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沒有說話,所有的這一切,不就是最好的答冇案。
在華清上學的姐姐能做出這樣的犧牲,她這個妹妹又如何不能?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幕,而且她不想被別人可憐,或許他們家從來不想被人可憐。不然的話,以姐姐華清大學學生的身冇份,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都願意挽救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但是她們都沒有,妹妹小小年紀,在沒有達成這起交易之前,絲毫不會說出自己的困難,她不想靠博取同情度ri。她不想欠任何人,就像現在這樣,她們家窮的只剩下兩個人,姐姐就不說了,她也知道,她唯一值錢的或許也就是她自己了。所以,她把自己賣了。
「你準備用這比錢,給你母親換腎?」沉默了很久,胡青開口說道。
剛剛還哭泣的女孩子,聽了胡青的話,這才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興冇奮的對胡青說道:「是的,我之前就打聽過了,換腎差不多需要三十萬,之後再由二十萬做後續的治療。等媽媽病好了,爸爸雖然不能走了,但還能坐輪椅。我不想讓爸爸消沉下去,剩下五十萬,準備在家附近開個小店,讓他們倆打理,不求能掙多少錢,只希望他們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聽著女孩子規劃好的未來,胡青也輕輕的笑了笑。她說的也對,一切順利的話,一百萬確實能解決他們所有的問題。
「還有。你姐姐可以重新回到華清上學,你一樣可以安心讀書,以後同樣考上華清!」胡青笑著把她沒說完的補上。
女孩子聽後,臉上也浮現出幸福的笑容。但是很快,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偷偷的看著胡青。這才看到,胡青英俊的面孔,以及那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臉頰稍稍有些紅潤。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子,還在上高中,當然也有過白馬王子般的美夢。對於這個買主。她突然發現,如果他性格不太壞,其實世界並不那麼壞。
不過這也只是她心裡所幻想的罷了,看著胡青,弱弱的開口問道:「那個,我可不可以繼續上學,你什麼時候需要我,我過去找你?」
她說這話,是擔心胡青把她帶走,然後把她關起來。像古代的**一樣。畢竟自己已經賣給他了,他要自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行,你好好讀書,而且一定要考上華清。我可不想我包養的小情人,僅僅是個高中生!」胡青開口安慰道,他當然不能說自己不要她什麼的,這女孩子看似柔弱,但有她所堅持的一面,儘管她所經歷的很悲慘。但是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女孩子不傻,她很感動,眼眶中滿含著淚水,但是卻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眼淚掉出來。
夜已深,對於女孩子提出和胡青去酒店,胡青拒絕了。沒有說什麼年紀太小,等等之類的鬼話。誰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明顯是托辭。但胡青真的不想佔什麼便宜,只是說等她母親病好了,到時候再吃了她。
女孩子的家,在靠近郊區的一處老城區,這裡還沒有拆遷,不過看這樣子,估計也就這幾年,就要拆遷了。周圍都已經變成了高樓大廈,唯獨這裡還留著。雖然拆遷,會讓他們家變得寬裕起來,但是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將女孩子送到家門口的小巷子口,被告知她的家在最起碼左邊的那戶人家。看著女孩子背著書包進了比較漆黑的小巷子,胡青並沒有急著離開。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鬼使神差,自己居然包養了一個高中女孩子。而且還是那種非包不可的,假使胡青不包對方,這個女孩子必定會去找別人。如果碰到一個好心人還好,但是碰到不懷好意,或者別有目的人,那對這個淒慘悲慼的女孩子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胡青不敢保證,雖然他號稱見sǐ不救,但是那是在之前那個充滿紛爭的社會中。在這個世界中,他能夠感受到普通人那種平時,淳樸。她喜歡這種感覺,既然相遇,就是緣分,否則茫茫人海,兩個渺小的人,如何能夠走在一起。
