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大唐 第七章 第十八節 草原血色
    江南初春,鶯飛草長,而在草原之上,卻是覆蓋著零零落落的小雪,小雪初霽,陽光從樹枝間灑下一片氤氳,白草揚雪,雪地之上留下一個個小獸的足跡。

    一對人馬在雪地之上奔馳著,馬蹄揚起,濺起一陣陣的雪花還有泥土的味道,馬蹄轟鳴,為首的乃是一個高瘦的男子,他身上一身粗麻布衣,身後背著一柄厚背大刀,胯下一匹黑馬神駿地打了個響鼻,一拉韁繩,男子停下馬匹來,此時正是身處一個小山丘之上,可以看到眼前正式一個碩大的湖泊,整個湖面放眼望處潔白無瑕,湖水凍結,沉靜如熟睡的精靈,透出無盡的含蓄優雅的韻味,湖畔枯黃的蘆葦上已是壓上了一層厚雪,顫顫巍巍地彎了腰,彷彿在打著瞌睡的兵衛一樣。

    雪野之上不時地可以看到一串串的小腳印,是小野獸們留下的蹤跡,也有一串串人的足跡,這裡是牧人心中的聖地,聽這些漢子說,冬季的時節,這裡便是要舉行聲勢浩大的開漁,湧來祭奠湖神,還有開網,以此來開始冬季的捕獵。

    群鶴在湖面上鳴叫飛舞,雪牙便是拖著雪白的尾巴向著這些飛鳥撲去,不時地驚飛這些野鶴,帶起一陣積雪如煙,牧人也會放馬,整個湖泊有著許多的小部族,這些部族都分佈在湖邊或是不遠處的地方,這裡也有一個小集市,牧民便是在此交易,有時候還能夠看見從中原來的希奇物品。

    男子一揮手,說道:「便是在這裡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會有大賣完!」男子的話剛說完,身後的手下便是一陣歡呼起來,男子笑了笑,便是將坐騎綁在一顆樹上,讓他吃草,男子坐了下來,對身旁的一個冷峻的男子說道:「慕容,知道這裡的情況嗎?」

    男子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懷中抱著一柄長劍,樣式古樸,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古董了,「這裡是查干卓爾旁,意為白色之湖,是西北郭爾羅斯牧人心中的聖水,,那些牧民每年都會舉行祭湖神和醒網儀式拉開冬捕的帷幕,說起感謝湖神,我一直是聽過,並沒有來過,可惜我們來得並不是時候,若非如此倒是可以見見那些熱鬧的場面!」

    男子微微一愣,說道哦:「什麼拜神的儀式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想要知道這裡的人武力如何?」慕容席撇撇嘴,說道:「不知道!」男子心中惱怒,卻是得罪此人不得,心中發狠:「等到老子武功大成的時候,一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的!」

    男子隨手找來了一個手下,說道:「你去下面打探消息!」那個手下應了一聲,換上了一身衣服便是走了出去,男子細細地盤算著,心中想著此次行動的勝算,看到慕容席盤坐在身旁,不由得說道:「你總是這樣練功不會覺得煩嗎?」慕容席平淡的聲音傳來:「參悟天道的快樂又怎麼回是你這樣的人可以知道的!夏蟲不可語於冰,井蛙不可語於海,你怎麼會懂得我呢?」

    男子臉上浮現出怒色,說道:「真是欺人太甚!」手中一抖,厚背大刀已經出現在手中,只是他臉上的怒色猶在,脖子之上一片冰涼的感覺已經讓他汗毛悚然,一柄雪亮的長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之上,慕容席並沒有睜開眼睛,嘴角泛起了一絲的嘲笑,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師父傲雪的份上,你現在已經身首異處,這一路上以來,死在我劍下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不並不介意再多一個劍下亡魂!」身上一股殺氣狂湧而出,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想起來這個男子一路之上不知道多少的草原牧民死在他的手上,真是可謂滿手鮮血,他劍鋒所指,端的是鬼哭狼嚎,陰風淒淒的,草原之上的牧民無不聞風喪膽,有「惡鬼」的凶名。

    他不自然地點點頭,心中想到偶:「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海賓雖非君子,也是要保住小命的!」慕容席收回了長劍,閉目盤膝而坐,心神慢慢地沉浸在劍道之中,慢慢地只感到這世間萬物皆是慢慢地消失無形。

    ……

    夜深時分,萬籟俱寂,一輪彎月掛在天邊之上,迷離的月色下,湖邊一個個的帳篷紮起,篝火燃燒,冬日寧靜的夜裡讓人感到幾分的靜謐,。誰又知道這樣的寧靜可以持續多久?

