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長的記憶如同流水一樣在腦海之中流淌過,當祝玉妍最後回首,方才發現,如今再次面對著這個一生之中的魔障竟然是沒有了當初那種刻骨的恨意,而是一種淡淡的冷漠感覺,還有的是……
那種發自內心的討厭!
是的,冷漠,經過了太多,那種刻骨的恨意已經淡了,但是那種討厭卻是發自心底的。
眼前的男子依然如同當年青衣初見之時,那種瀟灑出塵的氣質更帶著時間沉澱下來的滄桑成熟,讓他更加有魅力,只是祝玉妍沒有了當初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凡是一種殺意。
「雖然武功比起當年弱了不少,但是現在的他比起當年更加危險了!」祝後淡淡地望著邪王,臉上無悲無喜,就算是邪王也不知道眼前這個與他愛恨糾纏的女子究竟在想著什麼。
「大概是再想如何取我性命吧!」他微微自嘲,卻也是猜中了。
「真是可惡,自己竟然對她懷有歉意,只怕是沒有會相信吧!」師之軒心中想到,背負雙手,冷風從開了一個大窟窿的房頂之上吹來,皚皚白雪灑下,一點點,宛若明星一般,在他身上如同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儒衣一般,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如此不必要的心思竟然會存在我心中,就是我也是吃了一驚!當年的傷,雖然是過了這麼久,但是依然是沒辦法養好,聖舍利是最直接的辦法,因此,聖舍利我志在必得!」他心中如此想到,目光之中閃起了凶芒。
「也罷!幾十年的恩怨,你我便是了結吧!」石之軒微微笑了笑,自有一番迷人的風采。
「當年我確實是對不起你,不過若是讓本座選擇,本座依然會那樣做!」石之軒說道。
場中眾人都是不做聲。只是聽著石之軒的話,他們望著場中兩人,這兩個男女只怕是聖門歷代以來最為傑出的弟子,少有人能夠出其右,這一對男女如此的等對,若是沒有當年的事情,只怕是可以成為一對璧人的。
「是麼?」祝玉妍攏了攏自己的秀髮,上秀髮之上地雪花拂去。一雙明眸瞇成了月牙兒一般的形狀,「那麼我更加想要殺掉你了!」
石之軒哈哈大笑,笑聲震得眾人耳中轟隆隆的一片,狂妄的語氣。狂風般的氣勢,將他身上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身上的雪花也被震開,「想要本座性命的人不知道多少。當年就算是禪門地四大禿奴也沒有讓本座留下來,就算是堂堂的祝後又如何?」
「本座對聖舍利是志在必得,而你也是對本座的性命也是志在必得吧!」石之軒說道,淡淡的語氣聽不出絲毫地感情。「那麼就在這裡解決掉你我的恩怨吧!」
「聖門之中以實力為尊,你我都非是普通人,也是心高氣傲的人。聖門是在你還是我之下。便是看今夜了!」瞇起了眼睛。地道出了這麼一番話。
「也好!」祝玉妍靜靜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展顏一笑。笑容如花,霎時間讓人感到眼前一花,只感到無邊的春意湧來,讓人怦然心動。「聖門之中有陰後邪王之稱,今夜就看看你我地高下,也好了結你我的恩怨!」
綿綿風雪,如柳絮一般吹來,冷意吹霜,吹動兩人的衣袍。
靜,落針可聞的靜謐,兩人之間激盪起了一陣詭異地力場,兩人氣勢慢慢地展開,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力場,地上的雪花被吹散,如同漩渦一般捲了起來,將兩人地身影籠罩在其中。
力場之外,婠婠已經將三大長老扶到了白清兒地身邊,三大長老之中,旦梅傷勢最重,左邊臂膀劃出了一道深深地劍痕,穿過了左邊地胸房,直拉到了右邊的腰間,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被鮮血打濕了,失血過多地旦梅臉色發白,已經是處於昏迷狀態。
霞長老的右臂被砍了下來,心脈更是被鎮傷,就是不死,也是殘廢,倒是聞采婷的傷勢沒有那麼重,雖然說是不重,但是她的五臟六腑也是被石之軒勁氣擊傷,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休要好起來。
「師姐,師尊可是有把握贏?」白清兒說道,皺起了秀眉,自有一番別樣的風采
婠婠也是皺起了眉頭,美人微蹙,自是風情萬種,楚楚可人,她有些不肯定,說道:「婠婠也不知道師尊的打算!師尊這次已經有計劃,只是能不能夠擊殺邪王,還要看天意!」
「只是邪王如此托大孤身而來,只怕是有陰謀詭計,素聞邪王詭計多端,而且他的兩個徒弟影子刺客楊虛彥還有多情公子侯希白都不知道在何處,清兒有些擔心!」
「而且,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尼姑,
厭的尼姑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思!」
聽聞白清兒的話,婠婠微蹙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多情公子侯希白與影子刺客楊虛彥兩人都非是易與之輩,這兩人躲在暗處,自然是讓人心中不安,而且更加讓人擔心的是陰癸的宿敵。
慈航靜齋正在幹什麼?
