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崮背負著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月色迷濛的蒼穹,心中卻是有著已是不安的感覺,自己布下了這個網,可是孟良崮卻是感到自己有些不安,一切都太過正常了,或者說是太過順利了,孟良崮心中卻是被這種正常感到很不安,此時平靜的表面下卻是暴風驟雨的前夕。
「幫主,一切都準備好了!」說話的是一個精幹的漢子,眼中閃爍著堅毅的神色,看到這個漢子,孟良崮原本深沉的神色有些緩和下來,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大良,你我兄弟間並不需要如此稱呼我的!」只是這個漢子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說道:「這是應該的,畢竟大哥你是香主,而且很快就是幫主了!」說罷,就是心情有些惡劣的孟良崮也被這個漢子的話說得心中一暢,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道:「你還是這麼的會說話啊!」
孟良崮看著窗外復又說道:「小懿已經出發了嗎?」「小懿已經出發了,今晚我們一定可以打垮趙之那個傢伙的,到時候再消滅張三的勢力,那麼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一統竹花幫,然後揚州便是我們的地盤了!」美好的憧憬從馬大良的口中說了出來,這又何嘗不是孟良崮的期望呢!
「沒有這麼簡單!」孟良崮皺著眉頭說道,「今晚不會這麼簡單,我想趙之還有張三都會行動,而且鐵騎會的人也攙合進來了,還有巨鯨幫的那些雜碎!」孟良崮有著憂心的事情,「幫主,巨鯨幫的那些人不知道為何竟是退出了揚州,還有一些其他的勢力都退出了,會不會是鐵騎會幹的?」馬大良沉聲說道說道,局勢似乎是明朗了起來,只是孟良崮卻是搖搖頭,說道:「很難說,這段時間揚州城可是風雲變色,先是前幫主他們被刺殺,後來更是石龍被刺殺,現在已是普通人一個,不過沒想到《長生訣》竟然會在揚州,楊廣大概也會派人來揚州調查吧!」
石龍遇刺可是前段時間裡,揚州最大的新聞,揚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龍竟是被刺殺,雖是被就會來可是一身的高深修為卻是化作一江春水付諸東流,而《長生訣》被奪更是被其弟子傳了出來,沒有想到楊廣下令尋找的道家至寶《長生訣》竟是出現在揚州中,若不是石龍此次的遇刺,這《長生決》也不知道何時方才浮出水面,而另一個讓人吃驚的卻是杏林中束手無策的傷勢竟是被之前已是名動揚州的「妙手先生」治好了,一時間,這個「妙手先生」的武功被傳得神乎其神。
點點頭,馬大良說道:「這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這個石龍這麼厲害竟是被刺殺更是武功全失,想像也讓人心寒!」孟良崮臉色深沉,說道:「這個刺客可真是厲害,不知道他可否一夜刺殺數十人呢?」「幫主你是說這個刺客就是殺死前幫主的人?」馬大良臉色有些難看,孟良崮聳聳肩膀,說道:「誰知道呢,好像所用的武功並不相同吧!」雖是這麼說著,可是心中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好了,不要說了!」孟良崮擺擺手,說道,「今晚的事情很重要,馬大良你一定要謹慎,你的性格不夠沉穩,這一點小懿我很放心,你需要多多歷練!」「是的,我明白了!」馬大良低著頭說道,看著馬大良的表情,孟良崮不由得拍拍他的肩頭說道:「不用灰心,你只需多注意就可以了!」
復又說道:「你需要多多注意張三他們!不要讓他們出來攪局!」馬大良點點頭,然後沉聲說道:「大哥你放心了!」孟良崮點點頭,看著馬大良走出門去,轉過身看著天邊沉沉的月色,雖是一片明月,可是孟良崮卻是感到一場風暴正在來臨。
