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襄陽?」因為傲雪的親暱稱呼而雙頰暈紅的商秀珣疑問地說道。
傲雪點點頭說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錢獨關定然想不到我們費勁功夫突圍出城,卻是又回到城中去,城中的戒備定然不嚴,我們便是再回到襄陽去,也好教他錢獨關知道並非什麼人都是可以任他宰割的!」
傲雪說到了最後,卻是一股殺氣有如殺質湧來,讓商秀珣打了個冷戰,側著頭望著他,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於他瞭解得並不是很多,所謂恨肖飛君子,無毒不丈夫,傲雪可並不是什麼胸襟廣闊之人,睚眥必報卻是他的寫照,他人追殺了半晚,心中早已經惱怒,此刻方才發作出來。
「也好,要讓錢獨關知道我們飛馬牧場並非她錢獨關可以惹得起的!」她寒聲說道,兩人竟是一致的決定了回去報復,看來錢獨關是有難了!
婉拒了眾人同去的建議,商秀珣留下了眾人,與傲雪兩人同去,商鵬與商鶴卻是捻著鬍子,微微笑著,神色間有著幾許的笑意。
……
再入襄陽,襄陽城中依然燈火依然,卻是少了那麼多的人馬,錢獨關自然是想不到傲雪與商秀珣會去而復返,城中的人馬並不多,大多已經離城去搜索傲雪等人。
前後不過是數個時辰,兩人再臨襄陽,卻是猶如隔世一般,世間種種當真是奇妙非常。
「秀珣我現在有點仿如隔世的感覺!」傲雪說道,商秀珣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當真是多愁善感!要不要吟詩一番?」
面對商秀珣美人兒場主的薄怒嬌嗔,傲雪訕訕一笑,並不答話。
兩人翻過高牆,只見房舍連綿,隱聞犬吠之聲,卻是不時地看到身穿藍色勁裝的大漢在大街之上巡視著,光把如同晚霞一般映紅了半邊天宇。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只有當中的一座高樓和主堂處有燈光透出。這宅院分內外兩重,外院有護院惡犬巡邏,但因白清兒怕犬隻,所以下人不讓犬隻進入內院,兩人騰身而起,奔過了數重房舍,越過內牆,來到內院的大花園內,只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在月照下清幽寧靜,景致動人。
「沒想到錢獨關這個粗人竟然住在這麼雅致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商秀珣說道,她目光在亭台樓閣之上流轉,妙目饒有興致地掃視著一旁的亭台樓宇,雖然飛馬牧場之中的亭台樓閣可謂美輪美奐,但是商秀珣依然是喜歡這裡。
傲雪說道:「這裡也不是錢獨關建造的,他不過是將本來的襄陽城主的府邸據為己有而已,說起來,這裡在美麗也與他無關!」傲雪聳聳肩膀說道,「便是對牛彈琴一樣,再優雅動人,牛也不會懂的!」
兩人屏息細聽,肯定了左方的一所廂房沒有人後,展開身法,如同一陣青煙一般,橫過花園,穿窗而入。
裡面原來是個大書房,書櫃之上擺滿了經史子集,畫桌上擺了文房四寶和寫畫的宣紙等物。而四壁則掛滿字畫,充滿書齋的氣息。
商秀珣看這裡書卷盈屋,說道:「這裡遷都關莫非是個雅人?」她妙目望著四周,只見到畫桌之上畫著一幅仕女圖,她隨手拿了起來,突然「咦」了一聲,傲雪望去,卻是看到商秀珣一臉驚訝,他說道:「怎麼了?」
「你看這話裡面的人像不像婠婠?」商秀珣說道,將畫卷遞給了傲雪,傲雪接過來,一入手便是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似蘭似幽,沁人心脾,他細細望去,卻是看到畫卷之上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衣,雪白如若九天白雲裁成一般,肌膚勝雪,臉頰之上梨渦淺笑,點點紅暈如霞,三千青絲從肩頭垂下,垂至了胸前,足下赤裸,卻是不染纖塵。
月色明蘭如霜,四周百花齊放,女子嫣然一笑,竟是讓百花失色,最是讓人心動的卻是女子一雙精靈般的眼睛,最是傳神,彷彿讓女子活了過來一般,而最讓人驚訝的卻是畫中女子,雖然有些不同,但是不是婠婠還是何人?
