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行之執鞭指著沙盤之上,眾人望去,但見沙盤之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小旗,其中一些險要的地方更是有不同的顏色劃分了出來,其中洛陽更是作了重點的標記。
「如今天下群雄並起,形勢錯綜複雜,究其態勢,其中不過是與戰國時期諸侯爭雄一般,不外乎弱肉強食,合縱連橫之策而已!」虛行之開口說道,神色之上自有一股自信的神色,讓他顯得十分的出眾。
張無忌疑惑地說道:「軍師說說!」
虛行之微微一笑,「此間形勢大家可以從沙盤之上看到,你們且看,如今天下便是如同一盤棋子,群雄割據,其中的大小勢力不一,其中有強有弱,但是有一點相同,便是均是野心勃勃!」
虛行之說道,執鞭指著沙盤說道,「北方最有危險的乃是太原李閥,李閥鎮守太原與突厥時有交兵,二子李世民有雄才大略,自從晉陽起兵後勢如破竹,他們若是要進取天下,當時會先取關中,關中是全國政治、經濟、軍事中心,又有關河之險,可攻可守,戰國秦國便是據關中而得天下,楚漢相爭之時,劉邦也是的關中而得天下,可見關中的重要,以關中為依據,進而東攻中原,再平江南,這便是李淵的策略,而要取得關中,就先要取得長安。」
虛行之指著沙盤之上的長安的地方,頓了頓說道:「北方是劉武周和竇建德的勢力范園,前者有突厥大軍撐腰,後者聲勢好大,正是李淵的敵人,他想要一統關中,便是有著兩個敵手,暫時是無力南下!」
他復又說道:「只是李閥與突厥修好,並無、後顧之憂,若是能夠解決掉劉武周與竇建德,再南下攻下洛陽,便是垂手可得天下!」
張無忌聽他如此說道,臉上神色很不自然,他說道:「軍師似乎對李唐很看好!」
虛行之哈哈一笑,說道:「行之也只是將心中所想道來而已,而且李閥能否得到關中猶是未知之數,就是得到是否能夠鞏固也是一個難題!」
傲雪說道:「行之說得很對,李閥不能夠等閒視之,而且李世民更是用兵如神,不可不防!」
他自後世而來,自然是知道李唐是何等的厲害,李世民更是天下少有的統帥,麾下有李靖等輩,當真是讓人心驚。
虛行之點點頭說道:「而另一個最有優勢的便是嶺南宋閥,宋閥盤踞嶺南,前朝楊堅也並不能夠攻下嶺南,最後還是封了鎮南公而安撫宋閥,閥主宋缺更是天下有數的高手,與畢玄一般同為嶺南精神領袖!」
他指著嶺南說道:「嶺南窮山惡水,氣候與中原江南大不相同,而且交通不便,確實是難以行走,而且宋閥經營嶺南久遠,海上實力非凡,錢糧充足,實是爭霸天下的最有力者,只是宋閥態度曖昧,如今依然沒有表態。」
「其後三大義軍,其中尤以瓦崗軍最為強大,李密得到滎陽之後,聲勢更是達到了巔峰,只是這時候,瓦崗軍內訌,其中大龍頭更是被李密設計殺死,翟讓之女翟嬌帶著翟讓舊部以其殺死李密,為父報仇,此是其中不穩的地方,而現今李密雖據有滎陽之地,但是西進之路無論是陸路或黃河,均被王世充軍截斷,使他動彈不得。而王世充的牽制,更令他無力攻打其它義軍。」虛行之指著沙盤一一道來,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聽著虛行之說著。
「北方是劉武周和竇建德的勢力范園,前者有突厥大軍撐腰,後者的聲勢則不下於李密。若貿然與他們開戰,只會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虛而入,而如果李密攻打北方,那麼李閥便能夠從容鞏固關中,這不啻於養虎為患!」虛行之說道,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所以李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擊垮王世充,佔取東都洛陽,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他對眾人說道:「洛陽東都地勢險要,乃是天下雄關要寨,若是攻陷洛陽,天下已得一半,而此時太原李家已經率領雄兵進駐關中,此時正是要鞏固關中,只要李密攻陷洛陽,再挾其勢攻打關中的李閥父子,如此則江山定矣。」
他執鞭指著東都洛陽的位置,說道:「東都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有『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之稱,實是天下一等一的雄關要塞,而且陽光大肆營建東都,更是固若金湯,又據水陸之險,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強,精擅兵法,且有獨孤閥在背後撐腰,手下兵員則多是前大隋遺下來的正規軍,訓練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現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張無忌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此李密便是不能夠強攻,而是要智取!」
虛行之點點頭說道:「此次四大寇攻打飛馬牧場,其中自是有李密想要得到飛馬牧場,得到戰馬等重要的戰略資源,更多的卻是營造出一種形勢,李密讓由他的四大寇佔領飛馬牧場和其附近的幾個大城,如此真是牽制杜伏威的江淮軍,再取得襄陽,令王世充感到兩面受敵,這樣就為自己攻打洛陽營造了有利的形勢。」
商秀珣聽後恍然大悟,說道:「不愧是李密,果然是老奸巨滑,只是他如今的如意算盤卻是沒有打響!」