揚州城郊,本是密林深處,只是這時候卻是燈火通明,一把把的火炬照亮了此處,而這裡正有著數十個大漢,從這些大漢眼中隱隱有著的神光看來這些都是二流的高手,而且更是從這些人有度的行動中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經過訓練的好手,而這裡的正是鐵騎會的精英,正是此次惡僧法難與艷尼常真急忙調過來的鐵騎會好手。
此次的法難之所以急調這些好手過來卻是因為揚州這個聲名鵲起的「妙手先生」,此人所收下的九個弟子竟是在短短的時日中有著不俗的身手,可見這個「妙手先生」並不簡單,而且似乎他與石龍被刺一事有關,想來石龍如此重的傷勢竟是讓這個「妙手先生」治好,需要的真氣可不是非一流高手所能承受的,想來此人定是比石龍更加高明的高手,而這個高手更是站在張三的身後,想到如此,法難不由得急忙調動幫眾的好手過來。
「頭兒,你說這次我們這回得了揚州,可是有很多的油水!」說話的是一個精壯的男子,臉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傷疤,讓這個男子看起來有股猙獰的感覺,身上是一件短褂,露出了黑黝黝的堅實的肌肉。
被男子叫做頭兒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絡腮鬍子,滿臉是北地大漢的粗豪,拍了拍刀疤男子的肩頭說道:「昊良,等拿下竹花幫後老子我帶你們這般混蛋到麗春院樂樂,聽說那裡的姑娘真是一個水靈靈的!」聽到頭兒的話,一眾的漢子都忍不住歡呼起來,這些都是鐵騎會的精英,說來也不過是一些流氓而已,看到眾人臉上浮現出淫穢的表情,有些更是吹起了口哨來,頭兒的臉色猛然間一沉,喝道:「可是現在這筆買賣你們這些混蛋都給老子我聽著,誰都不能老子弄砸了,要不老子我活扒了你們的皮!」
「頭兒,我們大夥兒跟了你這麼久,什麼時候我們會弄砸過買賣的?這次也一定不在話下,你老人家就不用擔心樂,而且不是有法難法大爺還有常真常姑奶奶的在嗎?人家可是一流高手啊!」說罷,就聽到一眾的附和聲,而頭兒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口中狠狠地罵道:「這幫兔崽子就是最尖!」只是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好了,你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一會兒干傢伙了!」說罷拔出了腰間的大刀,「錚!」的一聲,刀出鞘,用精鋼打造的鋼刀在月色下閃爍著絲絲的寒芒,讓人忍不住一陣的膽寒,而隨著這一聲刀出鞘的聲音,一眾的漢子也拔出了隨身的鋼刀,「錚∼錚∼」的聲音不斷發出,火炬昏黃的光芒灑在刀鋒上,映著這些漢子臉上猙獰的神色,只有一股猙獰的殺氣在蔓延著,林中的歸鳥不由得被這股劇烈的殺氣所驚動,紛紛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一時間臨終一陣的喧鬧。
而隨著這股殺氣,場中猛然生起一股旋風,向著四周席捲而去,將林中的楓葉吹得颯颯作響,林中的火炬更是被這一陣的風吹得忽明忽暗,似是要熄滅一樣,這一陣的殺氣更是讓溫度彷彿下降了好幾度,若是行家於此方能知道這些人都是殺人的老手,於修羅殺場中培養出這樣可怕的殺氣。
而在這陣殺氣中,驀然間火炬的火一下子熄滅掉,然後是一陣慘叫聲傳來,眾人驀然間臉色一變,頭兒更是喝道:「有敵人,大家小心!」隨著頭兒的這一聲大喝,一眾的漢子都繃起了腦袋中的一根弦,只是出了風聲卻是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而且除了自己人外有的只是他們的影子。
這時候,月亮慢慢地褪卻皎皎的光華,一片烏雲竟是掩去了月亮明淨的嬌顏,地上陷入一片的黑寂中。
