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思及寧道奇醉心天道,若是知道海外波斯之地有迪迪羅亞這樣的奇人,必定是立刻遠赴海外,尋找這迪迪羅亞,與之交談切磋一番,他當下心中想到:「寧道奇為人最『真』,可謂是赤子之心,也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方才能夠得到大成就!」
古往今來,欲成大成就者,無不是孜孜以求,心無旁騖,寧道奇生性天真,赤子之心盡顯,宋缺醉心刀道,數十年如一,因此兩人方才能夠突破天道屏障,成就大宗師之境。
傲雪心中歎息,只聽著黛綺絲追訴著她老師迪迪羅亞的話,雖然她話中雖然不多,偶爾兩三句迪迪羅亞的話語,但是從言及人,傲雪也是能夠感覺到這人與寧道奇一般,率直而天真,雖在高位,萬人敬仰,但是一顆赤子之心不失。
他與婠婠對視一眼,婠婠輕輕一笑,白嫩小手握著傲雪的大手,只感到上面一片滑膩,婠婠笑靨溫柔似水,其中有著化不開的柔情,兩人雖然不言,但是彼此情意綿綿,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
「姑娘老師倒是一位奇人,能於星象天時之中看出吉凶,倒是與我們中土伏羲先天八卦,文王八卦有所同,只是可惜天妒英才!」虛行之聽黛綺絲說著她老師的預言也是感歎萬分,虛行之對黛綺絲的話也沒有多少的懷疑,一者,國家危難在即,豈是兒戲,虛行之看黛綺絲兩兄妹氣質不凡,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尤其是黛綺絲,雖然是雖然是深目高鼻,與中土男子審美觀有些出入,但是她身上氣質雍容華貴,舉止言談得體。讓人讚歎不已,這等女子,想必不會拿自己國家開玩笑。
二者,占卜吉凶,預見未來,雖然是神奇,但是也非是無稽之談,中土之中便是有易經八卦。先天神算,梅花易數諸般神奇手段,足以圖算吉凶,傳說中。達到了極致,更能夠前窺古往,後知來生,神奇無比。
更何況,凡人也有神靈托夢而入,靈驗非常,更不說武者修煉,上體天心,若是能夠捕捉天心運轉,便是能夠虧得一二將來。所謂靈機一閃,心血來潮,便是如此。
也是如此,虛行之對於黛綺絲兩兄妹所言並不懷疑,反而是對兩人為國而出海,遠渡東方而來充滿了好感,他是儒家子弟。忠君愛國思想下,也對兩人讚歎不已。
此時不與後世相同,後世航路發達,航道早已經探測清楚,更有先進無比的導航系統。海圖詳細無比,天上衛星監察,海中氣象可提早知曉,海中航行容易無比,但是繞是如此,也是避免不了海難。更遑論在航海技術並不發達的古代了。
斯時,航海是危險無比的事情,且不說海圖不存,或者根本就沒有海圖,航信是靠航船自己開闢,以大夏的海外貿易來說,大夏的海外貿易有二,一者是前往東瀛、高句麗等地的航行,最初的航行是危險無比,精武會派出了大量的船隻出海,探測航道,標明暗礁、島嶼,還有氣候情況,經過了大量的時間方才繪製出航道路線,使這天航道得以開闢、完善。
二者是前往阿拉伯、波斯,甚至是遙遠地歐洲。
早在東漢之時,中土已經開闢了經雲南西部到緬甸出海和從南海到天竺、獅子國兩條海上航道,只是在當時兩者之間的貿易需求並不大,且當時中國南方尚未開發,該航線作用並不大。
