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雅最近忙得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進來新部門,新崗位,新上級,許多事要重新學過,她不想給人留下壞印象,所以格外努力的工作。
下班之前,她、林冰兒,還有莊麗依次接到齊風的電話,要她們呆會晚一點下班,說他晚上請她們客,為她們遠道回來,並說秦副總還有任芳妒會做陪。林雷一跟秦可欣、任芳妒說他要請他們三個客,任芳妒就說她跟秦可欣要做陪,不能讓他與她們三個單獨在一起,言下之意是對林雷的不放心,秦可欣卻知道,從決定要去歐洲的開始,接下來的每分每秒芳妒都不願意身邊沒有齊風。
蘇小雅與林冰兒、莊麗姐正要出門,她接到郝南打來的電話。郝南說要她早一些回家。蘇小雅問什麼事,他又不說,神神秘秘的。蘇小雅懶得和這呆子糾纏,決定犧牲他,因為他是自家人,得罪了好說話,而領導請客,不能說不去,特別是齊風這個人,得罪不起。蘇小雅卻知道這呆子,從好幾天前開始準備,到今天這整天忙碌,都是為晚上給她一個驚喜。
海頓大酒樓,一踏入這等地方,蘇小雅的眼睛就感覺不夠用了。
這是她活了這麼二十多年來從沒進過的奢華之地,這裡一切,簡直可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不說別的,光說進門大廳中央的三根氣派玻璃大柱,裡面竟然游動著上萬條金色燦爛的金魚,綵燈光照耀下,是觸目驚心的輝煌。
蘇小雅忍不住東張西望,當然,她盡量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表現得太老土。但實在有些壓抑不住,眼前的一切與她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生活太過無關了。其實,說是她。即便已眼界大開的林雷,他也看著心驚,任芳妒提議的地方現在讓他腿著實有些打抖,他不是被眼前地豪華嚇倒,而是想到呆會的帳單。
蘇小雅身旁的莊麗表現則坦然自若,看來,她是經常出入這種地方,蘇小雅對莊麗姐一直是羨妒,這「萬里行」一路上。莊麗姐地生活細節,讓她深深瞭解到:同為女人,生活是可以如此的不同!
什麼時候她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蘇小雅心頭常常這樣想。
她並不否認自己愛慕虛榮,因為。她認為,是個人他就難免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社會就是這個樣,只有出入這種地方的人。才能贏得他人足夠的尊重。這奢華的生活的裡面就是「尊敬」,這種可以抬起頭生活的狀態實在讓人太嚮往,這就是自小被人踩著底下地她的奮鬥目標。
林冰兒臉色沉靜,走進去大廳時候帶著自然的微笑。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她依然穿著哥哥買的百來塊地衣服,可並沒有表現出與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相反,極奢華的映襯,讓林冰兒樸素純淨的美也變得耀眼起來。
很快。一行人進了預定地「竹蘭梅菊」大包廂。
林雷被眾女讓到正對門地上坐,旁邊一左一右自然坐著他的「愛妃」——任芳妒與秦可欣;莊麗、林冰兒、蘇小雅她們三個則坐對面;漂亮的服務員在旁伺候著酒水,慇勤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其存在。
很快,菜都上齊了,林雷站起身,端起酒杯為三位「勇士」的歸來乾杯。
林冰兒以橙汁代替,她不想喝酒。
任芳妒見林冰兒不喝酒嗎,笑道:「紅酒不要緊的。」
林雷連忙說:「林冰兒不喝就算了」
林雷說完後就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旁邊人掐了一把,不用問,是任大小姐。
林冰兒見齊風眉頭一擰,並不知道桌底下他在受刑,聽得任大部長這麼說,痛快把杯中的橙汁喝掉,叫服務員倒了一杯紅酒。
林雷知道妹妹不會喝酒,更知道她不會拒絕人,心裡乾著急,眼睜睜看到妹妹乾了一杯。
林冰兒臉很快泛起了一片好看的紅雲,即時在桌地女人,亦能感覺林冰兒身上散發那股驚心動魄的美。
