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郊外,徐徐的清風微微地掃過春天的郊外,瀰漫的花香帶來幽幽的思緒,鳥兒在樹間鳴叫著春天的氣息,春的姑娘伴著風兒輕盈地不乏,踩著淑女的步伐盈盈地來到了人間。
微風拂過,吹動著行人的發捎。
「爹爹,當年你就是在這裡被祖師婆婆所養的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帶著童稚的聲音說道,小男孩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齡,一張小臉長得頗為俊俏,讓人忍不住喜愛這個討人的小男孩。
小男孩右手牽著一個男子的手,男子也是一身青袍,俊俏的臉上與小男孩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嘴角娓娓地彎起,帶著一絲邪異的微笑,樣子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光景,只是一雙平常的眼睛卻是帶著幾許清澈和滄桑,如此矛盾的組合,卻是在男子的眼中出現。
「爹爹,爹爹——」男孩喚道,嘟起小嘴,不滿地拉著男子的衣袖,男子回過神來,慈愛地望著男孩,撫摸著男孩的頭髮,說道:「雲兒,你說什麼?」男孩賭氣地不理睬他的爹爹,待到男子抱起男孩哄著他,男孩方才笑道:「爹爹,你和娘親是在這裡被祖師婆婆收養的嗎?」
男子微微點點頭,說道:「是的,爹爹當年便是在這裡被師父收養的,當年爹爹比起雲兒還要小!」男子抱著雲兒,走在揚州郊外的小徑之上,望著揚州這裡熟悉的景致,比起當年依舊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只是變得卻是行人。
人面不知道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物猶是,人已非!
轉眼已是十年光影匆匆過去,想起當年的事情彷彿猶在昨天一般,當年還是一個噩噩孩童,如今已是為人父親,想來時間如白駒過隙,半點不由人。
當年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還是憂心忡忡,卻是機緣之下成為魔門弟子,這些年來辛苦闖蕩,也不過是因為當年一個承諾而已,美人情重,不得不讓人勞心,微風吹過,風兒帶來往昔花香,當年自己便是在揚州這裡起家,創建了精武會,想想當年做的許多的事情,不由得感到心中一股人心衝勁,那個動亂的年代最是有豪傑輩出的年代,自己一把斬馬刀會盡天下英雄,想想又是何等的豪氣?
不知不覺已是走到了桃花深處,繽紛的落英飄落了滿地的桃紅花蕊,彷彿是美人殷紅的唇印一般,動人心弦,桃花飄落,寒冬已去,又是一年春天,望著眼前一個數尺深的土坑,男子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望著那個土坑幽幽地出神,那裡正是當年降臨的地點,一個悅耳的女聲彷彿在耳中回想起來。
幻影,那是那個女子的名字,或者稱為女子並不恰當,因為她不過是一個智能電腦,只是傲雪依然是把她當成了朋友,在時空之中那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歲月之中,便是只有幻影陪伴著他,無論悲喜,都聽著他發洩的言語,後來更是將他托付給祝玉妍,方才有了他在這裡的這一生。
只是人蹤已是縹緲,徒然留下這個張滿了青草的深坑,當年燒焦的痕跡也是消息不見,世間最無情的莫過於世間,撫平一切曾經的足跡,只是在有心人心中留下一點的痕跡,如清風拂動波瀾。
「爹爹,你怎麼了?」懷中的男孩疑惑地說道,打斷了他爹爹的沉思,「爹爹,這個坑有什麼特別的嗎?」
男子有些恍惚地望著土坑,對這懷中的男孩說道:「這裡有一個爹爹的朋友的身影!「
「爹爹的朋友的身影?「男孩疑惑地說道,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卻是找不到絲毫的影子,」爹爹,雲兒為什麼看不見的?」
童言童趣,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道:「雲兒,你還小,這些事情你還不懂!」
男孩不滿地說道:「雲兒已經長大了,雲兒還會保護姐姐的,貞貞媽媽還有美仙阿姨都說雲兒長大了!」男孩嘟著小嘴,分外的好看,男子愛憐地撫摸著男孩的腦袋說道:「好的,雲兒長大了,雲兒要好好地保護好你姐姐!」
雲兒點點頭,驕傲地揚起腦袋說道:「祖師婆婆也說雲兒比當年爹爹還要厲害,說雲兒是天才!」
看著兒子得意的表情,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他的師尊可是很疼愛他的兒女,他有一對兒女,他的師父都是很疼愛他們,簡直是恨不得將他們碰在手心之中,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他們口中可怖的魔門宗主是如此的慈愛,恐怕那些江湖俠士都得跌碎一地的眼睛,只是這個時代大概還沒有眼鏡吧!
