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辟守玄的神色,傲雪心中不由得冷笑,微笑著說道,「長大了的野馬已經脫開了韁繩,想要套上看來是很困難的事情!」他意有所指地說道,目光望著辟守玄,辟守玄一聲冷哼說道:「在野性難馴的野馬也難逃獵人的雙手,最後也是乖乖地降伏!」
話語說得很堅定,只是傲雪卻是不為所動,微微笑道:「只是可惜這個獵人已經老了!」
辟守玄一聲冷哼,「啪!」的一聲,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桌子之上的一角登時被擊碎,木屑飛濺,傲雪也不理會辟守玄的怒氣,很悠閒地呷了一口茶,芬芳的氣息在口腔之間醞釀著,臉上泛著微笑,心中想到:「看來林士宏已經不太受他控制了!」
他目光一閃,閃過了一絲的冷芒。
辟守玄說道:「師侄似乎知道很多東西!」他目光瞄著傲雪,似是想要看穿傲雪一般,傲雪微微一笑說道:「我既然是身為陰癸派的一員,自然是知道師們的事情,而且林士宏是師叔的弟子,這件事情也並非什麼機密之事,這天下大概也是很多人知道吧!」
辟守玄啞然,確實是如此,他沉著臉,傲雪已經微微笑了起來,手中拿起了桌子之上的一塊糕點,那糕點做得頗為精緻,彷彿是精美的藝術品一般,傲雪吃了一口說道:「師叔可知道師侄我有一個不為師尊喜歡的喜好?」
辟守玄心中一奇,不知道傲雪想要說什麼,此人思維頗為天馬行空,他說道:「老夫自然是不知道!」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那麼師叔可是能夠猜得出師侄我想什麼?」
「老夫並非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不能猜出你心中所想!」辟守玄說道。傲雪哈哈一笑,說道:「師叔所言甚是,有道是人心最是難測,便是父子、師徒也難以知道各自想法,最大也只是略有所感而已!」
辟守玄心中一動,沉著臉望著傲雪,傲雪微微一笑說道:「師侄我頗為喜歡下廚,只是師尊頗為不喜!」他拿起了手中的糕點,說道:「師叔可是直到這不起眼的糕點要花多少時間?在師侄看來,這小小的糕點所需要的功力不啻於一個武林高手,師叔可以嘗嘗!」
辟守玄拿起了一塊糕點,淺淺一嘗,只感到口感綿軟,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當真是美味非常,辟守玄忍不住讚歎一聲,他瞇著眼睛,打量著傲雪,心中盤算著他這一番話的動機,良久方才開門見山地說道:「師侄要說什麼,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需要兜兜轉轉!」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師叔可是知道為何師尊會不讓師門知道精武會便是聖門?」
辟守玄一愣,便是說道:「這莫非便是因為想要放一個釘子在暗處,好讓日後有一個照應?」
傲雪哈哈笑道:「此是其一,師叔並不知道其二!」
辟守玄心中一愣,哦了一聲,傲雪說道:「這數百年來,我聖門能人輩出,且不說前輩高人,但是師尊這一輩的便是有師尊陰後、邪帝石之軒,更是有不知道所蹤的邪帝向雨田,更遑論其他的長老,俱是身懷絕技,天縱其才……只是……」
辟守玄聽著傲雪說道,臉有得色,聽到聖門如此多的能人與有榮焉,只是最後聽到傲雪一個轉折,不由得皺了起眉頭,傲雪冷笑道:「只是為何這麼多年來了,聖門如此多的能人,為何依然被慈航靜齋那些尼姑壓著一頭?」
辟守玄心中不舒服,慈航靜齋身為白道之牛耳,一直是打壓著魔門,這麼多年來雖然聖門能人輩出,豪傑不少,只是依然不能夠擊敗慈航靜齋,辟守玄說道:「這便是我們聖門一盤散沙,若是能夠一統聖門,這慈航靜摘總是道家牛耳、白道之首也是無法與我們抗衡的!」
傲雪不由得冷笑起來,心中想到:「雖然如此簡單,只是統一聖門便是如此容易?」
辟守玄看傲雪冷笑,臉上帶著嘲弄的神色,還沒有說話,傲雪已經說到:「且不說一痛聖門如何的艱難,聖門之中俱是桀驁不馴之輩,更是奉行強者為尊的理念,若是要一統聖門,只怕是很難,而且總是短暫一統,只怕日後也是分裂,更是可能讓聖門元氣大傷!
