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叔把這些天風少大致做了些什麼一五一十向齊老爺子匯報了。
「這麼說,齊風和任家那個丫頭好上了?」
寶叔點點頭。
「那個秦可欣呢?這個女孩我見過一次,印象很深,是個厲害角色,你說他們三個在一起過了三天?她和齊風沒什麼吧。」
「目前沒看出什麼來。」寶叔微笑道。
「嘿嘿,這小子倒像年輕時候的我,我年輕時候也是很招女孩喜歡的,阿寶!」說到這齊家誠哈哈笑了,「只是了,我一心忙著公司的事,現在想來,真是錯過無數機會,看來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不管齊風和誰,只要他能搞定,不要我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為一個晚輩了這風流帳就可以了。」
寶叔點頭說道:「我想不會了,現在風少和以前不同。」
「哦,說說你的感覺。」
寶叔稍頓了一下,說道:「風少比過去更有耐性,堅持上班,過去風少是不可能的。」
「別說這些表面的。」
寶叔答道:「比過去沉穩,少了驕氣,而且,眼神中多了一些從前沒有的東西。」
「什麼東西?」
「淡定,從容。」
齊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過去啊,齊風的眼神裡,是一種藐視一切的放縱,而現在,卻是看透一切的淡定,這個眼神很厲害啊,看來生死一線間,竟能抵得我這大半輩子的修為,阿寶啊,你說這齊家的接班人讓哪一個來才好了。」
寶叔心裡一震,老爺子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問這個問題,連忙答道:「老爺子您不是早想好了嗎?」
齊家誠心道這個阿寶啊,這把年紀還是年輕時候那麼滑頭,不過正是他從來不對這事發表看法,立場也從來是不偏不倚,自己才是這般信任他。
寶叔對這個問題可不敢發表議論。
寶叔匯報完了就走了,他還有許多事要做,近來據手下人說似乎有一小子在暗中調查齊少。這還沒確定的事寶叔不好跟老爺子匯報,搞清楚了再匯報不遲,再說,這小子是陳律師律師所的一名實習律師,南華大學法律系大四學生,陳律師可是老爺子御用大律師,遺囑什麼關鍵文件都找這老頭,這老頭惹不得。
寶叔是老爺子發達後捐資的對象,他的手下有一部分人也是這種情況,當時家裡窮得要命,多虧老爺子,後來讀書不成,就去當兵,當兵退伍回來沒事做,就被老爺子招到公司做事,做著做著慢慢就負責起安全保衛的職責來,這批與寶叔有相同境遇的人對老爺子是忠心耿耿。
阿寶人走後,齊家誠一個人在書房裡感歎:高處不勝寒啊,這說話的人沒幾個,那些老傢伙說這是他們齊家的事,一個個閃爍其詞。
齊家誠知道大家對齊鳳都很滿意,老爺子心頭也清楚,這丫頭確實不錯,可以說是稟承了自己的商業天賦,可畢竟是女兒身。並不是齊家誠對女性就有偏見,他混了這大半輩子,深知女人要在社會上混,要多出男人許多難處,這再堅強再理智的女人畢竟會有女性軟弱的一面,鳳丫頭只是沒表現出來而已,但是對於企業未來的接班人,齊家誠卻必須未雨綢繆,考慮到這些,而且,鳳丫頭這麼漂亮,唉,不招惹事,事會臨頭,任家小姐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齊風就少了這方面的擔心,過去,他的私人關係一直處理不當,但最近他改變了許多,這讓齊家誠心頭又燃起希望,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頗有自己當年的霸氣,當然,他現在的能力和威望與他妹妹相比相差太多,根本無法掌控全局,唉,他們兩兄妹要是能夠綜合在一起就好了。
齊風與齊鳳這些日子又鬧一出車禍,可真把齊家誠老爺子嚇得夠戧,他現在有高血壓,心臟也不太好,這些都是多年累出來的老毛病了,這兩傢伙可是齊家的希望啊,可心裡緊張,齊家誠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有太多人要觀察他臉部的細微變化,支撐著吧,這齊家的大船還要靠他掌舵才能駛出港口,駛向大海,他還得努力啊,現在精力不濟了,齊家誠可真是懷念年輕精力無限的時候啊。
齊家誠感覺到家族內部的潛流,古代帝皇家有多少沒解決好接班人的問題而導致國運衰退,一個企業也是如此,這問題不能迴避,得盡快解決,時間不等人了,他已經是古老稀的年紀,說不定什麼時候說走就走,那可要留下一套亂哄哄的爛攤子。
