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細心的觀察與把握,很多機會將從你手邊滑走。
只不過,藍羽是一個『嗅覺』非常靈敏的人,他絕對不允許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從自己手邊溜走。所以,在他把握住這一切後,經過反覆的實驗,終於知道這不同的『加強感』意味著什麼。
藍羽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來簡述這一切,如果把加強能力比做一種內力,那麼每一個百分點,就是其內力上升的每一層。
只要你可能熟知這些層次,再掌握該發出多少力,你就可以掌握自己身體表現出不同層度的加強能力。就像地球上的武俠片裡,無數高手常說的:我只用了三成的內力……
如果說機甲大賽的失誤,讓他獲得了久違的加強能力,而在這五年的山野獵人生涯裡,藍羽最大的收穫,就是掌握了如何控制自己加強能力的多寡,以及從異獸口中生存,所必須的戰鬥技巧。
藍羽曾經有意無意的問過羅波,這個大陸上有沒有人能夠調整加強能力的多寡,羅波當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給出的答案是:理論上可能,但實際不可能,因為沒有人知道加強能力究竟是什麼玩意,也沒有能夠控制自己的細胞……
當然,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了,藍羽也沒有再刻意去深究,只是本本份份的打獵賺錢還債,並隨時調整身體的加強能力,去刻意鍛煉自己的原始耐力。
還有就是每隔一年,忽悠一下前面那還在發愣的畢老頭……
克勞福德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幾年裡,他也是看著藍羽從康復。再慢慢長高慢慢成熟,也是每年都見證了藍羽加強能力一點也不增加的人。
克勞福德低頭歎了口氣,看了看還在發愣的畢老頭,然後走到藍羽旁邊後解開了檢測台上地固定金屬環,並開口低聲說道:「藍羽,檢測完畢了,你等下去2號停機坪,有一個人在等著你。」
藍羽聽了倒納悶了。這幾年裡除了羅波以外,就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來看過自己,於是好奇心大增,立刻從檢測台上一蹦而起,眨眼間從檢測室內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畢肖普教授,檢測完畢了,您該回去休息了!」
「哦…對了,福德啊!剛剛的檢測數據是多少?」
「教授。是3%……」,
「恩……對,3%!哎!都5年了,這孩子的加強能力,怎麼一點都不加呢?奇怪啊……奇怪……對了,福德啊,到底加了嗎?」
「教授,加了%……」
※
藍羽從升至古城堡地面的電梯內鑽了出來,順手從兜裡掏出煙熟練的點燃,隨後快步走向城堡後方二號停機坪的方向。今天是禮拜四羅波應該還在上課,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
父母應該不知道這個地方,而且據羅波所說,老爸和老媽應該要明年才會回南卡城。難道是有人找到自己的行蹤?想把自己給抓去領獎金?
想到這裡,藍羽將步伐放慢。然後換了一條路前往二號停機坪,萬事還是小心一點得好。
可是,當藍羽穿過矮木林,從城堡左側緩慢走到目標地點時,遠遠地看見停機坪的走道上。屹立著一個高大的背影,而這個背影在藍羽的記憶深處,曾經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高大……
微風吹過,長長的頭髮將藍羽的眼睛完全遮蓋了,一點看不見他此刻地心情,是否高興,是否憂傷。是否難受……
藍羽將手中只燃了半隻的煙用手掐滅,一聲不吭的緩緩走向那背影,然後從對方身前走過,他沒有轉頭,也沒有去確認,甚至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只想知道,已經過去了七年,這個人,自己的父親,是否還認識現在的自己……
「兒子……」
當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時,藍羽踏出的右腳靜止在半空,隨後他絲毫不做停頓的一個轉身,左腳猛的發力後爆發出驚人地爆發力,同時揮動緊握的右拳,一點也不猶豫的衝向對方!
「哈哈!好樣的!這才是我的兒子!」瑞克仰天大笑,奔雷般伸出左手五指俱張,如閃電般緊握住藍羽這突然而來地拳頭,隨之往左側順勢一帶,右手抓住藍羽的左肩,並牢牢的將其穩固在原地。
瑞克表面上非常的鎮定,可是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因為藍羽的這一拳,來地實在太意外太迅速了!就連他也險些吃個悶虧,差點在自己兒子面前丟臉!
