沒有這一個事情，師徒之間還是原來的那個親密無間的師徒，可現在不管如何，兩人內心總會有一絲的裂痕在，那可是永遠也彌補不了的裂痕，現在只希望這個裂痕能只在自己兩人心裡，而不讓大家知道。
「明天你就去和副主任乙說我這個事情，當然也不要說的太明白，畢竟讓人知道你告密這件事情對你還是有一定影響地。」老林止住了要說話的小毛，很嚴肅的說，「如果副主任乙要帶你去見老娘們，盡量不要去，不過可以給她打電話，現在你還是不要過多的讓人發現你跟哪個人好，這樣如果老娘們弄不過汪老闆，我相信汪老闆總會給我一個人情，倒時候我自然就推你了。」
「這邊我讓小顧也自己去找點門路，你知道小顧和四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再找找或許可以讓四樓的給小顧來個提名。」老林書記終於提到了小顧，這也是讓小毛最懊惱的事情，也是最鬱悶的事情，當然更是這件事情的導火線，見老林提到小顧，小毛的心情居然出奇的鎮定下來了，倒要看看老爺子到底要說什麼了。
「看這情形，只怕還是以汪老闆勝，這是我多年的直覺，到時候只怕副主任乙沒有任何的希望。」老林沉思著說，看著驚訝的有些欲言又止的小毛，揮手示意他先別問，接著說，「我要是汪老闆，就不會讓乙還留在這裡。老娘們自然是不肯，這個時候她肯定要給自己找一個代言人。要在這個地方安插一個人，多少總的問問我的意見，有了去和小黃那一陣交談，我想他們總的給我點面子，到時候我自然提出你們三個人選，那麼那娘們應該不會同意另外兩個人，那這個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了。只要不出意外的話。」
小毛有些糊塗，這是怎麼會事情自己都沒搞明白，老林沒有說話，嘎吱嘎吱地吃這花生米，讓小毛一個人想清楚，想著想著小毛突然問：「如果乙走了，那還缺個副職啊。」
「是的，還缺一個副地，但是這個副職也不是一定要配上的，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所以我讓小顧去找四樓的那個人，如果小顧能讓那人力挺他，那他也有希望，現在就看小顧下的本錢了。」老林詳細的給小毛分析自己想到的問題，「你啊，別的方面都沒地說，就是和上面領導這一塊沒粘上，以後要多找找門路。不要每天回來就抱著電腦打遊戲，該走動的要走動，該粘牢靠的要粘牢靠，以後師傅的老臉是不值多少錢辣，你的事情大多還要靠你自己啊，上面的那些關係，其實我都給你引過路。只是你都沒去粘上。」
想想也是，
年，老爺子可沒少帶自己去見這個領導那個領導，當得煩呢，反正有師傅頂在上面，怕什麼啊，這不組長、班子、隊長、後備幹部不是一級一級的上來了嗎？可咋就關節眼上就沒自己的份呢，看今天師傅這樣說，也不是沒自己的份，只是師傅想的更多更深。可你老人家怎麼就不早點告訴我呢！
小毛突然間覺得還是將自己和副主任乙地事情告訴老爺子，想了這麼久小毛突然想通了，其實自己啥事情也瞞不過老爺子，自己耍花招也耍不過老爺子，自己還嫩著呢，現在老爺子雖然說話份量不是以前那樣重了，可老爺子的這些經驗這些想法正是小毛所缺少的，無論如何，自己再也找不到一個這樣的軍師了，以他對老爺子為人的瞭解，自己坦白了老爺子是不會太怪罪的，如果自己瞞著他讓他發現了，只怕到時候反過來會捅自己一刀，當年三師傅和他就是這樣，三師傅自認為自己啥事情都做的漂亮，上面還有老闆撐腰，誰知道這些卻都在師傅的掌握之中，還不小心鑽進了他設地圈套，最後弄的啥都沒弄到，還得了一個背叛兄弟不團結的名聲，不管調到哪裡，哪裡都不肯要他，最後沒法呆下去了只好跳槽下海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去了。
想到這裡，小毛就用非常坦誠的語調和師傅交待了今天晚上和副主任乙接頭的事情，當然自然也隱瞞了自己罵師傅的那些話，而且將接頭的原因從自己主動找副主任乙改成了是副主任乙三番五次來找自己，請自己吃飯，自己這才沒有辦法，兩人酒喝了不少，加上自己本來卻是對師傅們推小顧有些想法，這副主任乙鳥人又老用鄭書記地關係來引誘他，許諾只要小毛跟他，他肯定找鄭書記給他提拔成副主任，而且是分管他自己原來的這一攤，還要帶他去認識集團公司的某些領導，兩人大談美好前途，自己以來喝的有些多了，二來真被他描述的美好情景迷惑了，也就答應了他。
