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癡情種子!
傲雪心中想道,看著癡癡然的宋師道,很難想像這樣瀟灑萬分的世家公子竟然如此癡情,他輕歎一聲,不由得想起了侯希白那個倒霉蛋,那位仁兄也是倒霉,修習的花間派武功既要入情,也要出情,入情而出情,何其困難,最不妙的這位仁兄竟然還愛上了師妃媗。
這位傾城傾國的慈航仙子已經成為了侯希白的心魔、魔障,只怕今生,侯希白也難以突破這個心魔。
相比起來,宋師道好上了不少,至少,傲雪給他提過了不止一次的解決方案。
「既然喜歡她,放不下她,那麼就不要放下了,將她搶回去做壓寨夫人不就行了!」傲雪笑道,將宋師道的魂魄拉了回來,宋師道尷尬一笑,苦笑道:「傲兄說笑了!」
他目光跟隨著羅剎女翩翩猶如弱柳扶風的身姿,癡癡然道:「師道愛她憐她,其能夠如此折辱傅姑娘?」
「真是走火入魔了!」傲雪心中歎道,目光也是落在了羅剎女身上,.,師道兄如何自處?」
也不等宋師道說話,傲雪徑直說下去,「情之一字最是傷身,當年石之軒便是因為碧秀心而破掉了心境,不復宗師之境,若非如此,憑著石之軒才情、心性,如今成就並不比寧道奇與令尊遜色吧!」
他迎上了宋師道的雙目,雙目炯炯有神,宋師道只感到眼前之人散發著讓人不可逼視的氣勢,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我比起他還是差上了不少!」
「武道修行修的便是心,我心即是我道,心有牽掛,如何能夠精進?又或者師道兄是想要借此勘破情關,極於情,然後極於劍?成就師道兄的道?」
聽罷傲雪這一番話。宋師道心中一震,隨即臉上露出了苦笑:「師道哪裡有這樣的這樣的雄心壯志,勘破情關,寄情於劍,師道自問做不到,師道對傅姑娘只是一腔深情而已,只是希望可以見到她,便是於心足矣!」
真是癡情漢子。比起楊過也是不差多少!傲雪看到宋師道再次癡癡望著羅剎女,心中歎息萬分。
「傅姑娘憔悴了很多!」突然間,宋師道悠悠說道,話中帶著深深地憐惜。傲雪聽著一愣,細細望去,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羅剎女哪裡憔悴了。
羅剎女在樓梯口佇首,樓中一片安靜。這些江湖俠士行走江湖,見慣了江湖女俠,其中不乏有美人兒,但是如此有特色的美人兒並不多見。只看到她一身黑衣勁裝。身後背著一柄長劍,身上透著一股颯爽的英氣,膚若凝霜。似是冰雪為骨。凝脂做成的人兒一樣。本來就是難得地美人兒,嘴角一點美人痣。更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有著讓人感到眼前一亮,驚艷無匹。
與當初見到羅剎女相比,傲雪感到她身上的氣質更加的沉穩,也多了一份的寧靜感覺。
這樣的氣質如何不動人?
而在傅君婥身後還有一個年輕的女郎,最讓人注目的是女郎嘴角邊上淡淡地笑意,女郎掃了眼四周,對羅莎女說道,「師姐,我們就在這裡呆上些日子,等寧道奇與宋缺到來吧!」
聲音如玉珠落玉盤,清脆無匹,但是這聲音已經足以讓人動心了,不要說這個女子的花容月貌了,比起傅君婥另有一番的美感。
比起傅君婥,這個女子更多一份的天真純美,顯然是初出茅廬不久地雛兒,她一身白色的衣裙,烏黑秀髮編成了一道道的小辮子,用七色絲帶束起來,手上拿著一柄與傅君婥身後背著的長劍樣式一樣地長劍。
天真、純美、英氣颯爽,這就是這個女郎予人的感覺。
「師姐,這裡沒有座位了!」女郎微微一笑,臉頰上出現了兩個甜美的酒窩,目光滴溜溜地轉著,掃視著四周,傅君婥臉色一肅,道:「君不要胡來,中原臥虎藏龍,你我不要節外生枝!」
她當年初來中原刺殺楊廣之時,也是信心滿滿,滿以為憑著自己的身手足矣,到了後來方才發現,中原之中果真是如同師傅所說,臥虎藏龍,她也是數次險死還生,若非是機緣巧合,她此刻已經是香塚一堆了。
她對自己地這個寶貝小師妹十分瞭解,哪裡不知道傅君的主意,當下拉住了她,如今洛陽群雄並起,就是得到了洛陽的李密也因為宋缺與寧道奇這一戰而打開城門,這洛陽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多少豪傑,一個不好,足以讓兩人處於危險境地。
傅君撅起了紅艷艷地小嘴兒,說道:「我倒是要看看!」
見到傅君婥臉色一沉,傅君
罷了這個念頭。
