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節文龍挑釁
獨尊堡主堂。
解暉已經設宴,宋智正與一個中年男子談笑甚歡,這個男子看起來不過是五十上下,生得氣度不凡,話語間不帶半分煙火,顯然這人就是解暉,傲雪望去,眉頭一皺,這人的武功很厲害!
不愧是巴蜀最大的霸主,確實是不凡。
見到傲雪三人,解暉站起來,哈哈一笑,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能夠擊殺天君席應的果然是不凡,解某忝為地主,近日方才能夠一盡地主之誼,真實罪莫大焉!」
他話語間很隨和,讓人很容易生出好感,真是個老狐狸,傲雪心中給了評價,他微微一笑,說道:「能夠見識到解堡主,小子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席應不過是跳樑小丑,不值一提!堡主過譽了!」
解暉的眼神猛然一縮,傲雪暗自好笑,待到入席之後,傲雪方才看到席間的人,宋智坐在解暉的左手邊,依次是宋師道與宋玉致,而解暉另一邊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子,錦衣華服,容貌俊俏,眉宇間神采飛揚,只是武功卻是很弱,當然這是傲雪的看法,而宋玉華便是坐在那個男子的身邊,神色溫婉,看到傲雪的目光微微一笑。
「這是犬兒文龍!」解暉給傲雪介紹了那個華服男子,傲雪只是微微一笑,解文龍臉色一沉,卻是沒有說話。
「難得賢侄光臨巴蜀,解某定然是要一盡地主之誼!」他拍了拍手,有歌姬上來表演,裊裊的絲竹之聲傳來,舞姬隨著音樂起舞,裊裊婷婷的身姿曼妙優美,水袖飛揚舞動,極富有美感,加上歌姬橈好的身段,俏麗的容貌,確實是讓人賞心悅目。
「若是能夠請到青璇大家表演豈不妙哉?」宋師道低聲說道,「青璇大家就是住在巴蜀,只可惜沒有知道她的居所!」
傲雪笑道:「天下美事,其能夠盡善?」復又說道:「到時解暉確實不凡,不愧是屹立巴蜀多年的梟雄,不過虎父犬子,沒想到你姐嫁上了這樣的人物!嘖嘖!」
嘖嘖有聲,宋師道當然知道傲雪的意思,苦笑道:「父母之命,作為子女的又豈能夠反對?」
其中多有歎息,傲雪也知道他話中感慨,或者不但是有對宋玉華的感歎,還有對於自身的感歎吧,傲雪拍拍他的肩頭,說道:「年少輕狂,若不趁著年少輕狂一會,日後老去只怕會後悔!師道非是迂腐之人,何不放開胸懷?」
宋師道微微一愣,轉念間便是明白過來,直到他實在勸自己,放縱一會,便當是年少輕狂,這確實是個絕妙的理由啊,不是說服旁人,而是說服自己,「而且,樹林雖好,終非藍天蒼穹廣闊,雖有風雨,卻是任爾翱翔!」
且不說宋師道心思如何,解暉看到傲雪與宋師道低聲說話,開聲說道:「兩位賢侄心思不屬,是否對於這歌舞沒有興趣?」
傲雪說道:「小子我不懂歌舞,這歌舞在我俗人看來也是牛嚼牡丹而已,讓堡主見笑了!」他望向解暉,目光之中寒意閃過,解暉心中一愣,感覺到他眼中寒意,心中暗自猜測,他昨夜受到了探子情報,知道天君席應被輕鬆擊殺,心中波瀾翻騰,待到見到如此年輕,心中更是浮起了千萬念頭,這人並非是易與之人,而且此番與宋閥到來……
「看來老夫的選擇不能不謹慎!」解暉心中想到,不由得想起了與慈航靜齋傳人見面的情景,巴蜀中立,而一旦投向了一方必然是讓天下大勢改變的大事,而他正是要考慮清楚。
「哈哈,賢侄胸襟果然不凡,此間歌舞確實是難如法眼,可惜不能夠請到尚大家到來表演,若是能夠請到尚大家也好讓大家一飽眼福!」他打了個圓場,場中氣氛一時間熱烈起來。
提到尚秀芳這個名妓,場中眾人均是露出了身往的神色,當日在洛陽,傲雪曾經與之見過一面,如今依然印象深刻,不經意間觸到了宋玉華的目光,她不由得一怔,宋玉華的目光依然是溫婉如昔,淡淡的似水月一般,卻又是泛著一絲不明的神韻,似嗔似怨似恨,又或是無奈,諸般神韻,讓傲雪不由得一呆。
宋玉華微微一笑,溫婉可人,只是神色間帶著疏遠的感覺,遠沒有當初見面的時候那份親切,「多年不見,傲公子風采更生當日,如今更有如花美眷,妾身祝兩位白頭偕老!」
玉手舉杯,白皙的手指與白玉酒杯相得益彰,紅唇微抿,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意,美仙聽到宋玉華的祝福很高興,笑臉如同鮮花一般盛開了,笑吟吟地說道:「多謝姐姐!」語氣中帶著一份的淘氣,女孩兒心性畢現。