    山丘之上,黑夜中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趴在牆上的紅杏一般,眼見就要出牆了,海賓臉色沉靜如水,手中一柄厚背大刀,正是橫刀立馬,胯下的駿馬打了個響鼻,海賓的目光炯炯地掃過了自己的手下,這些漢子皆是與海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們本是揚州的小混混,不過是進入了精武會而習得一身武藝,如今他們正是目光炯炯地望著海賓。

    海賓咧嘴一笑,「兄弟,今夜我們又要幹活了,大家小心!」大家轟然一笑,這些漢子皆是從揚州來到草原之上,這一路之上見慣了生死,當下說道:「幹他娘的!」眾人哈哈大笑,目光掃視著眾人,當目光落在慕容席的時候,下意識地微微收縮,轉眼便是恢復,一揚手中的厚背大刀,海賓喝道:「出發,幹他娘的!」

    粗俗的口號在夜空中響起,馬蹄分奮起,帶起地上的積雪,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席捲而去,陣陣馬蹄聲轟鳴,彷彿是雷霆一般,濺起黑色的泥土還有碎石,一眾的騎士如同一刀怒龍一般向著營地飛馳而去。

    彎弓搭箭,海賓抽出身後的雕弓,弦滿如月,一支火箭飆射而出,百步之外的帳篷被一箭洞穿,火焰可是在營地之上蔓延著,抽刀,馬蹄飛馳,海賓一刀將奔跑著逃命的一個牧民攔腰砍斷,地上滿是鮮血一片刺目的猙獰。

    「殺!」眾人一陣大吼,漫天的殺伐之上傳來,殺氣捲起一陣濃烈的狂風將滿地的雪花捲起,營地之上一片慘叫聲,那些牧民皆是被海濱眾人砍死,也有人取出兵器對抗,卻不過是幾回的對手便是命喪黃泉。

    一個騎士舉起了火把,將火把扔進了帳篷之中,火蛇惡毒地吞吐著信子,火光映紅了半邊的蒼穹,慘叫聲,哀號聲不斷地傳來,一夜慘叫,樹林之中一陣淒厲的狼嚎傳來……

    天明時分,本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湖邊已是一片焦土,一具具的屍體散佈在湖邊,剩下的婦孺小孩子無助地蜷縮在湖邊的一角,望著那些身穿黑衣的馬賊將他們的財報搶劫殆盡,將他們的牛羊殺盡,馬匹拉走,剩下的便是刻骨的仇恨,這個部族幾乎滅族,剩下的只是婦孺小孩,只是沒有糧食,還有嚴寒的天氣,草原之上的野狼將會讓他們無從生存下去。

    死亡是草原之上每天的旋律,一陣狼嚎傳來,讓人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湖邊,一片焦土的湖邊再也不復原本的寧靜美麗,彷彿是被野獸啃噬過的屍體一般,地上滿是黑色的焦土還有屍體,幾隻野狼正在咬著殘缺的屍體,鋒利的牙齒閃動著讓人森寒的血光。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黑色的駿馬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一般,在雪白的草原之上奔馳著,地上的積雪如同浪花般濺起,隱藏在樹林之中的老弱婦孺此時正是顫抖著看著接近地人馬,昨夜他們經過了一個恐怖的夜晚,血色的屠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馬賊將這個湖區的不足完全洗劫,她們的父兄,兒子丈夫,原本猶是臉上流露出歡快神色的親人轉眼間便是成為那些馬賊的刀下亡魂。

    駿馬奔馳,不過是盞茶的時間便是來到了湖區,看到野狼在咬著屍體,為首的騎士皺了皺眉頭,抽出腰間的長刀,策馬而動,一刀將一匹野狼砍成兩段,鮮血濺滿了地上,如同血色的花蕾一般。