傅君婥輕蹙眉頭,顯然是因為場中各座已滿,宋師道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傅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羅剎女輕輕點頭,也是認出了宋師道,當初兩人在丹陽曾經見過一面,被宋師道邀請上船,也是那時候,宋師道對其一見鍾情,用傲雪地話來說,這就是孽緣地開始。
那時候,羅剎女對宋師道並不感冒,而且被宇文化及追殺,並不想要欠宋師道人情的羅剎女斷然離開了,之後是洛陽搶奪和氏璧一戰,傅君瑜身受重傷,宋師道那時候護送兩女到了高麗,在高麗與傅采林交手慘敗。
當年傅君瑜身受重傷,武功全失,震怒地傅采林一時動了南下中原的念頭,只是後來有事耽擱了,不能夠成行而已。
待到如今宋缺與寧道奇兩人一戰,傅采林方才派傅君婥南下,兩人方才再次相會。
「當初一別,不想經年,傅姑娘可好?」宋師道臉上帶著一抹好看的笑意,這樣的笑意等是讓場中的俠女臉紅心跳,羅剎女傅君婥臉上絲毫不變,拱手道:「還為感謝當初宋公子出手相助,君婥再次謝過宋公子!」
「原來是你這個呆子!」傅君輕笑一聲,玲瓏如風鈴飄蕩,宋師道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原來是君姑娘!」
傅君雙手被宰身後,說道:「你現在方才見到我嗎?」
俏皮的神色讓宋師道臉色微微尷尬,引得傅君又是一陣嬌笑。
「君不得無禮!」傅君婥說道,復又對宋師道說道:「還要多謝宋公子當日相助!」
「姑娘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宋師道說道,掃了眼場中,說道:「此間已經客滿,若是姑娘不嫌棄,何不與師道一桌?」宋師道再次邀請。
傅君婥暗自想道:「我奉師命南下,正是要見識一番天刀宋缺與散人寧道奇一戰,這兩人都是與我師父一般的人物,我只怕是難以見識到,此人是天刀之子,正好借他一臂之力。」
復又想到:「何況此人曾助我,若非是此人,我未必能夠將君瑜及時送回高麗,於情於理,到時不好拒絕!」
當下點頭微笑道:「如此,嘮叨了!」
宋師道聽他答應,心中大喜,說道:「傅姑娘請坐!」
傲雪一旁看得好笑,宋師道這樣的模樣倒是少見,心中暗自感歎一番,也是站了起來,說道:「傅姑娘別來無恙否?」
「是你……」
傲雪一直是背對著傅君婥獨酌,此刻站起來,傅君婥方才見到他,她臉色一白,也是認出了傲雪。
當初,羅剎女刺殺楊廣失敗,被宇文化及追殺,於丹陽之中遇上了暴風雨,正是千鈞一髮之際,被傲雪所救,如此說來,傲雪對於羅剎女傅君婥倒是有救命之恩。
只是……
傅君婥臉色蒼白,婀娜的身姿搖搖欲墜,眼前清秀的男子在她眼中竟是如同惡魔一般,而一段記憶也隨之而如同書頁一般翻開……
……沒有人聽她說話,也沒有人與她交談,她不是啞巴,卻是有如啞巴一樣,沒有說話的機會,她被禁錮在一間庭院之中。
揚州三月,春光爛漫,鶯飛蝶舞,可是傅君婥卻是活在一個牢籠之中,她一身武藝被這個男子用特殊手法禁錮住,每天之中,唯一可以看到人影的只有侍女送來膳食,或是收拾東西的時候,但是這些侍女彷彿是啞巴、瞎子一樣,對她不聞不問。
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了足足三個月。
短短的三個月,卻是如同三百年一樣漫長。
無邊的寂寞侵蝕著她的身心,繞是她心志堅定,但是面對著吞噬心靈的孤寂也無法忍受,那種孤獨的滋味幾乎讓她要發瘋。
之後的她模模糊糊,像是處在夢中一樣,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並不清楚,待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見到的是一個氣質溫柔恬靜的女子,那個女子向她道歉,然後放了她離去,那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來,精神也很差,一直修養了一個多月,方才恢復過來。
如今再次見到這個男子,那段恐怖的經歷再次湧上心頭,讓傅君婥嬌軀顫動。
「傅姑娘,很久不見了!能夠再次相見,確實是一番緣分!」傲雪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手中拿著白玉酒杯,杯中美酒猶如月光一般,晃動著美妙的光澤,他臉上帶著笑意,自有一番攝人風采,讓人目光不能移開。
一個笑容可掬,一個臉色發白,董家酒樓之上的一對男女分外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