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欣啊,其實還有一個更合理更正確姿勢。」
「哦?」秦可欣似乎並不介意林雷現在這麼親熱的稱呼她。
林雷臉紅了紅,說道:「那就是我抱著你!」
秦可欣一聽,就覺得腦袋裡面轟的一聲,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
秦可欣背著光,林雷還沒發覺,兀自說道:「只是這該怎麼抱值得好好琢磨,就不知道,秦大副總經理肯不肯配合,是不是,可欣?」
林雷叫了幾聲,發覺不對,見秦可欣雙肩顫抖。林雷趕緊上前,這會看的清楚,秦可欣臉上流滿了淚水,嚇了一跳,忙叫道:「你怎麼呢?我又說錯話了,對不起,對不起。」
秦可欣忍不住蹲下身嗚嗚地哭起來,林雷一頭霧水,但直覺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他不曉得,他無意地一句話,正好擊中「堅硬」的秦可欣最脆弱的地方。
那年秦可欣一歲。
她的父母帶她去某風景區遊玩。
那裡的風景真好,現在還經常在秦可欣夢裡出現,高聳的山嶺,奇形怪狀的石峰,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風一吹猶如奏樂的竹林,他們一家三口玩得高興,下山時乘坐纜車,誰能想到,纜車中途墜落,在纜車內,秦可欣父母雙手托住她,結果她的父母慘死,而她幸運地活下來。
她從小是自己姨媽帶大的,對那段經歷沒有印象,只是長大後姨媽跟她講起。
林雷剛才這麼一講,忽然讓秦可欣無法自抑,除了姨媽,這世界上,就眼前這個男人肯這麼對她好,長期職場生涯,被自信、堅強包裹的她就這樣被林雷這一句把所有的硬殼擊碎。
秦可欣知道,這個赫赫有名的齊大少爺這麼一說,按他那姿勢,就是把生的機會讓給她了。
林雷聽秦可欣斷斷續續說完,眼淚也滾落下來,情不自禁地說道:「可欣,你的爸媽真偉大!」
是啊,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父母的愛更偉大的呢?
可欣情緒好了些,心道完了,自己什麼都讓他看到,心頭埋藏的最深都讓他知道了,這和自己的肉體赤裸裸的站他面前實在什麼兩樣。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沒想到,你這人對人這麼好?!」秦可欣說起客氣話來。
林雷嘿嘿一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這麼一說,也沒認為事情壞到這步,到時候,是我騎在你身上還說不定了。」林雷話剛一說出口,就發覺得自己這個「騎」字用得實在曖昧,一看秦可欣兩臉緋紅,自己的臉也跟著紅了,幹幹地傻笑幾聲,轉移話題,連忙冒出一句:「這會要有副撲克牌就好了!」
「是啊。」秦可欣也回應到,從包裡拿手紙擦盡臉上的淚。打開包的時候,秦可欣看見裡面的防狼武器還在,心稍微安定下來,轉念一想,若他真的侵犯自己,說不定自己還不會用。
恨一個人需要許多理由,要找出他的壞來,非常不容易,可愛上一個人卻往往就是幾秒種,根本不需要分析他身上哪裡好,秦可欣現在就傻傻地站在這裡,感覺被一種近似的情緒弄得昏昏,林雷剛才的那句話太刺激她了,把她心底的痛苦一下全部翻上來,她從來沒這準備,這一下是慌了神。
林雷見氣氛緩和,慢慢蹭過去,見沒什麼抵抗情緒及舉動,漸漸就站在秦可欣身旁,朝著透明玻璃外,看著外面的世界,還好是這樣的電梯啊,林雷說道:「看!站在這看夜景不錯啊,可惜沒有燭光,幸好我們都吃了工作餐,要不然這個時候我們兩個肚子就得鬧罷工了。」
秦可欣聽著林雷的話轉過身,和林雷一起看向外面,若不想著眼下這個窘境,這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啊,人類的光明,色彩流溢,一座精緻而熱鬧的城市,兩個人心頭,不約而同都湧上熱愛生活,熱愛這城市的強烈美好感覺。
秦可欣忽然打了個寒顫,林雷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已是秋天,有一些涼意,而在這麼高的位置,就更覺得冷。
秦可欣不好意思,想推脫,碰到林雷的眼神,不知怎的卻順從。
秦可欣覺得心裡翻騰得厲害,覺得有個恐怖的聲音在內心,秦可欣馬上否定,這不可能的……和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可是,剛才,他那麼有擔當,像個男子漢,自到電梯以來,他沒有半點畏懼,即使這是針對他的陰謀而不是意外,如果是這樣的話,前途說不定更凶險,可是他卻不擔心,反而來關心安慰自己,雖然有些笨拙,有些冒犯了自己,但這些卻反而顯示出他的質樸,可是,這是那個齊家大少爺嗎?秦可欣正心潮起伏,林雷忽然大聲說道:「來,我們坐下,肩靠著肩!」
林雷首先盤腿坐下,然後扯秦可欣。秦可欣也就坐下,不管地上髒不髒了。
兩個人的肩輕輕觸在一起,林雷大聲說道:「現在,我們同一戰壕的戰友,四方旅遊事業就靠我們,可欣,你說說,今年,我們的公司要做到哪一步?」
秦可欣受林雷情緒感染,開始指點江山,訴說自己的理想。
兩個人聊得越有勁,有什麼比把心裡多年的理想、願望統統都倒了出來給人聽,而那人非常願意聽更美妙的嗎?