    「隊長,那些馬賊走了不久!」一個彪悍的騎士說道,他本是獵人出身,查探蹤跡正是他的長處,此時不過是天明不久,而那些馬賊也不過是離開不久而已,為首的騎士點點頭,他有著草原民族特有的藍色眼睛,堅韌的臉上如同雕塑一般,臉上滿是風霜的感覺,聽到手下的回報,他的眼中閃過刻骨的仇恨。

    仇恨總是被鮮血激起,他的部族,他的父兄妻兒皆是被這股馬賊殺戮殆盡,這讓他如何不恨?這些馬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而來,看他們的羊毛明顯示中原中人,也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如何,只知道這些馬賊皆是窮凶極惡之輩,手段更是殘忍,已是有了數個部族被這些馬賊滅族,財產牛羊更是劫掠一空,而若非因為他們在身後追蹤這些馬賊,讓這些馬賊有了顧慮,恐怕這個不足的婦孺也是難逃凌辱被殺的命運,只是看到被野狼殺死大半的婦孺,隊長的心中一股憤怒如同火焰般燃燒著。

    「出發!不要讓這些漢狗走了!」他一聲怒喝,留下數個兵士照顧這些婦孺,踢了踢馬腹,駿馬帶起一陣煙塵,不多時候便是向著馬賊逃走的方向追擊而去,仇恨,只能夠用鮮血洗清。

    馬蹄轟鳴,獵鷹在天上飛舞著,銳利的視力讓方圓數里的地方皆是盡收眼底,不多時候,那個首領風發現獵鷹在天上飛舞著特殊的圖文,嘴角浮現了一絲的冷笑,前方不遠就是一個小樹林,那裡正是休息的好場所,「這些馬賊應該是累了!」他心中想到,想到很快就能夠為父兄報仇,心中一股熱血的激動。

    「殺!」頭領抽出腰間的長刀,刀光在陽光下晃動著雪亮的寒芒,身後跟著的數百騎紛紛抽出佩刀,怒聲吼道:「殺!」

    數百人怒聲怒道,劇烈地殺氣直衝雲霄,帶起陣陣的勁風,氣勢,這一刻彷彿是修羅殺場一般,陣陣殺氣傳來,這些皆是萬統城中的兵士,早已經是身經百戰,身上的氣勢何其的厲害,此刻她們怒視著眼前不遠處的馬賊,那些馬賊就是殺他們父兄的仇人,仇人此刻在劇烈地燃燒著。

    短短的距離不過是轉眼間便是越過,騎兵的衝擊在空曠的原野之上嶄露無遺,他們看到那些馬賊驚惶失措地翻身上馬,動作流離異常,卻是掩飾不住他們的恐懼,馬蹄揚起,向著樹林之中奔去,那裡不利於騎兵衝鋒,正是逃命的所在,唯一沒有逃跑的是一騎火紅的騎士,胯下是一匹神駿的紅馬,身上穿著一身火紅的武士服,整個身體如同一道火焰一般在冰天雪地中燃燒著,他本身就是一團烈火一般,身上的氣勢平靜地如同冰凍的湖面一樣,靜靜地站在天地間。

    「殺!」只是一騎,彷彿被嚇傻了一般,頭領帶著身後的騎士衝鋒而去,手中的刀已是揚起,刀鋒寒森森地如同野獸的獠牙一般,轉眼間,便是來到樹林之前,眼見就是首刃仇人的時候。

    血,都在燃燒著……

    那個一身火紅的騎士驀然睜開了眼睛,一道寒芒如同刀鋒一般讓人感到一股寒意,「殺!」男子淳厚的聲音默然響起,如同驚雷一般在一眾的騎兵中響起,身下的馬匹動了,如同一簇燃燒的火焰一般,馬蹄踏碎地上的土屑,寒芒乍現,一泓秋水般的劍光倏然亮起,如同一道閃電般,他的手中倏然一柄長劍在手,身上一股劍意湧起,讓他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劍一般,鋒芒畢露。

    一人一騎,便是這般衝鋒起來,頭領的臉上已是露出了嘲笑的神色,一個人竟然膽敢向著騎兵衝鋒,便是草原之上武尊也不敢再騎兵衝鋒之時衝鋒,何況不過是小小的馬賊!

