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天,遠道而來的波斯兄妹並沒有拜訪大夏的官府,而是在揚州城四處遊覽著,他們如同劉姥姥進入大觀園一般,看到的事物滿是新鮮而讓他們震驚驚呼。
巴爾達亞不止一次地大聲地讚美著這做美麗的城市,如此的富饒,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繁華,簡直就是天上神詆的城市一般,他們波斯帝國在西方強盛無比,就算是那個繼承了古代偉大帝國的拜占庭帝國也是要遜色不已,但是他們的城市從來不曾有過如揚州這樣的繁華,也不曾有過如此多的人口。
「這是眾神居住的城市,竟然會出現在人間,偉大的東方,繁華的東方,富饒的東方,這一切是多麼的讓人吃驚啊,他們的絲綢是多麼的柔順美麗,七彩多姿,就像是美麗姑娘的肌膚一樣柔滑,他們的瓷器是多麼的美麗,他們的食物簡直是精緻的藝術品,他們的姑娘是多麼的嫵媚美麗,神秘、婉約的氣質,讓英雄的巴爾達亞也要迷戀這片土地!」
巴爾達亞高聲吟誦著詩句,讚美著他三天之中可以看到的一切,這幅嗓子在波斯足以讓最為矜持少女也要投懷送抱,但是在揚州,卻是成了凡人的噪音,路上姑娘望向他的目光也是奇怪,彷彿是看著瘋子一般,這樣的情況,讓風流多情的巴爾達亞苦惱不已,他也只好將自己苦惱的心情發洩在揚州爛漫地煙花之中,哪裡的鶯鶯燕燕撫慰了他容易受傷的男人心。
三天之中。他們見識了何謂繁華,也見識了何謂氣度,整個揚州城讓他們大開眼界,淋漓滿目的商品,那窈窕美麗的姑娘,發達得讓人驚訝的技術,那白嫩如女子最嬌嫩的肌膚的紙張,彷彿是神詆的禮物一般,出現在兩人地眼中。事實上,紙張已經出現在西方,從東方販賣過去的紙張輕便、白嫩、舒適,比起西方厚重、麻煩的羊皮。依然讓整個西方瘋狂起來。
波斯帝國之中無數的學者哭著喊著要買紙張,一船地紙張賣到了波斯,足以產生百倍的利潤,而這些紙張在中原卻是便宜非常。就算是江南改造過的造紙術生產出的優質紙張也是便宜非常。
「這就是東方地土地,神奇的東方,這裡有著神奇的產品,也有著神奇的人們。我地哥哥,這些天,你已經看到了東方的偉大了。與這樣的國家成為朋友將會是我們偉大波斯帝國地福音!」黛綺絲迷離地眼睛閃爍著迷離地神色。
此刻兩人坐在揚州最為有名的杏花樓地雅座上。「一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一句話讓杏花樓充滿了詩意,杏花樓的「杏花酒」名揚天下。甘醇甜美,與杏花樓的菜式一樣成為這裡的一絕,如今經過了衛貞貞悉心多年的經營,早已經成為揚州一絕,有:「到揚州不倒杏花樓是沒有來過揚州的說法!」
此時黛綺絲兩兄妹就是坐在杏花樓的雅座中,四周屏風美麗雅致,隔開一個小小的幽靜之處,屏風之上繪有侍女圖,纖纖細腰,楚楚風姿,充滿了東方風韻,而四周是幽綠盆景,讓黛綺絲兄妹處身在一片的迷幻之中。
「是的,我睿智的妹妹!這片土地是偉大而可怕的地方,在波斯帝國之中,也只有貴族才能夠習武學習知識,可是這裡有著很多的學堂,不分貴賤,免費讓兒童入學,學習知識,更加可怕的是這裡的人都是在習武,這樣濃郁的武學氛圍讓我感到震驚,那些騎著神君戰馬巡視街道的巡警,更加可怕的戰士,我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有著可怕的武功,這樣的戰士,在我們波斯帝國,將是掌管無數士兵的長官,但是在東方,只是小小的維持治安的巡!」
