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麼報復,說實話,在天驕萬里行的一路上林冰兒想了許多。
她甚至想到過假裝愛上齊風,然後讓齊風也愛上她,最後,她拋棄他!
當然,這只是一閃念,當這念頭一冒出來時,林冰兒就覺得自己還如同從前一般幼稚可笑,試問在脂粉堆裡滾過、號稱「只讓別人傷心從不虧待自己」的齊大少爺,怎麼可能在愛情方面受傷呢?再說,這樣的報復方法對自己來說難度太高,噁心指數太高。
在商業方面名正言順地打敗齊風?
這個看起來正大光明,但週期太長,而齊風後面是整個齊氏家族,所以,看起來前途渺茫。更重要的,即使打敗,譬如說自己另起爐灶,也辦一家旅行社,與四方競爭,搞垮四方,這樣也得看四方在齊風心頭的重要性。對於極端自私,天性涼薄的齊風來說,倒了一個四方,他似乎也不會放在心上。
林冰兒想了許多,終究沒想出個具體可行的辦法,似乎除了等待機會別無它法。好在路上的景致沒有讓她太沉迷在這個當中去,而一路前行更讓林冰兒明白「車到山前必有路」的道理,是的,總會有辦法的。
林冰兒一回到南華,腦袋突然清晰了,一個人終究有他最愛、最喜歡的東西。
如果,一個人最愛的東西突然沒了,再也不會有了,那是怎樣的心情?
哥哥林雷不就是冰兒心頭最愛的嗎?
想起哥哥林冰兒心裡就發疼,心裡就一次次鼓起了勇氣。
那麼,得先搞清楚齊風心裡最在意什麼,然後,再決定該怎麼去做,而這個,必須要與齊風有一定的接觸,在接觸的基礎上瞭解。
幾乎是不約而同,林雷也想先與妹妹接觸,目的是先降低她心頭對自己的惡感,最後尋找恰當時機相認,妹妹他很清楚,有自己的頭腦,不會輕信三兩句話;而林冰兒想在接觸的基礎上瞭解現在的「齊風」最在意什麼,他的弱點在哪。
林冰兒手敲門的剎那,呼吸停頓了一下,稍低了一下頭,馬上又抬起頭:
「砰、砰」
「進來!」
林冰兒推開門,就看到齊風坐在辦公桌前拿一本書看。
他沒有抬頭,看來看得入迷。
林冰兒掃了一眼,是旅遊方面的書。林冰兒聽聞齊風近來非常用功,她一開始有些不信,現在眼見為實,林冰兒覺得齊風看書的姿勢有些眼熟,但沒有做過多聯想,也僅僅是眼熟而已。
齊風放下書,指了指林冰兒旁邊的沙發。
林冰兒坐下。
妹妹看起來很放鬆啊,林雷為妹妹心理的調控能力之強感到驕傲。
「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對新崗位有沒有什麼異議?」
「沒有,我很喜歡導遊工作。」
林雷笑了,當然,他沒有特意去找那種過去他是怎麼笑的感覺,他知道刻意去做只會顯得做作,所以,應該說,他笑得很自然。果然,妹妹看到他的笑時雙目一閃而過迷惑。林雷繼續說道:「聽說你在校的時候就已經考了導遊證書,而且,寒暑假就已經帶過了團。」
林冰兒點頭,齊家大少能打聽到她以往這點的事並不算奇怪。
「其實,我也喜歡這樣的工作,前不久我跟任芳妒部長去過一趟鷹嶺,覺得很有意思,陌生人,一下組成一個家庭,彼此信賴,而且,這個過程,能夠學到很多東西,與各行各業的人接觸。」
這些話換作其他人說,林冰兒會很認同,因為她正是這樣想的,通過導遊實踐來增長知識,鍛煉與人交流及處理事務的能力,現在這話從齊風口中說出,林冰兒就覺得有些奇怪,這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這麼近面對齊風,她覺得現在的齊風很奇怪,完全沒有三個月前的那種飛揚跋扈,相反,說話很溫和,不!這就不僅是奇怪了,還讓人覺得有些詭異了,是假裝?還是因為任大小姐愛情的滋潤?如果是後者,是否代表存在一定機會,當一個人溫和起來的時候,是否意味他開始暴露他脆弱的一面,林冰兒腦袋一邊想著,一邊應付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就好,我本來還怕你有所怨言,看來,是我多想了,知道嗎?秦副總對你的期許很大,所以才讓你到第一線去。」
「我明白,我會加倍努力去做。」
「那好,你好好去做,公司之前的關總,現在的秦副總,都是從干導遊一步一步走過來,我相信你也會走過來的。」
「謝謝齊總的鼓勵!」
「那就這樣,你可以出去的。」
林冰兒站起身,林雷又說道:「找個機會,我會請你、莊麗,還有蘇小雅一起吃飯,上次我臨時有事來不了。」
「齊總,不用這麼客氣。」
「一定的,這是公司的規矩。」
妹妹走後,林雷才想起所謂的規矩。
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被任芳妒唬得要他請客,哈哈,那時候自己還頗自以為是的認為這美嬌娘是打自己主意,誰知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原來是任芳妒迫於老爸老媽的壓力才快刀斬亂麻地主動找自己約會,企圖約一次就拉倒,沒想到,她還是栽了進去,這個丫頭,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吧。
林雷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和妹妹的對話當中有沒有什麼不妥。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不妥的,但也沒什麼進展,還好,至少兩個人說話不再咬牙切齒,只要理智在,就會對對方的話做出理智的分析。
林冰兒轉身出了門也在想自己的應答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今天齊風給她的印象居然是有些絮叨,當然,林冰兒還沒有與之和哥哥林雷式的絮叨聯繫在一起,她只是覺得現在的齊風與過去真有些不一樣。
至於過幾日齊風要請她們幾個,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按照她現在的既定方針,原本就是要多與齊風接觸的。
林雷完成了找人談話的任務,心裡謀劃著過幾天怎麼請林冰兒三個吃飯的事,到哪裡去?聊些什麼?
