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二七章 宮外遇故知
    我左盼右盼,終於盼來了景唐帝允我出宮的日子,但好似這出宮也並不是那般自由,為防意外,除了帶著貼身丫頭吉瑪之外,他還真調來了他的兩個御前侍衛。看著兩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圍在我的旁邊,我不禁愁苦的皺皺眉頭,他卻豁然一笑,親親熱熱的牽起我的手細細撫摸,「為保你的安全,朕不得不作此安排,只是怕招人注意反倒壞了事情,便找了兩個武藝最好的侍衛跟著你。」看我幾欲張嘴又輕笑道,「你就放心吧,這幾個人只會不動聲色的隨在你身後,並不會讓你感到不自在。」

    我還是想反駁,想我穿的樸樸素素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姑娘,還能出什麼事兒,可是看到他一臉堅定的表情,還是把到了嗓子的話嚥了下去,萬一抵抗不成,反倒誤了自己美好的出宮。

    我興致高昂的鑽到馬車上的轎子裡,看到愈來愈遠的皇宮,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些日子在宮裡,先是大婚,再是玉城與錦木的糾葛,最後又是那莫名其妙救贖玉城的字條,一件件事情接踵而來,搞的我只覺得心中烏煙瘴氣的憋屈。

    好不容易出宮,自要暢快玩一次對得住自己才是。雲霜含笑看著我如釋重負的樣子,道,「公主,還是老規矩,到了外面奴婢就稱您位小姐,按照皇上的吩咐,到了熱鬧的街口,咱們便下了轎,讓他們將馬車牽到別處,咱們只是讓那兩名侍衛遠遠跟著,好好的逛咱們的就行。」

    說完又顯擺的拍拍自己身上的荷包。笑道,「皇上對公主還真是體貼呢,知道帶著銀兩鼓鼓囊囊地招人注意。特地讓雲霜帶了少許銀子,多帶了小額的銀票出來。這些可都是大戶銀莊的銀票,到處都能使用地。」

    我輕嗤一聲,心裡卻充盈了飽滿的甜蜜,作為一個皇帝,他能為我想地如此周密。倒也難為了。

    不知不覺間,很快便到了熱鬧的街口。我剛與雲霜下車,隨即就有人自覺的將車子引到一邊,雲霜便與我相視一笑,朝著街市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在皇朝,我一共逛過兩次街,第一次是成親王將我帶了出來,雖說是偷偷摸摸出宮,但確實玩兒的暢快。只是回宮時被景唐帝逮了個正著,為那次地出宮劃下了不完美的句點。第二次便是我在修靈山守陵時偷偷溜出來逛廟會的那次,這一次。我與那名叫做廖君然的青年對座暢飲,雖然只是喝茶。但現在想來。卻像是為以後在宮裡的相逢埋下的種子。

    想到這裡,我不禁抬頭看向一旁生意興隆的茶館。唇邊漾起苦澀的一笑,也不知那位君少爺,如今會在哪兒……京城如此富庶之地,會不會也有他的商號呢?

    「小姐這是在笑什麼呢?」雲霜輕輕碰觸我地衣袖,「看小姐失神的樣子,是不是想起那位公子來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別人看透了心事,我的臉頰立即一片緋紅,想自己所有地心事雲霜應該都看到了眼裡,乾脆不做掩飾,老老實實的說道嗎「是啊……老覺得自己這樣忘恩負義,很是對不住他,好歹他也是幫了我……卻沒料到,那個皇……居然還要剿滅他!」

    「人之常情。」雲霜淡然一笑,「小姐與其在宮外思緒萬千,倒不如利利索索地逛街少了心事,反正很多事兒也是小姐控制不了地,他是存是滅,大概都是自己的造化。」

    逛了一會兒,大概是由於日頭正盛烤地我難過,我們便找了個茶館,安安分分的坐了下來。那兩名侍衛倒是本分,一路都是在距我十步左右的地方守著,不向前也不靠後。其實這樣的規矩,倒真是有皇宮風範的。

    兩盞茶過去,雲霜看我又要吆喝小二換上新茶,便哭笑不得的看我,「小姐莫非要在這兒喝上一天的茶?如若這樣只為飲茶,家裡的茶葉不比這兒上乘的多?」

    雲霜自小在宮中做事,自然也沒出宮遊玩過,再加之她年紀尚幼,別看平日看著什麼都懂,卻正值正兒八經的愛玩的年紀。所以看我穩如泰山的一盞盞茶飲個不停,自然是著急起來,如此好的遊玩兒機會,我竟然在這喝茶浪費光陰,在她眼裡簡直就像是罪過。

    我看著她努力伸長脖子向外看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好哇,反正我也休息夠了,那就出去再轉轉去。看樣子就算是我被太陽曬成人乾兒,你也是想出去的。」