藍羽嘴角帶著絲絲笑意,看來就像羅波所說的一樣,自己的父親並不是什麼普通人,相反還非常的厲害,厲害到藍羽都相當震驚!
就論剛才自己的出拳速度,比起兩年前對付那些兇猛無比的野獸時也要快了許多!不過剛才他也只是想試探一下自己的老爸到底有多少水準,離自己百分之百的實力,還有不少地距離。
只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想要當面質問這個一失蹤就是七年,一點也不負責任的大鬍子老爸。
可是,當藍羽與瑞克面對面時,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父子之間的親情是毫無疑問的,但相隔七年之久,兩人再次見面,瑞克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將藍羽抱在懷裡或者舉過頭頂,他放在藍羽肩膀上的手,只是牢牢的抓著,一動也不動,眼神裡透露出百般的愧疚與不安。
而藍羽,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動的稀里嘩啦,對於男人,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找不到任何的表達自己情緒的方法。
可能,父子之間往往就是這樣吧。
瑞克盯著自己的兒子,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七年前的方法,用寬厚的手掌胡亂撥了撥藍羽頭頂那雜亂的頭髮,然後示意藍羽道:「走吧!兒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去把你的所有東西收拾一下,你也該離開這裡了。」
聽到瑞克的話,藍羽將心裡憋了很久的話給吞進了肚子裡,他知道,看來自己終於要離開這個『世外桃源』了,外面的世界畢竟要精彩太多了。
「好的!我很快就回來!」
藍羽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然後風捲殘雲般的將部分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全部塞進旅行包帶上以後,再匆忙向畢肖普教授和克勞福德一一道別,至於其他工作人員,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就連那幾個平日裡非常熟識的女工作員,藍羽也全部忘到了腦後。
約半個小時後,藍羽背了一大包東西,就像一個打工青年一般,跟隨在老爸瑞克的後面,踏上了改造中心專用的飛行運輸器。
在這個地方,藍羽經歷了近七年的時間,他在這裡獲得了以往夢寐以求的東西,也嘗到了從未有過的艱辛,從未有過的危險,從未有過的刺激。
「轟!轟!」當四角型的飛行器角端的錐形推進器,向下不斷噴射出巨大的無形氣浪,逐漸升入幾十米的高空後,藍羽將身上的背包卸下,站在窗前凝望著那片墨綠的叢林,以及叢林間偶爾跑過的異獸,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不捨,似乎像離開家鄉一辦……
瑞克靠在座椅上,而眼神內透露著不安的情緒,他從衣兜裡掏出煙盒,倒出一支煙後迅速的點燃,猛吸一口後吐出濃密的厭惡,對還在窗邊發愣的藍羽說道:「兒子,過來過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這幾年你的風光史?哈哈!讓老爸我也替你高興高興!」
藍羽轉頭看了看這七年不見,走之前只給自己留了萬塊錢的老爸,一想到這裡他就氣打一處來,剛想準備開口算帳的時候,他察覺到了瑞克眼中的不安。
藍羽更是發現,老爸瑞克此時眼中的那種不安,比起七年前,刻意隱藏自己加強能力事實時那種不安,更是強烈了數倍,彷彿遇上天大的難事一樣。
藍羽快步走到瑞克的身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然後盯著瑞克的眼睛問道:「老爸,我的事情你應該全都知道了吧,我就用不著再重複了。我倒想知道,你和老媽這七年做什麼去了?還有,為什麼老媽沒和你一起來?」
聽到藍羽的反問,瑞克自然是無奈的笑了笑,隨後拍了拍藍羽的肩膀,一改方才隨和的表情,非常嚴肅的說道:「兒子!你的事,我的確聽羅波說了,但並不是很詳細。事情已經過去七年,帝國現在雖然撤銷了對你的追捕,但賞金依然是存在的,這件事其實並沒有結束,在外面依然有很多的人想要抓到你,你回到城市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
「對於你冒險參加青年組比賽的事,老爸我也不想過多的責怪和追究,不過,你已經長大了,我希望你能從以往所犯的錯誤裡吸取教訓,記住,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生命更重要了!」
(好消息,鍵盤準備在4月8號辭職,專心把這部寫完,然後再找其他工作,希望大家多多。)
第九節何為家庭,何為男人
藍羽沒有反駁,對於機甲大賽的事,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過錯,只不過從剛才瑞克的話語裡,他發現了一絲暗喻,彷彿父親這一次還要離開一般,而且對自己剛才的問話也是沒有正面回答。
「兒子,老爸知道你想成為世人敬仰的操縱強者,這也是每一個男人終生的目標。而你現在也擁有加強能力了,雖然並不是很多,但老爸要告訴你,如果你肯用心去鍛煉,去學習,去掌握不同的技巧,你依然可以做一個強者,做一個備受世人尊敬的操縱者!」
「你回到南卡城後,去找一個名叫坦斯因的爺爺,他會教導你許多關於勳章操縱者的技巧和知識,並協助你去參加操縱者等級評估中心的測試。」
瑞克不等藍羽反問,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盒子,順手遞給了表情發愣的藍羽,並說道:「兒子,這是一個成年公民所必須的一切證件,有了這些,你就是一個合格的卡諾帝國公民了!你也可以隨意出入機甲戰鬥區域了!我知道,你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藍羽聽到這裡時,他已經知道老爸為什麼眼神裡一直透露出不安的神情,從老爸口中所說的種種跡象表明,父親這一次的突然回來,只是為了交代囑咐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回家!而且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媽媽艾娜,這一次居然沒有陪同老爸一起前來,看來瑞克其中還隱瞞著其他事實!
