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師妹又在勾引男人了,莫非是慈航靜齋的尼姑生活讓師妹閨房寂寞,已經迫不及待了?不過師妹如此伶牙俐齒並非是所有男人都吃這一套的,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侯希白一樣的!」婠婠不冷不熱地說道,一臉的敵意。
好不要臉的尼姑,竟然勾引我的男人!
師妃暄幽幽一歎,正要說話,傲雪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伸出右手食指,在師妃暄眼前搖晃著:「師妹莫不是忘記了我可是萬惡的魔頭,而非是君子,這不是師妹的靜齋一直所說的嗎?師妹什麼時候愚笨到要求無惡不作的魔頭做君子所為?」
婠婠不由得嬌笑起來,臉上一抹的紅暈艷若桃花。
這樣才是我們聖門中人的本色,哪管他人如何,只憑著自己的喜好便是好了,做君子是最不討好的事情了。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存心毀約,和尚我也沒有奈何!」嘉祥大師伸出了枯木般的手臂,乾枯的手指握起來,瘦弱的拳頭揚起,雖然沒有絲毫的真氣,但是卻是讓人感到其中有著力拔山兮的力量。
「和尚我雖然一副老骨頭了,但是為了天下正道就是這副老骨頭散了也無所謂了!」一步踏出,無比玄妙的禪意生出,讓人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肅穆的緊張。
傲雪哈哈大笑起來,袖袍一抖而過,「我雖然非是君子,但是毀約的事情,我自問是沒有做過的!」他臉色一沉,「大和尚,雖然你是和尚,也老到了半隻腳進棺材了,但是胡說八道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他伸出食指,搖搖晃晃,做了個好看的動作,「大和尚,我並沒有輸,而大和尚也並沒有贏,如何會與你回去?」
嘉祥大師目光精芒一閃,細細想起了先前的話,這時候,傲雪已經笑道:「先前你我約定十招,而且不出圓圈,最後我也並沒有出圓圈,可見我並沒有輸,也並沒有勝,不過是平局而已!」
嘉祥大師啞然無語,師妃暄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師兄早已經做好了陷阱,原來一切都是在師兄的掌握之中!」
她已經明白過來,先前傲雪並沒有說過若是十招之內,不能逼嘉祥大師出圓圈就輸,而他兩人都是下意識地認定了他定是要擊出,這個傢伙一開始咄咄逼人的姿態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正好是讓嘉祥大師產生他要全力將嘉祥大師擊出的感覺。
「施主心智過人,和尚我也無話可說!」嘉祥大師雙手合十,他取出了懷中的木魚,托在手上,有賴於他強橫精純的內功,他受傷不重,但是經脈受創,數天內並不能夠運轉真氣,因此也無法攔住兩人。
婠婠笑道:「大和尚,妃暄師妹,如此我們後會有期了!」她招招手,向著兩人揮揮手,對著師妃暄說道:「下次見面,便是你我分出勝負的時候了,下次婠婠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托我向大師問好!」傲雪微微一笑,兩人展開身法,登時只留下一道殘影。
師妃暄對於傲雪的話微微一愣,嘉祥大師一敲木魚,木魚聲音悠悠盪開,「道信老禿來了!」
師妃暄心中一凜,方才知道原來是道信大師來了,此時她也感覺到了信道大師正是向著他們飛射而來,「原來如此,他也受傷不輕吧,加上信道大師到來,方才離去的!」
「只是沒想到他的武功精進到了如斯境界!」
月色下,一個黑色的圓圓的影子飛射而來,如同一個大肉球一樣,速度快得驚人。
不過數息時間,那個影子已經到來了,師妃暄看到那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僧人,白眉過耳,長鬚灰白,長到了腹部,肉鼓鼓的臉上紅光滿臉,不似是老人,反倒像是嬰孩一般健康,他身穿一件青色的僧袍,心寬體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彌勒佛一般。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他手中拿著一個白玉酒壺,濃濃的酒香傳來,未飲人已經醉了,這是一個酒肉和尚。
「道信大師,妃暄有禮了!」她盈盈做了個後輩的禮,道信望向嘉祥,哈哈一笑,說道:「嘉祥和尚,沒想到你竟然這般狼狽,幾十年了,老禿我還是初次見到你這樣狼狽的樣子,真是讓人高興啊!當浮一大白,當浮一大白啊!」
聲音如頑童一般歡快,酒壺對著嘴灌酒,道信滿臉笑容,一絲一毫所不作態,讓人感到這人有著最為真誠的心意。
「阿彌陀佛!和尚我倒是讓道信你這個老禿取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呵呵一笑,枯木般的樣子也多了幾分的詼諧,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前輩也怕是要被後輩推到了!」
兩人「和尚」「老禿」這般稱呼,不免有幾分的怪異,只是一旁的師妃暄卻是覺得兩人毫不作態,禪味十足,她心中暗道:「色空不二,何必拘泥於皮囊,兩位大師的修為讓妃暄羞愧!」
道信訝然道:「嘉祥和尚雖然樣子難看,但是修為老禿我也是知道的,那個小子的修為確實不凡,江湖上好久沒有出現這般有趣的人物了,當年也只有一個石之軒,不知道這個小子會不會讓老禿我有些驚喜?」
「阿彌陀佛!」嘉祥大師低念佛號,道信搖搖頭,「嘉祥和尚未免太著相了!
雖然嘉祥大師並非是那些迂腐的和尚,四大聖僧的佛法修為都很精深,各有自己的佛法堅持,但是道信所信奉的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做」,不拘形式,之中心境的修為,是以他喝酒吃肉不拘。
嘉祥大師也是知道道信大師的心思,說道:「水無常勢,禪門妙法萬千,各有自有各人的體會,旁人強求不得!」
道信歎了口氣,說道:「老禿我說不過和尚你,好了不說了!」復又對師妃暄說道:「青慧小妮子既然請出了老禿我,肯定是很糟糕的情況了,老禿與嘉祥和尚自是不讓正道如此沉淪下去!」
「多謝大師!」師妃暄說道,心中浮起淡淡的擔憂,她說道:「師傅她老人家可是安好?」
道信哈哈一笑:「靜齋所出的傳人都是真性情啊,當年的碧秀心如此,師妃暄也是如此啊,禪門修佛,但是修的卻是本心,若真是摒棄本心,所謂的勘破紅塵也不過是笑話!」
師妃暄一怔,她從來沒有聽過這般的見解,這與她尋常接觸的理論大相違悖,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道信哈哈一笑,說道:「你師父氣息已經好了不少,巴蜀之事,妃暄無需要太擔心,她已經有了法子了!」
師妃暄心中一動,莫非……
「寧道奇已經向宋缺發出了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