且不說聖門如何,但是說慈航靜齋,她道家一脈傳承已久,而且是白道之牛耳,在江湖之上一呼百應,門下弟子雖然是少,只是那一個俱是呼風喚雨之輩,且不說先前的碧秀心,但是一出江湖便是讓江湖俊傑趨之若鶩,便是一代邪王石之軒何等的了得也不是因為碧秀心退出江湖,最後還落得精神分裂的下場?而今代傳人師妃媗更是資質超群,聖門之中只怕也只有萬萬能夠媲美,而且慈航之名在江湖之上何等的響亮,各方豪傑無不想要其,這便是名望,反觀我們聖門卻是落得邪魔外道之名,當真是可悲!」
慈航靜齋乃是道家一脈,只是傲雪卻是很喜歡將她們當作尼姑,傲雪心中惡意地想到:「慈航不是與佛家走得很近嗎?和尚配尼姑不就是絕配?」
辟守玄做聲不得,傲雪冷笑道:「而且慈航更是與佛家的和尚勾搭上了,和尚尼姑倒是絕配,四大聖僧之名響徹環宇,何況武功更是厲害,四人聯手只怕是寧道奇老鼻子也是難以招架,而且必要時候,慈航更是請出寧道奇出來,此人聲望如何,相比師叔也是知道的,我們聖門雖是厲害,只是聲望之上狼藉無比,投靠我們的莫不是心中有所圖,相比師叔也是有有所感!」
辟守玄沉默良久,方才說道:「確實如此,我們聖門俱是比起慈航差了許多!」
聲望、號召力之上,卻是差了許多。
傲雪微微笑道:「這便是師尊讓我們隱於身後的原因,而且我們更是可以與慈航合作,相比也是大有所圖!」
辟守玄渾身一顫,眼光十分古怪地望著傲雪,眼神像是見到鬼一般,傲雪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當日師尊祝玉妍看著自己的一樣,傲雪不由得心中暢快,哈哈大笑起來,震得房瓦也是抖動不已,傲雪說道:「和尚摸得,為何我就摸不得?」
他說出了後世名家的一句名言,預期雖是古怪,卻是讓辟守玄也是好笑不已,將道家一脈的慈航當作尼姑,也是此人的惡意玩笑吧,辟守玄也是艱險之輩,略略想過後,便是知道了此計毒辣,微微點頭。
他瞇著眼睛,看著傲雪,傲雪微微笑道,待看到傲雪手中出現的東西的時候,神色驀然一變,喃喃說道:「宗主竟然將這東西給了你?」傲雪哈哈笑道:「師叔可是知道我為什麼說出這一番話了!」
辟守玄渾身一顫,說道「師侄是想要……」他看著傲雪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似是感到一陣寒意湧來,竟是彷彿感到一陣徹骨的殺氣襲來,心中驚懼,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侄武功竟是駭人之極!
傲雪說道:「師叔此次前來不但是因為我們精武會吧!」
辟守玄點點頭,也不見外,說道:「襄陽!」
傲雪點點頭,知道襄陽地位重要,更何況錢獨關已死,而李密身受重傷,現在襄陽的局勢如何難以預料,只是襄陽地位何其重要,而且更是有陰癸的人在襄陽,白清兒的厲害傲雪是知道的。
傲雪淡淡一笑,說道:「如此就勞煩師叔了,而且師尊那邊很快就要行動了!」
辟守玄點點頭,心中想著宗主的行動,默默點點頭。
……
偏廳之中,馥馥幽香裊裊生煙。
虛行之進來的時候,正是看到坐在下手的林士宏,虛行之拱手為禮,說道:「原來是林將軍前來,在下失迎了!」
林士宏哈哈笑道:「無妨,徐先生貴人多事忙,倒是在下唐突了!」
兩人分賓主坐下虛行之靜靜地打量著林士宏,此人眼神精光閃現,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身手不凡,聽聞此人不久之前已經稱帝,在如此時刻竟然是稱帝,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想來此人當真是希望當皇帝想瘋了!
而在虛行之林士宏的時候,林士宏也是在打量著虛行之,心中默默地計較著,兩人俱是不說話,丫鬟送上茶點,虛行之心中想著林士宏的實力,此人盤踞在一方,北自九江,南至番禺就是為其所有,手下號稱三十萬,只是實際之上有多少萬人確實聽其調令的,而且此人頗為自大,天下為定,竟然稱皇帝,當真是狂妄。
「此人是魔門中人,魔門之中祝玉妍自是不凡,定然是知道稱皇帝的壞處,只怕是此人已經不服魔門調令了!」虛行之心中想到,目光看著林士宏,兩人目光相接處,均是感到對方目光有異,虛行之想到:只怕此人是有所圖謀吧!
她微微一笑,只感到事情頗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