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大唐 第八章 第三十二節 剩勇
    雨橫風狂,雷鳴電閃。

    「轟!」

    一陣雷光閃過,轟隆一聲的巨響在耳邊炸開,便是這個時候,兩騎策馬而動,彷彿是閃電一般飆射而出。

    鉤鐮槍槍上勁氣陣陣,熾熱的火勁從槍上激盪而出,彷彿是萬千極光彩虹繞著長槍,熾熱的火勁彷彿是將週遭的空氣盡數焚燒一般,未及近身已然一股灼熱的火勁灼燒而來。

    馬蹄聲陣陣,如同鋼鐵一般,泥石飛濺,雨水滂沱而下,只是兩人週遭勁氣纏繞竟是將雨水逼開了,看得旁人心中驚歎不已。

    傲雪長笑一聲,策馬狂奔,胯下駿馬隨著他的心意而揚蹄,橫刀策馬,刀鋒之上自有一股勁氣激盪而出。

    兩騎一閃而過,只聽到一陣金石之聲響徹雲霄,震得旁人耳中轟轟地作響,幾欲耳聾。

    勁氣彷彿是旋風一般向著四周席捲而去,週遭的兵士走避不及,彷彿是被疾風掃過的茅草一般,盡數被震開,風雷之聲隨著著一股勁氣大作,有比較近的更是被震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傲雪勒住了駿馬,駿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正是將身前偷襲而來的兵士踐踏在蹄下,回頭望了眼橫跨在駿馬之上的胡薩,心中一陣感歎,此人也是一個好漢子,可惜!

    心中可惜,傲雪一夾馬腹,策馬離去,「將他好好安葬吧!」傲雪對身後的趕來的張無忌說道,張無忌點點頭,突然只聽到「蓬!」的一聲,胡薩身上一股鮮血從胸前直噴而出,高大的身軀從馬上直摔在地上,已然斃命。

    張無忌望著傲雪策馬離去的身影,心中歎息,望著胡薩的屍體,不由得搖頭說道:「你也算是一條好漢,只是跟錯了人而已!」

    ……

    江淮軍洶湧而來,沒想到竟然狼狽逃竄,本是十拿九穩的戰事,卻是因為變故叢生而導致了戰果逆轉。

    杜伏威此刻狼狽不已,他縱橫江湖數十載,更是統帥江淮軍,經歷過大小戰陣無數,卻是沒有此刻如此狼狽,他一身戰袍此刻破破爛爛,身上血跡斑斑,口角之上有著殘留的血跡,蓬頭垢面的樣子,因為方纔那一輪火器轟炸,讓杜伏威此刻臉上墨黑如同張飛再生,臉色卻是蒼白無比。

    此刻江上戰艦盡數被毀滅,精武會的火器雖然告罄,卻是無數的勁弩飛箭射來,平原之上火光沖天,將半天的天宇染成了一片火紅,隨時暴雨狂雷,卻是依然無法熄滅這熊熊烈火,地上屍體被焚燒,傳來甜腥的氣味,一副末日地獄的可怖景狀。

    漫天箭雨射來,其中更多的是澆上了火油的火箭,漫天箭雨將江邊之上的敵人盡數射成了刺蝟一般,杜伏威看到這樣的景象心中一片滴血,這些兵士皆是他江淮軍的精兵悍將,經歷無數戰陣,此刻陣亡如何不讓他痛心不已?

    身後一片殺聲震天,漫天殺聲震得大地也為之而震動。

    杜伏威也是無暇理會兵士的死活了,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他只看到身後一支騎兵殺來,那支騎兵皆是身穿漆黑如墨的鎧甲,兵士手中握著一柄十字長槍,馬上挎著一柄斬馬刀,形狀如同傲雪的蒼冥,一看便是知道利於劈砍,這些騎兵手中更是拿著一張大弓,彎弓搭建,箭雨閃電,將敵人射殺。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傳來,走在後面的抵擋的江淮軍一陣慘叫,紛紛中箭身亡,這些騎兵馬上彎弓搭建,嫻熟無比,騎射的手段比起草原狼族也是不差,數輪箭雨過後,江淮軍倒下大片,這些兵士已經衝到了身前。

    此刻江淮軍撤退,中軍作了前軍,兩翼殿後抵擋,乃是一個手持雙斧的大漢,他裸著胸膛,一身肌肉繃得緊緊的,猶如岩石一般,皮膚泛著漆黑的色澤,一雙虎目閃爍著寒芒,此刻更是紅著眼睛,猶如紅寶石一般,此刻正是指揮著士氣盡喪的左翼抵擋著這只騎兵的衝擊。