    轉眼間,兩者的距離縱身而過,當兵器交集的聲音就要響起的時候,「嘶!」一聲悲鳴,駿馬被狠狠地絆倒在地上,騎兵被滾落馬背,前方的騎兵被絆倒,身後的騎兵收不住速度,踐踏在原本摔在地上的同伴身上,一時間人仰馬翻,而那個火紅的身影卻是如同火焰般,衝進了騎兵之中,他手中的秋水般的長劍帶起一陣血光,劍鋒所到之處,肢體橫飛,帶起一陣血雨腥風。

    騎兵之中一陣混亂,這時候,從四周之中一陣滿天的箭雨射來帶走一條條的生命,頭領目眥盡裂,這些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被屠殺殆盡,紅著眼睛,一勒韁繩,驅動著駿馬衝鋒,眼前是那個火紅的騎士,手中秋水般的長劍,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兩匹馬匹縱身而過,兵器相交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起,霎那間,生死現。

    「蓬!」血如泉湧噴出,那頭領整個腦袋一歪,滾落在雪地之上,最後的目光只是看到那個火紅身影嘲弄得神色,「死在我斬將之下死你的榮幸!」慕容席一抖斬將,雪亮的劍光帶起一陣陣的血雨。

    四周的起兵看到頭領身首異處,心中皆是膽寒,之時滿天的箭雨讓他們動彈不得,便是這個時候,四周殺出一隊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大漢,正是先前逃跑的馬賊,手中雪亮的刀鋒閃爍著讓人驚懼的寒意,向著這些已經騎兵衝來。

    「殺!」滿天殺氣傳來,如同雷霆般帶起一陣血色的殺戮,不多時候,地上盡數是凌亂的屍體,馬匹在地上散落著,海濱看著血腥的現場,喝道:「牽走戰馬,我們馬上離去!」

    殺戮已經見慣了,早已經麻木,而且他們來到這裡便是為了殺人,搗亂,一眾的馬賊在海濱的招呼,拉著戰利品(戰馬)的韁繩,望著望望雪野奔去。

    ……

    半個月來,海濱他們都受到了騎兵的追擊,這讓這些人暫時躲了起來,暫避鋒芒,這些天,他們並沒有如何出動,只是偶爾出動,而讓他們驚奇的卻是原本瘋狂追殺他們的騎兵少了很多,這讓海濱他們一陣驚奇,待到在馬賊商人馬吉那裡交易的時候,方才知道原來是突利的未婚妻被擄去了。

    未婚妻被擄,這無疑是一個男人的恥辱,更何況是草原之上手握甲士的梟雄,跋鋒寒,這個名字一時間名動草原,而突利一時間卻是成了草原之上的笑柄。

    ……

    淒淒冷月,孤光獨照。

    兩個身影慢慢地出現在林間,海濱等人也是發現了兩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頗為英偉,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森森的寒意,刀削般的臉龐如同大理石般的冷硬線條,讓人心中不由得為之而喝彩;而身旁的女人卻是如同天山雪蓮花一般,有著塞外女子特有的韻味。

    看到被人包圍,兩人警覺起來,取出了兵刃,戒備地望著眾人,那漢子說道:「各位朋友,我們並無惡意,我們此刻就走!」他看出這些人介紹亡命之徒,身上的殺氣讓他警惕,如今他被追殺,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海濱並不說話,只是看了眼兩人,方要說話,一旁的慕容席卻是睜開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著那個身材窈窕,面容秀美的女子,說道:「這個女人,我要了!」那個女子臉上露出了屈辱的神色,狠狠地盯著慕容席,慕容席冷笑一聲,目光一寒,讓那女子打了個冷戰,轉眼望著那個男子,氣勢緊緊地鎖住了:「跋鋒寒?」

    那男子點點頭,抽出了長劍,跋鋒寒此時手中拿著的正是讓他名動草原的斬玄劍,劍鋒輕輕地顫動著,精氣神此時高度地集中著,劍尖遙遙地指著對面的那個男子,跋鋒寒出身低微,一身武功便是在苦修之下練成,高大地身軀有著草原子民特有的彪悍氣勢,而對面的男子所發出的氣勢無疑是讓跋鋒寒知道對面的男子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