傲雪點點頭,回敬了一杯,場中眾人只當她禮貌祝福而已,解暉也知道宋玉華當年與傲雪相識,現在這番做法葉酸不算什麼,只是微笑看著他們,只是宋玉致秀眉微蹙,復又舒開,歎了口氣,
「當年一別已經多年了,當真是物是人非,玉華小姐也得佳偶,遙想起來真是光陰如箭,似白駒過隙,讓人不勝唏噓!」
宋玉華笑吟吟地說道:「當年揚州初識之時,公子還沒有這般名聲,玉華也是雲英未嫁,如今已為人婦,公子也非是孑然一身,往事種種,千般滋味,如今想來惟有感歎造化神奇了!」
她笑靨如花,美麗不可方物,臉頰之上一抹艷紅更添幾分的艷麗,不知道是否不勝酒力的緣故,但是場中眾人都看到她笑容之中有份感慨,似是感慨,解暉咳嗽一聲,宋玉華微微一震,歉意地笑道:「妾身失禮了,萬勿見怪!」
傲雪只是微微一笑,望向宋玉華的目光多了一份的感慨,當年那溫婉的女子,如今已為人婦,而她的夫君正是坐在她身邊,目光不時地往想著自己,當真是奇怪,解文龍目光盯著傲雪,如有奪妻之恨一般。
傲雪心中暗笑:「真是莫名其妙!」
解文龍略帶酒意地說道:「傲兄威名,文龍多有所聞,傳聞傲兄為魔門弟子,不知道是否屬實?」場中眾人無不變色,誰人都聽到解文龍話語之中的敵意,宋師道與宋智對視一眼,俱是望向解暉,看到他神色高深莫測,不知道是否是他屬意留難。
傲雪微微一笑,說道:「江湖傳聞大多不實!」傲雪還有說完,解文龍已經接著說道:「如此,這些是江湖謠傳?」他微微一笑,帶著一陣傲意,讓人生出惡感,武功高強者多是孤傲之輩,如宋缺便是個孤芳自賞之輩,當年因為席應犯了他名諱,便是追殺千里,但是這些人的孤傲自有一番不同的韻味,讓人生不出惡感。
宋玉致微蹙為頭,並不說話,傲雪看了他一眼,「江湖傳聞雖有不實,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如此!」
一句話便是承認了自己魔門身份,也算是坦白,解文龍略帶嘲意,「原來傲兄確實是魔門中人,魔門中人聲名狼藉,傲兄不怕被江湖俠士追殺麼?」
這話一出,場中眾人無不色變,宋智望向解暉,看到解暉臉現怒意,「文龍!」
沉著的臉色,讓人知道他此間的惱怒,解文龍看了眼父親,並不說話,宋師道微微點頭,低聲說道:「似乎只是解文龍自己的意思而已!」復又說道:「不知道為何解文龍會有如此敵意!」
宋玉致並不說話,只是忘了眼正低著頭的宋玉華,宋智也不說話,只是歎息一聲,傲雪哈哈一笑,登時讓尷尬氣氛一變,只是他說出的話,讓場中眾人無不變色,「找上門的所謂江湖俠士都已成了傲某到下亡魂!」
他語氣之中森森然,氣勢為之而駭人,露出了個微笑,卻是讓人心中各有想法,「聲名狼藉又如何,不過是慈航靜齋惡意傳播的而已,諸位可是見過我聖門中人為惡?」
這話有些強詞奪理,卻又是讓人反駁不得,傲雪哈哈一笑,說道:「自古成王敗寇,歷史借是勝者書寫,但縱惡名遠播,也不過是江湖之中,若是有實力,所謂江湖俠士誰人敢惹,莫非文龍兄想要挑戰邪王或是我家陰後師尊?」
不等諸人回答,傲雪笑道:「況百姓只求安居樂業,誰人為王也不外如此!」
以此為結,眾人登時不說話,氣氛登時冷了下來。
「哈哈,賢侄一番高見確實不同凡響!」解暉打了個圓場,酒杯向著客人致敬,一時間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解文龍不顧解暉趁著的臉色,說道:「傲兄威名遠播,武功不凡,文龍不才,有意領教一番閣下絕技!」
傲雪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心中也是怒了,這人當真是不是好歹,點點頭,應允下來。
而場中眾人各自變色,宋玉華拉了拉解文龍衣袖,低聲說道:「夫君!」
解文龍冷哼一聲,拂開了她的小手,到了場中,手中已經握著了一柄長劍,劍鋒雪亮如虹,他一彈劍鋒,等是一陣龍吟般的聲響響了起來,說道:「文龍便是以這柄倚天劍會一會傲兄!」
「文龍!」解暉臉色鐵青,近日解文龍已經讓他著實惱怒了,傲雪微微一笑,「無妨,傲某不過是與文龍兄切磋一番而已,並不會傷了文龍兄!」
傲然的語氣,讓解文龍臉色一變,傲雪一拂衣袖,落到了場中,負手而立,說道:「沒想到可以見到當年魏武的倚天劍,真是幸運啊!文龍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