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傲雪從房地之上逃出的時候,房子之中,轟然一聲,四周的牆壁均是被趕來的兵士弄破,他們手中均是寒芒閃爍的兵器,還有讓人雙足發軟的勁弩,若是傲雪兩人再遲上片刻,可能就是稱謂刺蝟的下場了。
李密此時情勢並不好,他本是被傲雪擊傷,一條手臂已經被廢了,後來更是被商秀珣擊傷,傷上加傷,此時他不住地吐著血,讓他胸前全然染成一片血紅,哪裡還有一代雄主的風采。
「……給我追,一定要將那兩個狗賊碎屍萬段!」他說道,優勢吐出了一口鮮血,竟是急氣攻心暈了過去。
場中一時間混亂非常,徐世績喝道:「快請大夫!」早有兵士急忙奔了出去。
若是李密身死,瓦崗軍定然四分五裂,最有可能的便是翟嬌反攻過來,這個女人為報父仇,依然聯合了許多翟讓舊部,到時候瓦崗軍四分五裂,也只是剩下任人宰割的樣子了。
「符真、符彥兩位老師,就勞煩兩位與鄭先生一同去追殺那兩位賊子!」徐世績說道,他瞥了瞥軟倒在一旁的錢獨關,這個男子依然氣絕,倒是省了他們一番功夫。
符真尖銳的聲音說道:「徐軍師放心,有我們兄弟在此,那兩個狗賊插翅難飛!」徐世績說道:「兩位老師不可大意,方才可見那兩個狗賊武功均是出神入化,而且那個賊子顯然是宇文家之人,兩位老師要小心那狗賊的同黨!」
兩人一拱手,聯同「河南狂生」鄭石如,帶著兵馬走了出去。
……
傲雪抱著商秀珣柔軟的腰肢,腳下連點,身子便是若同一葉鴻毛一般,似是隨風而逝,身後傳來怒喝之聲,陣陣惡犬的狗吠聲傳來,傲雪足下在房頂之上連點,橫過數個庭院,最後在一處高樓之上伏了下來。
望著襄陽城中有些瘋狂的兵士,傲雪不由得苦笑,「似乎是玩得太大了!」
李密不同於錢獨關,李密手中雄兵無數,如今在襄陽城中要追殺他們兩人,恐怕兩人當真是難以脫身了。
「你這個小賊,究竟要抱著我到什麼時候?」耳邊傳來商秀珣的怒叱,傲雪方才反應過來,訕訕地放開了商秀珣的腰肢,手上似是還有柔軟而馨香的觸感,讓人好生懷念。
商秀珣臉上紅暈未褪,艷若桃李,想到方才兩人親暱接觸,心中砰然跳動,如若小鹿,她望了身旁的男子一眼,看到她正是細心地望著四周的情況,心中不其然地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若是能夠一直如此呆著,也是一件美事!」她幽幽地歎了口氣,似是為了自己的這個心思嚇倒了。
「秀珣是在擔心嗎?」傲雪問道,高台之下,燈火通明,街道之上更是有騎兵奔過,一對對的兵馬在城中搜索著,他說道:「秀珣無須擔心,我一定會保護秀珣離去!」
他語氣說得親密,對著商秀珣微微一笑,卻是讓商秀珣平靜了下來,很奇怪的感覺,此時她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胸臆間只是一股甜蜜的感覺傳來,充斥著整個胸臆,讓她如入雲端一般.
沒有絲毫的懼意,心中是一股安全的感覺,或者……因為身邊男子就在自己的身邊,這個男子也曾經救過了自己很多次,很多次都是在自己已然絕望之時,無論是四大寇圍困之時,還是先前被追殺,他都是突然出現,如若天神一般將她救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然生出了一股信任,就算是知道他並非普通人,或者是心思不純,卻是依然信任有加。
不期然地,商秀珣伸手主動地握住了傲雪的寬厚的手掌,在傲雪驚訝的目光中,她臉上有些暈紅,說道:「我們如何離去?」
傲雪說道:「如今李密縱然不死,也是重傷,而且錢獨關已經被我擊殺,此時襄陽城主事的定然是徐世績,我們只要趁亂離去,就是可以讓風險大減!」
話是沒有錯,雖然此時襄陽已經夠亂了,可是有徐世績居中策劃,但是能夠讓傲雪兩人離去的亂子還沒有,商秀珣想了想,說道:「你要在城中製造亂子?」
傲雪點點頭,說道:「當然,襄陽城不亂,我們如何離開,這裡可是兵馬重重圍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等著我們露面,然後擊殺我們!」他看了眼街道之上的騎兵,這些兵士之中肯定有箭弩兵,在這些兵士圍困下,恐怕就是三大宗師也是只能夠成為刺蝟供人觀賞吧。
「你打算如何做?」商秀珣問道,傲雪奇怪地望了商秀珣一眼,說道:「不是說殺人放火,既然殺了人了,當然也要分放火了!」
這個時候,一陣狗吠聲,從遠而近,兩人登時臉色一變,知道已然被發現了。
……
兩人展開身法,月下如同一溜虛影一般射下,斜斜地掠過一排的高牆,躍下長街之上。