    武者只有在不斷的交手中,在生死間更能有所突破,這是跋鋒寒一直深信的理由,只是此刻的跋鋒寒卻是再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心神沉浸在斬玄劍的劍鋒之上,遙遙地鎖住了來人,赤紅的眼睛正是說著他心神激動。

    「你是什麼人,我跋鋒寒劍下不殺無名之人!」跋鋒寒冷聲說道,「慕容席!」慕容席緩緩地抽出斬將,指著跋鋒寒,氣機緊緊地鎖住了跋鋒寒,壓抑的氣息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不舒服,不由得後退了數步。

    兩人遙遙對峙著,劍尖顫動,下一刻便是生死廝殺。

    動了!

    斬玄劍已是陡然發出攝人的鋒芒,跋鋒寒腳尖一點已是凌空而起,手中的長劍已是發出一道道的劍氣,向著來人攻去,雪花在劍氣之下如同舞動的精靈一樣,圍繞著斬玄劍在舞動。

    「錚!」地一聲,兩人錯身而過,跋鋒寒赫然發現來人竟是一副猙獰的樣子,來人竟是興奮的神色,「武癡!」跋鋒寒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慕容席手中的斬將在來人的手中如同伸延的手臂一樣,雖是沒有精妙的招式,可是每一式都有著凌厲的氣勢,更是一股讓人發寒的勁氣向著跋鋒寒的經脈中侵入,每一次兵器的交鋒都讓跋鋒寒感到胸口血氣翻滾,異常的難受。

    經過了血與火的殺戮,慕容席的劍法已經沒有所謂的劍招,每一招皆是信手粘來,攻敵想不到的地方。

    「你就只要這般手段?」慕容席冷笑著,手中斬將化作一道彎月一樣向著跋鋒寒的頸項砍去,跋鋒寒一聲怒吼,斬玄劍倏地在真氣灌注之下,竟是發出森寒的光澤,人隨劍走,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劍尖點在慕容席的劍峰之上,「給我破!」一聲怒吼,跋鋒寒已是感到了那股詭異的一種真勁,一口鮮血已是吐了出來,吐在斬玄劍之上,斬玄劍驀然發出一陣讓人心寒地光芒,「噹!」地一聲金屬轟鳴的聲音,尖銳的氣勁在兩人週身形成了一個氣場,向著四周捲起無數的積雪。

    跋鋒寒連連後退了十數步,方才穩住身形,胸口血氣翻滾,已是受了內傷,只是跋鋒寒卻是無視自己的傷勢,眼睛死死地盯著慕容席,慕容席感到一陣真勁傳來,不由得後退了數步方才將胸口的那股真勁化解,此人的內功確是有過人之處,洶湧竟是如同大漠風沙一樣,慕容席不知道的是跋鋒寒的一身內功正是在莽莽大漠風沙之中練就,在那個黃沙漫漫的荒漠之上,迎著風沙不斷地運轉著真氣,不斷地揮劍,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最是能夠鍛練人的意志。

    跋鋒寒在大漠之上一留便是三年,三年的風沙不但讓跋鋒寒變得成熟起來,更是讓他的武功變得成熟,童年的一個承諾還有依稀的一個倩影讓跋鋒寒比起其他的人來更加地渴望著超凡的無力,之後跋鋒寒便是成為了馬賊,四處的劫掠,同時向著那些部族的高手挑戰,以此來磨練自身的武道,只是如今跋鋒寒似乎已是到了一個瓶頸,若非與高手挑戰,跋鋒寒很難有所突破。

    而眼前之人無疑是一個高手,比起跋鋒寒更是強上了一籌,正是很好的一個對手,跋鋒寒不由得感到自己興奮起來,草原狼族嗜血的凶性在他的心中竟是如同烈火一樣熊熊地燃燒著,斬玄劍遙指著對手,傲然說道:「我的名字是跋鋒寒,記住我的名字,這是取你性命之人的名字!」