「爹爹,雲兒想吃冰糖葫蘆!」兒子在男子的懷中說道,男子臉上神色一板,說道:「不是剛吃過午飯了嗎?」
「爹爹,雲兒想要!」男孩撒嬌,這樣的年齡,撒嬌正是小孩子的本領吧,也是很有效的手段,大人都是很吃他的這一套,如此可愛的男孩誰人又能拒絕他的請求呢?
「你娘親還有三個姨娘是寵壞你了!」男子拍了拍男孩的腦袋說道,他娶了四個妻子,四個妻子都深愛著他,讓他感到這一聲便是無憾了,比起虛無縹緲的天道,他更在意在塵世間的消遙自在,這便是他晉身天道,依然留戀紅塵的緣故,這個世界還很大,有這許多有趣的東西,他與他的妻子還有一個情人一同遊戲世間,見識這個世間宏偉的景致。
它們的足跡曾經踏足過圾北的苦寒之地,那裡是西伯利亞平原苦寒之地,那裡的民族極其彪悍,性子更是接近於突厥狼族,只是如今已是成為了帝國的牧場,一直向著西方的歐羅巴延伸而去,那裡還只是野蠻的猴子聚居而已,與神州浩土比起來,不過是不毛之地。
也曾經楊帆出海,在東海出航,在茫茫大洋之間歷險,跟隨著的是帝國的使臣,還有軍隊,將荒涼的島嶼收入了帝國的懷抱,向著南洋諸地傳播這帝國的聲音,用文化同化著這些土著人,如今十年已過,卻是卓有成效。
只是遺憾的是那個清麗的身影卻是依舊不知道所蹤,他曾經踏足過神州浩土,卻是依舊找不到那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彷彿是消失了一般,只是在他的心中留下淡淡的一個影子,佳人蹤跡已渺。
十年時間過去了,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雖然對他們這些天道高手來說,世間不過是虛擬的數字而已,只是十年光陰蹉跎,心中總是有著淡淡地哀傷,當年他所作所為真的傷害了她,便是讓她後來出走,不知道所蹤,如今想來,心中總是瀰漫著深深的歉意與思念。
後來想要補償她卻已是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很多的事情到了失去了方才懂得珍惜,這或許便是人的天性。
帶著雲兒走在揚州的街道,揚州繁華,如今更勝往昔,帝國大治,這些都是他當年的心血,沒有皇帝的帝國更加地像是人間樂土,最起碼沒有皇帝一己私慾如同楊廣一般勞民傷財地享樂!
給雲兒買了一串冰糖葫蘆,走在揚州城中,當年的鹽商丁當已是成為了江南一帶有數的大商人,當年精武會的會館依舊還在,當年的小小的武官如今已是遍佈了帝國,成為帝國武學堂,只有揚州這裡還是沿用著精武會的名號,很多人慕名來到揚州這裡拜師學藝,《長生訣》的簡易版更是成為了國人強身健體的武學,這個時代普遍成為了武學時代,每一個帝國的子民都有著不錯的武功,加上富足的生活還有國教的教導,人民有著健康的生活,有著強烈的凝聚感。
文明不只是只有一種模式,或許帝國的文民會發展成重視自身與高科技的文明,這從帝國重視自身的修為還有科學可以看得出來,帝國的子民都要修武,這是帝國重視子民素質的表現,便是科學院的學者也有這不錯的身手,這不是後世那些孱弱的科學家可比的!數百年後,或者神州文明便是一個讓人驚訝的樣子了吧!