所謂的巡警也就是後世的警察,作用也就是維護城市治安,維護法紀,都是從軍中退役兵士之中選出,不少是精武會的弟子,因為多是騎兵,也被稱為騎警,乃是歸於可兒治下。
巴爾達亞神情嚴肅,帶著凜然驚歎的神色看著眼前美麗的少女,他睿智的妹妹,兩人的關係很好,而他美麗的妹妹有著讓天神也驚歎的智慧,很多時候,他都會將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或是躊躇不定的選擇詢問黛綺絲,而黛綺絲總會給他睿智而恰到好處的忠告,因此,對於自己的這個妹妹,巴爾達亞是由衷的感到敬佩。
「我美麗的妹妹,你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嗎?」巴爾達亞歎息說道,也不等黛綺絲發話,他已經說道:「這樣意味著,這樣的國度,他們訓練出來的軍隊將會是如同神詆一般讓所有與他們為敵的人顫抖,拜占庭帝國所謂的勇士在他們面前就像是羔羊一樣,就算是我們偉大的波斯帝國英勇的勇士也是在他們面前黯然失色!」
巴爾達亞自小苦修武藝,一身武學在波斯已經算得上是武學高手,但是來到了中原之後,他看到了一個江南的百姓都在修習武學內功,雖然很多的人都是只修得粗淺內力,但是這裡龐大的人口之中將會有著多少的高手?
而他自負的武學在這裡只是二流的武功而已,街上那些騎著馬的巡警每一個都比他來的強,這怎麼讓巴爾達亞感到難過而絕望?而更他動容的是,修習武學的百姓有著強健的身體,若是徵兵,汰劣選優,所選出的並定是武功高強之輩,再經過軍事訓練,那麼這樣的軍隊……
「天啊,這樣的軍隊,我們一定不可以與他們為敵!」巴爾達亞高呼道,臉色冷汗淋漓,他也是識得軍士,曾經參加過與拜占庭的戰事,明白這樣的軍隊是多麼的恐怖,與他們為敵是多麼地絕望。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江南武學蔚然成風不過是數年間
而已,不過軍中士兵習武卻是很久了,軍中武學教材從長生訣之中化出的淺顯的內功心法,所用的武學招式都是簡單而致命,經過軍中千錘百煉的招式,這樣的軍隊確實是很可怕。
「我的哥哥,你可以放心,我們並沒有與這個國家為敵的心思。相反,我們是希望與他們成為朋友!」黛綺絲撥弄著自己波浪形地秀髮,嫵媚一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她也明白這樣的軍隊的可怕,幸好,他們並沒有歹意,相反。他們是懷著友誼而來的。
「這是一個明智地決定!」巴爾達亞說道,舒了口氣,他說道:「我的妹妹,我們什麼時候。去見見大夏的統治?我們國家的智者,希望我們可以從這裡得到那些神奇地紙張的製造方法,還有那些可怕的火藥的配方。我地妹妹。你也見到吧。他們的船上裝載著名為火炮的可怕武器,就算是神靈地憤怒也不過是如此而已。在他們地面前,巨大地樓船成為碎片,兇惡的敵人粉身碎骨,我們地智者希望可以得到他們的技術,那麼我美麗的妹妹,我們什麼時候去拜見這個美麗國家的統治者?」
「我的哥哥,瞭解你的敵人才能夠讓你戰勝你的敵人,雖然我們面對的不是敵人,但是我的哥哥,你不認為我們應該更加深入地瞭解這裡,理解這裡的人的思想,瞭解這裡的文化,用中原人的話來說是瞭解自己和瞭解敵人,才能夠讓自己永遠處在勝利者的位置上!」黛綺絲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在巴爾達亞面前,她反而像是姐姐一般教導著自己莽撞的弟弟一樣。