    這人也是好生厲害,與敗軍之中竟是能夠聚攏殘兵,將一盤散沙的左翼聚攏成軍,步步為營地後退,更是掩護杜伏威的後退,他怒吼的聲音更是彷彿是虎吼一般,指揮著這支殘兵。

    騎兵衝擊而來,十、九丈、八丈……

    「升盾!揚槍!」怒吼聲傳來,騎兵近在眼前,弓箭換上了長槍,為首的將領一襲黑色的鎧甲,身形頗為矮壯,他手中長槍飛射而出,長槍如同閃電一般劃過長空,帶著強橫的勁氣,向著對方的將領射去。

    長槍宛若閃電,轉眼到了身前,江淮軍的將領怒吼一聲,手中一雙斧子向著那一槍砍去,火星飛濺而出,金石之聲直直地傳來,脆如鳴金,勁氣相擊,他後退一步,槍勢未減,直向他面門射來。他心中驚駭,他乃是江淮軍中有名的力士,本是嶺南重重大山之中一個孤兒,自小被父母遺棄在山林中,卻是被野狼所養,後來被杜伏威發現,心中驚疑,看到他一身巨力,心中歡喜,收為了義子,教導武功,傳授兵法。

    這人野性未泯,遂為杜伏威取名為杜野,一身巨力更是為他武功平添了幾分的威力,兵法之上卻是頗有才智,一步一步地穩步,雖是流於平庸,卻是厚實無比,戰陣之上未有一勝,卻也是未有大敗。

    杜野手上勁道傳來,震得他手中雙斧幾乎摔落下,心中暗暗心驚,「這長槍之上含有凌厲勁氣,對方肯定是不凡之輩!」

    他怒吼一聲,一雙手臂青筋暴現,宛若青龍游動一般,那長槍登時不能夠再進寸餘,他怒吼一聲,雙斧猛一發力,那長槍竟是被這一擊劈成了雙段。

    他怒目望去,正是望向一雙冷冷的目光,目光中也是帶著一絲的驚訝。

    長槍飛射而來,那騎兵自首領射出長槍之後,也是將手中的長槍向著江淮軍射去,銀光閃爍,宛若銀色極光飄飄,又似是萬頃碧波陣陣湧來,江淮軍兵士早已經升盾,將長槍擋住,只是這些騎兵的臂力卻是十分駭人,更兼那射程十分的近,長槍透盾而入,陣陣慘叫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旌德拔出馬上的斬馬刀,怒聲喝道:「出刀,殺!」

    騎兵如同黑色的洪流直向著敵人衝殺而去,騎兵的衝擊力何等的厲害,彷彿是鋼鐵一般的馬蹄聲傳來,衝到最前面的騎兵已經縱馬將持盾在前的江淮軍兵士撞到,馬蹄落下,登時慘叫聲傳來,可憐這江淮軍士擋住了長槍的攻擊,卻是被駿馬踐踏成了肉泥。

    騎兵衝鋒而至,登時如同一道洪流一般將江淮軍的陣型衝散,斬馬刀揚起,一陣刀光霍霍亮起,血花濺起,這些騎兵已經持刀砍殺開來,這些斬馬刀最是利於馬戰,與此時的斬馬刀不同,這些斬馬刀卻並非直刃,而是更利於劈砍的彎刃,刀背更是加厚,這刻馬聲嘶鳴,宛若號角陣陣,陣陣慘叫聲傳來,血光朵朵。

    杜野也是好生厲害,他名頭在江淮軍中雖是不好,卻是有著幾分的本領,此人逢戰不勝,卻是能夠力保自己的兵士傷亡不大,反倒是敵人雖勝,卻是傷亡慘重,最是慘勝,此刻他軍中多是步兵,他不斷地呵斥兵士,更是斬殺了數名逃竄的兵士,穩定軍心,指揮著兵士將敵人擋住。

    他心中也是此番勝負已定,他也只是要拖上些許時間,讓他義父好逃去,只是看到敵人斬殺自己的兵士彷彿是砍瓜切菜一般,心中惱怒非常,他怒吼一聲,手中雙斧化出萬千光華,將近身的一騎連人帶馬砍成了兩段。

    「休要殺我兒郎!」一聲怒喝而來,一陣疾風席捲而來,更是一刀勁風直砍向杜野的面門,杜野心中一驚,便是看到一道黑影奔來,黝黑的戰馬人立而起,馬蹄正是踏向他的面門。

    杜野怒喝一聲,一個翻身,從地上滾過,正是滾向了馬腹之下,一雙斧子砍下,砍斷了那駿馬的後退,那駿馬一聲悲鳴,倒地不起,馬上的旌德早已經躍起,提縱間,一口真氣猛然提起,手中斬馬刀宛若銀月一般的刀刃之上一片銀光瀉地而來,直向著杜野砍來。

    當!