    「他日此人是一個很好的對手!」慕容席望著眼前的男子,毋庸諱言,眼前的男子正是一個有著奇異魅力的男子,「再來!」

    而隨著他的話音的落下,手中斬將驀然化作一道流光,一個詭異的力場在傲雪的週身形成,將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盡數彈開,待跋鋒寒接近傲雪之時,便是感到週身竟是彷彿有一個無形的大手在阻礙著自己的行動,斬將陡然劈下,卻是如同奔流不息的洶湧洪流一樣向著跋鋒寒劈下。

    這是慕容席這些日子的收穫,受到傲雪的天魔力場的啟發,乃是借力打力的技巧,取名為「斗轉星移」。

    跋鋒寒感到週身氣機都被來人鎖住,而更讓跋鋒寒憤怒的卻是自己竟是毫無還手之力,跋鋒寒心頭火起,「破」一聲怒吼,斬玄劍向前揮出,幻化出重重劍芒,當慕容席一劍劈開重重劍芒,劍作刀使,重重地劈下的時候,已是發現跋鋒寒已是遁開,也不知道跋鋒寒是用什麼樣的方法遁開這雷霆一刀。

    跋鋒寒重重地呼著氣,胸口不斷地起伏著,若非憑藉著他出神入化的逃走手段此時跋鋒寒已是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跋鋒寒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逃走,苦練武功,日後再行報仇。

    「這就是你的實力了嗎?」慕容席冷笑著望著跋鋒寒,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神色,望著跋鋒寒的目光如同一隻被打趴了的死狗一樣,充滿了不屑,跋鋒寒對這樣的目光深惡痛絕,同年的他沒有少見到這樣的目光,他本是出身一個弱小的部族中,更是出身低微,常常被人踐踏在地,年少的跋鋒寒曾經發誓一定要讓人刮目相看。

    跋鋒寒的目光捕捉到慕容席的目光正是落在巴黛兒的身上,彷彿是野獸一般,跋鋒寒陡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憤怒,跋鋒寒紅著眼睛,斬玄劍陡然往地上一撐,整個身子領空而起,鋒寒八式在跋鋒寒斬玄劍之下凌厲地使出來,因為暴怒的關係,跋鋒寒此時的劍招更是凌厲無比,每一招都是向著慕容席的要害攻去,招招狠辣,如同暴風驟雨般攻來。

    斬將在空中劃出一個個的小圓弧,這些圓弧大小不等,在斗轉星移的作用下,分佈在週身之處,更是將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將跋鋒寒發瘋似的攻擊卸勁,化解,甚至是還擊,看著跋鋒寒的攻擊,跋鋒寒此時的攻擊凌厲,卻是破綻百出,待攻擊一旦緩和下來,他便是可以將他砍殺於刀下。

    「受死!」斬將陡然一抖,已是將跋鋒寒的長劍引開,一記力劈華山以開山碎石之勢向著跋鋒寒劈下,跋鋒寒回劍隔擋,卻是匆忙間只能發出七成力道,「錚!」一陣氣旋陡然向著四周湧去,跋鋒寒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借勁後退,劍尖在雪地之上一點,左腳在雪地之上一掃,掃起一陣白雪,將慕容席的視線掩住。

    ……

    跋鋒寒劍鋒一轉,便是刺向慕容席,「鏘!」的一聲,斬玄劍飛起,咽喉間一片冰涼,慕容席冷冷地注視著跋鋒寒,跋鋒寒毫不時弱地注視著慕容席,良久慕容席收劍回鞘,冷聲說道:「你走吧,我等你!」

    跋鋒寒通紅著眼睛,「你會後悔的!」說罷,深深地注視了一眼巴黛兒,牽著馬緩緩地離去,冷月照在他的身上,分外的孤傲,讓慕容席很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為什麼不殺了他?」跋鋒寒的身影遠去,海濱問道,那人很危險,「我們都是同樣地人,追求著武道的極致!」慕容席說道,一把抱起了巴黛兒,不顧巴黛兒的掙扎,走進了樹林的深處。

    「他娘的都是瘋子!」海濱罵道,心中想起了師父曾經讓自己注意的人,赫然便是有這個跋鋒寒,搖搖頭,聽著女人的尖叫聲,取出了信紙給遠在揚州的傲雪寫信匯報,這個女人是突利的未婚妻,恐怕事情更加複雜了。

    「他娘的!」海濱狠狠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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