「好吧,我睿智的妹妹,我會讓我的耐心如同幼發拉底河一樣綿長,事實上,這裡的一切都很神奇,我並不會感到厭煩!」巴爾達亞聳聳肩膀說道,這時候,腳步聲傳來,侍者送上了酒食。
精美、美味的食物讓兩兄妹都處在滿心的歡悅之中,這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特別是這裡的食物,巴爾達亞說道,他狼吞虎嚥地吃著,不時地用波斯話與美麗的妹妹交談著一些問題的看飯,不時地發出一陣驚呼聲。
享用著藝術品一般的食物的黛綺絲兄妹並不知道他們的行蹤還有交談的內容早已經毫無遺漏地被記載下來,然後擺在傲雪的桌上,江南的情報部門發動了他們強大的力量,從他們來到揚州開始,已經有人暗中跟上了他們,這些探子或是輕功高強,或是毫不起眼,往往是路上行人,或是店小二一流人物,這些人精通波斯語言,很順利地查探著他們來中原的目的。
而這些情報,傲雪並沒有太過的關心,或者說是沒有時間關心這些「小事」,黛綺絲兩兄妹的事情是交給了雲玉真處理,她是傲雪的女人,也是主管江南情報部門,之前,突厥人竟然是在她眼皮底下溜進了中原,而她手下的情報人員竟然全然沒有發現,讓自己的夫君與姐姐處於危險之中,讓她如何不怒?
也因此,她的手下被她大肆斥責了一番,然後整個江南,乃至是嶺南都是一片的偵查之中,讓不少的探子、不懷好意的人都倒了大霉。
將這些事情扔給了雲玉真,傲雪此時卻是陪同著天刀宋缺。
在傲雪甫一回到揚州,與妻女團聚之後,他便是知道了天刀宋缺比他早一日來到了揚州,正在等候著傲雪,懷著疑惑萬分的心思,傲雪來到了宋缺居住的靜室。
宋缺居住的靜室處是一間雅致的竹屋,四周植有婆娑風竹,清風拂來,繡葉搖曳,颯颯有瀟灑之意。
沿著鵝卵小道而來,副一進入庭院,便是看到宋缺一身灰色的長袍,正是背著雙手,背對著傲雪立在庭中。
「沙沙——」這是風聲,微風吹動著宋缺的衣袍,此刻這個叱吒江湖數十年的男子如同筆直的青竹一般,孤傲而瀟灑,凝立在翠綠風竹之前,他身上自然有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氣質,讓人只感到眼前就像是一副有生命的畫卷一般,讓人心頭感到難以的悸動。
只是傲雪在他身上卻是感到了一陣的蕭瑟悲意。
颯颯竹葉聲,傲雪知道眼前男子在思念著亡妻,亡妻喜竹,他便是每年親手在宋家山城植下風竹,如今早已經蔚然成林,一葉一聲,聲聲思念,傲雪看到他形單隻影,煢煢而立,一股心酸湧來,心中暗道:「與其如此思念,為何不在當初擁有之時好好珍惜呢?」
或者這就是人生!
「你終於回來了,老夫還以為你遊山玩水忘記了路途了!」宋缺淡淡地說道,嘴角溢出了一絲的笑意,沒想到他竟然會打趣自己,傲雪一時間也是訕訕不已。
「想必你也不知道老夫此次為何而來吧!」宋缺與他的天刀一樣,都是高深莫測,傲雪哪裡知道他來的目的,當下點頭笑道:「還請閥主賜教!」
「老夫為天道而來!」宋缺淡淡一笑,深深地望了眼傲雪。
傲雪微微一驚,復又恍然大悟,說道:「閥主是為了白清兒的事情而來!」
傲雪此時依然是明白了宋缺此次到來的目的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何知道白清兒的事情,正要發問,此時他心中一動,抬頭望去,只看到一個清瘦的聲音出現在他的牆上,一躍之下,依然是到了庭院之中。
「傲居士有禮,老道嘮叨了!」寧道奇淡淡一笑,彷彿是春風拂面一樣,讓人心頭歡快,他向著宋缺點點頭,說道:「想必宋兄所來也是與老道相同吧!」宋缺笑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