齊鳳再忙每週至少都會去爺爺那一次,以聆聽這位商業大師的教誨。齊風的腿就沒這麼勤快了,幾乎不叫來就不來。
這一次,齊鳳是被爺爺打電話叫來的,電話裡頭爺爺說是要好好慶祝一下她最近輝煌的成果。齊鳳到的時候看到齊風也在,心裡更有些奇怪,她很敏感,知道爺爺無事不會叫他們兄妹一同來的。
林雷以為又是匯報工作之類,順便過問一下自己的私人生活。
這一周,他與任芳妒,秦可欣關係處得非常不錯。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認為: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搞混了就不好了。
秦可欣是職業經理人,自控力是最強的,而林雷是有意讓三人在工作形成一個極佳配合密切的團隊,這種感覺亦是別樣好的。任芳妒自制力差一些,但也認同不能相混的看法,所以頂多進總經理辦公室機會多一些,與林雷親親嘴,摟抱一下而已,並沒有深度勾引。三人約好,週末在家的時候可以放鬆一下,所以,這個自三個人好上以後的第一個週末,林雷心頭是極度渴望與二女共渡,不想卻被爺爺喚來,實在沒辦法啊。
林雷看到齊鳳,有些不好意思,他潛意識裡感覺自己所作所為總是瞞不過這位「妹妹」的,之前一系列的事件就是她搞鬼,也就是說她一直在盯自己,她一定有這個方法和途徑,果然,齊鳳沖林雷一笑道:「風哥,聽說最近日子過得越來越風流了。」
齊鳳其實並不知道他已經與秦可欣扯上關係,最多是有些風言風語,秦可欣那樣的女孩子齊鳳覺得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她是指任芳妒。
林雷尷尬地笑道:「鳳丫頭也加油哦。」
齊鳳說道:「不來,我對於成本太高、收穫太少、風險太大的事從來不做。」
林雷苦笑,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什麼事都以成本、風險衡量,愛情事哪是理智分析所能判斷選擇的?這個鳳丫頭,沒辦法,現在林雷對她漸漸有了一點做哥哥的義務感。林雷不是哥哥感情氾濫的人,只是齊風過去做過對不起齊鳳的事,他也隱隱覺得有些虧欠。
兩兄妹閒聊著齊家誠出來,兩個人連忙喚道:「爺爺。」齊鳳叫得很熟稔,林雷心裡還是有些彆扭。
齊家誠招呼兩人坐下,說道:「今天沒什麼事,爺爺就想看看你們倆,鳳丫頭倒是經常來陪我這孤老頭子,齊風,我不叫你就不來!」
老爺子埋怨他,林雷訕訕一笑,不說話。
齊家誠笑道:「我也不怪你,要是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樣,說不定還更風流了。」
老爺子忽然這麼一說,齊鳳禁不住臉紅,聯想爺爺年輕時紅顏知己許多,也就釋然。
齊家誠說到這彷彿觸動了回憶,歎了一口氣:「人生百年,有時候回想起來,與人爭鬥過日子換得今日這份的家業好呢,還是和幾個心愛的女人平平淡淡過日子更好一些?」
林雷心中一動,知道齊家誠所言發自肺腑,他研究過齊家誠的傳記,知道他的生命中出現過幾個心愛之人,可是,陰錯陽差,他都錯過,也因為錯過,才有現在的齊氏企業。
齊鳳笑道:「爺爺真厲害,和幾個心愛女人過日子,那叫平平淡淡的日子嗎,這種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風哥,你說是吧。」
林雷點頭道:「是啊,其實一個就足夠了,但是,這個,多幾個了,也無妨的。」林雷覺得自己應答得很臭,不禁撓了撓頭,看起來,今日這場面老爺子頗有些同時審視他們兩個的意思。
齊家誠老臉一紅,說道:「也對啊,哈哈。唉,人老了,這話就多了,有些囉嗦,爺爺這麼說,是不希望看到你們忙事業而忘了個人的問題,特別是你啊齊鳳,不要把天下男人都看扁了,有震得住你的!」齊家誠說著拿手指指了指這驕傲的丫頭。
齊鳳撒嬌道:「爺爺,那我就等著了。」說完了,白了林雷一眼,眼神極是勾魂。
齊家誠看到,說道:「齊鳳你看齊風乾什麼,別看他左擁右抱,但世間最難得是什麼,是一份真愛,任丫頭是喜歡齊風,但我看離那種真愛還很遠了,年輕人,不懂得什麼叫愛情,這愛情,不經歷風雨怎麼叫愛情?」
林雷聽得心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