商秀珣奇道:「這裡為什麼會畫著婠婠?」她看了眼一臉深思的傲雪,說道:「而且畫中人似乎是數年前的婠婠,畫的人一定是對婠婠印象很深刻,畫得很細緻,而且這個人還是女子!」
傲雪聽著商秀珣的話,只是笑了笑說道:「或者吧!」心中卻是知道這畫的主人一定是白清兒,畫中人兒看起來不過是十六歲左右,正是當年婠婠出師的年級,傲雪怔怔地望著畫卷,一時間思緒浮想聯翩。
「這裡應該是白清兒的書房!」傲雪說道,「事實上,白清兒是我同門師妹!」
商秀珣吃了一驚,說道:「錢獨關的那個小妾是你的師妹?」方是要說話,傲雪便是聽到一陣足音傳來,傲雪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便是拉住了商秀珣,從窗邊小縫隙望去,只見十多人沿著長廊朝他們的方向走來,帶頭的是錢獨關和一名形相奇特,長髮披肩的高大男子。
那個男子身上氣勢如同山嶽聳峙,臉上一陣威嚴之色,顯然是久居上位之人,而且此人目光炯炯有神,時有冷芒閃過,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高手。
傲雪與商秀珣對視一眼,也不知道來人是什麼人,但是受到錢獨關招待的人定非普通人。
傲雪低聲說道:「此人肯定是與李密有關係!」商秀珣點點頭。說道:「錢獨關與李密勾結,如今這人應該就是李密的人,只怕兩人也是商量對付我們!」
兩人在畫室的一處大櫥櫃,方是躲藏好了,門已經被推開,傲雪收斂氣息,一手抱住了商秀珣柔軟的嬌軀,商秀珣臉上一紅,方是要掙扎,便是被傲雪捏住了小手,一股醇和真氣運入了經脈之中,「運氣!」
她瞪了眼傲雪,滿臉通紅,被他抱著,只感到鼻間是傲雪男兒的氣息,身子不由得一軟,收斂心神,運氣,慢慢地商秀珣的氣息也是收斂了起來,這時候錢獨關的聲音傳來:「此處簡陋,還請密公不要嫌棄!」
傲雪與商秀珣對視一眼,沒想到此人便是名震天下的李密,李密乃天下有數的高手,威名遠揚,此次如次機密地會見錢獨關,確實不知道有什麼機密的事情。
傲雪兩人便是聽到一個聲音說道:「錢兄這座藏清別院清幽雅致,仿若鬧巿中的世外桃源,錢兄倒是真懂享受人生啊。」
錢獨關愕然說道:「密公眼光獨到,一目瞭然的看透了小弟。我這人自少胸無大志,只望能長居溫柔鄉內,快快樂樂度過這一生便算了,諸位切勿笑我。」
兩人心中好笑,這時候一個青年說道:「錢幫主說笑了,錢幫主若是胸無大志,那麼天下人豈非皆是碌碌無為之輩?錢幫主日理萬機,卻是讓徐某好生敬佩!」那個青年的話語頗為諷刺,意下便是指他們對錢獨關的野心心知肚明。
錢獨關哈哈一笑,卻是中氣不足,沒有笑了幾聲,便是一陣咳嗽,顯然是受了內傷,他說道:「那不過是方接任襄陽城,不得而而為之而已!倒是徐軍事胸中韜略讓人心中敬佩!錢某早已經仰慕已久,今日得睹徐軍事風采,當真是三生有幸!」
傲雪兩人對視一眼,傲雪在商秀珣耳邊吐著熱氣,惹得她雙耳滾辣辣的,卻是聽得傲雪束音成線說道:「此人看來就是徐世績了!」
「錢兄似乎是受了內傷!」李密說道。便是聽到錢獨關歎道:「本想是為密公獻上一份禮物的,沒想到卻是被她逃脫了!」
「哼!」兩人聽到一陣冷哼,商秀珣耳中一麻,心中驚駭,這李密縱橫江湖數十年果然是名不虛傳,便是這一聲便是知道他內家功夫造詣頗為深厚,李密咬牙說道:「那個賤人,老夫他日定然要讓她生死兩難!」顯然是因為李天凡之死而讓他悲憤非常。
「密公放心,我們兄弟自然是將人擒下,讓密公發落的!」這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說道:「我大哥精通追蹤之術,定然可以將她一舉擒下!」
李密欣然說道:「有兩位名震震漠北的長白派符真和符彥兩位老師親來出手,那個賤人定然手到擒來!」
傲雪兩人均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麼來頭,卻是聽得李密說道:「那個賤人知道楊公寶庫的秘密,恐怕已然為李世民所知道,哼!」
「那個賤人或者成了李世民的姘頭,若不是如此,這麼秘密的消息怎會被李世民知道?」錢獨關說道,看來這消息便是李世民所發出來的了。
傲雪向著商秀珣眨了眨眼睛,說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李世民的姘頭了?」惹得商秀珣怒目圓睜,她聽得李密等人一口一句賤人道來,當真是心中憤怒非常,胸口因為氣惱而起伏著,讓傲雪感到此女當真是波瀾起伏,她狠狠地在傲雪的腰間一扭,傲雪感到一陣疼痛。
這時候,錢獨關卻是說道:「只是他們之中卻是有一人武功高強精深,我這一身內傷便是被那人擊傷的,若非錢某機警,恐怕這條小命便是交待在那人手中了。
一聲冷哼傳來,先前的那個尖銳的聲音說道:「我們自然省的,對些錢幫主提醒了!」
那人語氣高傲,輕蔑無比,傲雪說道:「若是我們這樣殺出去,能不能夠將這些人全數斬殺呢?」
商秀珣渾身一顫,看著傲雪的目光古怪非常。
然後,她的目光中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想來是方才李密將他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