    風起雲動,漫天的暴雨被兩人勁氣直直地衝開,化作了萬千梅花向著四方射去。

    兩人各自後退了一步,同時心驚,望著對方的臉上卻也是有著一份的驚訝,也有著一份的興奮。

    杜野怒聲喝道:「你是什麼人?老子斧頭之下不殺無名鼠輩!」

    一聲冷哼,旌德手中馬刀殺來,刀如重重雲靄,直透出重重煙霞,也如碧波漫漫,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地向著杜野攻來,杜野謹守門戶,一雙斧子使得端的是好看,但見光影重重,彷彿是重巒疊嶂一般,萬千山巒水光,風光無限,直將旌德的攻勢化解。

    「我乃是揚州精武會的旌德,也好叫你知道殺你的人就是你家旌德大爺!」他怒喝一聲,真氣運轉不息,刀芒乍現,直捲起三尺刀芒,直劈而來,杜野怒聲喝道:「要你家爺爺的性命,且問過你家爺爺我手中的斧子!」

    一雙斧子交叉砍出,身子橫過,斧子只砍在了刀芒的著力點上,勁氣猛然吐出,刀氣寸寸破碎,看得旌德心中驚訝不已,沒想到這個大笨熊竟然如此巧妙地破了他這一招,當下也是收斂了心神,與他鬥了起來。

    兩人好一番廝殺,有兵士想要渾水摸魚,卻是被兩人擊殺,毫不淒慘,兩人鬥了良久,卻是杜野心中焦急,他眼見自己被旌德拖住了,自己的兵士卻是被騎兵斬殺,若是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這樣打下去,不知道要費上多少時間?」旌德也是不耐煩,他心中一番計較,招式更顯得狠辣幾分,斬馬刀更是顯得犀利非常,但見刀影重重,宛若梅花朵朵隨風,杜野只是謹守門戶,旌德一刀砍來,氣勢非凡,宛若開山劈石一般,端的是氣勢非凡,四尺長的刀芒當頭斬下。

    旁人看得膽戰心驚,杜野卻是心中一喜,他看出破綻,一矮身,卻是雙斧向著旌德砍去,這時候,身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三根勁箭直衝他心窩射來,他心中一驚,旌德卻是哈哈一笑,刀芒半道之中收斂而去,斬馬刀揮刀砍來,原來方纔那一刀卻是虛招。

    斬馬刀重重刀勁斬來,杜野想要躲閃卻是不及,只是錯身與他拼了一刀,身子一陣,身後三支勁箭卻是透體而入,一聲悶哼,旌德長笑聲中,刀芒宛若蛛網般纏住了他。

    重重飛箭射來,他目光一片通紅,卻是看到敵人長笑揮刀,一片刀芒在眼前乍現,餘光中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地倒下,心中憤恨,眼前已然一片漆黑……

    騎兵縱橫斬殺敵人,沒有了杜野的指揮,剩下的兵士不多時候已經在敵人的鐵蹄之下膽怯,紛紛地逃竄,騎兵只是追亡逐北,對於逃走了的杜伏威自有兵馬等候。

    且說杜伏威一路逃走,這時候江上已然沒有了江淮軍的勢力,他也只是向著山邊逃去,走了許久,他方才著令兵士停下修整,這些兵士經過了大戰,更是急促行軍逃離,早已經身心疲憊,這刻正是微微喘息著,杜伏威臉色蒼白,他一身戰袍已經變成了乞丐身上的破衣,此刻望著竟陵城頭那邊,那邊火光沖天,直直將半邊天宇染成了一片如同地獄一般的赤紅色。

    他目光複雜,歎了口氣,沒想到這番到來竟是讓自己功虧一簣,險些兒更是喪了性命,本想是取了竟陵,好威迫洛陽,以為攻去洛陽的前奏,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收場。

    「沒想到老夫縱橫一聲,竟然是被三歲小兒欺成如此田地,哈哈哈……」杜伏威仰天笑道,聲音悲愴,其中心酸,讓人落淚,他抬頭望著天上那如同漫天火焰般的雲霞,心中悲愴,笑聲慢慢低落,漸漸低不可聞。

    「大帥,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曹操尚有華容道之狼狽,大帥何須如此沮喪!」杜伏威身旁的一個親兵說道,杜伏威看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中暗暗點頭,只是想到此次戰事,不由得黯然。