說完之後，小毛非常誠懇的拉著師傅的手，說自己不好，反正自己都不自己說了些什麼，老林書記依然是那樣的神態，不過看著師傅沒有笑容也沒有冷霜的臉，小毛知道師傅至少不會和自己翻臉。
「好啊，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說明至少你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不足，雖然師傅心裡有些難過，可是還是為你高興啊，看著你一步步地成熟，師傅高興啊。」沉默了好久，老林這才抬起頭看著小毛說，一邊說著還真的一邊有些動情起來，「師傅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只怕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幫你，以後師傅還要靠你罩著呢。」老林說話的語調和聲音，讓小毛也有些想哭起來，不知不覺間，兩個大男人的眼睛居然有些濕潤起來，後來還是老林用手抹了一下臉說，「兩個大男人，流什麼貓尿，這算是最後一次聽師傅的，按剛才我們說的去做，不要在說什麼了，不然師傅就不認你這個徒弟了。」
最後小毛還是聽從了老林的主意，決定第二天把這個消息告訴副主任乙。送走師傅，小毛一直睡不著，一直在想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師傅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真的這樣愛護自己嗎？如果是真的，為什麼開始不直接就推自己？難道自己和副主任乙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個晚上想了很多問題，可是都沒有答案，也沒有結果，到了天要亮的時候，老婆醒來了見他還在睜著眼睛抽煙，就奇怪的問他幹什麼。從來不和女人說工作上事情的小毛今天破天荒的和老婆說了自己這些問題。老婆聽的是雲裡霧裡，想了一下也懶得想回了一句說：「你想這麼多幹什麼，最要緊的就是你能上去，上不去做這麼多事情有個屁用，上的去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小毛聽老婆說完這話，眼睛睜的大大的，這娘們今天怎麼說這樣真理的話了，不假思索的說：「那怎麼才能上的去啊？」
「這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說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啊？」老婆回敬了他一句，看著他難說的樣子這才接著說：「這還不簡單，找能給你升上去的人就行了。」
「廢話，我還不知道找能給我升上去的人。」小毛還以為自己的老婆有啥好主意，原來就是這句沒有的話，「問題是我找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搭理我。」
「你不找怎麼就知道人家不搭理你啊？」小毛的老婆很不客氣的說，「難道要人家找你啊，真是一個秤砣，你就不會找人家啊。
小毛懶得和她說了，爬起來洗了個熱水澡，心裡想還是按照師傅的做了再說把，不管怎麼樣總要做點事情，只是後面的事情就要仔細的想想了。
從小毛家裡出來，老林是一下子老了許多，內心突然之間有一種孤寂的感覺，看著在樓下一直等著自己的出租車司機，進了車裡，讓司機送自己回家，這個晚上老林居然沒有失眠睡的很香，第二天醒來，自己倒真覺得奇怪，要是以前碰到這樣的事情哪裡睡的著。
第二天黃雲逸和章書記把老林昨天晚上的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說他找不到章書記，讓我代告一下您。章書記就哦了一下說：「我知道了。」沒有其他的反映埋頭幹活起來，黃雲逸坐了一會，從章書記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納悶了一會就退了出來，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發了一會呆，心裡也懶得想這些事情，反正我把消息帶到了就行，其他的裝著不知道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