    雲霜嗔笑著瞪我一眼,終是扭扭捏捏的隨我起身,我們在嬉笑打鬧中走出茶館,到了結賬時,卻發現身上的碎銀已經發散乾淨,無奈,還是把荷包裡的銀票抵了出去,卻見那收銀的掌櫃莫名其妙的打量我們幾眼,像是有什麼不對勁兒似的,最終在我與雲霜的疑惑中,才順當的收下銀票,放我們出去。

    第一次發現雲霜竟也是個不大的孩子,只是見慣了他平日裝深沉的模樣,卻也不知道她見了那些女兒家喜歡飾品粉妝,竟也是那般歡喜的樣子。我站在一邊,含笑著看她一臉熱忱的與那商販砍價,再看看那不離不棄隨著我們的兩名侍衛,雖然安靜的站在與我的不遠處,但那如鷹一般的眼睛卻不停的向我這邊張望,一副警惕戒備的模樣。我在心裡暗笑,只是出宮玩而已,景唐帝偏偏搞得像我要上戰場,低頭淺笑了一會兒,剛要看雲霜挑揀的如何,只看見據我不遠的一側突然慌亂起來,一輛馬車像是馱著麵粉,橫衝直撞的向我駛來。我驚呼一聲連忙躲向旁邊,卻只看到麵粉袋子像是被劃破一樣,藉著清風的力量,飄飄揚揚的散在空中,下意識的向那兩名侍衛看去,只看到大霧似的迷濛,雲霜和他們,全都消散在了這一片白霧裡。

    「雲霜!」我衝動的大喊,卻不料到話還未落,只覺得呼吸突然一窒,一雙手死死的摀住了我的嘴,趁著慌亂的功夫,不由我掙扎,飛快的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漆黑之中,將我扯向了一輛馬車。

    我只覺得腰好像被什麼硬東西鉻住了,屁股的地方一陣酸痛,一片黑暗中,有人迅速將我拽起,飛快的向我坐下墊了一個軟枕。我下意識的想要掙扎,那人卻突然用力,左手死死的壓住我的胳膊,右手則猛的扯下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而聲音卻不似他的力道那般堅決,充滿了慵懶與誘惑,「雅兒,咱們又見面了啊。」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不適應的眨眨眼,但那聲「雅兒」卻又讓我不由一震,努力瞪大眼睛,眼前坐著的白衫飄飄的俊逸青年,不是那個第一商賈廖君然又是誰?

    見我目瞪口呆,他愈發放肆的輕笑起來,「還是幾日不見,雅兒就把我忘了?」

    他說話的語氣雖是充滿了得意的輕揚,但我還是覺得透著些毛骨悚然般的寒冷,頗有一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警惕的轎子的角落裡挪挪身子,我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他,雖然已經告誡過自己千萬次人不可貌相,但是眼前的他眉睫輕閃,烏墨的瞳眸微瞇,雖不像是普通男子,但頂多算一個長的清然俊秀的富家少爺,又怎麼能夠與指揮火槍隊伍的第一皇商這樣顯赫的詞彙聯繫起來。

    「雅兒必對我的身份感到奇怪。」他看我如臨大敵的樣子,譏嘲的笑意漾上嘴角,「也罷,到了地方之後,我自會把自己的事情全盤告訴雅兒你。」

    我被他左一聲雅兒又一聲雅兒喚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看到他高深莫測的表情卻又不敢當面說出,只能乾巴巴的擠出笑容,「我不想知道你那些故事,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雲霜該著急了。」

    「雅兒是怕我對你不利麼?」他眉角輕揚,挑釁的看著我,「還是原本就不想聽到我的故事,怕對你的皇上不利?」

    我愕然,隨即便看到他戲謔的眼神,一時之間只能氣急道,「我是不想聽那些無關我的事情,雖說幫了玉城我理所應當感激,但是皇上現在已對你的隊伍起了剿滅的念頭,多一個人知道你的事情,你就會多十分的危險。」

    我的話顯然未能起到震懾他的作用,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擴大起來,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愈發火冒三丈,「你到底笑什麼啊,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等有一天你被皇上砍頭了,都還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麼死的。」

    他抱緊肩膀,面帶微笑的打量著我,與我的氣急相反,他倒是雲淡風輕,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洩了氣,「你也許想怪我忘恩負義,但我確實沒有辦法,雖不能保你無礙,但最起碼你大可放心你那身份的問題,不會從我這兒被告發出去。而且我回去自會把你給我的那兩張字條燒成灰燼,從此是你幫助玉城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我頓了頓,長呼一口氣,「雖然我心裡感激你,但也只能祈禱你在以後帶著你隊伍行俠仗義的過程中多做善事,別被皇上捉住。」

    「呼!」他突然輕嗤一聲,彷彿我的話只是聳人聽聞一般,「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的被他逮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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