    「我並非因為勝負而傷心,只是因為無數的戰士因我而殞命,我兒更是生死未卜,我心不安!」說罷,語氣哽咽,他微微歎息,便是招呼戰士繼續行走。

    大雨慢慢地停了下來,杜伏威向著漆黑的夜中走去,心頭慢慢地放了下來,得脫大難,心中也是歡喜,他笑道:「若是敵人在此埋伏,我們斷然沒有生機……」

    話聲剛剛落下,一身炮響轟隆傳來,山野之上一陣火光將半邊天空染成了赤紅,身穿黑色鎧甲的兵士現出了身影,戰旗獵獵,為首一員大將,手中挎著戰刀,威風凜凜地喝道:「杜老賊,我陳浩遠在此等候多時了!」

    說罷,猛一揮手,手下早已經一輪勁箭射去。

    漫天箭雨,其中火箭如同星星螢火一般,漫天射來。

    杜伏威抽出了兵器,將射來的勁箭盡數擋下,臉色難看之極,親兵早已經護住了杜伏威,擇路而走。

    陳浩遠一聲令下,當先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著江淮軍衝殺而去,可憐這些戰士剛剛以為逃得大難,不想卻是撲進了狼窩之中,刀光濺起,殺聲震天。

    杜伏威在親兵掩護之下,臉色發白,身後的兵士又是折了好些人馬,他沿著山路走遠,待到看不見追兵,方才整軍行走,這裡是山間小道,兩邊皆是茂林山石,山道濕滑,破難行走。

    「若是此間埋伏,我們江淮軍定然又要這兵孫將!」杜伏威哈哈一笑,他早已經派出探子查看過,確定沒有埋伏,方才走這條小道,「大帥,莫要再說!」此刻親兵覺得杜伏威是瘟神一樣,怎麼說怎麼有。

    杜伏威哈哈一笑,說道:「他精武會也非有諸葛武侯再世,如何想到如此?」

    行到半途,這時候,只聽到一陣炮聲,杜伏威臉色勃然變色,山邊兩旁,轟隆隆地巨石滾下,更是有著木石擲下,將江淮軍砸死無數,無數勁箭射來,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時候山道之上,走出了一個身穿儒衣的中年人,頭上裹著一塊綸巾,大笑道:「杜伏威,不想你也是落得這等田地?」

    此人正是虛行之,一聲令下,兵士衝殺,直殺得江淮軍哭爹含娘的,杜伏威心中大驚,此刻如何能夠舉起鬥志,他被飛箭射了一箭,正中手臂,早已經在親兵掩護下離去。

    虛行之也並不追趕,一個親兵疑問道:「軍師,我們為何不趁勝追殺杜老賊,如此不是放虎歸山?」

    虛行之笑道:「我正是要放虎歸山!」看到親兵疑惑,這人生得機靈無比,而且是虛行之的心腹,當下虛行之說道:「此次杜伏威打敗,在江淮軍中定然威信大減,江淮軍中的輔公佑並非耐得住寂寞的人,此次很可能在此成為了翟讓、李密一樣,如此只要我們暗中挑撥,江淮軍定然元氣大傷!」

    夜色深沉。

    ……

    昨夜一場風雨。

    天明時分,最後的戰事方才結束,初升的太陽將陽光灑下,原野之上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的土地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鮮血在其中,或者明年這個時候,野草會在鮮血滋潤之下生機勃勃吧。

    追亡逐北,一夜金戈盡去。

    傲雪策馬立在一個山丘之上,看著下方正在忙碌的眾人,昨夜一戰,江淮軍敗北,留下了大量的兵器,當然還有偶大量的屍體,此刻正在處理,手中擎著一柄大砍刀的張無忌正是指揮著眾人,他一身文士打扮卻是拿著一柄大砍刀,看起來有幾分的好笑,只是身邊的兵士看到刀上依然殘留的血跡卻是滿眼崇敬地看著這個煞星。

    昨夜一戰,若非是精武會的援兵來臨,恐怕竟陵城已經被破了。

    戰事雖是結束了,卻是還有大量的事宜,這些事情都交給了張無忌還有虛行之等人處理,傲雪落得無事一身輕鬆,這時候身後馬蹄聲傳來,商秀珣的聲音傳來,「原來你在這裡!」

    傲雪望去,只看到她一聲勁裝,身上猶帶有血跡,秀髮披散,顯得頗為狼狽,傲雪似笑非笑地望著商秀珣說道:「怎麼了,可是記得作業的話,自動送上門來了?」

    商秀珣臉色一紅,卻是一瞪傲雪,跺了一跺腳,露出了女兒家的形態說道:「你敢?」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有什麼不敢的?」說罷,在她嬌呼聲中,將他扛在了肩頭之上,提縱跳躍之間,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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