兩人甫一露面,已然被發現,只聽到一個粗豪的漢子吼道:「那兩個賊子在這裡!」聲音遠遠地蕩了開去,街道之上,傲雪兩人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傲雪向著商秀珣苦笑道:「我現在知道過街的老鼠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商秀珣看他竟然還有心情說笑,嗔道:「都這個時候,你這個人還真麼不正經!」
傲雪哈哈一笑,一抬手,將一名正是揮刀砍來的大漢擊斃,反手取了那名大漢手中的長刀,拋給了商秀珣,說道:「湊合著吧,有柄兵器防身總好過沒有!」他也是奪了一柄兵器,手中長刀擋開一片刀影,在身前組合成密密麻麻的刀影,帶著商秀珣從長街奔走。
兩人各自展開身法,當很是疾若閃電,兩人一左一右,將攻來的大漢盡數砍殺在刀下,這些大漢皆是好手,卻是在兩人倒下沒有一合之將,只是兩人卻是全然沒有喜意,兩人皆是知道自己的情況十分的不利,而且這麼一吼,其他的人將會趕來,正是一個甕中捉鱉。
房頂之上經已躍出了數十名的兵士,從房頂躍下,未及落地,傲雪已經一刀砍出,身子騰空而起,將猶在半空的追兵擊殺。
「秀珣,今趟若是能夠平安離去,他日我定然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傲雪說道,一旁的商秀珣不由得苦笑起來,誰人會希望在置身於這麼的險地之中?
商秀珣手中長刀砍出,自有一股刀氣劈開,刀鋒之上激盪著一股凜然兵器,人隨刀走,前方十多名勁裝大漢被她如同鬼魅一般斬殺,而傲雪卻是長刀激盪著詭異勁氣,週遭的敵人渾然像是自動走上前去挨砍一般,自有一股從容風采。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嗒、嗒、嗒」地傳來,長街之上,陡然閃開了一條路,數名身策駿馬的騎士手中執著明晃晃的鋼刀砍來,刀鋒之上自有一股森嚴殺氣,讓人一見便是心生怯意。
「狗賊受死!」為首的騎士一身勁裝,雙目炯炯,其實沉穩,顯然是好手,身後騎兵依然射出勁箭,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射來,直射傲雪上中下三部分。
傲雪哈哈一笑,不退反進,長刀揮出,刀鋒之間渾然激盪出一股似緩實快的氣勁,化作一道旋風,將射來的勁箭或是引開,或是將來勢阻撓在半空之中,這麼短短的時間便已然足夠,傲雪已經身如閃電,人刀合一,化作一道銀光射來。
凜然刀氣激盪,一陣風雷之聲傳來,震得眾人耳中發痛,眾人只看到傲雪身在半空一刀劈出,一道如若長虹的刀芒斬出,月色之下,一抹晶瑩刀芒閃爍,如同羚羊掛角,渾然無跡可尋,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騎士連人帶馬被這一刀砍成了兩段,傲雪身子已然越過,將兩名馬上騎士擊斃,商秀珣早已經展開身法,跟在傲雪身後,躍上了馬上,兩人縱馬策來,刀芒之下,捲起一陣血雨腥風。
兩人均是馬術精湛之人,不過是幾息間依然突出重圍,策馬望著城中策去。
……
敵人料想兩人定然是策馬望城門而去,卻是不防半路之上,兩人早已經從馬上逃去,趕來的鄭石如策著馬,臉色陰沉,倏然守城府中一陣火光沖天,熊熊烈焰將半天天宇染成赤紅,他臉色一變,喝道:「糟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身後的符真兄弟也是臉色狂變,兩人心中自然知道城守府起火定然是兩個賊子去而復返,心中大叫糟糕,他們料定兩個賊子定然會急著出門,城守府定然沒有太多的兵力,比起這裡,已然算得上是空虛了。
鄭石如說道:「兩位無須擔心,有徐軍師在,密公定然無恙!」他復又說道:「兩位就在這左近追尋,在下尋思那賊子在城守府中放火,便是調虎離山,兩位在此以防那賊子逃竄!」
符真說道:「鄭兄放心!有我們兄弟在此,那賊子休想要逃竄。」
「如此,就拜託兩位了」鄭石如說道,策馬望著城守府中策去。
……
城守府中,李密早已經被徐世績轉移,這一把火也不過是燒了半個府邸而已。
傲雪尋思:「這亂子當然是越亂越好!」於是襄陽城中便是四處起火,火光通天,燃燒了半個晚上。
待到天明時分,晨雞啼叫,這襄陽城中的大火方才被撲滅,而鄭石如等人卻是半點蹤跡也追尋不到,顯然刺客已然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