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等出兵不利,請主公責罰!」
灰頭土臉逃得一條性命的曹洪和曹休跪地請罪,曹操看著燒得極為旺盛的浮橋,半晌才開口道:「此事乃是趙伯濤詭計多端所致,怪不得爾等。」曹休和曹洪聞言自然是感激涕零,這時候一清點人數,一萬青州兵,回來的不過四千多人,剩下的全都被黃牛和夫火給弄死了,浮橋也被燒得只剩半截子。而敵軍死傷,保守估計絕不會超過三百人。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這三天裡,曹操大部分時間都被消耗在搭建浮橋上面,然後僅有的兩次攻城都是還沒等拉開架勢,就被對方給破壞了,就這麼著,自已一萬多人已經填下去了,可是想要攻破蒲津關,卻似乎還是遙遙無期。「丞相,這趙伯濤雖然行使火牛計,但是這也說明他兵力已然不足了。待修建好浮橋之後,立即發力攻打,想來必然可以攻破蒲津關!」賈詡看曹操一直沉默不語,也是開口勸慰道。曹操沉默半晌,最後開口道:「子廉,派人連夜修好浮橋,加緊攻城!」
「諾!」曹洪連忙自去準備不提。就這麼被趙峰插科打諢,亂七八糟的計策一條一條的來,現在已經耗費了兩天多了。曹操再怎麼好耐性,也實在是按捺不住了,更何況曹操的耐心並不是太好。
在曹操的催促下,曹軍開始連夜搶修浮橋趙峰在城頭上看著這樣的場景,最終沒有派人去阻擊。兵力不足,這是自已現在最大的問題。五千守軍,在前天的攻城和今天的野戰中也已經傷亡了四百多人。自已本錢實在是太少,再出去野戰的話,可經不起消耗了。」將軍,剛剛信鴿帶回來的傳書!」就在這時,牛金急匆匆地跑來,將一份飛鴿傳書遞給自已。趙峰接過展開一看,總算是盼來了點好消息,信上張任說郝昭率領兩萬援軍正往這裡趕來,預計明天下午就能到。」也就是說,只要再守不足一天就可以了!」趙峰輕舒了一口氣道。雖然任務還是很艱巨,但是總算有了個盼頭。他不知道的是,郝昭擔心這邊的形勢,這幾日每天都是加緊行軍,將士們一天只睡兩個時辰,這才能夠提前半天多趕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將士們,讓他們再堅持一天,就可以沒事了!」趙峰下令道,不多時守關的四千多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關城之上居然是響起了歡呼聲與歌聲。這些天雖然趙峰連施計策,攪和得敵軍暈頭轉向,但是畢競敵軍人數太多了,所有人心裡都是惴惴不安。
當下趙峰命令全軍抓緊時間輪班休整,準備迎接明天的攻城戰。到了次日凌晨時分,浮橋再次休建完畢。
而趙峰所有的詭計,也都已經告馨了。不止如此,曹操還得到了最新的情報,綜合分析之下,才知道為何現在出現在自已面前的會是趙峰,而他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佯攻漢中以吸引司馬懿兵力,兵出子午谷突襲潼關和蒲津關,然後再繞道殺進關中,好計策啊!」賈詡素來以智計自詡,但是看到這般紛繁複雜的計策,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據情報而言,蒲津關上,趙伯濤只有數千守軍。但是一旦張任自武關進入關中,必然會盡快前來支援其人。主公,還需加緊時間攻關啊!」說話的卻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張頜。曹操點頭認可,隨即下令連夜攻打蒲津關不提。
「文和,你看,我等此番能否攻下蒲津關?」待眾將走後,曹操有些疲乏地撐著腦袋,向賈詡問道。
「主公,如今趙伯濤不過數千守軍。我等連日加緊攻打,不出兩日,,必可攻破關城!」
賈詡安慰道。但是他這一番話語卻沒有讓曹操高興多少,搖了搖滿是白髮的腦袋,曹操有些疲乏地道:」我曹孟德行軍打仗素來神速,此次進兵卻諸事不順,難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主公,這趙伯濤故弄玄虛,只因其兵力不足。如今發力攻打,任憑他再怎麼詭計多端,也無休想再守住關隘!」賈詡安慰道。曹操聞得賈詡連續的寬慰的話,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
蒲津關下,震天的喊殺聲此起彼伏,慘烈的攻城戰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在得到曹操的授意之後,曹洪開始連夜攻打關隘。一隊隊士卒扛著雲梯往城下擁去,沖車和箭樓等各種攻城器械也是隨之跟上。曹軍的精銳之師,冒著那如雨點般的箭矢,悍不畏死地往城上衝去。