藍羽不希望再次面對一個冰冷的家庭,於是將瑞克遞過來的盒子隨手扔在一邊,從座位上猛地站起身大聲的說道:「大鬍子!你是不是還要離開?!你和老媽一走就是七年!難道我這個做兒子的就這麼不值得你們重視??難道還有什麼比一個家庭還要重要?」
「強者!不就是強者嗎?!我寧願要一個溫暖的家庭!也不要做一個被父母拋棄地強者!」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向乘坐艙的每一個角落。隨後整個乘坐艙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藍羽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巴掌印,他的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這種突然而來的耳光,曾經是那麼地熟悉。
瑞克冷冷的盯著自己的兒子,沉默許久。一字一句的說道:「藍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當初那個靠父母庇佑的少年了!十七歲!是卡諾帝國每一個公民的成年日!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嗎?!」
「戰爭!你將面對三年後的戰爭!每一個卡諾帝國的公民,都有義務和責任保衛守護自己地國家!在戰場上敵人不會對你仁慈,不會因為你有沒有溫暖的家庭對你開恩!你也不可能因為沒有溫暖的家庭。去逃避戰爭的洗禮和考驗!」
「家庭?沒有強大的國家,就沒有安寧的生活,也就沒有溫暖的家庭!你知道歷屆世界大戰開始後,四大帝國是怎麼處置敵國俘虜和敵國領土內的普通公民嗎?殺戮!滅絕人性的殺戮!每一次世界大戰,整個大陸將損失/3地人口!這些在歷史記錄裡是並沒有的!」
「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你眷念家庭的美好,那你就得抗上應有的責任!你沒得選擇!只有做一個強者,做一個值得家庭信賴的男人!值得國家信任地操縱者!」
「兒子,我知道你委屈。如果是二百年前。我瑞克完全可以做一個稱職的父親,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庭,可以在你歲時,和你母親一起帶你周遊大陸,可以在你成年後,看著你成家立業,共享天倫之樂。」
「可是,現在是新紀元327年!所以,這一切完全不屬於我。也讓我完全不能做一個稱職的父親,而你,在世界大戰之後,就可以給你兒子一個溫暖的家庭。」
「如果你不想你地兒子以後當面告訴你,他要一個溫暖的家庭!那麼。藍羽,我的兒子!你現在就必須做一個強者,而你以後也可以做一個稱職,值得兒子敬仰的爸爸。而我,也可以在老了以後。驕傲的告訴我的孫子:你的父親是一個值得我驕傲,值得你一生尊敬的人!」
「藍羽,好好想想吧!你媽媽這次讓我告訴你,一定要注意身體,以後不要再逞強了,盒子裡還有你媽媽送給你地水晶守護項鏈!」
瑞克說完以後,將手中早已燃盡的煙蒂丟到垃圾桶,轉身走進了休息艙。留下乘坐艙內,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發愣的藍羽。
藍羽從來認為一個冰冷的家庭,是因為父母對自己的疏忽,對自己的不重視,所以,他將這一切全部都歸根到父母的身上。
可是,曾經固執的他卻從來沒有意識到,作為一個生存在世間扮演著不同角色的人,必須擔任著不同責任與義務,由此不能自由的選擇生活軌跡,毫無辦法的忽略了身邊的一切。
藍羽那本毫無表情的臉,如雨過天晴般的漸漸舒展開來,如果說以往他是為了尋求一個溫暖的家庭而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為了一時的興趣而無端奮鬥,為了一時的虛榮而無端冒險。
那麼,現在他再自己父親瑞克的怒斥之下,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回到城市以後,該做什麼了……
「強者嗎?老爸,強者不一定要所有人認可啊,只要自己能處於不敗的地位,那就夠了……那樣的話,生活可能也沒那麼累啊……」
藍羽用手揉了揉被瑞克扇了一巴掌的右臉頰,雖然滋味有些難受,但這一巴掌挨得也值,最起碼,把自己固執了二十幾年的思想給扇沒了,世間,也許只有自己的父親,才會這樣瞭解自己,並適時的教導自己了。