歎了一口氣,尿毒症確實有些麻煩。外邪入侵,ri久纏綿不愈,使腎之脈絡鬱閉,導致氣化不行,氣血不得宣通,腎失於主水功能,遂成水腫之證。ri久腎之陰陽俱虛,水氣上犯,逆侮脾土,脾失健運,升降失常。肺氣失於濡養,宣肅失權。如此,腎、脾、肺三髒功能失調,水氣逆亂,傷及五臟,凌心則出現神昏、譫語等神志症狀及心悸等,傷肝則肝風內動,出現顫抖、脈弦等症。
換腎雖然現在是主流治療方冇法,但是一來腎源比較麻煩,再就是最大的一個問題,因為是異體腎源,必然會出現排斥反應,終生在服用排異藥。所以未來情況怎麼樣,還是不能肯定。
不一會,忽然突然感覺到漆黑的小巷子,一個人影快速的跑過來。胡青不由側頭看去,待看清楚來人時,發現正是剛剛進去的女孩子。
只是這時候,女孩子滿臉的淚水,顯然是剛剛哭過。
不明所以,打開車門,女孩子看著還沒離開的胡青,顯然鬆了一口氣,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說道:「胡,胡哥,我姐姐出事了,我姐姐被車撞了。」
胡青聞言,頓時一驚,怎麼這麼巧。她們這一家,也太多災多難了,母親尿毒症臥病在床,父親車禍癱瘓在家,唯一健康的兩姐妹,姐姐又出車禍了。
「怎麼樣,嚴重不?你爸媽呢?」胡青急忙說道。
「我剛剛進家門,就看見媽媽在家裡籌錢。要去醫院看姐姐,爸爸躺在床上。問明白後,才知道醫院給家裡打電話,說姐姐騎車的時候,被車子撞了,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是還得留院觀察。」
胡青聽後。鬆了一口氣,幸虧沒有生命危險。
見女孩子要上車,胡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還是開口問道:「現在在哪家醫院?還有你爸媽怎麼辦?她們也擔心你姐姐的病情吧?」
「在貞慶醫院急救病房去,爸媽雖然擔心,但是他們身體不好。我沒讓他們過去,而且萬一姐姐問題嚴重,我怕他們…」小姑娘說完,眼睛紅紅的,雖然說姐姐脫離了生命危險,萬一姐姐像父親一樣癱瘓,殘疾,或者其他什麼問題,她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受得了。
胡青聽後,貞慶醫院?不就是今天自己去過的那家醫院。想起今天自己施救的那個女孩子。年紀也不大,再看看面前的小姑娘。之前沒注意,現在看去,眉宇間確實有那麼幾分相似。之前那個女孩子,不會是她姐姐吧?
為了確定她姐姐的名字。胡青問道:「你姐姐叫什麼名字,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叫韓倩,我叫韓韻!」女孩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都賣給胡青了,還沒告訴人家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怕自己跑了。
她不知道胡青什麼意思,只見胡青在問過之後,就拿起電話,給什麼人打去電話。
胡青給今天給自己來電話的急診科電話打去,電話通了之後。對方明顯知道胡青的號碼,對胡青很是客氣。
他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就說道:「我問一下,下午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醫院那頭早就知道了胡青的身冇份,畢竟胡青在急救車上救人,不論成功與否,必須弄清楚這人身冇份。胡青的履歷他們早就知道了,雖然年輕,但是身冇份不簡單,做的事更不簡單。
雖然不是天京保健局的專家,但同樣貴為江寧這樣一個經濟發達省份的保健局專家,他們一樣客氣。
「胡專家,女孩子現在的情況比較穩定,手術也非常的成功。最關鍵的是,女孩子在手術不久之後就清醒過來,而且情況表現非常不錯。至於她的名字,我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你是不知道,這女孩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剛醒過來,就想趁著護士不在,就想拔掉那些輸液管跑掉。幸虧護士發現的及時,不然很可能釀出大問題。之後我們一直看著,想弄清楚她的身冇份,但是她就是什麼也不說。後來警方出面,她才吐露自己的身冇份。」
電話那頭說著這話,雖然還沒說女孩子的名字,但是基本上已經肯定了她的身冇份。手術後之所以這麼快醒過來,甚至有能力自我把管子逃跑,主要還是自己之前作用在她身上的回籠針的效果。但是如果真的要她跑出去,那問題就嚴重了,好在沒被她得逞。而她之所以跑,還不願意說出身冇份,估計知道自己這次手術,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家裡根本無力承擔,而且也不想父母擔心,所以才想著跑掉。
哎!!!