後來精武會大肆發展海貿,此航道便是在此使用起來,更是沿著此條航道往西。雖是如此,但是這些航道依然是危險萬分,海圖粗略,海上暗礁、漩渦不明,風向不明,更何況,海上的天氣變幻莫測,一個不好,就是遇到海上風暴,一去不復返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更何況水手久在海上,易得疾病,最常見的是敗血病,不過有傲雪這個傢伙,知道一些,不知道一些,這敗血病倒也是沒有威脅,事實上,當年精武會開始經營海貿,最開始是與西洋通商,慢慢地沿著海岸線西去,一直到了阿拉伯半島、波斯等地。
而波斯人的航海技術比之中土更是遜色了不知道多少,最起碼,他們沒有司南,最早的商人出海都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就算是如今海圖頗為完善,遠洋出海也是危險萬分,因此,黛綺絲兄妹敢於出海,可謂是勇氣可嘉。
……
虛行之自然是對兩人讚歎有加,而黛綺絲很明顯看出了虛行之對他們地好感,而且她也看出了此次管事的是虛行之,只要說服虛行之,他們此次東行便是成功了不少。
當下黛綺絲說道:「是的,我的老師地智慧讓天上眾神也覺得嫉妒,他是一個正直無私、有著偉大的人格的智者,他對波斯有著深厚的感情,也因此,他放棄了生命最後的幾年,換取一瞬間強大的力量,窺探帝國的未來!」
「很可惜,他看到了帝國的為難,帝國在輝煌之後,將會走向衰敗,最後惡魔的使節會毀滅我們的帝國,而那個惡魔將會建立起可怕地武力,他們的刀收割著四方生靈的生命,他們的馬蹄將會伸延到遠方,甚至是東方,到時候,將會給東方帶來無盡的災難!」黛綺絲雙手捧著心口,滿是悲天憫人的神色說道。
虛行之神色悚然動容,「他們將會將刀鋒伸向我們中土?」
「是的,在未來地百年之中,他們肯定會將他們的爪子伸向四方,而當他們的土地與東方接觸之後,他們一定會給東方帶來災難,我的老師,偉大的智者看到了這一切,在未來,偉大地波斯在血火之中哭泣,他們身穿黑色衣裳,帶著死神的鐮刀,瘟疫一樣傳播死亡,東方也是如此,我的老師更是看到了東方邊境的血火,士兵的哭泣!」黛綺絲沉聲說道。
啊!」傲雪身後的素素驚呼出聲,她俏臉煞白。素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驚恐神色。
「啪!」虛行之臉色通紅,滿是怒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結實的桌子竟然是在虛行之激怒之下,桌面四分五裂,被擊得粉碎,而那四條桌腿卻是深深地陷入了堅硬地石板之中。沒入大半。
這樣突然起來的變故讓黛綺絲與巴爾達亞均是嚇了一跳,巴爾達亞更是臉色大變,他身有武技,看到虛行之這一擊的威力也是由不得不吃驚。這在中土武技一般的人,竟然有這樣的威力,那麼中土的高手又是怎麼樣的強大?
一時間,他心中湧起了一股驚駭之意,暗道:「這中原高手不知道多少,多麼厲害,我波斯卻是千萬不能與中原為敵,他們的士兵若是也是這麼厲害,那麼世界上還有什麼軍隊是他們地對手?」
巴爾達亞心中打定主意,此次回到波斯後。必定是讓帝國的皇帝知道東方強大,不能與他們為敵。
而黛綺絲又是一番感覺,此時波斯已經是佔領了埃及、敘利亞,軍事之上對拜占庭的戰事節節順利,可謂是無比的輝煌,若是按照她地老師的於焉,那麼帝國的衰落將要開始。東方如此強大,足以幫助帝國。
且不提黛綺絲兩兄妹的感覺如何,傲雪等人也是各有心思。
傲雪心中想到:「乖乖的,不得了,那個迪迪羅亞真是了不得。我倒是記得中國還真是與阿拉伯帝國打過,那時候,好像是叫做大食,中國好像更是打敗了!」他對歷史並不精通,也只是聽過有場戰爭讓中國失去了中亞的霸權而已。
而婠婠嘿嘿一笑,伸手握住了素素的小手。嬌聲說道:「無妨,且不說是不是真的也是算不準,就算是真的,也是將來的事情,那時候我們中土大夏也是會將他們斬殺殆盡,更何況,既然是知道了他們要崛起,自然是要他們扼殺,不讓敵人有絲毫地機會壯大!」