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可欣打來電話,邀他下班後去老地方,她和任芳妒先走一步,在那等他,有要事相告。
林雷故意等了一刻鐘下班,出辦公室看到林冰兒還在。
林雷掃了一眼,看到妹妹在看書,不知道是什麼書。
林雷忍住與妹妹「搭訕」的衝動,走出辦公室。
林雷出了大樓,就看到吳明。
很帥很陽光的一個小伙子,至少比自己從前帥,他似乎在等什麼人,一直抬著頭望著出口。林雷也沒注意,從他身邊穿過。林雷的車開了過來,林雷欲鑽進車內,不知怎的,他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小伙子在拿眼睛看自己,林雷心裡惦記著兩美女久等了他,依然沒注意。
到了酒吧,林雷照例要司機把車開走了。
林雷一進酒吧就看到秦可欣與任芳妒兩個人正談笑風生了。她們似乎沒看到他進來,林雷走過去,逕直坐下,發現任芳妒手上拿著一本計劃書之類的東西,兩個美女在聊這個,林雷一聽,是在聊任芳妒帶商務團的事。
林雷情不自禁說道:「你們倆還真夠敬業的,在這裡還聊工作。」
任芳妒白了林雷一眼,說道:「時間緊,任務急,旅行的每日安排我都要熟悉,已報名入團的隊員的情況我都要搞清楚,這是我們公司第一次這麼大的操作項目。」
秦可欣在旁說道:「這地方聊得更輕鬆一些。」
林雷道:「你們就不怕別人聽去了!」
任芳妒再白了林雷一眼,說道:「我們一會用英語,一會用德語,一會用法語,你認為誰能聽得去。」
林雷半張了嘴說不出話來。
進林雷的呆樣,秦可欣「噗嗤」一聲樂出來,說道:「芳妒,你別嚇齊風,看他的樣子,哪有這一回事,放心了,我們哪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人。」
林雷臉一紅,知道自己多操了心。
「齊風,芳妒要去帶團,而我馬上要去上海、北京這些地方。」秦可欣說道。
「什麼?!」林雷還沒反應過來。
「我要去請一些酒店、航空公司的老總喝茶,順便談談折扣的問題。」
秦可欣這麼一說,林雷就明白了,還算他近來的功夫沒有白費,聽得懂秦可欣即將要做的什麼。林雷撓了撓頭,說道:「那不是家裡就剩下我一個呢?」
任芳妒媚聲道:「是啊,所以,可以由著你性子胡來啊!」
「怎麼會呢?」林雷聽任芳妒話裡有話,忽然想到等於偌大的四方國旅總部交給他,這心裡實在有些發怯,說道:「我恐怕管不來啊!」
秦可欣說道:「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任芳妒瞪著眼睛,對秦可欣說道:「可欣,你還是晚一些去,等我回來了再去,你看這傢伙,聽說我們兩個都走了,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看樣子是不憂反喜啊。」
秦可欣也望著林雷說道:「是不是這樣啊?」
林雷連忙擺手,哭喪著一張臉說道:「我心裡難過的要命,正在想今天晚上怎麼happy一下,以彌補一下未來要享受的刻骨相思之苦。」
林雷無恥的一句話,饒是任芳妒也不禁臉紅,啐道:「要死!哼!今晚我們姐妹同心,絕對不讓你得逞。」
林雷望著秦可欣問道:「可欣,是這樣的嗎?你真的不想嗎?」
秦可欣頓感吃不消,臉紅的厲害,想起自己單獨與他「胡作非為」那一晚。任芳妒怪秦可欣不爭氣,可是這時候硬話她也說不出來,想起漫長的一個月都見不到齊風,這身子不禁有些發軟。
又是一個纏綿不盡風流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