胡青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這兩姐妹,太倔,太強了。
「…女孩子的名字叫韓倩,我們已經通知她家裡人,只是到現在還沒人過來!」醫院那邊又說了不少情況,最後才說出的名字。
果然是她!
掛掉電話後,看著面前哭花了的小姑娘。安慰道:「放心吧,你姐姐沒事,雖然受了一些傷,但是沒什麼危險,也沒毀容,也沒留下後遺症。」
胡青說的是事實,韓倩主要的問題是內出血,如果不及時救治,容易失血休克甚至sǐ亡。自己在急救車上,就穩定住她的情況,去醫院,只需要手術縫合住傷口,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韓韻鬆了一口氣,臉上浮出笑容。
想到這個破落的家庭,胡青略微想了一下,說道:「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估計你爸媽在家裡待著,也沒心思,反而容易多想,順便也帶他們去醫院吧。再者,你媽的身體也需要治療,你爸估計也是,順便就在貞慶醫院看看。」
胡青去過貞慶醫院,也是一家三甲醫院,雖然不如那些醫院大。但總的來說,也是一家上規模,醫療團隊過硬的醫院。雖然胡青也有能力把他們安排到其他醫院,但胡青覺得沒必要。
韓韻有些心動,但更多的是猶豫。她和胡青的關係,見不得光,如果讓父母知道了,說不定二老會多想,甚至會想不開,做出一些舉動。
「可是,可是…」韓韻可是了半天,就是可是不出個什麼。
胡青看著她可是了半天,忽然明白了,說道:「你雖然是個高中生,早戀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現在情況比較特殊,想必你父母也不會太追究這事。」
「那在我父母面前,你暫時當我男朋友,好麼?」她聽懂了胡青的意思,但是還是開口徵詢了一下。畢竟她明白自己的身冇份,她把自己一百萬賣給眼前這個男人了。
胡青點了點頭,下了車子。知道她父母都有病,行動不方便,車子也開不進巷子。
隨韓韻走進巷子,她一直很緊張,不知道該一會面對父母,會發生什麼事。同時也有一些興冇奮,這樣即使父母說些什麼,以後有些事,也能光明正大了。
推開幾塊破爛木板拼搭起來的木門,走進裡面,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是用紅磚鋪成的,不過紅磚估計也有些年頭,大部分已經從中斷裂,而且院子有些髒,看得出來應該很久沒收拾了,泥土積了houhou的一層。
面前,兩間青磚搭乘的平房從外面看去,就破舊不看。屋子裡面,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亮著,依稀能夠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
跟著韓韻進了屋子,過道比較窄,兩邊堆滿了雜物。但胡青看得出來,每一件值錢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這些東西扔在大街上,也沒人願意要。
進了裡屋,聽著裡面絮絮叨叨,不時的唉聲歎息,以及斷斷續續的抽泣。這個家,真的太破太破了,和他比起來,自己當初的家庭,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老兩口坐在破舊的鐵床上,一心在大女兒身上,不知道大女兒怎麼樣。出車禍了,他們家就是深受車禍的折磨,非常明白大女兒的遭遇。
怨天尤人,痛罵老天。這個家,太苦太苦了,這麼苦了,老天還不放過他們。
撩開門簾,進了屋子。二老看到小女兒去了又回來,尤其是跟在女兒後面的男人,頓時止住了一切的想法。
「二丫頭,你這是?」開口的是是韓韻的母親,臉上有些浮腫,且臉色不好看,身子很虛弱,看樣子最近都沒有做透析,體冇內毒素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
「媽,他,他是我男朋友!」韓韻有些害怕,說話不那麼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