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龐統的打算
「軍師，大事不妙，據探馬來報，曹操率軍殺過來了，離這裡不過數十里地了。」就在這時，又一個驚天的消息傳來，讓龐統差點沒當場暈過去了。
「主公怎麼樣了？」還是文聘稍微沉得住氣，問了一句。
「主公和三將軍收拾大軍，已經往滎陽去了。」傳令兵老實答道。「軍師，那我們也快和主公匯合吧！」文聘聞言急忙諫言道。洛水大營之中，除了龐統和文聘，還有劉磐，不過主事之人乃是龐統，此時還是需要他拿個主意。說話之間，劉磐也已經得到消息，急匆匆趕到這裡。
「我意，即刻拔寨起行，南下渡洛水，先歸荊襄，再作打算！」一直沉默的龐統忽地開口道。這話一出口，文聘和劉磐都是悚然一驚：難道就這麼不管劉備了？
「軍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文聘已是語無倫次了，急忙問道。龐統擺擺手示意文聘稍安勿躁，然後才開口道：「文將軍，劉將軍，此番主公遭此天災之禍，洛陽城中十餘萬大軍，就算沒有全軍覆沒，只怕也已經所剩無幾。如今我們撤向滎陽，也未必能敵得過曹bsp;「可是軍師，我們這裡還有十萬大軍。要是和主公合兵一處，堅守隘口，曹操也是無可奈何啊！」文聘急聲道。龐統聞得此言，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隨後才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文將軍所言不差，我等手上還有十萬大軍。其實，此次兵敗於主公雖是不利，但是與我等荊襄士人而言，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啊！」
「軍師，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下文聘和劉磐真的是徹底糊塗了，好在龐統並沒有讓他們疑惑太久，立即解釋道：「文將軍，劉將軍，我意即刻撤兵返回荊襄，擁立阿永公子繼承嗣位，然後率軍掃蕩那些不服之人，匡扶漢室！」
「軍師，您這是打算謀逆啊！」文聘聞言驚道，劉磐卻是低頭不語，若有所思。卻聽得龐統繼續道：「二位將軍也是我荊襄元老，本鄉本土。統今日大膽問二位一句，我等荊襄士人，比起他們徐州士人，主公到底更器重誰？」這話語之中滿含憤懣之情，劉磐和文聘聽了，也不禁默然。
「仲業，你身為荊襄第一武將，這些年卻只得在二將軍手下為副將；叔業將軍，當年你坐鎮荊南，如今卻只能在豫州給張遼做個部將。張遼何人？不過是三姓家奴呂布手下一介武夫，將軍卻要被迫與他做副手。比起張子布、趙伯濤、魏文長還有張文遠，諸位可謂是天上地下啊！」龐統悠悠地道，這話一出口，劉磐和文聘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前者，已經臉色極為難看了。
「但是眼下機會來了！」龐統一雙眼睛之中精光直閃，然後繼續解釋道：「如今張文遠和主公一起被困軍中，叔業將軍你久在豫州，威望素重，當此情形之下可以整頓豫州軍馬，擁護永公子繼位。而兗州的李正方也是我們荊襄自己人，兗州的軍馬自然是會擁立永公子。交州的石刺史乃我同窗，就連揚州的會稽太守廖立廖公淵，亦是我同窗。有了這麼多位地方大員，軍政要員支持，阿永公子繼位豈不是順理成章！」龐統信心滿滿地道。
「可是軍師，益州的趙將軍、揚州的張子布、徐州的魯子敬和青州的魏文長，可是不會支持您的。」文聘給鬥志昂揚的龐統潑了一盆冷水。
「青徐之地毗鄰前線，暫且無妨。至於揚州的張子布，待我大軍回師荊襄之後，就立即佈防於湘江之畔。以紀靈和孫國儀之能，還想過江來戰不成？至於益州的趙伯濤，嘿嘿，他自己躲在山溝之中，我等奈何不了他。可是眼下他的妻兒可是在漢壽啊！」龐統j笑道。
龐統的自信不是沒有緣由的，此次出征，劉備幾乎是動用了過七成的一線作戰部隊。而在洛陽大水之中被淹沒的，基本上都是徐州和兗州軍，還有一部分揚州軍。而六萬荊州軍和四萬豫州軍，只在前日野戰中有所傷亡，數目有限，現在他們一旦回師，那麼兵力優勢就在他們這邊。其餘各地除了益州軍還算完整，也就揚州張昭那裡還有四萬大軍。魯肅和魏延在徐州和青州倒是還有，可是要防備夏侯惇的來襲，他們也不可能抽調出多少兵力用來和龐統爭。