聖門大會何等重要的事情,想必她們也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但是為何她們一直都沒有出現?她們究竟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莫非是想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婠婠與白清兒心中同時湧起了這個答案。
兩人眉頭微蹙,突然間一陣狂暴的氣旋爆發而出,強烈的勁氣如同氣刀一般向著四方射來。
這結實的木質房子在兩人狂暴的氣勁之中四分五裂,婠婠嬌叱一聲,天魔帶從水袖之中飛出,兩道天魔帶如同靈蛇一般盤旋蜿蜒,交織成了一個絲網,將勁氣盡數攔了下來。
繞是如此,婠婠也是感到血氣翻滾,只是餘勁已經如此厲害,兩人已經是打出了真火,只怕是到了不死不滅的地步了。
「師傅!」她心中一凜,心中驀然間湧起了一陣心悸,婠婠心中一驚,慌忙抬頭望去,只看到兩道影子,一白一青錯身交手,勁氣爆發出轟鳴的聲音,空氣不斷地被勁氣擊穿。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快,最後只是看到了兩道影子交纏在一起,功力受創的聞采婷看了一會兒,只感到血氣翻騰,忍不住吐了口血出來,卻是她被兩人交手的情況鼓動了勁氣,讓血氣逆運的結果。
功力稍弱的白清兒也是頭暈目眩,兩人的速度,她也只是勉強可以看清楚,很多的招式她都沒有看得見,場中最為輕鬆的無疑是婠婠了。
此刻她心中焦急不已,兩人的出手都是疾若閃電,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凶險無比,稍有大意便是落敗身亡,萬劫不復的境地。
「還不是時候,這個時候出手,並不是最佳時機!」她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專注地望著場中兩人,暗自思量著出手的時機。
雖然祝玉妍已經說過不需要她出手,但是聖門中人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這是除去邪王的大好時機,若是邪王要逃,只怕他們也是很難留下邪王下來。
且不提婠婠的心思,場中激戰的兩人已經是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人都沒有什麼顧念舊情的打算,這兩個聖門當代最為傑出的弟子有著糾纏不休的愛恨糾葛,都是存了心思要對方的性命。
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殺著,每一招都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招數,兩人將自己一身的修為盡數展現而出,祝玉妍的每一掌,每一擊都有著強烈得震撼感,軟綿綿的掌法,卻是讓人毫不懷疑能夠擊碎金石,天魔力場有著扭曲空間的奇妙感覺,而在多年的領悟之下,天魔力場更是展現出種種神廟的作用。
就如同現在這般,石之軒四周的重力彷彿加重了數倍一般,讓他整個身體都感到無比的沉重,風雪被一股氣場扯動,或是形成劍刃風刀無規則地攻來,或是形成了一個囚室一般,囚禁著石之軒的動作,讓他每一個動作都沉重而吃力。
這樣的技巧已經足以讓石之軒動容。
「好厲害,她竟然進步到了這樣的境地!」石之軒越打越感慨,比起當年,現在的祝玉妍或者功力沒有多少的精進,但是技巧方面卻是無比的恐怖,「不愧是當年的陰癸天才!」
雖然如此,石之軒依然是沒有所懼,這是他們擊殺自己的最佳時機,但是又何嘗不是自己剷除對方的好時機呢?
他的拳頭每一擊都是有著咆哮著的風雷之力,這些年來人格分裂雖然讓他的修為比起當年弱了很多,但是也因為如此,他對不死印的領悟也有了新的進展。
每一拳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兩股勁氣,將空間那種壓抑的感覺全然粉碎,彷彿是粉碎空間的強橫,不死印本身就是參悟生死如一的武學,幻魔身法有著魔幻般的感覺,移形換位、騰挪轉移,如同閃電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越打越快,最後只是看到了一陣虛影,兩人對了一招,強橫的勁氣將整個院子破壞殆盡,兩人都是武功強橫的絕世高手,破壞力也是驚人,整個宅子被兩人這麼一陣激鬥摧殘得七零八落,如同颱風過境一般,好不淒涼。
祝玉妍嬌笑一聲,自有千般魅力,萬種誘惑,「想要聖舍利,那麼就跟我來吧!」
說罷,她身形一晃,如同一道虛影一般,躍出了宅院,望著大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