「啊∼」這時候一聲再次傳來,然後便是一具屍體倒在地上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場中傳來,顯得無比的可怖而突兀。
「他娘的!大家都圍成一圈,不要走散!」頭兒大聲地呼喊道,而隨著頭兒的呼喊聲,一眾的人都紛紛地拿著兵刃戒備地望著四周。「把火弄起來!」此時的頭兒無疑是眾人中最清醒的人,在這個黑暗的場中,想要發現敵人無疑很困難,而且敵人似乎是擅長暗殺的角色,那麼火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已是有一個漢子將火把點燃,只是火把剛點燃,一道寒芒直刺這個漢子,只聽到一聲沙啞的慘叫,這個漢子的慘叫聲驀然消失,火把再次熄滅,可是眾人都看到了一條鬼魅般的黑影閃過,然後這個漢子便沒有了命。
「你們這些兔崽子在幹什麼?還不把火把弄前來,要不大家都要完蛋!」看到眾人還在發愣,頭兒不由得大聲地吼道,這時候一眾人已是有數個人去點上火把,火把已是點了起來,眾人此時才看到死去的兄弟的屍體,都是被一劍封喉的,看來來人很擅長暗殺!
「大家結成小隊,互相照看著,不要被人摸了腦袋!」頭兒大聲地喊道,而一眾的漢子都聽從了頭兒的話,結成了一個個的小隊,此時微風輕撫,帶動著地上的草叢颯颯作響,似是有人埋伏著,一時間草木皆兵,眾人惶惶,頭兒很清楚地知道現在很是不妙,此時正是敵暗我明之時,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只能是趕緊進入揚州城中。
「快點,趕快到揚州城去!」頭兒大聲地喝道,驀然間頭兒感到身後一陣冷風吹來,本能的,在生死沙場中培養出來的感覺救了頭兒一命,一個本能的葫蘆打滾,滾到了一邊,而這時候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卻是一條黑影倏地閃過,頭兒可以看到那個黑影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在將身邊的一個男子刺殺後,便消失在莽莽的樹林中,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屍體,睜著大大的眼睛似是不瞑目,頭兒站起來,此時方才發現自己竟是被冷汗濕透了。
「他娘的!」狠狠地罵了一句,頭兒拿著鋼刀狠狠地一砍,罵道:「老子要你們好看!」頭兒的怒罵聲剛剛落下,這時候一陣狂風吹過,滿是樹葉還有花瓣從幽暗的樹林中出來,眾人不由得伸手擋在眼前,這時候燃燒的火炬竟是再次熄滅掉,場中再次回復到一片黑暗中,「不要驚慌!」頭兒大聲地吼道,而這些刀尖上舔血過生活的漢子顯然並沒有驚慌,不愧是訓練有素,只是靠近樹林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有些騷動起來,畢竟死亡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發生,這時候,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傳來,「錚!」的一聲兵器相接的聲音想起,火花四濺,雖是一霎那,可是已是足夠讓人看到一個黑衣人是如何用劍鋒劃破那個兄弟的咽喉,還有那個兄弟睜得大大的眼神。
「不要怕!大家……」還沒有說話,只聽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頭兒回過身來,長刀高舉,卻是一招力劈華山,雖是簡單卻是彷彿千鈞之力,與來人的劍尖狠狠地撞在一起,可是頭兒卻是並沒有感覺到砍到劍鋒的感覺,也沒有兵器相接的聲音,下一刻,腦袋後再次傳來破空之聲,頭兒回身,出刀,刀鋒再次落空,頭兒心下暗道不妙,驀然間心口一痛,一把長劍已是從身後貫穿了自己的身軀,然後在頭兒不相信的目光中,重重地倒下了!