而龐統這邊，交州的石廣元有著四萬交州軍，兗州和豫州加起來還有個七八萬大軍，更別說手頭上這十萬荊州+豫州軍，因此是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就算是兗州軍要防備曹操不可調用，但是龐統還有足夠的兵力。而且荊襄和交州、豫州以及兗州都是相接，更兼荊州河網縱橫，交州遠在南疆。如此一來，龐統他們可是佔據著地利和兵力雙重優勢。而一旦他們脅迫趙峰就範，那麼他們這一方的優勢只會更加明顯。
「可是軍師，二將軍是不會同意的！」看著龐統躊躇滿志的架勢，文聘還是繼續潑了盆冷水。和關羽共事多年，文聘對關羽的xing情還是很瞭解的。要他在這時對劉備落井下石，可能xing實在是太了。而且關羽久在荊襄，也有一定的嫡系。卻見龐統陰陰一笑道：「二將軍素來輕慢士人，等主公和三將軍都不在了，還有誰能制得住他呢？如今他身在襄陽，麾下兵馬不過四五萬，剩下的只是江夏的劉琦將軍那裡的兩萬水步兵。待我說服劉公子助我等，正好可以將此隱患一舉除去！」
「好！」劉磐聞言連忙點頭，文聘思索良久，看了看一臉興奮的龐統和劉磐，歎了口氣終究沒有說什麼。當下龐統下令虛紮營寨以為誘敵，然後留下五千人虛張聲勢，自己率軍盡渡過洛水回軍荊襄。而在此時，曹操的大軍主要也是全力追擊劉備。曹操很清楚，只要搞定劉備，一切都好說。
「大王，剛剛向城內的百姓問過了。劉備率領數萬殘兵往東而去，看來是想穿越虎牢關，前去滎陽了！」洛陽城門口，先鋒曹洪向曹操稟報道。曹操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下令曹真率領五千虎豹騎當先追趕，自己率領大軍隨後趕上。而洛陽城中，淹死和被俘的劉軍，已經多達八萬了。
「主公，洛水大營的龐統率軍南渡洛水，返回荊襄了！」另一廂負責追擊的徐晃，也是送回來這個消息。曹操想了想，也只道文聘等人慌不擇路，這才逃了回去，哪想到他肚子裡會有這麼多九九。等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卻是狂笑不已。但是沒能笑多久，他自己也笑不出聲音了。
「與我全力追擊！」曹操意氣風地下令道，大軍沿著劉軍撤退的路線追了上去。而龐統等人南下之後沒有多久，龐統卻驚奇地現，文聘不見了。與他一起不見的，還有他那兩萬部下。
「文仲業這廝當真無膽，定然是向關羽通風報信去了！」龐統恨聲道。「那我等該當如何？」劉磐聞聲急忙問道。龐統稍一思索，隨後下令道：「關羽一旦得知消息，必然阻截我等。唯今之計，可經許昌取道豫州回歸荊南。一則去許昌請出永公子繼位；二則將軍可去豫州整頓軍馬，保駕勤王；三則可敦促李正方等人莫要來，可謂一舉三得！至於文聘，多了他這兩萬人，也不過多了兩萬條與關羽陪葬的冤魂！」
「先生所言不差！」劉磐聽龐統說得頭頭是道，也是連忙點頭應承下來。而這天下午的襄陽城中，關羽在見到一頭大汗的文聘，也是大感詫異。劉備敗得實在是太快了，讓他都來不及收到消息。
「二將軍，大事不妙了！」文聘氣喘吁吁，但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關羽越聽越驚，等到文聘把事情說完，已經是驚出一身冷汗了。在他身旁的諸葛瑾，聞言也是一臉駭然。劉備兵敗，龐統意圖擁立劉永繼位，這兩個消息任何一個都足夠震撼的。以關羽天不怕地不怕的xing格，一時間也差點暈過去。
「來人，與我整頓軍馬，我要去救出大哥，再剿滅這群逆賊！」反應過來之後的關羽，頓時怒吼道。這時文聘臉色比較難看，不過還是開口道：「二將軍有所不知，如今我等手上兵力不足，就算是加上末將這兩萬人馬，也實在是無法與龐士元相抗啊！」
「況且，曹操勝了主公，只怕即刻便要揮軍南下以圖荊襄。此時若是和龐士元開啟戰端，只怕白白便宜了曹操啊！」諸葛瑾也是歎道。
「那該如何是好？」關羽聞言頓時急了，這時又有探馬來報，說是龐統和劉磐的大軍過了宛城之後，就取道許昌入了兗州和豫州，卻不來襄樊。
「這是為何？」關羽聞言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查看地圖。諸葛瑾看了半晌，最後卻是歎道：「龐士元好算計啊！自豫州和兗州返回荊南，劉磐久在荊南，基業在此，加上交州的石廣元也是毗鄰，因此必將返回荊南，才可做打算。再者，也可收攏豫州和兗州民心和軍心。而且永公子也在許昌，他們去許昌順便便可帶走公子！」
「如今大哥和三弟生死未知，我這裡又是兵力不足，龐士元又做出這等事來，這該如何是好啊！」關羽現在是真的沒主意了。諸葛瑾看了看地圖，看了看揚州和徐州還有青州，均是搖頭不語。最後看到益州，這才眼睛一亮。