「殺!」隨著趙峰一道道軍令,熱油,石塊以及弩箭順著雲梯,毫不猶豫直直地砸下去,忠實地履行自已的職責,收割著一茬又一茬的生命。
「點火吧!」看著被熱油燙得哇哇叫的敵軍,趙峰閉上眼睛繼續下令。火把扔下去,木製的雲梯被桐油淋過之後,頓時劇烈燃燒起來。一種由烤肉味和草木灰味混合成的味道飄上城頭,守軍顧不上噁心,繼續阻止敵軍的攀爬。城下堆積的屍體,眼看就要堆到城頭了。
「好傢伙,不帶讓人喘口氣的啊!」趙峰看著城下搬走屍體,隨即繼續開始攻城的曹軍,也是有些對曹軍強悍的戰鬥力有些駭異。
自已絞盡腦汁,也不過推遲了三天,而現在慘烈的攻城戰還是開始了。
「將軍,準備好了!」牛金這時急匆匆跑來道。不用他說,趙峰也已經聞到一股沖天的臭氣了。轉頭看去,牛金身後,百來人都擰著夫木桶,桶裡面乃是臭氣沖天的大糞。當然,裡面還加了一些別的料。
「怎麼樣牛金,肯定能燒得起來嗎?」趙峰最後多問了一句。這不是普通的大糞,乃是混合著桐油的大糞。
「放心吧將軍,我親自調配的,絕對能燒起來。」牛金自信十足地道。於是在曹軍下一波攻勢的時候,桐油暫時被捨棄不用,換成大糞兜頭潑下去。
「唉呀!」正自沿著雲梯往上爬的曹軍被夫糞這麼一潑,頓時一個個忙不迭往回跑。這些曹軍都是千軍萬馬中經歷過槍林彈雨的,面對箭雨都不皺眉頭。但是大糞兜頭澆來,卻是誰都不敢勇往直前。」混蛋!」正自指揮攻城的曹洪見此情形也是怒不可遏,一旁的張頜見他如此這般怒髮衝冠,也是連忙勸道:」將軍何須動怒,就算是蒲津關遍地茅坑,這大糞也是有限。不消多時,這大糞必然會用完的!」
似乎印證了張頜的推論,這幾十桶大糞澆下來之後,守軍並沒有繼續澆,但是城頭上又扔下幾根火把,頓時將這摻雜著桐油的大糞引燃了。在這烈火的相助下,原本就刺鼻的臭氣,又加重了幾分。前排靠得近的守軍聞了,不少人都是當場吐了出來。
「好臭!」曹洪雖然沒有潔癖,但是此時聞得這般沖天的臭氣,也是忍不住了。張頜的臉色也不好看,但是還是諫言道:」曹將軍,還是快快讓將士們去攻城吧!」「我也想啊,可是你看這般臭氣熏天,如何能攻城?」曹洪皺眉道。張頜搖頭不語,只能等臭氣散去再說。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城頭與城下的慘烈場景一覽無餘。利用這難得的閒暇,趙峰清點了一下傷亡。
「就這半夜,將士們已經陣亡三百餘人,還有百餘人帶傷!」趙峰也是對這麼慘重的傷亡有些無語。當然,曹軍也不好受,在這麼慘烈的攻城戰下,曹軍死傷已然將近兩千。想想歷史上,陳到四百白耳精兵就攔住了陸遜。現在自已這裡有五千丹兵,居然半夜就損傷了這麼多。
「回去有機會一定要問問陳到這小子,是不是現在新兵訓練,都開始偷工減料了?」趙峰恨恨地道,這還是半夜的傷亡。要是曹操一開始就這麼發力攻打,最多兩天就可以把自已活生生利用人海戰術耗死。
現在城頭下臭氣熏天,真要湊上去,把人活活熏死都是有可能的。菖洪和張頜只得命人用木桶從黃河裡打了水,等火勢熄滅之後,上去澆了數百桶的水,這才把臭氣沖得所剩無幾。這麼一折騰,又是半個時辰沒了。
「瞢將軍,抓緊時間快點攻城吧!」張頜不等沖刷完畢立即建議道,曹洪也知道事情緊急,連忙催促攻城不提。就在這時,卻聽得頭頂上傳來一聲炸雷。
「這是?」曹洪愕然抬頭去看,卻正好被一個大雨點子砸進眼窩,竟是把眼珠子砸得生疼。接著,雨點接二連三地下了下來,瞬間便是一場瓢潑大雨。
「怎麼突然下雨了?」曹洪近乎是咆哮著吼出這句話。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初夏季節下雨本來就是極為平常之事。但是一旦下雨,攻城戰基本上是要夫打折扣了。要是下得狠了,那麼被迫停止都是有可能的。總之一句話,下雨對守城一方極為有利。
「給我繼續攻打!」曹洪緩過勁來立即又下令了,於是曹軍繼續開始攻城。由於大雨,火油不好再用了,因此變成了慘烈的肉持戰。乍一看似乎對守軍更為不利,但是淋雨之後濕滑的雲梯,卻讓攻城一方更為吃力。有時候都不需要守軍砸石頭,守軍也會自已腳下打滑摔下來。而攻城的士卒需要抬頭,更容易被雨水迷亂了視線。
「下雨了,難道是天助趙伯濤?」曹軍夫營中,看著帳外的瓢潑大雨,曹操也是喃喃道。接二連三的詭異的事,讓曹操心中也不禁有些沒底了。與之相反的則是,蒲津關上,趙峰等人看到這突如其來的這場大雨,無不感謝老天有眼,隨即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繼續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