對於妹妹的美,林雷倒是見慣了,他甚至見過妹妹的裸體,當然,這是指小時候,他那孩童時代對異性的好奇驅使之下做出的事。
妹妹從小就這麼漂亮,林雷很驕傲。
眾人面前,林雷不好表示過分的關心,特別是身邊兩位,只能很俗氣地連連叫道:「眾美女多夾菜,不要客氣。」
林冰兒其實有些酒量了,這是林雷所不知的。
因為這發生在「他」車禍之後,冰箱裡還有他為失戀儲備的啤酒,林冰兒難受得不行,就拿出冰箱裡的啤酒。
林雷舉杯後,秦可欣又舉杯與三女碰杯,祝她們在新地崗位做出新的成績來。然後是任芳妒舉杯。她特意與林冰兒單獨乾了一杯,這讓林雷很有些氣惱,卻毫無辦法,因為芳妒地理由很充分,她是接待部部長,是妹妹的頂頭上級。
林雷見滿滿一杯,看妹妹又要喝,實在忍不住,說道:「林冰兒,你不能喝的話,意思一下行了。」
林冰兒卻搖頭道:「任姐的酒一定要喝!」
秦可欣暗中給林雷遞眼色,讓任芳妒去,不然的話適得其反。秦可欣覺得齊風有些過於關心林冰兒,當然,這樣的女孩,男人留意沒什麼不正常的,這應該是一種本能,所以,她潛意識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卻沒有深想,再說她也不是那種無事想事的人。秦可欣只是擔心任芳妒,齊風維護林冰兒,她是不肯的。
任芳妒果然瞪了林雷一眼。
林雷忙低頭啃菜。
啊,妹妹就端坐在自己對面,多想和她說說話,這種慾望真的太強烈,強得讓他忘記現實的一切,想跟妹妹說:哥哥,就坐在你的對面。
林雷搖了搖頭,不能再想,再想他會忍不住流淚的。
林雷想到可欣與芳妒她們兩個先後要走,這倒是一個機會,他可以與妹妹單獨會面,最多談過三次話之後,他就一定跟妹妹說清楚真相,不管她相信與否。
在這種狀況下,林雷的心理是有些盼望著二女早些走的,當然,他是決不能在二女面前暴露他這樣的心思,那樣的話他自己會被二女在床上整得死去活來的。
林雷也知道自己這心思不對,很不夠意思,然事有輕重緩急,可欣善解人意,芳妒愛己之深。相信她們明白事情真相亦是能夠理解的,而冰兒的事卻不一定要及早解決,眼看著妹妹殺機漸隱,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用過飯後,林雷忽然提議大家一起去卡拉OK。
熱任芳妒覺得齊風有些不正常,她很少去參加這種活動。她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卡拉OK,這是大眾娛樂項目。
秦可欣玩得很少,她不似任芳妒的家庭背景,她是因為太忙,個人的娛樂太少。
很久沒K歌了,齊風這個提議通過了。
海頓酒店的K歌房,一男五女坐在包廂裡。
K歌開始,林雷先來一首《第一號傷心人》。
林雷點這首歌的時候林冰兒眼神異彩閃動,這是哥哥失戀後,經常站在陽台上喉的一首歌:
空氣變得有點悶/你說讓你回去已好困/山頂下的大城市有點冷/相愛是一種氣溫/冷熱沒有誰可以保證/你用那種眼神/宣告我是愛的亡魂/怎麼可能/原來愛情可以那麼恨/你說再見情人/我是你第一號傷心人/替你開一個門/淚眼心裡吞/我心愛的女人再也不問他的男人的靈魂/我是你第一號傷心人/我站在風裡等/另一個早晨/也許那一秒鐘會是永恆/也許我的心碎成粉……
雖然對通過麥克風放出的聲音有些陌生,但林雷還能控制,特別高潮段落,就感情色彩的處理方面,以及節奏,與從前是如出一轍,林雷一曲唱完,就放下心來,就像是心頭的做了一次對自己的重新驗證一般,是的自己還是林雷!
林雷唱到最後一句,強忍著,眼睛還是有些模糊,從前那些買醉失落的日子又回來了。那一段日子,沒有妹妹是不可想像。墮落,一直的墮落,沉淪,一直的沉淪。林雷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安靜坐在一角的冰兒妹妹,在曖昧的燈光下,她的雙目有清晰閃亮的東西。
林冰兒根本無法想到,齊風會選擇哥哥生前愛唱的歌,而且,唱得竟那麼像。當林冰兒沉浸歌曲當中的時候,她幾乎就以為是哥哥在唱歌,這時候,她就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還好她坐在角落裡,其他人都忙著給齊風鼓掌了,沒注意到她。
趁所有人沒注意,林冰兒偷偷用紙巾迅速地擦去眼淚。
林冰兒見沒人發現她的異狀,情緒穩定下來。她的雙拳不禁握緊,不能再流淚,特別是仇人面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