婠婠笑嘻嘻地說道,在她看來,未來之事,飄渺莫測,既然是可以知道,自然是可以改變,況且,既然知道了有危險的敵人將要出現,便自然是要斬草除根,沒有人會蠢到讓敵人壯大起來,威脅自己。
婠婠揚聲對黛綺絲說道:「黛綺絲姑娘,奴家很奇怪,你們波斯的皇帝對於這個情報是怎麼看待的?」
黛綺絲微微訝異,便是明白了婠婠要問的意思,反是巴爾達亞不明所以,回答道:「波斯的孩童都知道,偉大的智者智慧如同天上地太陽一樣,照亮了偉大的波斯,我的父皇,是英明睿智的君主,對於智者的預言十分地重視!」
婠婠聽罷,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不派兵攻打你們口中的半島,將未來的威脅剷除?」
巴爾達亞正要說話,黛綺絲已經說到:「我的父皇也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們波斯帝國正在與拜占庭帝國打仗,那是一個頑強與偉大的國度,我們地兵力都在拜占庭,如今節節勝利,我的父皇希望一鼓作氣,攻取他們的國都,然後出兵消滅那些惡魔!」
婠婠有種很古怪的感覺,事實上,不知是婠婠,就是傲雪與虛行之也是感到無比的怪異,婠婠說道:「你們的皇帝既然知道將會有人要滅亡你們的波斯,為何還要對外用兵而不是將未來的危險剿滅?」
黛綺絲有些無奈,她神色黯然,說道:「我的父皇太過自信了,波斯帝國在他的手上興盛無比,拜占庭帝國節節敗退,超越先祖、偉大的萬王之王,偉大的大流士先祖的願望讓我的父皇睿智的雙眼蒙上了塵埃!」
黛綺絲所講的是古波斯帝國的偉大君主大流士一世,他一統了當時分裂的波斯,讓波斯重新統一,之後功成身退,巡視天下,在一個叫貝希斯敦的小村莊,他讓人在附近的石壁上刻上了著名的《貝希斯敦銘文》,銘文中充滿了自傲,自稱為偉大的王,萬邦之王,波斯之王,諸省之王……」,為波斯所稱頌,而波斯帝國的皇帝也以之為目的。
傲雪等人啞然無語,對於這樣的皇帝已經是無話可說了,虛行之歎了口氣,說道:「名聲累人,古往今來,能夠透過名利二字能有幾人?更何況是君王?就成萬世美名,確實是天大的誘惑!」
虛行之又是說道:「便是如此,你們便是你們的的人壯大了?」
黛綺絲神色黯然,「不,我們曾經派過一部分士兵遠征,只是士兵太少了,那半島雖然分裂,但是見到我們波斯士兵入侵,卻是聯合起來,我們的派兵根本沒有作用,只有等到拜占庭的戰爭結束了,才能夠進攻半島!」
「難道你們沒有派出使節出使嗎?」傲雪此時問道。
黛綺絲搖搖頭,一臉驚奇地說道:「使節,使節有什麼用,難道收買那些國家嗎,只是如今我們依然不知道那惡魔的使節是什麼人,派出使節有什麼用?」
傲雪等人面面相覷,婠婠更是臉色古怪地看著傲雪,傲雪聳聳肩膀,虛行之更是歎了口氣,說道:「昔年蘇秦縱橫、張儀合縱,身無千萬兵,卻是讓天下側目,策士縱橫,只憑嘴上唇舌,可抵千萬兵!」
黛綺絲雖然聽不出虛行之一番話是何意,但看著他搖頭歎息,也是知道她們似乎有些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既然那半島並不一統,其中定然是諸侯橫立!」虛行之說道:「其實貴國無需用兵,只需遣一能言善辯之人到哪裡,聯絡各國,行的是張儀合縱之事,連弱攻強,不讓半島一統,或是暗中挑撥,讓他們征伐不斷,如此,足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