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副局長，這路明鄉還真是偏僻啊！」
從濱海西城區經過東城區到安陽縣城也不過一個小時時間，路況好的時候甚至都用不了一個小時。可從安陽縣教育局坐了一個多小時車後，路上只剩下一片荒涼的景象。路的兩邊，能有個超過三十戶的村子就算是「熱鬧」的地方了。
「蕭助理，這離路明鄉還有半個小時路程呢。不過這邊偏僻倒是真的。因為離安陽縣城還有濱海中州兩個大城市非常遠，這麼多年經濟也沒發展上來。」
望著窗外還未開始春耕的荒涼農田，達輝季介紹道。
「也是，離濱海也太遠了。不過這兒離東部沿海城市這麼近，以後或許還夠搭上發展的順風車。」
在蕭天若的印象中，華夏越是靠近東邊沿海的地方越是富庶。見這邊車越往東開路上車越少，兩邊村落之間的間隙也越大，蕭天若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呵呵，誰沒事幹到這窮鄉僻壤來發展啊。」搖了搖頭，達輝季並不覺得蕭天若勾勒的未來會變為現實。
「嗯。」
自己本來就是隨口這麼一提，被達輝季否決，蕭天若也未有什麼不滿。應了聲，看著車窗外連綿成片的平原沃土，蕭天若輕笑了笑。這窮鄉僻壤的土地應該也不值錢吧。
「這就是路明鄉的集市？」
車開到一個路邊有十幾家簡陋小商舖的地方，達輝季忽然指了指外面，說這兒就是路明鄉的鄉中心了，蕭天若不禁愕然。這種規模的小集市，擱濱海跟中州市周圍，也就是路上一個加油站周圍集聚效益形成的小休息點罷了。
「對呀，蕭助理，就是這兒了！剛剛我指給你看的那個地方就是路明鄉政府大樓，這條路最前面就是路明鄉小學了。」見蕭天若如此驚訝，達輝季當即明白這是個從未下過鄉鎮的大少爺。遂給解釋道。
「哦，咱們還是盡快找到龔校長吧。」
雖然一路上已經對路明鄉的落後有了一個基本的印象，可蕭天若還是被這個人煙零落的小集市給嚇到了。當然了，因為還在正月裡，集市很多商舖都未開，也是讓蕭天若如此驚愕的輔因之一。
「嗯，已經到了，蕭助理，咱們下車吧。」
所謂的集市不過是一條鄉鎮公路兩旁的商舖，說話功夫，車就已到達了目的地，停在一個與周圍老舊建築不太相配的鄉小學大門口。
在大門外，蕭天若好奇地往裡看了一眼。
圍牆內雖然僅有一棟兩層的長條形教學樓，可相較於周圍的民宅卻嶄新氣派。校園內各種設施也還算不錯的，甚至還有兩個籃網都未腐蝕的籃球架和幾個標準的乒乓球桌。
「這個小學是去年濱海市財政才撥款修的，所以還很新。不過也就外表，裡面師資什麼的跟縣城的小學比起來可就差遠了。」見蕭天若對這個設施齊全的校園表示不解，達輝季不厭其煩地給解釋道。
「對了，這邊的小學開學這麼早嗎？那個教室裡面好像已經在上課了。」點了點頭，蕭天若又指著一間從窗戶可以看見一個佝僂背影在黑板上寫字的教室問道。
「哦，這應該是五年級的學生。路明鄉只有一所跟這個規模差不多的中學，環境還比不上小學。所以學生們想要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必須要有非常優秀的成績，才能有希望被安陽縣的小學收納。這裡的小升初考試，甚至比市內的高考還要受重視！」
就是自己轄區的學校，什麼現狀達輝季自然也心中有數。這樣的不合理局面，在給蕭天若介紹的時候，達輝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能有書讀就很好了。」
點了點頭，剛剛進到教育局的蕭天若並沒有資格對達輝季的工作指手畫腳。
「也是！蕭助理，咱們過去看看吧。順便問一下龔校長在不在。」
一邊給蕭天若介紹著這個小學的典故，達輝季一邊在前面領路，走向校園裡唯一傳出講課聲的教室。
「哦？上課的好像就是龔校長。」
走到教室最前面的窗前，蕭天若發現握著發黃的教科書在給下面二十幾個學生上課的正是原來的青竹大學校長。
「那咱們是現在把龔校長喊出來還是等學生們上完課再說？」
雖然以這些領導們的作風，不大可能大冬天在外面等一節課。不過擔心莽撞行事在蕭天若這兒留下不好的印象傳到劉鍛德那兒，達輝季還是先徵詢了一下蕭天若的意見。
「就把龔校長叫出來吧，早點把該問的問清楚。咱們站這兒，學生們也沒法聽課。」
這校園雖然外表光鮮，可裡頭終日就只有衣著破舊的本地學生在裡面玩鬧。這會兒蕭天若跟達輝季倆站在窗外，學生們的注意力早就被全吸引過來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讓學生們休息會兒，等龔呈的事情完了，兩人走了再繼續上課。
「小蕭，好久不見了啊。達副局長，你好。呵呵，上次我來這邊還是你親自送我來的呢。」
一身蒙著粉筆灰的中山裝，梳理過卻未定型的頭髮剛剛在外面寒風一吹就已經被吹亂。跟著龔呈來到教學樓一樓正中辦公室的路上，蕭天若還真沒有想到一個受眾人追捧的大學校長會這麼快就適應鄉鎮小學的教學生活。
「龔校長你好。」向外面望了望，因為有兩個坐轎車過來的客人，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孩子都好奇地趴在窗戶外往裡面看著。給達輝季遞了一個眼神，蕭天若示意他可以先離開了。
「呵呵，龔校長，我一份文件落在車上了，我去找找。就讓小蕭跟你先談著，我一會兒就來。」
在剛剛下車前，達輝季就數次隱晦地徵詢蕭天若意見，是否需要自己迴避。見蕭天若這時候給自己暗示，達輝季很自然地就跟龔呈笑了笑走了出去。達輝季一出門，一群躲在窗外門外的學生立刻做鳥獸散。
「龔校長，我可以給你一個最好的結局。」
再無外人干擾，蕭天若也不囉嗦，坐在椅子上輕輕敲了敲桌子，抬頭盯著龔呈滿是褶皺的老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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