傲雪笑道:「可不是,也算得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商秀珣聽他說得輕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說道:「只怕是李密與我們飛馬牧場不死不休了!」復又說道:「而且襄陽城的錢獨關已經死了,恐怕李密已經得到了襄陽!」
傲雪聳了聳肩膀說道:「殺錢獨關也是為了你出口氣,誰讓他不識相,唐突了我的美人兒場主,也只怪他命數不好了,而李密只怕還是重傷在床,有需要,我也可以當一回刺客!」
傲雪語氣淡然,商秀珣說道:「說起來倒是容易,也不怕牛皮吹破了,李密手握雄兵哪裡不是高手保護的,而且他的武功並不差,你怎麼刺殺他?」
「襄陽城中,李密不也是差點死在我手中?」傲雪說道,似乎是誠心氣商秀珣一般,他笑著說道:「而且在嚴密的保護總會有漏洞,而只要有絲毫的差池,就是李密身死的時候了!」
確實如此,雖然無法敵得過千百人的軍隊,可是想要離開,卻並非難事,對於傲雪這樣的高手來說,殺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哪怕對方是李密這樣的一方雄主,稍有差池便是命喪黃泉。
「哼,只怕是李密經過這次之後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了,所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李密如此的梟雄之後一定會報復的,只怕你也是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商秀珣說道,語氣中頗有幸災樂禍,想到兩人天涯淪落人,臉上不由得一紅。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這你倒不用擔心,當日我們蒙面刺殺李密,而且我所用的正是宇文閥的玄冰真勁,恐怕李密咬牙切齒要復仇的是宇文閥而已!」
商秀珣聽傲雪道來,驚呼道:「難怪當日李密會認為你是宇文閥的人,原來你是故意為之,想讓李密攻打宇文閥!」傲雪點點頭,臉有得色說道:「我與宇文閥有仇,如此正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張無忌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著商秀珣嬌嗔薄怒,別有一番美態,心中感歎著佳人一顆芳心已經落在自己的師傅身上,心中感歎,卻是說道:「既然李密身受重傷,恐怕短時間之內是沒有動作了!」
虛行之點點頭,說道:「正是,如今我們剛剛與江淮軍結仇,打破江淮軍正是氣勢如虹,此時正是有行動的時候!」
他指著沙盤之上,正是長江水道如同一條巨龍一般盤踞在神州大地之上,與黃河一同縱橫神州。
「如今我們精武會的勢力並不大,不宜四處樹敵,若是能夠與嶺南宋閥結盟,如此我們的勝數便是大上了許多!」虛行之說道,「我們本是與嶺南有商業上的來往,若是想要在進一步,便是要看我們的實力了!」
這個世界的事情無不是如此,若是想要他人看上眼,那麼你就要有讓人刮目的實力。
「而我們當先應是著眼於長江一線,長江沿線究其實力,除了我們精武會,不過是還有三個勢力而已!」虛行之指著沙盤說道,「首先是我們這次擊敗的江淮軍,便是天下三大義軍之一,其勢力盤踞在歷陽到丹陽之間控制了長江下游的咽喉。」他指著沙盤上的位置,從歷陽到丹陽化了一條線,說道:「此次江淮軍進軍竟陵,其目的便是為了東都洛陽,如今天下各個勢力無不虎視洛陽,就是看誰人能夠攻陷著漫漫雄關堅城!」
張無忌看著沙盤慢慢地說道:「杜伏威此次折戟而還,不但攻不下竟陵,而且還折損了數萬兵士,這些兵士皆是精兵悍將,軍師是否有意進攻江淮軍?」
虛行之點點頭,笑道:「門主猜的一點不錯,行之正是有這樣的意思,此次杜伏威折戟而還,不但損兵折將,更是讓他在江淮軍中名聲受損,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傲雪想了想,說道:「行之是說江淮軍中與他不和的輔公佑?」
虛行之點點頭,傲雪撫掌笑道:「行之是否想要杜伏威與輔公佑兩虎相爭,我們好做得利的漁翁?」商秀珣臉上恍然說道:「虛先生果然是計謀過人,無論這兩虎如何相爭,都是他們江淮軍的內鬥,如此得利的總是觀戰的漁翁!」
傲雪笑道:」最好兩人爭個你死我活,最後兩敗俱傷,我們倒是可以省了很多的功夫!」
商秀珣此時也是聽得入神,把自己也算上了傲雪這邊的人了,說道:「說的倒是簡單,只怕是兩人為了爭霸天下放下成見吧!」
傲雪哈哈笑道:「人性本是貪婪,豈不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人便是有弱點,雖然是看得遠,知道這樣是不利,卻是抵禦不了誘惑,你道李密當日設計殺死翟讓的時候便是不知道如此會削弱瓦崗軍的實力?一山難容二虎,況且權利自古誰人能夠抵擋?」
虛行之歎息一聲,說道:「正是如此,少爺說得確切,江淮軍中輔公佑與杜伏威皆是爭奪江淮軍的控制權,形勢倒是與當日的瓦崗軍李密與翟讓相似,如今杜伏威折戟而返,輔公佑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
傲雪說道:「就是他們爭不起來,我們也要讓他們爭起來,很多時候,內部總是毀滅的開始!」
商秀珣默默沉思,歎息一聲說道:「確實是如此,總是你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爭鬥起來。而且只怕他們更是深知其中厲害,只是深信自己雄才大略,這樣做不過是揮刀斬亂麻,長痛不若短痛!」
很多時候,便是這樣的自信葬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