藍羽將地上被自己丟出去的盒子撿了起來,打開以後發現裡面裝了兩張潔白的磁卡,毫無疑問,這兩張卡應該是新的身份卡和高級學院畢業卡,因為卡上已經寫了……
而盒子裡還有一根金色的藍水晶吊墜項鏈,這就是母親艾娜給的守護項鏈了,只不過看來看去也似乎有些太女性化了,藍羽將其系到脖子上以後隱藏到了衣服內,然後坐到位置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目標地點已到達,請攜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從安全升降梯離機。」大約五個小時以後,乘坐艙內響起了提示音,而藍羽也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揉了揉酸軟的眼皮後,抓起一旁的旅行背包便走向休息艙,準備去叫醒老爸瑞克。
只不過,當藍羽剛從座位上站起身時,就發現眼前飄過一張白色的紙,他伸手迅速抓起來一看,沒想到,這封信居然又是瑞克留下的,毫無疑問,這時隔七年才突然出現的老爸,再一次鬧失蹤了。
藍羽匆匆看完信上所說的一切後,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塞進了衣兜裡,對於再次發生這種事,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抱怨了,經過瑞克的一翻呵斥,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做什麼。
先去找人,然後去操縱者等級評估中心參加測試,以獲得勳章操縱者稱號為第一目標。
四角飛行器降落的地點在南卡城的南面,也就是生活娛樂區的外圍,老爸瑞克的信中告知,以前的家現在暫時不能回去了,因為其四處24小時都有想要領取賞金的人監視著,雖然藍羽現在不怕這些人,可是能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等以後沒人感惹自己了再回去也不遲。
信中也告訴藍羽回到南卡城後的暫時住所,並留下了聯繫電話和地址,也就是老爸口中所說的那個叫坦斯因的那裡,雖然藍羽總覺得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不過大陸上名字相近的人其實也相當之多,他也沒有刻意去搜尋記憶了。
藍羽花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找到了南面接納機場的出口,隨後找了一家公共電話亭,把兜裡的紙團展開,找出電話號碼後撥了過去,先確認一下別人家裡有沒有人再說。
電話裡立刻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而且是非常的柔美:「喂?您好,請問您找那位?」
藍羽一聽立刻來了神,摀住錄音口清咳幾下潤潤喉嚨以後,開口問道:「你好,請問是是坦斯因爺爺家嗎?」
「嗯,是的,他現在不在,請問找他有什麼事嗎?對了,你是不是要暫時過來住的那個人?你知道這裡的地址嗎?你什麼時候過來?」
「嗯,知道,我現在就過來。」
藍羽發現電話裡的這個女人簡直太熱心了,急忙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聲音好聽不代表長相貌美,還是等到別人家裡見了真人再說也不遲,反正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藍羽乘坐地下高速列車,花了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後才到達了居民生活南區,再轉車又花了近二十分鐘後,才終於到達了目標地點,折騰了近一天的時間,他此刻只想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個覺。
藍羽拖這疲憊的步伐,走到居民生活南區8號門外,然後伸手按響了門鈴,然後轉過身觀察起附近的生活環境,沒過多久便聽到開門的聲音,於是立刻將臉部表情調整到微笑狀態,轉身準備一窺女主人的真面目,並給對方留下好印象時……
「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