「爹爹,娘親來了!」雲兒說道,便是掙開了他父親的懷抱向著盈盈走來的美麗女子懷中撲來,那女子看起來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齡,看起來也不過是雲兒的姐姐而已,一身白衣如雪,光裸的赤足纖塵不染,娉娉婷婷地走來,彷彿是馭風而來,抱著雲兒,女子掏出了雪白的紗巾為雲兒擦著額頭,雖然沒有汗,不過為人母親的溫柔可見一斑。
「娘親,姐姐呢?」雲兒問道,女子不由得莞爾,他的兒子很粘他的姐姐,兩人姐弟之間的感情讓她為人母親的都不由得感到嫉妒,或者便是因為她的姐姐遺傳了她母親貞貞的溫柔天性吧,兩人都是那麼的溫柔,惹人憐惜。
「你姐姐,與你姨娘正在看著以前的家,畢竟一時有了十年沒有回來了!」是的,從他們功成身退,此時已是有了十年,十年光景,時間有了很大的變化,碧如與張三的女兒也有八九歲了,便是如同比如一樣,天真爛漫,惹人喜愛。
雲兒便是跑去找他的姐姐了,這是留下他的母親徒歎兒子不貼心,男子輕輕地抱著女子的纖腰,雖然是生育過,只是女子已然如同當年的美麗,只是更添了幾分的成熟嫵媚而已。
「不是女兒都粘父親,兒子都粘母親的嗎?雲兒怎麼一點都不像玲瓏粘著你一樣粘著我?」女子嘟起小嘴說道,這樣的動作是從他們小時候起就開始的,如同撒嬌一樣,當年他們在百花谷中每每便是有著這樣的舉動,男子心頭一蕩,抱著女子,腦袋埋在她幽香的長髮之間,說道:「婠兒,那麼我們再生個女兒好不好?」
男子輕輕地在女子的耳邊吹著熱氣,女子心中一蕩,臉上染上了一層桃紅的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一樣,男子看著她潮紅的雙頰,雖然已是看了很多年這樣的容顏,可是他依舊有著驚艷的感覺,一如當年他們成親之時,他親手為他掀開紅頭巾,看著她嬌羞的容顏一樣,那時候他便是知道她這一生便是屬於他了。
「奴願今生隨君心!」大紅的紅燭燃燒著鮮艷的淚光,當他壓上女子柔軟的身軀的時候,隨著一聲雪雪的呼痛,一點梅花悠然綻放,女子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說道,而他在女子的耳邊時說的是「執子之手!」許下了一聲的諾言。
十年一覺揚州夢!
宛如昨日,婠婠臉上帶著羞澀的神色,更是有著幾分的甜蜜,輕輕地點著頭,她是願意為郎君生兒育女的,女子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如此嗎?
兩人走在揚州的街道之上,。說著當年的事情,他們是經歷過很多的風雨方才走在一起的,如今想來,當年的經歷真是彌足珍貴,說著這些年來的往事,不知不覺已是日後黃昏的時分,這時候,雲兒跟在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向著兩人走來,那個女孩長得頗為清秀,長大以後又是一個出色的美人,身上有著如同她的母親一樣溫柔的神色,看到她的父親,女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身子留下一道虛影,便已是投進了母親的懷中,「爹爹!」
與她的母親一樣,女孩都是一樣地對他有著身後的感情,女兒比起母親更是喜歡粘著父親,這讓他更是疼愛自己心愛的女兒,抱起女孩,男子說道:「玲瓏,你娘親呢?」
「娘親在昨晚飯,要我帶爹爹回去吃完飯!」玲瓏說道,「爹爹,玲瓏遇到一個很漂亮的阿姨!」
「很漂亮的阿姨?」男子說道,輕笑著抱著女兒,「爹爹,那個阿姨真的很美,同娘親一樣美!」雲兒說道,男子不由得好奇,自己的阿妻子已是絕色了,還有女子可以與她相提並論的嗎?
「嗯,那個阿姨真的很美,而且也很慈愛,她很喜歡雲兒同玲瓏,還送了玲瓏漂亮的紙鶴!」玲瓏說罷從懷中取出了一串顏色各異的景致的紙鶴,用一條細細彩色絲絃串了起來,上面掛著數個銀色的鈴鐺,在玲瓏的手總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子看到這串紙鶴,心頭一陣,這熟悉的紙鶴,正是當年他教那個女子作的,紙鶴隨風,每一隻都是一顆心。
男子心中不由得浮起那個女子,那個讓她愧疚異樣的女子,原來她便是在揚州,他找遍了神州浩土,卻是不防那個女子便是在揚州,或許正在等待著他到來,他應該知道她還是忘不了他的,若不是他便是不會在揚州這裡。
原來尋尋覓覓,眾裡尋她千百度,她便是一直在他的身旁,只是他不曾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