「頭兒死了……啊!」那個在頭兒身邊的兄弟發出驚恐的叫聲,最後一聲已是慘叫,卻是半路嘎然而止,這時候一群眾不斷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很明來人是造成一種恐怖的氛圍,而沒有了頭兒的約束,眾人都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恐懼,他們似是看到一條條的黑影在人群中閃過,而後便是一聲聲的慘叫,屍體倒下,眾人彷彿感到黑影就在自己的身邊,恐懼的眾人舉起了鋼刀向著身旁可能的敵人砍去,一聲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然後是鮮血飛濺的聲音。
雲破月來,一絲的月色灑下,場中卻是滿是鮮血淋漓的屍體,這些屍體很多被亂刀砍死,身上滿是縱橫的傷痕,血肉模糊,而此時場中卻是站著五個漢子,身上已是滿是鮮血,竟似是修羅再現般提著血淋淋的刀,喘著氣恐懼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很顯然殺死他們的並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他們的同伴,恐懼真是可怕的東西啊!
驀然間,兩條黑影鬼魅般地出現,兩個漢的腦袋驀然間飛了出去,剩下的三人此時已是心膽俱寒,其中一個竟是無法忍受這恐懼,發瘋似的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向著林中衝了進去,不多時就聽到一陣恐怖的慘叫聲,讓剩下的兩人毛骨悚然,兩人靠在一起,相互依靠著抵擋著這看不見的敵人,敵人明顯是一身黑衣,配合著這黑夜可真是殺人的良好裝備。
「昊良,你說我們會不會死掉?」拿著大刀,漢子很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手上的大刀也在發抖,而身後的人正是初時與頭兒說話的那個穿著短褂的漢子,沒有聽到昊良的回答,漢子回過頭來,卻是發現昊良的腦袋已是滾倒在地上,藉著幽幽的月色,漢子可以看到昊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猶自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沒有了腦袋上的脖子更是噴出血來,將這個漢子的半邊臉染紅,默然轉過身去,漢子發足狂奔,最後停在一處小溪流邊,不斷地喘著氣,腦海話中猶自浮現著昊良沒有腦袋的情景。
這時候漢子看了看四周,方才吁了口氣,一陣寒風吹來,讓這個大漢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抬起頭來,卻是看到一個幽綠色的腦袋,大漢一聲慘叫,竟是生生地向後倒下了下去,那個幽綠色的腦袋赫然是一個樣貌猥褻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摸了摸大漢的鼻息,卻是已經斷了氣。
「怎麼樣猴子濱?」一個聲音傳來,一個肥胖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來,卻是旌德,而這個少年正是海濱,海濱撇撇嘴,說道:「嚇死了,真沒有勁!」「得了吧!你剛才的那個模樣整個厲鬼一樣,他不嚇死才怪呢!」一個聲音傳來,卻是阿七,而身後還有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慢慢地走出來,正是傲雪的幾個徒弟,只時候旌德隨手拿起一把鋼刀,一刀捅進了大漢的胸膛中,大漢發出一聲的慘叫,然後便是死透了,旌德說道:「這還真要看清楚有沒有死透,師父不是說了嗎,這個斬草要除根要不那個什麼野火燒不盡,什麼又生啊!」
「春風吹又生!」一旁說話的是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少年,沒好氣地看了旌德一樣,讓旌德很不好意思,今夜的這場刺殺很成功,眾人都感到一陣愉悅,看到自己的武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是有著這麼大的進步,眾人一陣興奮,恨不得可以多殺一點,「只可惜他們那麼快死絕了,還有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看是自己的,我還真沒有砍到幾個人!」這個少年臉上滿是英氣,長得很白淨,名為丘瑞元的,因為長得像是小白臉的,都被稱為小白臉,後來傲雪看他想起以前傳說中的玻璃,便叫他玻璃王了,眾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倒是知道這是師父起的綽號,於是這個名號便這麼叫開了,讓傲雪捧腹不已。
「好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幹,快點回去吧!」旌德說道,很明顯他正是此次的領頭人,三人一聽點點頭,展開輕功,向著揚州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