秦可欣越來越多的笑聲,如果這是齊的大少爺偽裝的話,那她也是認了。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林雷感歎道:「哎呀,可惜沒有酒啊,有酒我們當浮一大白啊,痛快!」
秦可欣這個時候不自覺就把頭靠在林雷肩上,聽他這麼一說,抬起頭道:「省了吧,就你的酒量,還不如我!」秦可欣這麼一說,忽然意識到,提起這個來,自己已不再噁心了,看來,自己心頭從前因這個男人產生的心理陰影已成功去除,而且,更令人秦可欣臉紅心跳的是,她倒有些想念看到林雷那醜醜的傢伙了,秦可欣臊了個大紅臉,趕緊別過臉去,怕被發現。
「你的手機有什麼遊戲?」林雷忽然想到。
「是啊!」秦可欣高興地說道。
於是,兩個人玩起了手機遊戲。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就像一對初中同桌,在分享著什麼。
玩了個把小時,玻璃外的燈火漸漸少了些,已是凌晨時分,林雷開始打哈欠。
秦可欣問:「你想睡就靠到電梯門口先睡一會。」
「呵呵,怎麼睡得著,這裡冷,我們一起到電梯口坐吧。」
兩個就挪了位置在電梯口又坐下,一開始兩個人有些正襟危坐,為剛才他們肩靠肩很有些害羞,但很快他們都又靠在一起,這樣一個昏暗的狹小世界,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這一對男女,他們不相互依靠,還能依靠什麼?
很長一段時間沉默後,秦可欣問道:「齊風,你睡了嗎?」
林雷說道:「沒了,睡的話我會打呼嚕的。」
「你在想什麼?」
林雷在想妹妹,他想若是電梯突然下墜,他再死一次,他可要扇死神的耳刮子了。
「沒了,我在想一些不健康的事。」
「想什麼?」秦可欣沒聽清楚。
林雷嘿嘿一笑道:「這麼一個大美女在我身邊,要忍住很難。」
「齊總,哪有大美女啊?」
林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欣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啊。」
林雷這麼一說,秦可欣的心就不爭氣地砰砰亂跳:「齊總,芳妒應該是下周上班吧。」
林雷心裡發笑,這位大美女又在玩這個遊戲,答道:「說不準,她老爸說不定還會再關她一段時間了,不過作為朋友,可欣你可算是盡職了。」
兩個人閒扯間,秦可欣眼皮越來越重,本來,對於她而言,熬一個通宵不算什麼,只是這一段時間忙得太厲害,沒有好好休息,加上在電梯這麼一鬧,又哭又笑,心裡的感情世界更是發生巨大變化,這夜深人靜,更是褪黑素大肆分泌的時候,秦可欣實在擋不住睡魔,沉沉睡去。
林雷卻睡不著,而且,作為男人,他也不應該睡,他得隨時警戒,也不知真是意外還是真的有人要害他?
如果是害他,看來又不是像要置他死地。想想看,這種情況呆一夜,以秦可欣的誘人程度,過去的齊風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一來,第二天,他與公司副總風流一夜的事就會不脛而走,這樣,老爺子不但會對他失望,任家小姐也會找上門打鬧,估計任、齊聯姻也不成,聯繫任芳妒被綁,林雷傾向於相信這事是有人暗中操縱。
林雷想到任芳妒,她每天打電話過來,今天晚上打不通可能會有些著急,她拜託的姐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說不定監守自盜。
林雷是正常的男人,上班第一天看到任芳妒就有反應,秦可欣也是,這兩個美女各有所長,若能在床上一同把玩,那真是做男人的極限幸福。
林雷想得流口水,還真就流口水了,趕緊收住邪念,轉首看已入睡的秦可欣,只看了一眼,林雷就看呆了,如泥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